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奶奶

編劇 魏華蓮

1.外景 小區游樂區域 日

夏日的午后，蟬鳴從枝頭傳出，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一地斑駁。

扎著馬尾戴著紅色頭花的小花和一個胖胖的男孩同時站在起跑線上，周圍是一群拭目以待的小朋友。

哨聲吹響，二人向前奔跑。

小花奮力向前跑著，用余光看了眼身側，發現旁邊沒人。

小花回頭看到跑得氣喘吁吁的小胖，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并加速向前。

終點處，眾人歡呼，小花得意洋洋地等著小胖跑過來。

小花：我贏了，拿來！

小胖無奈地遞給小花一個彩色風車。

2.內景 小花家 日

午后的陽光灑滿屋子，干凈整潔的房間里家電齊全，墻上的日歷上印著“2010年6月”。

小花蹦蹦跳跳地玩著風車走進家門。

小花坐到沙發和茶幾間的地上，打開電視，順手從茶幾上拿起一袋薯片。

3.內景 小花家廚房 日

小花的爸爸媽媽在廚房中準備著晚餐，爸爸掌勺，媽媽擇菜。

媽媽：你看小花那樣，還是一天天稀里糊涂地傻樂。

爸爸：孩子嘛，正是玩的時候。

媽媽頓了頓：真讓她回去跟著媽？在鄉下上小學？

爸爸嘆氣：沒辦法，想在城里上學，咱倆也忙不過來。

媽媽：也是，你工作的事剛穩定，也不好再麻煩別人。

爸爸：先讓她回去讀著吧，看以后能不能轉過來。

4.外景 鄉下奶奶家 日

大朵的白云點綴著青藍的天空，奶奶站在壩子邊緣。

輕風吹過，院邊的樹葉發出窸窣的聲響。

雞鳴狗吠此起彼伏，稻田里的水汩汩流淌，從遠處望去，滿眼皆綠。

爸媽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上了石梯，小花在后面玩著風車。

爸爸：媽！

奶奶和藹地說：回來啦！

媽媽對著小花：叫奶奶。

小花玩著風車：奶奶。

奶奶笑著摸小花的頭。

5.內景 奶奶家堂屋 日

四人圍在桌前吃飯，奶奶給對面的小花夾了塊肉。

小花：不要，又咸又澀，難吃！

小花放下飯碗，下桌跑到屋檐下逗貓。

爸爸：你給我回來把飯吃完！

奶奶笑道：沒事，孩子都吃得少。我一會兒拿去給大黃。

媽媽：媽，小花就交給您帶一段時間了。

奶奶：放心吧你們。

6.內景 奶奶家里屋 日

知了聒噪地叫著，稻谷漸黃。

小花沒枕著枕頭，躺在涼床上酣睡，密密的汗水將兩鬢的頭發打濕成一綹一綹的。

小花翻了個身，一側臉上印著涼席的紋路。

小花微微睜開眼，用手揉了揉，坐起身迷迷糊糊地喊著：媽媽。

無人回應。

小花：媽媽，我要喝水！

依舊無人回應。

小花走下床：爸爸？

無人應答。

小花走出房間，帶著哭腔喊道：爸爸媽媽！

7.外景 院壩 日

奶奶戴著老花眼鏡坐在屋檐下納鞋，聽到小花的聲音，她用手里的針在花白的發絲間蹭了蹭。

小花哭著、踉蹌著走過來。

小花：奶奶，爸爸媽媽呢？

奶奶擦擦小花的淚水：他們回城里了。

小花瞪大眼睛：那我呢？

奶奶拉起小花的手：小花跟著奶奶一起啊，奶奶帶小花。

小花甩開手：不要！我要爸爸媽媽！

奶奶：爸爸不是說了嗎，小花在這里讀書，爸爸媽媽出去掙錢，給小花買漂亮衣服。

小花哽咽道：不要，不要！我就要爸爸媽媽！

小花說著往院壩外跑。

8.外景 鄉間小路 傍晚

夕陽西下，太陽漸漸躲進山頭。

小花一邊抹眼淚一邊踉蹌地跑著。

夕陽的余暉中，奶奶在不遠處一步一步慢慢地跟著小花。

一個磕絆，小花摔到一旁的泥坑里，泥漿濺到了衣服上、臉上、嘴里。

小花“呸”地吐出泥漿，然后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9.外景 院壩一角 夜

暮色四合，彤云向晚。

小花倚在木盆的邊沿。

奶奶的右手拖著小花的腦袋，左手沾了點盆里的水，澆到小花嬌嫩的手臂上，輕輕地揉搓。

小花慢慢地抽噎，困倦地閉上眼睛。

10.內景 奶奶家里屋 夜

皎潔的月光穿過木窗照進屋內，蛙聲、蟈蟈聲連成一片。

奶奶坐在床上，給躺在一旁的小花用蒲扇扇著風。

小花在睡夢中挪了挪身體，肉乎乎的手抱著奶奶的腳。

11.內景 奶奶家里屋 日

伴著公雞打鳴的聲音，農家的炊煙漸起，群鴨嘎嘎嘎地下水。

奶奶：快收拾起床了，第一天上學不要遲到啊！

頭發雜亂的小花盤腿坐在床上，氣鼓鼓的。

小花挪到床邊：不去！

小花拿起小皮鞋往對面的墻上扔去：我不去！

12.內景 奶奶家堂屋 日

飯桌上，小花大口大口地吃著豬油拌面。

奶奶在小花身后，給小花扎了兩個小辮兒。

小花摸了摸辮子，繼續抱著碗大口嗦面。

13.內景 教室 日

老師正在講課，小花坐在課桌前不知不覺地開始神游。

小花打量著教室四周，只見黑板上坑坑洼洼，木制的課桌已經掉漆，露出原本的材質。

小花桌上放著彩色的風車，同桌的女孩向風車伸出手。

小花護著風車，瞪大眼小聲說：不許碰！

小花失神地望著窗外。

14.外景 操場 日

同學們嬉戲打鬧、你追我趕，好生熱鬧。

小花坐在石梯上，一個人無聊地轉著風車。

15.外景 校門口 日

下課鈴聲響起，學生陸續走出教室，飛奔向校門。

奶奶站在校門外，注視著校園。

小花拖著書包帶子，垂頭喪氣地走出校門。

16.外景 小商鋪 日

奶奶從兜里拿出一塊靛藍色的手帕，攤開，數出幾塊錢，遞給老板。

奶奶：奶糖，謝謝。

小花站在一旁，踢著地上的石子。

奶奶把奶糖遞給小花。

小花接過糖，放進嘴里嘗了嘗。

小花咧嘴笑道：好甜！

離開商鋪，小花又伸手要了一顆糖。

小花：奶奶，爸爸媽媽什么時候接我回城里??？

17.外景 小溪邊 日

竹林陰翳，一條不寬不窄的小溪水流潺潺，清澈見底。

奶奶彎腰，摘了兩朵蒲公英，遞了一朵給小花。

奶奶嘟起嘴，朝蒲公英吹了口氣，種子四散。

小花開心地笑了。

小花也學著奶奶的樣子吹起蒲公英。

蒲公英的種子落到小溪里，隨著水流和粼粼波光漂走。

18.內景 奶奶家里屋 日

清晨，炊煙裊裊。

奶奶在床邊給瞇著眼的小花換上膠鞋。

床沿下，放著一雙擦干凈的小皮鞋。

19.外景 操場 日

操場上，孩子們正在跳皮筋。

同桌女孩唱道：嬌嬌小姐嬌嬌，住在樓房高高……

小花轉著風車在一旁注視著。

小花走向同學：我可以和你們一起玩嗎？

小花說著遞給他們風車。

小花：我這個風車可以給你們玩！

同學們看著小花沒說話，小花瞪著水汪汪的眼睛。

同桌女孩沒接風車，拉起小花的手：可以啊，一起跳吧！

小花露出燦爛的笑容。

同桌女孩：你會跳“嬌嬌”嗎？

小花：不會。

同桌女孩：沒事兒，我教你。

女孩們一起在樹蔭下跳皮筋。

20.外景 屋檐下 日

屋檐下，一張紅漆長板凳當做書桌，小花在木制的小板凳上一坐，敲著腦袋，做著作業。

奶奶坐在藤椅上，瞇著眼，抱著圓滾滾的小黃貓。

小花的筆拿起又放下，撓撓頭發，很不耐煩。

小花：奶奶！奶奶！這個怎么做??？

奶奶睜開眼：嗯？

小花跑到奶奶身邊，指著拼音“b”：這個是“d”還是“b”?。?/p>

小花指著“p”：還有這個，這個是“p”還是“q”?。?/p>

奶奶指著作業本：這個嗎？

小花：對對！它們是雙胞胎嗎？太像了！

奶奶一臉為難，思索片刻：這……奶奶也不知道啊。

小花有些失望：好吧。

小花喪氣地回到座位上，一邊做作業，嘴里一邊嘀咕著。

小花：這也不會，那也不懂，爸媽什么時候回來呀？

小花寫著寫著，停下筆，趴在桌上睡了起來。

奶奶依舊瞇著眼。

小黃貓從奶奶的腿上跳下，跑遠了。

21.內景 奶奶家堂屋 日

飯桌上，小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著飯。

奶奶在小花身后，給小花扎了兩個小辮兒。

外面傳來同桌女孩的聲音：小花，快點！我們都等你呢！

奶奶：有人叫你，是阿春的聲音？

小花用手胡亂擦了擦嘴：對，那是我的新姐妹！

奶奶：真好，咱們花兒有朋友了。

小花拿好書包：走啦，奶奶，今天你不用送我啦！

奶奶：雞蛋帶上吧，今早母雞剛下的。

小花匆匆走出門：不用啦，拜拜！

22.外景 岔路口 日

三個小朋友玩著石頭剪刀布。

小花甩著手跑過來：來了！來了！

同桌女孩：給，花兒。

女孩遞給小花一個雞蛋：我媽讓我給你的。她說村里沒什么好稀罕的，就這雞蛋還算有營養。

小花接過雞蛋：謝謝。

同桌女孩：走吧！

三個小伙伴向前走著，小花手握雞蛋站在原地，往奶奶家的方向望去。

同桌女孩：小花？

小花回過神：哦，來了。

23.內景 老師辦公室門前 傍晚

老師帶著小花從辦公室走出來，奶奶等在門外。

小花垂頭喪氣地看著地上的螞蟻。

老師：小花奶奶，沒什么大事，看到小花分不清“d”“b”還有“p”“q”，我就給她做了下課后輔導。

奶奶笑道：麻煩老師了！那什么“p”還是“d”的，確實像，我也分不清。小花之前在家還好好研究過它們呢！

老師：您老人家放心，小花認真地弄明白了。對了，小花父母呢？

奶奶：他們在城里打工。

老師：什么時候回來呢？

奶奶望望小花：快了，快了。

小花盯著地上的螞蟻，突然用小石塊截斷了它們的路。

小花小聲地說：快了？我看他們慢得很！

24.內景 奶奶家里屋 夜

燈光昏黃，奶奶放下在懷里熟睡的小花，慢慢走到床邊，拿起紅色的老舊座機。

奶奶：你們什么時候回來一趟？

爸爸：快了，快了。

奶奶有些不悅：快了？我看你們慢得很！

小花翻身，慢慢睜眼，模模糊糊地看著奶奶的背影。

小花奶聲奶氣地說：奶奶。

奶奶掛斷電話，走回床邊：哎……

25.外景 小溪邊 日

溪水清澈見底，一群孩子歡呼著走來。

男孩女孩脫了鞋，坐在石墩上，將腳泡在溪水里。

小花學著他們的樣子照做。

鳥兒叫著，溪水流著，孩子們嬉笑著。

26.外景 山坡 日

奶奶彎腰用鐮刀收著菜，抬頭看看小花，開心地笑了。

小花在不遠處的空沙地上，光著腳追蝴蝶。

夕陽西下，奶奶和小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奶奶從一旁的背簍里拿出一個用塑料袋包著的蘋果，遞給小花。

小花接過，剛要咬下去，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將蘋果放在奶奶面前：奶奶也吃。

奶奶用深藍色的圍裙擦了擦鐮刀，將蘋果分成兩半，遞給小花一半。

小花一口咬下去：好吃！

27.內景 教室 日

課間，人聲嘈雜。

小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桌上放著一個殘破的彩色風車。

小花生氣地看向四周：誰干的？

同桌女孩一臉歉意地說：對不起，小花。

小花望著女孩沒說話，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轉身離開教室。

28.外景 奶奶家院壩 日

小花一個人回到家，奶奶正在院壩里曬芽菜。

奶奶：阿春他們呢？

小花沒說話，徑直往屋里走。

29.內景 奶奶家里屋 日

小花打開書包，將壞了的彩色風車藏在枕頭下，抱著枕頭嗚嗚地哭了起來。

奶奶走進屋，拍著小花的背。

30.內景 奶奶家里屋 夜

月光皎潔，奶奶發出了微微的呼嚕聲。

小花慢慢溜下床，就著月光躡手躡腳地走到窗戶邊。

小花踮著腳，伸伸手，依然夠不著電話。

小花抱來一個小板凳，光腳踩在上面，拿起座機打電話。

電話里傳來嘟嘟的忙音，電話無法接通。

小花掛了電話，抬頭隔著木窗望著明月，眼淚汪汪。

31.外景 奶奶家里屋 日

小花輕輕地打開衣柜的門，門嘎吱一響。

小花停下動作，謹慎地看向四周，接著慢慢打開門。

門開了，小花從一件淺綠色大衣的兜里掏出一張靛藍色的手帕。

小花躲到門后，在手帕包著的一堆零錢里挑出一張面額最大的，放進了自己的衣兜。

32.外景 市集 日

小雨淅瀝，小花跑向一個小商鋪。

小花擦擦身上的雨：老板，有風車嗎？

老板：沒有。

小花頂著雨，又跑向另一個小攤。

小花：老板，我要買風車。

老板：什么東西？

小花：風車！吹它會轉的那種，彩色的，很漂亮。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

老板遞給小花一張帕子：女娃子，擦擦。快回家吧，我們這鄉下沒你說的那漂亮玩意兒。

小花用手在臉上抹著，不知擦的是淚水還是雨水。

雨霧中，奶奶撐著傘來到小花身邊。

33.內景 奶奶家堂屋 日

被雨淋成落湯雞的小花喪氣地走進門。

奶奶拿出干凈衣物給小花換上。

奶奶坐在床邊，環抱小花，給小花擦著濕頭發。

一旁的柜子上，光線較暗，但隱約能看見兩個紙風車。

小花跑去拿過紙風車，玩起來。

小花回頭，嗚咽著：奶奶！

奶奶和藹地說：我給你和阿春做的。還沒上顏色呢，怪我沒藏好，叫你看見了。

小花哭出來：不用上色，素的也好看。

小花哽咽著，放下風車，從換下的濕衣服里拿出錢。

小花把錢遞給奶奶，伸出小手：奶奶，對不起，你打我吧。

奶奶繼續給小花擦頭，摸了摸她的臉：傻孩子，要什么給奶奶說就是，奶奶什么不會給你？

34.內景 奶奶家里屋 夜

窗外的雨還在下，雨滴拍打在瓦片上，滴答滴答響個不停。

奶奶抱著小花，拍著小花的背，輕輕哼起童謠：蟲蟲飛，蟲蟲飛……

小花香甜地睡著。

35.內景 奶奶家堂屋 日

小花坐在桌前，一桌子豐盛的飯菜讓她歡欣不已。

奶奶從灶房端著一大碗湯出來：來了來了，最后一道。

小花：哇哦，今天吃那么好！

奶奶：我孫女長一歲了，當然得吃好些啊。

小花摸摸頭：長一歲？

奶奶：今天是你的生日??！

小花：我都不記得我生日，以前都是爸爸媽媽給我買蛋糕過的。

小花一下子失落起來。

奶奶：來，現在嘗嘗奶奶的雞湯，很香的！

奶奶正準備盛湯，被小花打斷。

小花：我來！

奶奶樂呵呵地說：好，好！

36.內景 奶奶家里屋 夜

小花在床上玩著紙風車。

奶奶端著饅頭走進屋，饅頭上裝點著花。

小花湊近，好奇地看了看：這是？

奶奶：蛋糕啊，你張叔給我說蛋糕就是甜甜軟軟的，上面還有各種能吃的花。我想啊，饅頭抹點蜂蜜不就甜甜軟軟的，只是這花不能吃。嘗嘗？

小花扯了一小塊饅頭：好吃！

奶奶：哎喲，瞧我這記性，忘了蠟燭。

小花又扯了一小塊饅頭，喂給奶奶。

奶奶：下次啊，讓你爸媽給你買真的蛋糕。

小花：哼，不要他們的！我就要這個饅頭蛋糕。

37.外景 籬笆外 日

小花和阿春等人道別后，急匆匆地跑回家。

小花：奶奶，奶奶，聽我給你念我的作文。老師說寫得很棒！

奶奶：好呀！

小花把書包背在胸前，拿出作業本：最喜歡的人，我的奶奶！

奶奶樂呵呵地看著小花。

小花得意地念著：我的奶奶有一雙會變魔法的手，能做風車，能熬雞湯，能給我扎漂亮的小辮兒……

38.內景 奶奶家堂屋 日

大雨嘩啦啦地下了起來。

小花正在寫作業，本子突然被雨水打濕。

小花抬起頭，發現屋頂在滴水。

小花：奶奶，屋頂漏水了！

39.外景 屋檐下 日

奶奶拿來木梯，架在屋檐上。

奶奶：我去挪挪瓦片，準是瓦片松了。你在下面幫我扶著梯子。

奶奶穿著蓑衣爬上木梯，小花打著傘，扶著梯子。

奶奶爬了幾個階梯，還沒到頂，腳下一滑摔了下來。

小花驚叫：奶奶！

40.外景 客運站 日

客運站外車流穿梭，人來人往，旅客們大包小裹，舉著各色的雨傘行色匆匆。

一輛城鄉客運車駛進站，停靠在站臺。

客車開走，奶奶的右手吊著繃帶，左手牽著小花。

小花披著奶奶那件淺綠色的大衣。

媽媽撐著傘，匆匆走到站臺前。

媽媽：媽，小花！

小花拉著奶奶的手，往奶奶身后躲了躲。

奶奶：哎，花兒，叫媽媽。

小花暗暗哼了哼，沒出聲。

媽媽：媽，走吧，我們先去醫院看手。

41.內景 客廳 日

奶奶坐在沙發上，往右挪了挪，又往左挪了挪，最后挪到了一個木板凳上。

小花坐在奶奶旁邊，用遙控器放著動畫片。

媽媽端來一杯水：媽，要不是張哥講，我們都不知道您摔著了。還好，醫生說沒什么大礙。

媽媽拉了拉小花：過去些，別碰著奶奶的手。

小花：我就挨著，不會碰著！

奶奶：沒關系。

42.內景 小花房間 日

小花拉著奶奶的衣角往自己的房間走，臉上洋溢著笑。

小花：奶奶，帶你參觀我的房間。

小花興奮地指著墻上的獎狀：你看，那是我以前“六一”表演得的獎狀，那兒是我賽跑第一名得的獎狀。

小花走到床邊，指指床上的布娃娃：還有這些，是生日時收到的禮物。

小花又來到書桌邊：哦，還有這個，是苗苗班老師教我們做的花籃，怎么樣，漂亮吧！

奶奶滿是皺紋的臉上堆滿了笑：漂亮漂亮。

小花從花籃里抽出一朵粉色的花，遞給奶奶。

小花：給，小花送奶奶小花花！

奶奶笑了。

小花：奶奶笑起來就像這個粉花花。

43.內景 小花家 夜

媽媽：小花，洗臉！

廁所里，小花踩著板凳，費勁兒地擰著帕子。

小花拿著帕子走到奶奶身邊。

小花：我給奶奶擦臉。

奶奶聲音悠長：好！咱們花兒懂事了。

44.內景 小花房間 夜

晚風輕輕吹動著紗質窗簾。

小花和奶奶躺在床上。

小花嘴里慢慢哼著：蟲蟲飛，蟲蟲飛……

45.內景 小花房間 日

兩只鳥兒飛到窗邊，喳喳地叫起來。

小花翻身，手一搭，撲了個空，床上只剩她一人。

46.內景 廚房 日

小花睡眼惺忪，在客廳和各個房間游走了一圈，摸索到了廚房。

媽媽正在灶臺前熬粥。

小花：媽媽，奶奶呢？

媽媽：哦，一大早奶奶就讓你爸送她回去了，她說還是鄉下待著自在。

小花：那我什么時候回去呢？

媽媽：小花不回去了。

媽媽走到小花面前，捧著她的臉：小花之后就跟著爸爸媽媽，奶奶手傷了，不方便照顧你。

小花失神地說：那奶奶一個人，又怎么照顧自己呢？

媽媽嘆了口氣，環抱住小花。

47.內景 小花家 日

媽媽將飯菜端上桌，大門咔嚓一聲被打開了。

爸爸帶著奶奶走進來。

小花沖上前抱住奶奶：奶奶，不要走！

爸爸笑道：奶奶不走了，奶奶說，放心不下你，以后和我們一起住。

奶奶摸著小花的腦袋，從衣兜里拿出靛藍色的手帕遞給小花。

小花打開手帕，里面藏著幾顆奶糖，小花抬起頭對著奶奶說：我也放心不下奶奶！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