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 韓鵬飛 張馨月
客廳中,孫夢的父母坐在沙發上,孫夢坐在茶幾對面,雙方呈現一副對峙的局面,電視機正在播放著電影《一個都不能少》。
孫父:你想過嗎,你去鄉下,你媽和我怎么辦?
孫夢:爸,我只是去支援鄉村建設,又不是不能回家。
孫母:在家附近工作不好嗎?非要去那么遠的地方。
孫母說著低下了頭。
孫夢握住孫母的手:媽,現在正是國家需要我們這些年輕人的時候,我去參與鄉村建設責無旁貸。你放心,有時間我一定會立刻回家,再說了,現在電話這么方便,咱們平時也可以視頻電話啊。
孫母猶豫了一會兒,看了看孫父。
孫母:你……你去吧,你爸有我照顧呢,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
孫夢抱住孫母:謝謝媽!
孫夢轉頭看向孫父,伸手拉住父親的胳膊。
孫夢:爸,您放心吧,這次和我一起考上大學生村干部的還有趙萌萌,我倆一起你還不放心嗎?
孫爸轉過頭:萌萌也去?。磕茄绢^機靈。
孫夢撒嬌道:爸,你這是覺得你閨女不行唄?
孫爸:我這不是擔心你嗎,從小你就沒離開過我倆身邊。
孫夢:爸,您放心吧,我已經長大了,知道怎么照顧自己了。
孫父起身,摸了摸孫夢的頭。
孫父: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去吧。
天色漸暗,屋內亮起了暖黃色的燈光。
孫夢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晚餐。
孫夢拿起筷子,為孫父和孫母夾了幾塊肉。
孫父和孫母相視一笑,向孫夢碗里夾了幾口菜。
孫夢看著面前碗里堆成小山的飯菜,笑道:爸,媽,我吃不完。
孫父:吃不完也得吃!
孫母看了看孫父:早上還刀子嘴呢,這會兒就豆腐心了!
一家三口彼此對視后都笑了。
司機老王開著車,村主任老宋坐在副駕駛,孫夢和趙萌萌坐在后排。
老宋:姑娘,你們可是我們村里頭一批大學生村官,咱村里可能環境相對落后,要是有啥需求盡管跟我說,我盡量滿足你們。
孫夢:主任,我們過來就是為了幫助村里發展的,談不上有什么需求。
趙萌萌:村主任,您放心,我們倆可不是那種嬌弱的富家小姐。
趙萌萌說著,露出自己的胳膊:您看,我這可是有肌肉呢!
老宋轉過頭,看了看趙萌萌的肌肉,隨后大笑起來。
老宋:你這女娃娃,有趣得很啊!好,就按你們說的,不給你們搞特殊,但是有問題記得及時找我。
趙萌萌:主任,您給我們介紹一下咱們村吧。我們來這兒之前也只是在網絡上查了一些資料,具體情況還不是很了解。
老宋指著外面的風景:你們看,我們這里是山坳坳,土地條件一般,最好種的就是土豆,雖然其他的東西我們也種過,但效果不是很好。
老宋正說著,車突然間顛簸了一下。
老宋接著說:村里的年輕人大多數都出去了,剩下的都是像我這樣比較守舊的上了年紀的人。
孫夢:村主任,您放心,我們來就是為了幫助村里解決問題的。
面包車緩緩駛入村口,周圍的孩子們紛紛圍過來。
孫夢向窗外打量了一番,只見村里的環境稍顯凋敝,一些人坐在村口聊天,還有人抽著老式煙袋,不斷吞云吐霧,大家都在好奇地看著面包車的方向。
老宋:這些孩子的父母都出去打工了,平常能看到的都是我們村里這些老人,大家看到年輕的新面孔難免覺得新鮮。
老宋正說著,車外出現了一個年輕男人的面孔,不少孩子簇擁在男人周圍。
孫夢:剛剛那個人是誰?
老宋:哦,那個年輕人啊。他叫李帥,是村里的老師。我們這個村的年輕人都是往外走,出去就不回來了,只有他讀完書又回到了村里,孩子們的教育都指望著他了。
趙萌萌:咱們村的學校就他一個老師?
老宋:還有兩個女老師,但是學識有限,所以孩子們最喜歡李帥。
李帥目視著面包車離去的方向。
汽車駛過,路上塵土飛揚,蓋住了面包車的影子。
“小土豆”:李老師,你怎么不說話了???
其他小朋友也晃著李帥的腿。
小朋友們:李老師,李老師!
李帥回過神:咱們剛剛講到哪里了?。?/p>
“小土豆”拿出蟋蟀:剛剛說到蟋蟀是害蟲。
李帥:對,這個蟋蟀啊……
李帥邊說邊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有的孩子認真地聽著李帥說話,有的則是沿著路邊玩了起來,荒蕪的路上頓時增添了幾分生氣。
老宋帶著孫夢和趙萌萌走到一間平房前,平房十分破舊,磚瓦參差不齊,窗戶上布滿裂痕。
趙萌萌有些傻了眼:這是……
老宋稍顯窘迫,說話也有些磕巴。
老宋:這……這里,你們倆先暫時住在這里,我們這兒的確也沒有新房子。過段時間我叫人來修葺一下,修修就好了。
趙萌萌還想說什么,孫夢攔住了她。
孫夢:沒事,主任,這已經很好了,我們倆回頭自己整理整理就行。
趙萌萌又想說些什么,孫夢對她使了個眼色,趙萌萌只好作罷。
孫夢環顧四周,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突然發現不遠處的一間房子上畫著一些很漂亮的涂鴉。
孫夢:村主任,那個房子為什么外面有涂鴉?
老宋:那個房子啊,那是李帥畫的,那小子平常就有很多奇怪的想法,畫完還挺好看。
孫夢:的確,很好看。
老宋:咱們別光說話,先進屋看看,缺什么的話我好去幫你們置備置備。
老宋和趙萌萌走進屋子,孫夢又回頭仔細地看了看涂鴉。
村委會里人聲鼎沸,村民們議論紛紛。
老宋:大家靜一靜。這是我們村里新來的大學生村官,是來幫助咱們村發展建設的,大家有什么想法都來說說。
村民們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村民甲:我先來吧,現在村里都沒有青壯年了,我覺得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去城里更有發展,大家說對吧?
眾人紛紛附和。
村民甲:其實,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讓村里發展起來,但是它就是得發展!
村民乙:你說的那些等于沒說!我看咱們得從最實際的著手,咱們村的土豆賣不出去,現在都堆滿了,當下急需解決的問題是先把這批土豆賣出去,大家手里有了錢才能研究發展。
村民丙:這點我同意,咱這塊土地就適合種土豆,比起其他村的土豆好吃太多了,又軟糯又香,可惜就是沒人來買!
村民丙說完,村民們紛紛點頭,議論紛紛。
孫夢看了看村民們,不知該如何插話。
孫夢:大家……聽我說!
老宋剛想示意村民們安靜,趙萌萌突然站起身拍了拍桌子。
趙萌萌:安靜!
屋內瞬間安靜了,趙萌萌看了一眼孫夢,示意她說話。
孫夢:其實大家說的這些也是我們這幾天一直都在想的,至于說發展,剛剛這位大哥說得對,發展才是硬道理。解決這些問題我們需要時間,但是大家放心,我們肯定會想到方法的。
趙萌萌起身,手里拿著一沓紙和幾支筆。
趙萌萌:接下來我會給每人發紙和筆,大家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寫在上面,也可以回家好好考慮考慮,寫好后交給我就行了。
趙萌萌將紙張發給了村民們。
孫夢和趙萌萌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手上拿著村民們寫好的意見。
趙萌萌邊看邊說:其實大家的意見剛剛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但是話說回來,誰會來這里買土豆???就算是做直播,誰又能注意到咱們這里?
孫夢抬起頭剛想說話,又看見幾戶村民院子的墻面上畫著很多涂鴉。
趙萌萌:孫夢,跟你說話呢。
孫夢:我聽到了。你看這個畫,多可愛,我覺得很有特色。
趙萌萌翻了個白眼:好看倒是很好看,但是這跟我們要做的有什么關系?
孫夢:好啦,你說的我都聽到了,我也在思考,只是目前還沒頭緒。
趙萌萌摟過孫夢的肩膀:先回家,咱倆邊走邊商量。
二人正有說有笑的時候,路邊一位老奶奶提著菜,正步履蹣跚地走著。
孫夢走上前:奶奶,我們幫您提吧,您住哪兒?
李奶奶:謝謝小姑娘,我就住在前面。
趙萌萌順著奶奶指的方向看去:您家墻上是不是有涂鴉???
李奶奶:對對,就是那家。
孫夢提著菜,趙萌萌攙扶李奶奶向她家走去。
李奶奶:我看你們倆有點臉生啊。
孫夢:奶奶,我們倆是剛來的大學生村官,剛到村里沒幾天。
李奶奶:我就說嘛,村里很少有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了。我孫子也是,村里人都往外走,他偏得回來。
趙萌萌:奶奶,您孫子怎么沒來接你啊?
李奶奶:他不是在村里的小學當老師嗎,平常都在學校附近住。今天他回來,我就想著給他做點好吃的。
孫夢和趙萌萌跟隨李奶奶走進家中。
孫夢將菜放在地上:奶奶,我們先走了。
李奶奶:別啊,你們進來吧。我看你們應該也不太會做飯,吃完了再回去。
趙萌萌一聽,頓時開心地瞪大了眼睛。
趙萌萌:謝謝奶奶,終于不用吃孫夢那水煮面了。
孫夢:自己不會做,居然還嫌棄我!
李奶奶看著孫夢和趙萌萌二人爭吵,笑道:好久都沒看到這么有活力的年輕人了。
李奶奶走進廚房準備晚餐,孫夢和趙萌萌在一旁幫忙,幾個人其樂融融。
太陽落山了,昏黃的燈光將不大的房間照得暖洋洋的。
不一會兒,李奶奶擺好碗筷,端上飯菜。
李奶奶看了看時鐘:一會兒我孫子就回來了,咱們稍等會兒啊。
李奶奶說完,拿起手機看起了短視頻。
趙萌萌:奶奶,您還挺時尚,居然還用手機。
李奶奶:這是我孫子給我買的,他讓我平常沒事看看他的賬號,點點贊,這上面的東西還挺有趣。
趙萌萌:您孫子還有賬號?
李奶奶:就是這個,我給你看看。
趙萌萌往李奶奶旁邊湊了湊,孫夢解下圍裙走過來。
孫夢:你們在看什么?
趙萌萌:孫夢,你看這人,我們是不是認識???我咋覺得有點臉熟?
孫夢:這不就是咱們剛入村時看到的那個人嗎?
趙萌萌:對,對!
李奶奶翻看著賬號內容,很多都是畫在墻面上的涂鴉。
孫夢:奶奶,我們在外面看到的那些涂鴉都是您孫子畫的嗎?
李奶奶:是啊,那小子一開始在我這墻上畫,后來別人看到也讓他去畫。他就會瞎畫!
孫夢:沒,我覺得畫得很好看啊。
趙萌萌:孫夢,你看,李帥這個賬號好多粉絲啊,好幾百萬呢,而且每條下面都有好多留言!
留言一:畫得真好,這里是哪兒啊?我也好想去。
留言二:從來沒見過畫畫的小哥哥長什么樣子,什么時候小哥哥能直播露臉啊?
留言三:要是能教教我就好了,我也想學。
孫夢仔細看著留言,剛想說些什么,李帥走了進來。
李奶奶:小帥,你回來了,她們倆是……
李帥:我知道,她倆是新來的大學生村官。
孫夢:你怎么知道?
李帥:你們來的時候我看見你們了。
李奶奶:趕緊洗洗手吃飯吧。
幾個人坐在桌前吃著晚餐,其間幾乎沒說什么話。
孫夢和趙萌萌互使眼神,每當李帥看向她們,她們就瞬間表現得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飯后,李帥正在收拾碗筷,孫夢和趙萌萌在后面竊竊私語。
李帥回頭看了看。
孫夢推了一把趙萌萌。
趙萌萌拿著手機走過來:這個賬號是你的嗎?
李帥:奶奶給你們看了?是我的。
趙萌萌:你能不能用這個賬號為村里做點貢獻?
李帥疑惑地抬起頭。
孫夢:我們想用你這個賬號做直播,為咱們村里的土豆增加銷路。
趙萌萌:你這個賬號本來就有幾百萬粉絲,下面都是留言想要你直播的,要是真直播了,肯定會帶來不少關注度。
李帥:可以倒是可以,但是直播我不會啊。
趙萌萌:你答應了就行,方法我們去研究,道具我們去找。
李帥:那可以。
李帥坐在桌前,村民們圍在周圍觀看。
“小土豆”跑過來抱住李帥:李老師!
李帥:老師一會兒要直播,沒空陪你玩啊。
孫夢:沒事,就讓他在這兒陪你吧,咱們的重點是賣土豆,他在這兒也不耽誤什么。
周圍的村民議論紛紛。
村民甲:你說這能行得通嗎?誰來看直播賣土豆???
村民乙:他們這些年輕人就是瞎整,直播賣貨新潮倒是新潮,但是誰看咱們這個山旮旯?。?/p>
村民們紛紛附和。
村民丙舉起手機:你們看,這不是小帥嗎?
視頻里的李帥站在涂鴉墻前:大家好,我是李帥,也是這些涂鴉的創作者。之前看到大家留言想讓我直播,對我很感興趣,今晚各位別忘了來我的直播間。這是我第一次帶貨直播,但是我帶的貨與眾不同,期待大家收看。
村民丙:點贊這么多,一會兒直播間肯定人不少,咱這土豆絕對能賣出去了!
剛才表示否定的村民們又開始紛紛點頭。
直播開始,李帥面對鏡頭:大家喜歡吃土豆嗎?我們這里的土豆非常好吃,又軟又糯,大家買回去絕對不吃虧!
李帥的直播雖然稍顯青澀,但進入直播間的觀眾人數不斷增加,土豆瞬間售罄。
直播間留言:博主在哪里???好想去你們那里旅游。
李帥:我這里是一個小村莊,這里的人都非常樸實。
直播間留言:博主是在村里生活嗎?為什么畫這么多涂鴉啊,有這個手藝在外面謀生能賺更多錢吧?
李帥:我是村里小學的老師,我回到這里是希望未來能夠有更多孩子有機會走出大山,看到外面的世界。這些畫是我閑來無事畫的,也是想給這里增加點活力吧。
直播間粉絲“愛土豆”留言:懷里抱的小孩子學習怎么樣?
看到這個留言,孫夢等人都一愣。
李帥:你是說“小土豆”嗎?他學習很好,今天是我第一天直播,所以孩子們都過來捧場。
“愛土豆”留言:李老師太偉大了。
李帥:您言重了,我就是想為家鄉的發展出一份力而已。
直播間的粉絲不斷增多,李帥的表現逐漸自然。
直播結束后,孫夢、趙萌萌、李帥、老宋等人坐在村委會復盤剛剛的表現。
老宋:沒想到直播這么有效,一下子賣出了我們村的小半庫存!
孫夢:這多虧了李帥的賬號,是他的賬號比較厲害。
趙萌萌:是啊,否則不會有這么多人關注的。
老宋:小帥,沒想到你這畫畫還能給咱們村做宣傳,之前大家還總說你瞎畫呢。
李帥:宋主任,您可別這么說,您是長輩。
老宋和李帥相視一笑。
趙萌萌:不知道你們發沒發現一件奇怪的事兒。
孫夢:你是說那個問“小土豆”的人嗎?
趙萌萌:對。
李帥:我也發現了,那個粉絲好像是在特意問“小土豆”。
孫夢:難道是認識的人?
趙萌萌:很有可能。算了,今天太累了,明天再說吧。
字幕:半個月后。
直播開始,直播間里人氣依然火爆,名為“愛土豆”的粉絲接連幾天都出現在直播間里。
李帥:你們說,我要不要在直播間問問這個人是誰???
孫夢:要不然試試?我對他也很好奇。
趙萌萌:直接連線吧,讓我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
李帥抱著“小土豆”坐在鏡頭前。
李帥:我們直播也有一段時間了,感謝大家的支持,尤其感謝一個名為“愛土豆”的粉絲,幾乎每場我們都能見到他,而且這位粉絲買了很多土豆。希望這位粉絲能夠理智消費,咱也不能因為支持村里的發展,天天都吃土豆啊!我想和這位粉絲連線,當面感謝一下。
孫夢沖李帥使了使眼色。
李帥點擊屏幕,不一會兒屏幕上顯示連線成功。
視頻中燈光昏暗,環境稍顯邋遢。
李帥懷中抱著的“小土豆”突然跳了起來。
“小土豆”:爸爸,是爸爸!
孫夢:小土豆的爸爸?
李帥:真的是你爸爸?
“愛土豆”:小土豆,爸爸想你了!
“小土豆”:爸爸,我也想你,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李帥等人有些吃驚。
李帥:叔叔,您好。
“愛土豆”:感謝李老師,之前就聽“小土豆”說過您,說您對村里的學生都特別好。
李帥:叔叔,您別這么說,這是應該的。
“愛土豆”:我一直在外面打工,一年也回不了幾趟家,之前就關注了這個賬號,正好那天開播看到了“小土豆”,看到孩子能這樣健康地成長,做父親的真開心。
“小土豆”:爸爸,你什么時候回家啊?
“愛土豆”:過幾天過節爸爸就回去了,給你帶回大玩具。
“小土豆”:爸爸,我想你了。
直播間不知不覺地成為“小土豆”和爸爸的聊天室,網友們留下了暖心的祝福。
(畫外音)村里的經濟越來越好,土豆通過直播賣到了各地,李帥將所有的閑暇時間都放在了涂鴉上,村里每面墻都被畫上了獨具特色的涂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這個小村莊。
孫夢舉著手機,介紹著村里的景色。
視頻電話里的孫父和孫母喜笑顏開,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擔憂。
李帥和趙萌萌站在不遠處。
李帥:孫夢,走啊,一會兒有篝火晚會!
趙萌萌:快點!
孫夢:這就來!爸媽,明天再給你們打電話,我去找他們了。
孫父:去吧。
孫夢掛斷電話,跑向趙萌萌和李帥。
夕陽的余暉下,三個人有說有笑地走在鄉間小路上。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