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 非
(外交學院 國際關系研究所,北京 100037)
全球安全治理源于二戰后在西方發達國家主導下建立起的以聯合國為中心的治理體系。 隨著各種全球安全問題的涌現、全球安全需求的增加,一個涵蓋多主體、 多層次的全球安全治理框架逐漸建立起來。 從聯合國組織 (包括聯合國附屬機構、專門機構、相關機構)到各區域組織、非正式集團組織以及與安全相關的非政府組織、研究機構、媒體、企業商業部門等,都是構成當前全球安全治理體系的組成部分。 這一治理體系在維護世界和平與發展方面發揮著積極的作用, 但同時也面臨著治理主體責任缺位、治理客體日趨復雜、公共產品供給匱乏等困境, 使得治理進程與治理結構之間顯現鴻溝,全球性安全問題與日俱增。全球安全治理具有明顯的全球性、跨國性特征,單靠某國或多個行為體的力量無法推進, 往往需要通過國際社會的多邊合作來共同應對。因此,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已經成為共同應對全球性安全問題、增強全球安全治理能力的必由之路。
安全研究作為國際關系研究中的核心內容,全球安全治理的研究成果已然頗豐, 既有成果涵蓋規范性研究與經驗性研究。 規范性研究是通過對全球安全概念內涵及其屬性特征的解讀, 來探究其應然性治理路徑;經驗性研究則通過對氣候、恐怖主義、外空、網絡等具體案例的研究,圍繞權力、利益、責任等核心要素及其相互關系來探討全球安全治理的實然性問題。 既有研究成果雖然為全球安全治理提供了多種路徑選擇, 但是從系統整體觀出發的研究相對不足, 而習近平外交思想為全球安全研究提供了一個系統整體論的研究視角。面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加速演變,全球安全治理備受考驗。與此同時,相互依賴把人類聯結成一個緊密的命運共同體,日益增多的非領土性、跨國性問題和事務要求人們突破國家的視域與領土的邊界,從整體上予以回應和處理。 因此,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是應對當前全球安全治理的有效途徑,具有重大的實踐意義。
黨的十八大以來, 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牢牢把握中國和世界發展大勢, 深刻思考人類前途命運,積極推進重大外交理論和實踐創新,提出了一系列富有中國特色、 體現時代精神、 引領時代發展進步潮流的新理念、 新主張、 新倡議, 形成了習近平外交思想。 當前,世界正處于深入調整與變革的時期, 和平與發展仍然是時代主題。如果安全問題得不到有效應對,人類社會的可持續發展將面臨更加嚴峻的挑戰, 人類追求和平與發展的崇高事業也將難以推進。 習近平外交思想科學審視當前國際局勢的重大變化, 深入分析了當前人類社會面臨的安全問題, 深刻認識了全球安全問題的聯動性、跨國性和多樣性,提出了全球安全治理的緊迫性和必要性。 任何國家都無法維護自身的絕對安全, 也不能將之建立在別國的不安全之上, 任何一國面臨的安全威脅都可能成為它國的挑戰。 因此,維護全球安全,構建全球安全共同體是習近平外交思想中的重要內涵。
習近平外交思想為應對當前國際社會面臨的重大安全問題提供了中國的智慧與方案, 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將是破解全球安全治理困境的現實需求。 習近平外交思想深刻分析了當前全球治理面臨的嚴峻挑戰,“全球治理體系和國際秩序變革加速推進, 世界面臨的不穩定性與不確定性日益突出”。 新冠肺炎疫情爆發以來,不僅帶來了百年一遇的全球公共衛生災難, 還引發各國經濟、 社會、 政治等多重安全危機。 與此同時, 氣候、 網絡、 生物等領域的全球性安全挑戰持續發酵,大國博弈復雜化加劇, 全球安全正面臨嚴峻考驗。同時, 爭奪全球治理和國際規則制定主導權的較量十分激烈, 形成更加公正合理的國際秩序依舊任重道遠。 在 2018 年 6 月召開的中央外事工作會議上, 習總書記指出要統籌國際與國內兩個大局,積極參與引領全球治理體系改革,打造更加完善的全球伙伴關系網絡。如今,全球化的深度和廣度前所未有, 習總書記明確提出要樹立共同、綜合、合作和可持續的安全觀,統籌應對傳統和非傳統安全威脅,營造共建共享的安全格局;要推動跨越國界、文明、時空的交流互鑒活動,在世界人民心中堅定和平理念、堅定共同發展理念,形成維護人類安全、推動共同發展的強大力量。合作安全、集體安全、共同安全是應對錯綜復雜的國際安全威脅的正確選擇。中國作為負責任的大國,應積極參與全球安全治理體系改革和建設, 推動全球治理體系朝著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發展。
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習近平外交思想對人類前途命運的哲學思考, 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是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實踐路徑。當前,人類社會相互聯系與相互依存的程度前所未有, 正在日漸形成安危與共的命運共同體。 習總書記著眼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共同利益, 深入思考有關人類命運的重大課題, 提出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理念。歷史和現實的實踐證明,面對日益嚴峻的全球性安全問題與挑戰, 任何一個國家都無法獨善其身; 只要國際社會秉持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 堅持團結合作之路, 世界人民就能夠攜手應對各種全球性問題。 新冠肺炎疫情更加深刻表明,人類是命運與共的利益共同體,只有團結合作才能實現共贏共享。 正如習總書記所言,中國夢是和平、 發展、 合作與共贏的夢, 同世界各國人民的美好夢想息息相通。 中國人民愿意同世界各國人民在實現各自夢想的過程中相互支持、相互幫助,同國際社會一道推動實現國際社會的持久和平與共同繁榮。 2022 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博鰲亞洲論壇開幕式上正式提出 “全球安全倡議”,把推動人類共同發展作為解決全球一切問題的總鑰匙, 為破解全球安全治理難題提供了中國智慧和方案, 為構建全球安全共同體指明了方向。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是應對全球性問題的必然選擇,也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推動力。
總之, 隨著全球化的深入發展和物質文明的快速發展,全球安全問題與日俱增。中國隨著以科技和經濟實力為核心的綜合國力的持續提升,已經在全球安全治理中占據十分重要的地位, 推動構建和平、發展、公平、正義的全球安全秩序,是中國的國家利益所在,也是大國責任的體現。在國際體系的無政府狀態下, 全球安全作為國際社會的共同事務, 無法通過中央權威的統治和管理來維護,卻可以通過行為體的共同治理來實現。 因此, 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成為應對全球安全問題的必由之路。 習近平外交思想的科學內涵蘊藏著全球安全治理的深層邏輯,可以為全球安全共同體建設提供世界觀和方法論的指導, 為全球安全治理貢獻中國方案。
世界觀主要解決世界是什么的問題。當今世界正處于大發展、大變革、大調整時期,習近平外交思想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新時代中國外交工作的實際緊密結合,鮮明而精辟地回答了中國應推動建設什么樣的世界、構建什么樣的國際關系,為全球安全共同體建設提供了世界觀的指導。
習近平外交思想對當今世界大勢進行準確“把脈”。 習近平外交思想科學分析時代趨勢和國際局勢重大變化, 揭示了世界發展的潮流所向和國際體系轉型過渡期的階段性特征。當前,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和世界百年未有大變局交互影響,但世界追求和平與發展的主題并未改變。 全球安全共同體建設是世界和平與發展的必由之路,是世界各國和人民應該共同享受安全的保障。 堅持走和平發展道路始終是新時代中國外交的基本原則。走和平發展道路,是我們黨根據時代發展潮流和國家根本利益做出的戰略抉擇, 是中國對國際社會關注中國發展走向的回應, 更是中國人民對實現自身發展目標的自信和自覺。 “冷戰”結束以來,和平、發展、合作、共贏成為時代的主旋律,任何國家再也無法單獨主宰世界。 隨著經濟全球化與世界多極化的深入發展, 全球性安全問題不斷涌現, 但現行全球安全治理體系難以適應現實的需求。 今天的國際社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渴望共同朝著和平與發展的目標前進, 構建全球安全共同體將更好地推動這一目標的實現, 而維護全球安全也是全球安全共同體建設的首要目標。
習近平外交思想對當前全球安全問題進行精準“定位”。 習近平外交思想深刻認識到了當前全球正面臨的安全問題。 世界各國的相互依存日益加深,面臨的安全問題更加多樣、復雜。 英國“脫歐”、美國大規模騷亂等“西方之亂”不斷上演,其背后是國際金融危機深層次影響持續發酵, 西方國家貧富差距不斷擴大, 催生政治極化、 民粹主義、種族沖突等問題。新冠疫情之下大國博弈有增無減, 各方圍繞地區安全主導權的競爭加劇。 此外,氣候、環境、恐怖主義、核武器等方面的安全問題始終沒有得到有效解決,又在外層空間、人工智能、公共衛生等領域出現了新的安全問題。習近平總書記在準確把握國際安全和國家安全新形勢的基礎上,提出了總體國家安全觀,深刻分析了當前全球所面臨的安全形勢。 面對不斷出現的新安全問題, 中國始終以負責任的態度積極應對,如2021 年10 月初中國發布 《中國的生物多樣性保護》白皮書,把生物安全納入國家安全體系,以進一步提升應對非傳統安全的能力。
習近平外交思想中的新安全觀為全球安全治理指明方向。在2014 年上海舉行的亞洲相互協作與信任措施會議第四次峰會上, 習近平首次正式提出亞洲新安全觀——倡導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的亞洲安全觀,創新安全理念,搭建地區安全合作新架構,努力走出一條共建、共享、共贏的亞洲安全之路。2015 年習近平在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的講話中提出:“我們要摒棄一切形式的冷戰思維,樹立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安全的新觀念。 我們要推動經濟和社會領域的國際合作齊頭并進,統籌應對傳統和非傳統安全威脅,防戰爭禍患于未然。 ”習近平外交思想中的新安全觀是對解決當今世界面臨的安全問題的深入分析,是在總結歷史經驗教訓基礎上提出的維護全球安全的可行思路。 新安全理念兼顧國家、地區、世界的安全,形成一個有機統一的安全治理機制,只有集中人類共有的智慧、 充分發揮各國在安全治理領域上的積極性和主動性, 才能共同應對各種全球性安全挑戰。 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首先要推動建立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的全球安全觀,這也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一個重要方面。 習近平外交思想中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的新安全觀,其核心要義是尊重每個國家的安全需要,通過共同合作來維護全球安全, 其為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提供了重要理念。
習近平外交思想具有豐富的內涵, 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是習近平外交思想內涵的重要體現。在全球化格局深度重塑的大背景下, 全球安全共同體建設不僅是維護全球安全的必然選擇, 更是維護國家安全的迫切需求。 辛亥革命110 年來的歷史啟示我們,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不僅需要安定團結的國內環境, 而且需要和平穩定的國際環境。 中國人民的夢想同各國人民的夢想息息相通, 實現中國夢離不開和平的國際環境和穩定的國際秩序。
世界觀和方法論是相互影響的, 正所謂有什么樣的世界觀就有什么樣的方法論, 方法論主要解決世界如何做的問題。 習近平外交思想包含對人類發展重大問題的睿智思考和獨特創見, 為應對全球共同挑戰、 共同問題提供中國的智慧和方案。 可見,習近平外交思想不僅為全球安全共同體建設提供世界觀的指引, 更可以提供科學的方法論指導。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國正處于一個大有可為的歷史機遇期,發展形勢總的是好的,但前進道路不可能一帆風順,越是取得成績的時候,越是要有如履薄冰的謹慎,越是要有居安思危的憂患,絕不能犯戰略性、顛覆性錯誤”。 安全與發展始終如影隨形,相互聯系、相互影響。一方面,安全是發展的前提。全球安全在無政府狀態和安全困境下,始終難以實現。 不安全的國際環境對全球發展造成極大沖擊,甚至阻礙可持續發展,增加了發展的不穩定性、不確定性。一方面,發展是安全的保障。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 各種傳統安全問題和非傳統安全問題與日俱增,全球大發展、大變革使得安全問題更多、更復雜。這些在發展中產生的安全問題,最終只能在經濟、社會、科技等方面的全面、更高質量的發展中得到解決。因此,維持長久的全球安全要統籌好、協調好安全與發展這兩大主題。
“一帶一路”是構建全球安全治理的重要載體和實踐平臺。 共建“一帶一路”是習近平總書記深刻思考人類前途命運以及中國和世界發展大事,推動中國和世界合作共贏、 共同發展做出的重大決策。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 要將“一帶一路”建成和平之路,打造對話不對抗、結伴不結盟的伙伴關系。 在中國積極推動和各國的積極參與下,“一帶一路”已從倡議走向實踐,為世界的和平與發展提供了新的機遇。 “一帶一路”不僅僅是經濟發展倡議, 更為國際社會共同應對日益凸顯的全球性問題提供治理方案。 如在維護全球生物安全問題上,中國成立“一帶一路”綠色發展國際聯盟,實施了一大批生物多樣性合作項目。 共建“一帶一路”為世界搭建了廣泛參與的國際合作平臺,為全球治理體系改革提供了中國方案。
推動構建新型國際關系, 實質上就是要走出一條對話而不對抗、 結伴而不結盟的國與國交往新路, 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開辟道路、 創造條件。 后疫情時代,國際環境日趨復雜、國際力量對比深刻調整,更須推動建設新型國際關系,積極打造全方位、 多層次、 立體化的全球伙伴關系網絡,不斷完善全方位外交布局。2020 年,習近平以“云外交”的方式同外國領導人和國際組織負責人會晤、通話87 次,出席22 場重要活動,推進了雙邊和多邊關系的發展。積極發展全球伙伴關系,是新時代中國外交的重要著力點。 發展全球伙伴關系具有和平性的鮮明時代特征, 超越了政治和警示結盟的老套路, 致力于以合作而非對抗的方式、以共贏而非零和的理念處理國與國關系。
人類命運共同體既是發展的命運共同體,也是安全的命運共同體。 2020 年 11 月習近平主席在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第二十次會議上的重要講話中提出,“攜手構建衛生健康共同體、安全共同體、發展共同體、人文共同體”。 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中國向世界提出的全球治理中國方案, 而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論體系和實踐體系一脈相承。 中國和平發展需要良好的全球環境, 需要與全球各地進行良性互動。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核心內涵是,各國人民同心協力,構建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榮、開放包容、清潔美麗的世界。 構建全球安全共同體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環節, 沒有安全共同體的實現,命運共同體就不可能實現。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習近平外交思想的重要內容,體現了中國對人類命運的深度思考, 為全球治理提供了中國方案。
孫中山先生曾經說過:“中國如果強盛起來,我們不但是要恢復民族的地位,還要對于世界負一個大責任。”中華民族的血液中沒有侵略他人、 稱王稱霸的基因, 中國人民不僅希望自己發展得好, 也希望各國人民都能擁有幸福安寧的生活。 大國外交、主動作為、勇于擔當,是習近平外交思想的鮮明特色。 21 世紀以來,基于國家實力的快速增強、國際地位的明顯提升,中國負責任大國的身份不斷強化。 十八大報告明確宣布:“中國將以更加積極的姿態參與國際事務, 發揮負責任大國作用。 ”中國始終是世界和平的建設者、全球發展的貢獻者、 國際秩序的維護者和公共產品的提供者。 國家國際發展合作署署長羅照輝表示,“去年中國向150 個國家和13 個國際組織提供了防護服、口罩、呼吸機大批的防疫物資,今年以來我們已經向106 個國家和4 個國際組織提供了超過 15 億劑疫苗,居世界之首。 ”中國為防控疫情、引領國際抗疫合作發揮了重要作用。
中國積極做全球治理變革的參與者、推動者、引領者。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推進全球治理體制變革事關各種全球性挑戰。 隨著國際力量對比消長變化和全球性挑戰日益增多,加強全球治理、推動全球治理體系改革成為大勢所趨。 在抗擊新冠疫情的過程中,中國積極為國際抗疫合作貢獻力量,發揮全球抗疫物資最大供應國的作用, 為發展中國家戰勝疫情提供更多幫助。 全球性問題的解決就需要各國共同商量著辦,建立國際機制、遵守國際規則。
習近平外交思想是在深刻分析世界大勢的基礎上形成的,蘊含著全球安全治理的深層邏輯,充分詮釋了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的重要性。 習近平外交思想中的新理念、新主張、新倡議為全球安全治理貢獻了中國思想、中國方案,更為全球安全共同體建設提供了世界觀和方法論的指導。 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的基礎是構建共同認知, 關鍵靠制度建設。
卡爾·多伊奇將安全共同體定義為:“一組一體化的人在一定的領土范圍內, 達成一種足夠強烈的、足夠廣泛的‘共同體’感覺、制度和管理,以保證在較長的時間里,相互間有著可靠的、在其內部發生和平變化的期望。 ”對全球安全的“共同認知”是建設安全共同體的基礎理念。行為體之間的共同認知能凝聚共識, 是安全共同體建設的必要條件。共同的認知,不僅要求有對威脅的共同認知,更要有對國際責任的認知。
一方面,要有對全球共同威脅的認知。共同威脅的存在是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的重要前提。 全球安全治理是全球治理的核心內容, 世界各國在政治、 經濟治理問題上因存在發展模式與發展道路的多樣性問題而會出現分歧, 但國際社會在對國際安全威脅的認知及治理方式方面較容易產生共鳴、達成共識。 建構主義學者溫特在《國際政治的社會理論》 中提出:“我以共有觀念的概念重新定義了國際政治結構, 據此表明友誼和集體身份的形成在無政府條件下是可以實現的。 ”這一觀點指出國家及國際社會是否安全取決于各國不同的身份認同。 全球治理的邏輯起點是當今世界各國之間互相依存的利益關系, 這種關系在現今的世界格局中加速增長。
另一方面,要有對國際責任的認知。行為體對自身國際責任的認知是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的重要條件。只有行為體承擔起相應的、力所能及的國際責任,共同體的建設才能付諸于實踐。 當前,逆全球化、單邊主義、保護主義等思潮涌現,對全球治理提倡的開放共享、 協商共治的傳統共識和價值內涵造成嚴重沖擊。 雖然構建完善的全球安全治理體系、 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全世界人民的共同愿望, 但是國家利益仍然是國際關系的決定性因素,地緣政治仍然是各國的重要角力場。尤其在面對世界經濟增長乏力, 逆全球化、 保護主義、單邊主義上升,大國博弈、地區沖突加劇,新冠肺炎全球大流行等諸多全球性問題和挑戰時,需要世界各國主動承擔國際責任, 共同應對全球問題帶來的挑戰。
安全制度是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的重要工具,建設安全共同體關鍵靠制度建設。 當前全球安全治理體系已經擁有了較完善和務實的合作制度網絡, 但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還面臨著國際形勢變化帶來的一系列新挑戰, 致使不少安全問題不僅缺乏有效的制度保障, 甚至在治理過程中缺乏協調機制。 由于沒有一個高于各國政府的世界政府以及不存在一個可以凌駕和兼顧各國法律的全球安全法, 這就更加突出了制度設計和規范設定在全球安全治理中的重要性。 在相互依存時代,自私、理性的國家行為體有可能通過合作實現自身利益,制度可以為國際合作架設橋梁,使合作穩定有效。
首先, 要建立以公平正義為核心的全球安全治理體系。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 ”公平正義是全人類的共同價值。隨著世界多極化的發展,特別是新興國家的群體性崛起以及非國家行為國際影響力的增強, 由西方發達國家主導的全球安全治理體系正在發生變化, 廣大發展中國家在全球安全治理體系中發揮的作用與日俱增。 有西方學者提出, 有效的全球治理必須在平等分配權力和增強意識形態多樣性之間尋求切合點。 全球安全治理機制只有建立在以公平正義為核心的價值共識之上,才會得到行為體的普遍擁護和遵從。推動全球安全治理的民主化, 實現全球安全的公正治理,已成為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的內在要求。
其次, 要維護并完善現有的以聯合國為核心的全球安全治理體系。 作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后建立起來的最具普遍性、 代表性和權威性的政府間國際組織, 聯合國在維護全球安全方面發揮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安全理事會因致力于維護全球和平與安全, 在聯合國主要機構中享有獨特的地位。 自1945 年聯合國成立以來, 成員國從1945 年最初的 51 個增加到 2011 年的 194 個,但安理會幾乎并未發生變化, 其代表性不足和低透明度的工作方法受到會員國的批評。然而,安全理事會改革的努力因缺乏共識而受挫, 而缺乏共識的原因是五個常任理事國對安理會改革進程享有否決權,以及涉及《憲章》修正案及其隨后批準的改革程序門檻很高。 面對國際形勢和世界格局的深刻調整,全球性的威脅和挑戰在增加,世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需要一個更加有為的聯合國。 世界各國都應支持聯合國進行合理且必要的改革,以期待聯合國在全球治理中發揮更大作用。 由于全球安全共同體建設是一個重大系統、長期工程,因此要循序漸進地推進治理體系的機制創新。 尤其是應當立足諸如聯合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世界衛生組織等現有機構,在充分利用其優勢的基礎上循序漸進地推進改革。
最后,加強全球安全治理的多邊機制建設。縱觀當今世界發生的各種對抗沖突和治理困境,追根究底, 還是在于多邊主義的理念沒有得到有效維護。維護并踐行真正的多邊主義,是解決當今世界錯綜復雜問題, 有效應對各類傳統和非傳統安全挑戰的正確方向, 是真正實現持久和平與共同安全的必由之路。 在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的實踐中,要充分發揮各國際行為體的主觀能動性,在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下深入推進各類安全議題上的利益協調與國際合作,構建出全方位、多層次的安全合作網絡。如今,中國提倡的共建“一帶一路”成為促進全球共同發展繁榮、 推動構建人類共同體的重要平臺,應繼續將“一帶一路”倡議建設成為全球規模的國際合作平臺和最受歡迎的國際公共產品, 為全球安全治理提供更廣闊的平臺。 同時, 全球安全治理的多邊機制建設要堅持以問題為導向。當前全球安全形勢日益復雜,傳統安全問題與非傳統安全問題共同影響世界的和平與發展, 構建以問題為導向的多邊治理機制將能更好地“對癥下藥”,以增強治理機制的有效性。如中俄兩國外長發表《關于加強〈禁止生物武器公約〉的聯合聲明》,為生物安全的全球治理注入了一針強心劑。 共同應對日益嚴峻的全球性問題,也擴大了世界各行為體之間的利益交匯。因此,國際社會可以通過加強制度網絡化建設來擴展和深化與外部世界的利益交匯點, 構建更廣泛的利益共同體和關系網絡。
執行力是衡量共同體凝聚力的重要標準,是一項制度是否有效的重要方面。 在維護全球安全的行動中, 由于不同行為體的立場和利益存在差異,同時治理過程中缺乏有效的監督機制,致使全球安全行動存在執行力不足的問題, 因此需要強化制度的執行力。 由于每個國家所面臨的內外環境不同、對有些問題所持的態度存在差異,致使在協調和處理國際關系事務中所表現出來的作為也因此各不相同。 國際安全是全球舞臺上的國家安全,世界各國命運休戚與共,團結合作是應對安全挑戰的必然選擇。
強化全球安全行動的執行力, 更重要的是增強國際行為體的責任感。 大國作為全球安全治理中的主要行為體,是實現全球安全的主力軍,因此需要大國增強責任感,主動承擔國際責任,為保障全球安全貢獻主力。作為新興的發展中大國,中國要扮演好負責任大國的角色。隨著中國綜合國力的提升,中國日益靠近國際舞臺的中心,國際社會對中國的關注與日俱增, 同時伴隨中國的負面信息也不絕于耳。 國際社會中每個議題都離不開中國的參與, 同時也期待中國在國際社會中發揮更大作用。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政治局第三十次集體學習時強調:“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展示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是加強我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重要任務。 ”中國應積極主動發聲,將真實信息、 真實故事源源不斷地注入國際信息庫,讓外部世界了解我們希望別人了解的東西,讓正確的聲音響亮起來。
從安全的角度看, 人類發展史就是人類應對各種安全問題挑戰的歷史。 安全是國際關系最基本的價值目標, 建設全球安全共同體是實現這一目標的必由之路。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只有站在全球安全視角,對所有的全球性問題、國際性問題進行綜合治理, 國際安全治理才真正具有全球性、國際性,才更具有合法性和有效性。 全球安全共同體的目標即是把全球范圍內所有影響全人類安全的共同問題, 無論是傳統安全問題抑或是非傳統安全問題、 無論是源于發達國家抑或是發展中國家的問題,統一在全球層面上共同治理,以建成公平、合理的全球安全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