梁德東 楊 哲 任增元
受全球疫情蔓延及持續影響,我國經濟社會發展正面臨著嚴重挑戰,而“四新”學科建設與新型研發機構的良性互動顯然有助于高等教育更好地服務社會,尤其對于保就業、實現產業鏈和供應鏈的穩定都有直接促進作用。識別和確定二者的良性互動關系已經成為時代之需和大勢所趨。
國家的高速、深化發展需要科技創新。“四新”學科建設與新型研發機構互動協同,并不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新型研發機構推動學科科研的高程度轉化、高水平發展,學科建設為新型研發機構、為社會培養研究型、實用型高科技人才。二者的融合符合我國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方略規劃,可以從人才和創新兩方面服務于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實現。不僅如此,大學是科研成果的高產地,科研成果的高轉化率是學科價值的重要體現。但由于大學運行模式的限制導致經費有限,而且與經濟社會仍存在隔閡,因此科研成果轉化率并不是很高。當下新型研發機構的引入正可以彌補大學學科中科研成果多但轉化率不高的缺點,能夠為“四新”學科建設中科研成果的高效率轉化提供良好的平臺。
“四新”學科同樣可以反哺新型研發機構。“四新”學科建設的提出,標志著我國教育體系發展進入新的歷史階段。“四新”學科的未來發展方向必然會與高科技理念相融合,教學方向也會向這些新科技靠攏。引入新型研發機構后,在“四新”學科教學體系下培養出來的人才,恰好符合當下的社會需求,既在用人需求引導下實現了穩就業的目標,也真正實現了“四新”學科所承載的根本價值。而且,“四新”學科建設過程中建立起來的研究基礎設施,也可以為新型研發機構所用,有利于形成“學科鏈”“研發鏈”和“產業鏈”的融通互動。
只有在若干核心要素推動下“四新”學科建設與新型研發機構的良性互動局面才能達成,這其中有主體要素、能力要素、產出要素和價值要素。這些不同要素處于怎樣的地位和作用?簡要分析如下。
新型研發機構的共建主體呈現多元化形態,具體為“政府+高校+企業”“政府+高校”“政府+企業”“企業+企業”“政府+科研院所”等模式。在新型研發機構的建立、發展過程中,政府扮演著組織引導、政策支持的重要角色,企業成為科技成果轉化重要工具,但二者利益的共生都倚重高校的科研資源,促成合作并推動彼此的共同發展。例如,北京大學、浙江大學、南京大學以及醫科類等高等院校都參與了新型研發機構的建設,而且在新型研發機構發展中的分量越來越重。2021年4月,海南省政府與北京大學簽訂戰略合作協議建設新型研發機構,就是典型的“政府+高校”模式。在共建過程中,北京大學重點依托海南省的區位、資源、政策等優勢,充分發揮自身人才、教育、科技等優勢,建設集科學研究、成果轉化、人才培訓、國際交流等于一體的高能級創新平臺,服務國家發展戰略,助推海南加快建設自由貿易港。2021年4月,在浙江省東陽市委市政府的支持下,花園新能源公司與浙江大學共建的高性能銅箔聯合研發中心,是典型的“政府+高校+企業”主體共建模式。浙江大學將在花園新能源公司高性能銅箔產品良好產銷的基礎上,加強銅箔工藝的研發投產及銅箔行業未來發展方向的探索,以科學研究和人才培養服務于企業和地方發展。越來越多的實踐表明,當下新型研發機構需要高校的參與和配合,也從側面證明了新型研發機構存在與高校學科建設具有極大關聯性的現實基礎。
新型研發機構需要高科技人才,“四新”學科建設也需要高科技人才。眾多新型研發機構已經成為研發人才培養的新平臺。例如南京南欣醫藥技術研究院在南京大學的積極參與下,馬晶教授團隊直接進駐研究院進行具體研發,使研究院科研人才有了直接的輸入來源,實現了“有人可用”。而作為新型研發機構的南京南欣醫藥技術研究院也在反哺人才、培育人才,依靠其資金、基礎設施、管理要素的精準投入,成為了創新人才的培養基地。不僅使原有的科研人才能力不斷提升,也為南京大學其他醫科學生提供了研究、實習基地。合肥工業大學智能制造技術研究院積極推進“新型研發機構科教融合培養產業創新人才”項目,在協同育人新模式下,除了加強新工科建設,還能夠推動研究生通過深度參與新型研發機構的核心任務,將本專業理論知識轉化為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有助于企業留人用人,實現人才的“定制化”培養。從長遠來看,新型研發機構與高校學科建設這種人才產出模式已經形成良性循環,人才源源不斷產出與發展,既為新型研發機構的未來發展奠定基礎,而且進一步豐富了二者的產出內涵——科研能力在循環中提升,科研人才也在實踐中不斷成長。
國家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是我國基于世界未來發展趨勢作出的重要布局。新型研發機構的價值取向已經上升到服務于國家、服務于社會的高度,這與高校“四新”學科建設的最終價值導向不謀而合。例如華農(肇慶)生物產業技術研究院的建設目標就是成為立足肇慶、服務全省乃至全國,其價值目標已經不僅局限于自身發展和經營盈利。新型研發機構與“四新”學科建設的互動協同實現了三種價值:一是經濟價值,在產品的研發、轉化、生產、走進市場的過程中,體現最顯著的就是經濟價值,以研發創新為主體,驅動高端產業鏈的不斷形成,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也實現了穩就業的目標;二是政治價值,在高校與政府的聯合過程中,以新型研發機構為載體的“四新”學科發展實現了部分政治價值,推動了地區的發展、提高了地區的知名度;三是社會價值,例如在2020年年初爆發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中,高校參與的新型研發機構主動承擔社會責任,積極研發抵御疫情相關藥物,為我國打贏疫情防控攻堅戰作出了極大的貢獻。
2017年12月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深化產教融合的若干意見》指出:“促進教育鏈、人才鏈與產業鏈、創新鏈有機銜接”。新型研發機構作為產教融合的一個方式,應從“教育鏈、人才鏈、產業鏈、創新鏈”四鏈融合發展推動“四新”學科建設。無論是強調學科與機構的緊密互動還是四鏈融通,本質上都是打破邊界壁壘、優化資源配置,最終實現合作增效、共享繁榮的局面。“鏈”本身就有聯通的意思,而“四新”學科與新型研發機構怎樣聯通互動呢,“教育鏈、人才鏈、產業鏈、創新鏈”正為二者的融通和互動提供了條件和路徑。
教育鏈:教育鏈所指的類型有多種,可以理解為大中小不同教育階段的銜接,也可以理解為同一層次如大學教育不同環節和步驟的銜接。對于大學教育而言,主要是指“考試錄取—基礎課程教育—專業課程教育—課外實踐—工作實習”這樣一個完整的人才培養步驟和鏈條。教育鏈以一般高校開展學校教育的相關內容為視角,敘述整個教育鏈的完成。一個學生經考試錄取到高校之后,首先接受的是基礎課程和通識課程教育,建立基礎知識體系。之后會接受本專業的課程教育,學習與本專業相關的知識和技能。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學生會在學校或者自主在外進行實踐,對課程所學內容進行鞏固。在學校課程以及結業考試結束之后,尋求工作單位就業。
人才鏈:世界是在運動中發展的,而運動與發展的主體無疑是人。從人才的角度看,人才鏈主要是指不同發展階段的不同群體的互動,比如“普通學生—具備基礎理論與技能學生—具備深厚理論與技能學生—研發型人才(技能型人才)”。人才鏈的形成是從教育鏈發展而來的,描述一個普通學生如何通過學校教育成長為人才。一個普通學生通過學校教育從具備基礎技能到熟練掌握技能,再到質的飛躍,成為研發型人才或者技能型人才,是整個人才鏈的推理過程。
產業鏈:產業鏈主要是同一個完整產業的不同環節、不同位次的產業主體有效銜接。綠色農業產業鏈、新能源產業鏈各自內部都有不同的分工。也可以指稱“基礎產業—資金積累—產業升級—產品研發—市場拓展”這樣一個多種要素在一種產業的凝聚。本研究所描述的產業鏈是遵循本文對各鏈的邏輯推導,以產業生命周期理論研究產業鏈的形成,即產業經歷了創始、發展、衰退、升級、發展的循環過程。一個產業由社會的需求而誕生,從基礎產業發展不斷進行資金積累,在社會產生新需求之后產業進行了升級,加大科研力度進行產品研發,在此過程中產業的市場不斷拓展,產業的生命鏈條由此形成。
創新鏈:原始產品—新需求產生—資源整合—研發創造—社會效用。創新鏈與產業鏈一樣,其邏輯推導以市場規律、社會需求為依據。伴隨社會的不斷進步,對科技的要求也越來越高,需求也不斷更新、升級,在政府、企業及其他主體的技術資金支持下,進行研發創造,形成社會效用,滿足社會需求。
根據帕累托最優理論中“通過改變現有資源配置,以一方利益不受損為基礎增加另一方收益”的理念,四鏈融合框架中,以新型研發機構的創新鏈資源為依托,實現“四新”學科建設的產教、產學研用一體化,尋求帕累托最優狀態。新型研發機構運行以創新鏈和產業鏈為主,主要功能是面向產業需求進行科技研發。而“四新”學科建設除了以教育鏈、人才鏈形成培養人才的體系,還承擔著科研、創新的任務和使命。因此,新型研發機構為新學科建設提供更具優勢的創新鏈,使其參與到更具資源優勢的創新鏈之中。研發能力不斷提升,既可以面向產業鏈滿足社會效用,還可以與研發型人才培養形成雙向互動。當然,“四新”學科建設的教育鏈、人才鏈不能像往常一樣循規蹈矩,要不斷地在教學理念、教學內容、教學方式上破舊立新,與未來科技方向結合,著力培養“四新”人才。
“四新”學科建設與新型研發機構的互動協同已經對我國高等教育與科技研究產生深遠影響,將優質服務于第二個一百年目標的實現。以理論框架為依托,筆者從各類主體角度提出如下建議:一是地方政府除了要出臺推動新型研發機構發展的政策,更應積極引導校企合作,以戰略者和整合人的身份促進高校和企業共建的“政產學研一體”新型研發機構的建立,推動畢業生就業。二是高校應轉變舊有辦學理念,積極尋求以新型研發機構為主的優質實踐教學平臺合作,深化教學改革和“四新”學科建設,提升畢業生就業質量。三是企業應以自身研發機構為基礎,納入高校科研力量,或者也可以積極參與新型研發機構的建立,形成與高校之間的用工戰略,以長遠眼光鋪設企業未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