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仁貴
吉首大學,湖南 吉首 416000
著名詩人劉禹錫曾在《陋室銘》中寫到:“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龍自古以來都深受人民的崇拜,幾千年來數億華夏人民以龍的傳人自喻,更是以“龍騰”來提高民族自豪感以及民族精神的寄托。華夏民族人民通常用龍文化相關一系列活動來祈禱來年風調雨順、幸福安康以及節日慶典。作為神靈化身的龍在江南各地儼然成為文化的凝聚,如駱山大龍、蘇州舞龍燈、龍舟等多種關于“龍”主題的活動呈現。在歷史的長河中由于各種因素的影響,承載著“中國龍”形象的“龍文化”逐漸被遺落,其中“秋千文化”也難以幸免。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大國,保護與傳承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我們每個民族的義務與責任。本文通過對武陵山區地域民俗體育“秋千文化”的陳述,為保護和傳承武陵山地區民俗體育貢獻一份微薄之力。
提起武陵山區,那得說說武陵山的來頭。自盤古以來,虞之有苗,商之鬼方,從漢朝西南部時,在此地就雜居五溪六詔之間,具有一定范圍領土,由本地方長期管理;它見證過王朝的興衰,由此可見其由來已久;到秦朝時為其特意修了管道“秦開五尺道”;漢朝時設立都尉縣屬,為最早自理縣;唐初,溪洞庭劃歸旗下,設羈縻州縣;宋朝依照唐朝而為之,各部落采用“酋皆世襲”制度;宋朝時,“諸司擅治其土,遍設官吏,盡布籍屬”;元朝設軍民府土州、土縣;前明時期延用元朝設定,只加大了約束,曾定征徭差發法;或土或流,亦因其俗也;治蠻之法,無逾于此;迨至我朝,畏威懷德,未及百年,莫不輸誠納款,改土歸流,不惟漢唐而還,無此雅化,亦豈有虞之文教,成湯之撻伐,所得比隆者哉。由此可見,武陵山片區誕生于盤古開天辟地之時,在夏商周時期便有人居住于此,到了漢朝以西后又被稱作“南蠻夷”。顯然,武陵山片區有著悠久的歷史進程,人類文明淵源頗深。
武陵山片區位于湖北、湖南、重慶、貴州四省市相交地帶的71個縣(市、區)??梢娖涞赜蛑畯V、跨域頗多,各市縣相距較遠,文化特色及習俗大有不同。所有在武陵山片區流傳著一句俗語“百里不同風,千里不同俗”,盡顯該片區特殊文化。武陵山坐落于四省交界處,存在著區域性、綜合性、復雜性的特征;武陵山區總面積11萬多平方公里,其中,土家族、苗族、侗族等30多個少數民族1100多萬人,約占總人口的48%。武陵山片區的民俗傳統民間信仰的文化,多以“民間祭祀”“游樂”等形式開展,如趕秋節活動的龍獅、接龍舞、鼓舞、八人秋、舞獅、上刀梯、椎牛等苗族傳統體育活動表達出對祖先神靈的酬謝和對現實生活的滿足。而在當地的武陵山文化中,龍更具神秘而尊性,在這悠久的歷史長河中龍文化與武陵山已完成完美融合,“龍”已然成為武陵居民寄情的綁定。
秋千的起源,得從遠古時代說起。最早出現的是我們的祖先為了上樹采摘野果、逃避或獵殺野獸;在攀巖和奔跑中,依靠藤條的擺動,上樹或越過鴻溝,是天然原始的秋千,但卻是完全依靠手臂抓住蔓生植物,這使秋千有了原始的雛形;據現有文字記載,其始于秦,在《藝文類聚》中出現過“北方山戎,寒食日用秋千為戲”的記載。秋千最先是用于軍事訓練;在春秋戰國時期,齊國國君(齊桓公)打敗山戎后,將山戎國界劃歸于燕,“秋千”也隨之向南流傳,后來逐漸演變成游戲項目。再到漢武帝時期秋千主要成為在宮中或是閨中女子的游戲項目,曾在《漢武帝后庭秋千賦》中曾寫到“秋千者,千秋也”,或是為慶祝傳統節日,由此可見漢武帝對秋千之喜愛,宮中秋千數量定是不少,言外之意這是漢武帝在祈禱自己能有千秋之壽。秋千在唐代宮廷被稱之為“半仙戲”,據說當時唐伯虎還出詩一首名為《秋千詩》。其內容大致是兩個嬌羞美少女在楊柳樹下手牽著手面對面站立蕩秋千,動作如此優美;著名詩人李清照曾寫《點絳唇·蹴罷秋千》,通過此詩更顯現出了蕩秋千一時竟成為了女性專利品。唐宋以后在秋千緩慢普及的同時,人們生活水平逐漸提升,隨后秋千運動竟而演變成了節日的狂歡項目與平民的娛樂媒介;杜甫曾有詩寫到“十年蹴鞠將雛遠,萬里秋千習俗同;”可見秋千被世人喜愛程度。
到宋代時演變出了“水秋千”,據《東京夢華錄》瞄述“:兩彩船并行而立,船頭設立秋千,當秋千擺到與頂架橫木進平行時,蕩秋千者脫離秋千以不同的形式投入水中,在此期間有鼓樂伴奏,謂之水秋千。”此時的水秋千被用來展現個人技巧的方式,后演繹成為較具欣賞性的運動項目或是說取悅他人的媒介。緊隨唐宋之后,秋千這項運動廣泛流傳逐漸普及全國,空前盛世;當然,秋千演變花樣最多的還是民族地區。秋千首次登上更高舞臺是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全國少數民族體育運動會上,隨后逐漸走向國際舞臺。時至今日秋千在華夏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了,它見證了各國的興亡,也留下了民族的烙印。它不僅為平淡無奇的生活增添了一縷色彩,也為華夏民族民俗體育走向社會奠定了一定基礎。
秋千可分為打磨秋千、土秋千、水秋千、或是少數民族秋千,如彝族、納西族、朝鮮族秋千等。早期秋千由繩子與秋千版組成,結構簡單,方便移動;一般情況下秋千離地高約為2-5m,繩長約1.5-4m,繩子一端連接橫梁一端連接秋千板,繩子起著固定秋千板與其鏈接到橫梁的作用。武陵山地區有土家族、彝族、苗族、侗族等30多個少數民族,主要開展秋千類型以打磨秋千、土秋千、彝族秋千為主;由于武陵山片區被大山環抱,宗教信仰濃厚,各民族信奉一些民間無據傳說,比如敬奉神靈、求雨、敬祖等。因此在武陵山片區很多民俗體育項目也跟本民族的宗教信仰息息相關;既具屬于宗教活動也屬于重要節日的慶典,具有一定宗教意涵,秋千更是在武陵山區民族運動會上扮演著重要角色,多以土秋千及彝族秋千為主。
武陵山片區少數民族的民族體育運動項目與民族文化,伴隨著武陵山片區各民族居民幾千年的傳承與發展,秋千運動項目更是蘊涵著各民族本系,自身民族的宗教信仰、思想觀念、價值取向和審美情趣等;秋千作為民俗體育的一種,它不但孕育了本民族特色的體育文化,同時也為武陵山片區各民族的社會存在和發展增添了無限生機和活力。武陵山區位于邊遠山區,喻為卡斯特地貌也不過,生活環境惡劣,為了戰勝當地自然環境、生存與繁衍,當地居民必須得有強健的體魄。秋千在起到強身健體作用的同時,也成為了一些民族女性求愛的媒介,如彝族、侗族等。秋千的除強身健體、男女表達愛意外,既承載著對祭祖與祈禱的蘊意,更是重大節日或活動的精神與現實寄托;在歷史的長河中經歷時間的洗禮,秋千文化已經與民族文化完美融合,秋千文化即民族文化,民族文化即秋千文化。
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指被各民族群體人們所視為其文化遺產的各種實踐、表演、表現形式、知識體系和技能,與其相關的實物和場所。秋千作為“非遺”的重要組成部分,武陵山片區秋千生存面臨嚴峻挑戰,伴隨著經濟飛速發展,民族傳統村落正在逐漸潰散,在民族傳統村落居民還未完善記錄秋千文化時,漸漸被時間擊散。由于受武陵山地區的影響,該片區經濟發展較為落后,主要交通匱乏,與外界溝通交流機會較少;這使得秋千在保留了原有的民族性、地域性特征同時與外界文化的碰撞失之交臂。隨著“工業”“網絡”“信息”“科技”等時代關鍵詞不斷涌現,人民的娛樂健身需求和方式也日新月異;正如當下的“手機族”“馬拉松熱”等新生活方式和現代體育文化面前,民族傳統體育文化迫切需要適應新時代的生產生活環境。再者因為經濟原因的困擾,使大量居民離鄉務工,留守老人與小孩居多;極大的降低了秋千運動的開展頻率,在保護與傳承上出現了斷層現象;正因開展頻率的降低,秋千文化、秋千意涵正在漸漸淡化,更加嚴峻的是“玩者不知其源,知者無玩其物”的現象逐漸凸顯而出。
“龍”是中國人民對本民族情懷、文化的特殊深情表達,中華民族民間對“龍”更多的是敬畏、祈求和感恩;再者是中華民族均是以龍的傳人自稱,“龍文化”在“龍”與民族文化的交融中戛然而生。秋千更是成為了武陵山片區少數民族的傳統體育項目,它已滲透入該地區人民的社會生活,以一種濃厚而龐大的文化力量感染著其他人。秋千起源、傳承、發展已有幾千年,在此期間民族氣息的融入,使秋千運動項目逐具民族性、地域性特征;但隨著新時代的到來,各新事物不斷涌入,秋千文化卻被逐漸淡化。對武陵山區秋千文化的保護與傳承可從多方面進行,例如增加秋千項目在重要節日及大型聚會的開展頻率;將秋千文化引入校園,既增加了參與人數也豐富了校園活動;加大對秋千文化的宣傳,培養秋千文化的傳承人與守護者等。民俗體育項目——“秋千文化”需要繼續挖掘、保護與傳承,可在不改變民族特殊性的基礎上,不斷創新,將學習融入當代先進體育知識,提高秋千自身技術與文化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