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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出戲

2022-10-29 18:23:04
山東文學 2022年10期

夏 群

燈盞里的火苗,像一顆小小的心臟在有節奏地跳動,小木依偎在山洞里的一塊石頭邊,久久地盯著火苗,恍惚中,陳明的身影在慢慢暈開的火光中閃現,她心下一驚。

陳明是不是安全?

有沒有受傷?

這戰爭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他們什么時候才能團圓?

為了遏制這黑霧般蔓延開的不安思緒,小木索性掀開蓋在身上的薄衣,起身幫衛生員給傷員清潔傷口,更換繃帶。山洞里其他戰士和衣而歇,身影綽綽,偶有低聲交談,不用辨聽也知道,他們所說的話題一定和家鄉、和親人有關。借著微弱的燈火,看著那染紅的紗布和傷員臉上痛苦的表情,小木的心不由自主地揪得緊緊的,像有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心臟,慢慢收力的感覺。

游擊隊前幾天遭遇了一股掃蕩的日軍,傷亡慘重。那是小木第一次直面戰斗現場,雖然她沒有直接參與戰斗,但戰士們奮勇殺敵的熱血精神讓小木感受到了比以前更為深重的責任,而看著渾身是血的戰士們被抬到面前,是一件殘忍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好似硝煙與血腥的混雜之味還會鉆進鼻孔,直逼她的胸腔,當時的慘烈之狀仍像要在她的胸口扯開一個洞。

這時一個個頭不高、黑瘦的傷員說:“小木姐,我想看戲。”

他叫高正,是名交通員,由于身體靈活,行動迅速,得綽號“草上飛”。小木剛來游擊隊的時候就對高正持有特殊的感情,因為他和小木同樣是新四軍的弟弟長得有些相似,笑的時候眼睛成了一條縫,還有一對虎牙,只是小木的弟弟已經不在了,一年前犧牲的時候正是高正的這個年歲,17歲。

小木回過神來問他:“現在?”

高正使勁地點點頭。另外幾個傷員也將渴求的目光投向小木。小木知道,在藥物和食物都匱乏的情況下,對這些傷員來說,時間會變得格外漫長,尤其是黑夜,最為難熬。

小木站起身來,將粗黑的辮子甩到身后,撣了撣衣服上的塵土,招呼老馬他們:“準備準備,開戲咯。”

小木原來是村小的老師,那時候,日本兵所到之處的村莊基本都化為了灰燼。有一天,身為抗日劇團副團長的老馬和幾名宣傳員在村口發表了一場慷慨激昂的抗日演講,圍觀的群眾群情都很激奮,小木覺得體內的血液都跟隨著老馬的演講沸騰起來,咕嚕咕嚕地在血管里涌動,有什么東西正在體內悄悄萌發,破土而出。穿著一身青衫、頗有書生氣息的老馬演講結束了,人群也漸漸散去,小木還站在那兒沒有離開。小木的父母都已過世,弟弟剛犧牲,她了無牽掛,也對日本人恨之入骨,理所當然的就成為了劇團的一員。

一次,小木跟著老馬等人在一個村莊表演抗日短劇,返回途中遇到了日本兵。大家分散撤離,小木和老馬他們三人進入了山林,因為都是周邊人,對山林中的地形地勢較為熟悉,最終甩掉了追捕的日軍。在山林中,他們遇到了新四軍的這支游擊隊,相處了幾天,老馬意識到,這些抗日戰士最需要精神上的撫慰,在他的提議下,后得到劇團團長的同意,他們留在了隊伍里,成為了游擊隊員,且繼續發揮劇團的作用,兼做文藝戰士。

夜色像一塊寬大無邊的幕布,籠罩著一切,月亮還不見蹤影,遠山的輪廓若隱若現,秋蟲鳴動,山風飛翔著,巨大的翅翼撫摸著樹木,樹葉紛紛而下。

看著山上紅的、橙的、黃的、綠的樹葉描繪出來的層層交錯的美,小木的心情難得有些輕松,哼唱起了名謠:“夫妻呀,二人呀,親上親呀,我勸你呀,我的夫去當新四軍……”

一個戰士打趣:“喲,小木想夫君了。”

小木撿了一個小石子砸向他,沒有搭話,繼續摘樹上的野柿子。

陳明也是一名新四軍,他們結婚還不到半年,陳明的面容在小木的腦海里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反而更為清晰的是他穿著軍服的身姿,以及夏天的時候,他最后一次離家,背影在小木的視線中慢慢消失的情景。小木現在最大的愿望是能夠早日與陳明相見,告訴他一個好消息。

小木進入劇團沒多久,一天和老馬一起秘密送物資給新四軍,當時負責交接的人里,就有陳明,當時見到長相俊朗、性格開朗、做事麻利的陳明,小木的心就動了。只是他們后來再也沒見過,一直到今年春天,劇團派小木去照料一個獨居的生病大娘,大娘的兒子是新四軍。小木悉心照顧大娘,大娘很中意她,希望她能當自己的兒媳婦。小木婉拒了。可是沒過幾天,陳明出現在她面前,小木才知道,她照顧了二十多天的大娘就是她心有所屬的人的母親。雖然才見過兩次面,但在大娘和老馬的撮合下,小木還是羞答答地將自己嫁給了陳明。

采摘回去后,隊長說,日寇的掃蕩一般一個季度一次,要趕在這之前重整旗鼓,養精蓄銳,擴大隊伍。長有一雙濃眉、國字臉上滿是正氣的隊長,此時一臉愁云。眼下最為棘手的是藥物缺乏,靠草藥是不夠的,傷員們的傷勢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很多已經感染。

老馬領會到了隊長的擔憂,說:“隊長,我下山一趟,看劇團是否能搞些藥品。”

“我也去,順便回家看看。”小木附和道。三個多月沒下山了,她放心不下獨居的婆婆。

隊長用力握住老馬的手,感激地抖了抖:“真的是太感謝你們了!”

高正杵著木棍一瘸一拐地湊過來說:“小木姐,你下山小心點啊!”

小木將他扶到一塊石頭邊坐下,看著他的腿說:“你別亂動,好好養著,等我們回來就有藥了。”

“好。”高正像聽話的孩子一樣連連點頭。

時間緊迫,老馬和小木立即下了山,老馬奔劇團的根據地而去,小木則急匆匆趕回家看婆婆,讓小木沒有想到的是回到家居然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陳明。

“小木,你可算回來啦!”陳明見到小木,顯得很激動,沖過去緊緊攥住小木的手。

小木盯著陳明臉上的一大塊淤青,心疼地問:“明哥,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回來了?”

小木伸手過去摸了一下陳明的臉,他卻笑著說:“不礙事,下山太急摔的。組織上派我去縣里完成一項秘密任務,要待幾天,我抽空回來看看娘和你。聯系不上你,我就可勁想著,這幾天你要是能下山就好了,沒想到真把你盼回來了。”

小木心里想,這就叫夫妻連心吧?

“娘呢?”小木突然想起婆婆,環顧了一下屋子問。

“娘去集上了。”

小木看了看門外,確認沒有異樣后,關上了門,拉著陳明往里屋走。

坐到那張還鋪有花被面的床上,小木錘了錘酸疼的腿,陳明心疼地將她已經浮腫的腿腳放在自己腿上,小心地揉按起來。

小木怔怔地看著陳明一臉認真的樣子,心里像灌了蜜。

陳明抬起頭,對上小木的目光,說:“小木,放心,這種日子很快就會結束了。我會讓你過上安穩日子的。”

小木知道這只是陳明安慰她的話,這戰爭還不知道要持續到什么時候,想要過上安穩日子,怕是沒有那么快,但她和陳明一樣,堅信那一天肯定會到來的。

“嗯。”她使勁地點了點頭。

小木從陳明的手中抽出腿,靠近陳明,輕輕地將頭擱在了他的肩上,環著他的腰,臉卻也紅了,好在陳明看不到她的臉。

陳明緊緊地摟著小木的肩,夫妻倆就這樣相擁著,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和體溫,小木甚至想,如果時間就這樣停頓在這里就好了。

但她不得不回到正題:“明哥,我也是臨時下山的,我們隊前幾天和日本人碰上了,傷亡慘重,急需藥品,老馬去團里給戰士們籌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籌到。”小木嘆了一口氣,語調軟下來:“待會就得走,我也是抽空回來看看娘的,真沒想到能見到你。”說完,環著陳明腰的雙手下意識地收緊了些。

“小木……”陳明欲言又止。

“咋了?”小木抬起頭,不解地看著陳明。

“很巧,這次我們也籌集到了一批藥,我這次下山,就是來辦這件事的。”陳明攏了攏小木鬢角的頭發,又說,“這樣,你們隊伍現在駐扎在哪?等藥到了,我送一些過去。”

小木的眼中亮晶晶的:“真的?你能做得了主嗎?”

“放心吧!我報告一下就行。”陳明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得趕在敵人下一次掃蕩前整頓轉移,與大部隊會合……”

“你們現在駐扎在哪?”陳明問。

“在牛頭山山腰。”小木說完,才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坐正身體,牽起陳明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明哥,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陳明愣了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會……”

小木笑著說:“是的,你要當爹了。”

陳明還沒緩過來,看了看小木的臉,又看了看小木的肚子,輕柔地摸了摸,喃喃道:“沒想到我要當爹了。”說完他回過神來,扶著小木的雙肩,一本正經地說:“小木,你今天別上山了,待會我們一起去和老馬說一聲。”

小木抽回在肚子上的目光,打斷陳明:“為什么?我要留在隊伍里給戰士們演戲,戰士們需要我。”

“但你一個女人家跟在隊伍里,太危險也太苦啦!現在又有了身子……”

小木不可思議地說:“我不是那么嬌氣的人,再說了,我現在身子還靈活得很呢!明哥,你的覺悟怎么變得這么低了呢?”

“我只是擔心你。”

陳明有理有據地將利害關系一一說給小木聽,但小木始終堅持自己的立場,游擊隊現在是最難的時候,她不能做逃兵。她要留在山上,至少在行動還沒有因為身子影響的時候留在隊伍里。

小木起身去木箱里拿了幾件厚衣裳,準備走。陳明拉住小木的胳膊,還想說什么,又被小木制止了:“好了,什么都不說了,藥品到了你送到山上去,越快越好。”

陳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從懷里拿出一小包黃紙包裹著的糖果,塞到小木手中:“小木,你再考慮考慮,等我送藥上山,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下山。”

小木有些氣惱,不再理睬陳明,背起包袱徑直轉身走開。

陳明站在門檻上,看著小木的身影被延伸的小路帶遠,直到看不見,才喃喃說了句:“小木,對不起。”

小木疾步行走在鄉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陳明是為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著想,她應該理解。她甚至想返回去,過一夜再回山上,和陳明好好說說體己話。一路揣著心事,到達約定的上山地點,卻不見老馬,她意識到這不正常,急忙奔著劇團根據地而去。

沒走出去多遠,就碰到了急匆匆趕來的老馬。老馬還未說話,小木就已經從他汗濕的額頭,和緊張的神色中察覺到了異樣。

不待小木問,老馬說:“咱們劇團被毀啦!”

“啊,咋回事?”

上山的路上,老馬說清了來龍去脈。原來有人告密,劇團一次在村里搞活動,遇到了突然來襲的國民黨,他們以劇團聚眾滋事,散播對國民黨不利的言論為由,直接去了劇團駐扎在村小的根據地,將道具都毀了,幾個劇團成員與他們發生沖突,還被打傷抓走了,團長正在托人想辦法。

小木聽完這些,氣得將手中不知什么時候折下的枝條,對著空氣使勁抽打。“老馬叔,你說,為什么會這樣?劇團明明為抗日發揮了那么大的作用。”

老馬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小木問的是什么意思,但他也只能重復一句:“是啊,為什么會這樣呢!”

“那個告密的人到底是誰呀?”小木氣呼呼地問。

“現在不好說,劇團平時活動太顯眼了,知道咱們根據地的人也太多。”

劇團成員常常身背道具,跋山涉水深入城鄉宣傳演出,除了表演抗日短小劇目,演唱抗日歌曲外,還會在街心醒目處書寫抗日標語,在村莊墻壁上繪就抗日漫畫,在人多的地方發表抗日演說,控訴日本侵略者犯下的滔天罪行,因此,他們的行蹤安全也難以保障。

這次上山,身材嬌小的小木確實有些吃力了,一路上歇息了好幾次。她有孕在身的事情暫時還沒有人知道,包括老馬,她怕大家擔心她,也會產生和陳明一樣的想法。

隔天早晨,小木查看高正的腿傷,高正表情黯淡,盯著左腿說:“不知道我‘草上飛’的稱號還能不能保得住。”

小木拍了拍他的肩,篤定地說:“一定能的。這兩天藥一定會到,你和其他戰士都能很快得到治療,咱們會很順利地和大部隊匯合的。”

“我姐夫真好。”高正的臉上陰轉晴,露出他的一對小虎牙,又補充:“當然,我姐更好。”

小木又想到了弟弟,說:“小高,以后,我就是你姐了。”

“啥呀,我一直喊你姐,敢情你沒把我當弟弟。”小高佯裝生氣,撿起一個石子丟出去,砸中一棵松樹干。

“我說的是真正的姐,親姐。”小木說完,從懷里拿出那包得嚴嚴實實的紙團,小心翼翼地打開,拿起一顆糖,塞進了高正的嘴里。

高正嘿嘿笑了,盯著小木甜甜地叫了聲:“姐,親姐。”

看著這些糖,小木想到昨日和陳明的不歡而散,她心有愧疚,她只一心念著自己是一名新四軍文化戰士,卻忽略妻子的身份,她想等陳明來了,一定好好和他說。

中午時分,小木嚼了一塊鍋巴,吃了兩顆野山楂,喝了一點冷水后,總覺得胃難受得很,而這種身體上的不舒服卻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感到心慌,是那種心里揣著大事,懸而不決的擔憂。于是打盹的時候,做了一連串模糊不清支離破碎的夢,但有一幀卻異常地連貫且清晰。

夢中她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在樹林中奔跑,后面有很多追兵,還有密集的子彈打在樹干上和樹葉上的聲音,她護著孩子,不管不顧地往前沖,但總覺得腿被人拉扯住,怎么也跑不快,好似原地踏步。樹枝劃在她的臉上,胳膊上,腿上,她聞到了血腥味,卻顧不上也不敢低頭看上一眼。她心里在喊:明哥,你在哪?快來救救我和孩子!接著,突然竄出來一個人,拉著她跑得飛快,她很想問,你是誰?但還沒有問出聲,那人就轉過頭,露出一對小虎牙說,姐,是我。緊接著,他們跑到了一處懸崖邊,前無退路,后面的人很快就追上來了。怎么辦?怎么辦?小木不斷問自己。那一群端著槍,慢慢圍向他們的人,越來越近,但小木卻看不清他們的臉。小木轉頭看向高正,卻發現高正什么時候不見了,孤立無援的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她想,不能讓這些日本人抓到,于是鼓起勇氣,抱著孩子,縱身躍下懸崖。掉落的過程中,她看到了一個舉著槍的日本兵,站在懸崖邊,用一種非常詭異的表情看著她,這時候,她才看清那人的面容——那是陳明的臉。

夢中的小木是在看到陳明那一刻被驚醒的,醒來后,她怎么也睡不著。她忍不住猜測,陳明在縣里,會不會暴露身份,被日本人盯上了?

下午,牛頭山腳下,有三個人閃進山林中,一會兒就被茂密的樹木吞沒了。

陳明身上還有傷,影響了他上山的速度,他身后的大胡子野蠻地推了他一下:“走快點!磨嘰什么!”

另一個人說:“你要是早點投靠我們,還需要受這皮肉之苦嗎?”這個人少了一顆門牙,說話的時候走風。

陳明冷冷地說:“您二位這次要是立了功,可是我的功勞。”

大胡子說:“那就千萬別露餡,壞了爺的好事。”

一路上,陳明都在想,小木如果知道了他成為叛徒,會是怎樣的反應,他也在想應對之策,甚至想好了怎么向她解釋:我并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在戰場上也曾奮勇殺敵過,但他們的嚴刑拷打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我死了你和娘怎么辦?叛徒也分十惡不赦和情有可原的,而我就屬于后者,自古忠孝不能兩全。

陳明和另外兩名戰士在城里活動的時候暴露被抓的,那兩人都已犧牲,而他背叛的事還沒有傳出去。自從歸順了國民黨,好吃好喝讓陳明很快就淪陷了,他才知道自己從前過的都不是人的日子,他的愧疚感也日益消散。為了表忠心,他交待了劇團的根據地,但他們不知如何得知了小木的事情,命令他利用小木搞到游擊隊具體駐扎的地點,先打入內部,來一個里應外合,把游擊隊一網打盡。陳明答應了,前提是必須保證小木的安全。

偵察兵來報告,說有三個人上山了。大家猜測可能是陳明送藥來了,但也不敢懈怠,隊長派了幾個人下去查探情況。

小木坐立難安,焦急地等待著,中午的夢仍然讓她心有余悸。過了好一會,查探的人帶著陳明他們回到了山洞。

小木迎上去說了句:“明哥,你可算來了。”便將陳明介紹給了隊長。

“陳明同志,情況我們已經聽小木說了,十分感謝你冒著危險前來給我們送藥。”隊長用力握住陳明的手說。

“隊長客氣了。”陳明一邊說,一邊將背上的包袱解下來,大胡子和豁牙也解下包袱,包袱里是一些藥品和干糧。“數量不多,您別嫌少,沒辦法,現在藥品太緊俏了。”

隊長道:“雪中送炭啊!怎么會嫌少。”隨后吩咐衛生員將藥品拿下去給傷員們用上。又說,“陳明同志,天不早了,你們一路勞頓也累了,歇息歇息,天亮了再下山。正好,也和小木同志說說話。”

陳明答應了,這也是他們掐好了點上山的原因。

小木領著陳明在一棵松樹下的石頭上坐下來,為昨天離家時和他的置氣而道歉,之后說起了游擊隊的情況,說起她在游擊隊的生活,見陳明不說話,打量著周邊的環境和戰士們,小木隨后轉了話頭:“但我一點沒覺得受苦,希望你理解我。”

“小木,我理解你,但希望你也理解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的心。”陳明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小木的肚子,將目光投向了遠山。

夫妻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但小木發現陳明一直表現得有些緊張,有時候他甚至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睛。“明哥,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心里藏著啥事?”其實小木昨天就發現了,陳明有些不對勁,加上那個讓人不安的夢,她不能不多想。

陳明笑了笑,說:“沒有,我只是心疼你,心疼我們的孩子。”他知道現在不能告訴小木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為他知道,小木短時間內定然不能接受,這會暴露他們的計劃。他在想一個萬全之策,如何在圍剿之前,帶著小木先下山。

小木轉頭看著山洞口那幾個傷員,最后將目光落在高正身上,幽幽地說:“可是誰來心疼他們呢?”

不一會,高正杵著木棍走過來叫道:“姐!姐夫好!”

小木向陳明介紹了高正,說是她認的弟弟。

高正用央求的目光看著小木:“姐,我想讓你給我換藥。”

小木笑著搖搖頭,讓陳明先坐一會,她跟著高正去了山洞。

“姐,你和我姐夫真般配!”高正說。

“小孩子家家的,知道個啥!”小木說完,扭頭看了一下陳明的方位,只見和陳明一起來的兩位同志在松樹底下說著什么,還用手指了指后山。

換好藥,小木走到陳明他們身邊,豁牙叫了聲“弟妹”就拉著大胡子離開了。小木并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剛見到這兩人時,她對他們就沒有什么好感,不像她從前剛來游擊隊,看任何一個戰士都覺得親切,像親人。特別是那個大胡子,看她的眼神很奇怪,讓她覺得不舒服,心里隱隱發毛。

“在說什么呢?怎么我一來就不說啦?”小木問陳明,難掩疑惑。

陳明笑笑:“哦,沒什么。說明天一早我們就下山。”

小木沒再繼續追問,作為一個女人,作為一個妻子,她明確地感受到了陳明心里掖著事,具體是什么,她覺得自己必須要弄清楚。晚飯吃的是能數得清米粒的粥,上面飄了幾根咸菜,小木將粥端給大胡子他們,又遞給他們一人一塊鍋巴,說:“兩位同志辛苦了,山里寒氣重,喝點熱粥暖暖。”

大胡子接過粥,道:“你們就吃這玩意兒?”

小木心里一咯噔,但仍平靜地答:“是,我們糧食緊張。”

豁牙瞪了大胡子一眼,對小木說:“理解,謝謝弟妹。”

小木捕捉到了豁牙的眼神,于是接著問:“你們部隊糧食充足?”

豁牙搶先回答:“一樣一樣,緊張得很。”

陳明在一邊看到小木和他們在說話,擔心他們說漏嘴,喊了一聲小木。

心里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生長的速度像調了倍速。之后,小木的注意力便集中在陳明他們身上。飯后,大胡子和豁牙說去方便,去了山洞后面,小木覺得有蹊蹺,趁陳明不注意,悄悄跟了過去,果然,大胡子他們二人在查探山洞后面那個游擊隊用于撤退的隱蔽山縫,二人并沒有說話,用簡單的手勢交流,更加篤定了小木的猜測——這兩個人肯定是特務。

小木不動聲色地撤了回去,心里卻像有一枚炸彈開了花,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如果這兩個人是特務,那么陳明呢?難道陳明早就叛變了嗎?他來送藥,是為了刺探情況嗎?那天在家,他就是在等著自己自投羅網嗎?小木越想越恐懼。

陳明正在和高正說話,但很明顯心不在焉。小木壓制著起伏的情緒,走過去看著陳明的臉,一言不發。

陳明見小木的神情有些怪,問:“咋了?不舒服?”

高正說:“姐,我在謝姐夫呢,用了姐夫帶來的藥,我感覺好多了,你說神不神奇。”

小木說:“那就好,我和你姐夫說點事。”說著走出山洞,陳明隨之跟了出來。

夜風在秋蟲的合奏下,更顯凄冷,小木雖然極力壓制著情緒,但心里卻一陣戰栗,腳步不免變得有些雜亂,那是對于已知和未知的事情的恐懼。

陳明見狀,小心地扶著她,她頓覺心里一陣委屈,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小木站在松樹下,頓了一會兒輕聲問:“明哥,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背叛組織了?”問話雖然沉著冷靜,但小木的心中已經翻江倒海一般,天知道她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問出口。

小木的這句話就像有人出重拳砸在他的心臟上,將毫無防備的他打了個措手不及,他迅速環顧了一下四周,確保沒有人聽到小木的話,才微微舒了一口氣。他牽起小木的手,將她帶到一個無人的山石后面,下意識辯解:“小木,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怎么會有這個想法。”

小木告訴自己,如果陳明向自己坦白,如果事情還有挽回的余地,她或許會原諒他,畢竟他是自己深愛著的丈夫,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爹啊。

原本靠在樹上的小木滑坐在地上,她的語調軟下來,乞求般地喚了一聲:“明哥。”

陳明迅速在心里權衡,看來這事在小木這是瞞不住了,小木既然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卻沒有立即報告給隊長,而是來向他求證,說明她還是向著自己的。

見陳明不答話,小木自顧自地說:“這些日子我常常在想,假如有一天你犧牲了,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了,我要告訴他,他爹是很勇敢的人,很多像他爹一樣的戰士們為了國家和人民,流了很多鮮血,甚至付出了生命……”

“小木,對不起。”陳明低下頭。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見陳明此狀,已是變相承認叛變的事實,她的心絞痛得厲害。

“小木,你要記住,不管怎樣,我都是為了咱們以后能過上好日子。”陳明抬起頭,突然堅定地說。

小木問:“你是來打探游擊隊的情況的嗎?”

陳明點點頭,又立即捧住小木的手,小心翼翼的樣子,像虔誠的信徒:“小木,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證你和孩子的安全的。”

“游擊隊呢?”

陳明知道圍剿計劃是萬不能對小木說的,如果計劃被游擊隊粉碎了,那么后面他和小木,以及娘的安全就得不到保證了。

“他們確實是派我來查探游擊隊情況,但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畢竟你們占著地形優勢,我回去拖延拖延時間,等隊伍整頓好了,轉移了就不怕了。”陳明極力解釋道。

“真的?”

“真的,小木,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呀,他們拿娘的性命威脅我。”陳明知道小木心軟了,他有信心說服她,接受自己新的身份,像說服娘那樣。

“那我們去把這件事告訴隊長。我相信識大體的隊長一定會原諒我們的。”小木提議。

陳明心里一咯噔,忙阻止:“小木,千萬不能告訴隊長,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只為著娘一個人的性命而背叛組織,但現在這種情況,不是越描越黑嗎?”

“可是。”

“小木,你聽我的沒錯,游擊隊現在不會有事的。”

陳明又解釋了很多,才安撫好小木,不將這件事告訴隊長。

小木看著暮色漸漸將群山淹沒,看著不遠處的戰士們隱隱約約的身影,還有手舞足蹈的高正和隊長在山洞口說著什么,雖然看不大清高正的面容,但她卻能想象得出他的樣子,眼睛笑得彎彎的,一對小虎牙把那張臉映襯得更加俏皮。她又想到了弟弟。她心里權衡良久,最終做了一個決定。

“你真的能保證游擊隊的安全?”

陳明心里大喜:“真的,你相信我,就像這些藥品,你不知道我費了多少心思才弄來的,不念著游擊隊的好,我完全可以隨便帶點應付一下。”

“嗯。”小木輕聲應著。

陳明再次試探地問:“明天一早你和我下山吧,小木。”

“好,我明天和你一起下山。”

陳明沒料到小木會這么快被說服,愣怔了一下道:“什么?你真愿意和我一起下山?”

“嗯。明哥,我很高興你能向我坦白,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和我們這個家好,馬上我的身子就不適合跟著游擊隊在山林里跑了。”

“那太好了,你就在家好好待著,安心養胎,娘年紀也大了,一起有個伴。”陳明坐到小木身邊的石頭上,摟住了她。

陳明想,只要小木愿意下山,那一切就好辦多了,圍剿游擊隊的時候,她只要不在場,一來安全得到了保證,二來她不親眼目睹這些游擊隊員的下場,她的傷心難過會輕一些,終有一天,她會像接受今天的他一樣,原諒并接受那時候的他。

小木將頭靠在陳明肩上,閉上了眼睛,滾熱的淚從她的眼睛里鉚足了勁往外涌。

“明哥,你還沒有看過我演戲,我給你演一出戲吧!”準備歇息前,小木突然說。

陳明有些詫異,問:“現在?”

“嗯,現在。”小木篤定地說。

“也好,明天你就要下山了,給同志們演最后一出戲吧!”陳明說。

回了山洞后,夫妻倆沒有再提那個事,只是約好了明天一早和隊長說下山的事情。

小木坐在地上,對著如豆燈火,做出飛針走線縫補衣裳的動作。

老馬在一邊模仿了兩強三弱的狗吠聲。

小木臉色一驚,隨即站起聲,放下手中物什,將躺在(床上)頭上纏著繃帶,十分虛弱的同志扶起來,掩藏在柴禾(樹枝)叢中,小木最后理了理柴禾(樹枝),說:“同志,千萬不要出來。”

老馬和另一人扮演的日偽軍大搖大擺地走上前去,老馬右手連著擊打(門),粗著嗓門喊:“開門開門,再不開可砸門了。”另一人一邊用槍托對著(門),做準備砸門狀。

小木做拉門狀,探著頭問:“什么人呀?”

老馬推搡了一下小木,小木跌坐在地上。

“有沒有窩藏共產黨?”老馬居高臨下地看著小木。

“沒有。”小木神色自若地說。

“你家男人哪去了?”

“去鄰村打短工去了。”

“搜!”老馬喝令一聲。另一人便闖入(里屋)。

……

被押解的小木,深情從容,唱:“夫妻呀,二人呀,親上親呀,我勸你呀,我的夫去當新四軍……”

劇演罷,戰士們紛紛叫好。

這出短劇講的就是一位受傷的共產黨人藏在一個婦人的家中養傷,遭遇日偽軍搜捕,這位婦人為了保護共產黨人,與日偽軍斗智斗勇,最終被抓,下場不明的故事。

高正對老馬說:“老馬哥,你演的日偽軍太像了,我恨得牙癢癢。”

老馬笑笑:“哈哈,小兄弟,那就好好養傷,早日康復,讓你打個夠。”

高正又問小木:“姐,劇中你那個打短工去的男人,是不是也是共產黨呀?和咱姐夫一樣。”

“是。”小木瞟了一眼陳明。

陳明尷尬地笑笑,看了這出戲,他的心里也五味雜陳,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想。

“弟妹,演得好!再來一個!”豁牙喊。

大胡子也附和:“對,再來一個有意思的……”

話還沒說完,在他身邊的陳明用胳膊肘搗了他一下,說:“不早了,明天還要下山呢。”

“只演這一出。”小木笑著說。

夜里,陳明就躺在小木的身邊,小木等了好久,陳明的呼吸才漸漸均勻起來。

小木悄悄起身,走出山洞,月色很好,篩在山林間,秋風明明在枝丫間穿梭,她卻聽不到森林的任何聲音,她走到另一個山洞的洞口邊,推了推已經入睡的隊長,聲音堅定:“隊長,我有話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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