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動成面 面動成體 數字經濟萬象更新

文/《經濟》雜志、經濟網記者 譚冉 調研組成員 鮑婷婷

如今，以技術創新為核心競爭力的數字經濟正在經歷前所未有的機遇和挑戰。與此同時，數字政府建設也正在全面引領驅動數字化發展，激發數字經濟新活力。圍繞數字經濟發展狀況，《經濟》雜志、經濟網記者專訪了多位專家學者，一同探索我國數字經濟轉向深化應用、規范發展、普惠共享新局面。

數字經濟催生經濟發展新動能

數字經濟催生中國經濟發展“新”動能，您認為“新”體現在哪些方面？

伴隨著中國產業不斷優化升級、市場不斷擴大融通，中國已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但經濟轉型的問題也隨之而來。隨著新技術革命的發展，催生了各種新模式、新業態，生產力、生產要素和生產關系也在經歷新的變革。從《“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來看，我們就是要充分利用這種新技術來改變我國經濟增長方式，尤其在數字經濟發展的洪流中，在新技術革命的驅動下，調整經濟發展模式，創造更為廣泛、實用的原生動力，滋生新的業態，達到效率和效益雙豐收。

在數字經濟帶來的生產力的變革當中，哪些問題是發展過程中不可忽視的？

數字經濟的賦能要與傳統生產要素深度融合。數據是數字經濟時代關鍵的生產要素，傳統生產力如何利用數字化思維推陳出新、創造價值？數字經濟發展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它是繼農業經濟、工業經濟之后出現的一種主要的經濟形態。所以，在今后相當長的時間內，我們要重點考慮數字生產力如何和傳統的生產要素相融合，從而產生一些新模式、新業態，使效率更高、效益更好。

技術創新是數字經濟發展核心競爭力

傳統企業數字化轉型浪潮翻涌，您認為傳統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關鍵是什么？

隨著我國經濟不斷發展及國內外不確定性因素的加劇，數字化轉型是各個行業促進發展及提升核心競爭力的關鍵。在具體轉型過程中，不同行業與企業將會有不同的路徑，需要結合自身實際狀況而定?？傮w來看，技術改進最為關鍵，例如鋼鐵企業擅長鋼鐵的冶煉工藝與過程，在轉型時期就會考慮如何利用新技術擴大規模、提升質量。

算力作為數字經濟時代中最核心的生產力之一，在經濟社會各領域和層面都得到了廣泛應用。您認為算力應該如何賦能數字經濟？

算力應用正日益由互聯網行業向交通、工業、金融、政務等傳統行業加速滲透，應用場景也從通用場景拓展到行業特定場景，算力發揮了前所未有的作用。算力賦能數字經濟發展應該注意兩方面：一是基礎建設共享。對于企業來說，每家企業都不可能從零開始研究自己的算力，所以需要更多的共享服務為其提供算力支持，目前在算力領域已有很多公司深耕多年并取得顯著成果，所以重點要放在共享上，暢通共享渠道，讓有限的算力發揮巨大的作用才能更高效地推動數字經濟整體發展；二是與業務深度結合。算力是一個基礎服務，要想發揮其更大的作用，就要與業務深度結合。

首先要考慮的是怎樣用更少的投入，提供更持續高效的算力服務。其次還要解決算力與國民生產以及各個領域融合的問題。簡單算力已不能滿足社會經濟發展的需求，需要不斷優化，創造適合各種業務發展的模型。

提供算力服務不僅要提供基礎的數據資源，還要站在用戶的角度考慮，以用戶為中心，通過算力更好地加工出企業所需要的產品與服務，如果未來能延伸到企業的數字化、虛擬化等業務中，那么所涉及的維度與數據量就會非常巨大，一旦完成，我們就離真正的元宇宙更近了一步。

有觀點說，不進行數字化轉型的企業終究會被市場所淘汰，您如何看待傳統企業數字化轉型？

這種說法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在這個過程中還應該注意一些問題。企業的數字化轉型要具有針對性，既不能盲目轉、跟風轉，也不能一蹴而就、力不能及地轉，而且在這個過程中還會遇到各種困難。比如，如何把我們的數字技術同傳統的生產方式、生產模式相結合？這不僅僅是技術的問題，也是“藝術”的問題。所謂“藝術”，就是如何巧妙地將技術和整個生產、流通以及消費等結合，從而產生比過去生產方式更加便捷、智能的新業態、新模式。

企業的數字化轉型不能一蹴而就，并且我們要清晰地明白，數字化轉型是一種手段，而不是目的。就目前情況來看，一些起步較晚甚至還沒有轉型的傳統企業，發展得也非常好，在介入數字化的過程中，每個企業都有著自己的規劃和考量，所以現在很多行業與產業都有數字化轉型和不轉型的，并且差異越來越明顯，但并不代表不布局就會被淘汰。

數字技術是新興事物，人們接受的程度不同也在情理之中，但時代潮流會促使企業朝著數字化方向邁進。我們能夠看到，一些已經轉型的企業，通過信息化手段，清晰地了解自己企業的戰略，會在關鍵的環節和領域，借助數字化的手段來進行提升和改進，使其不管是內部的運營效率、成本的控制，還是對外的供應鏈管理和面向目標客戶的服務能力都有很大的提升。

數字經濟機遇與挑戰并存

目前數字經濟發展有何顯著特征？當前數字經濟發展有何機遇？

數字經濟發展方興未艾，從整體來看，機遇與挑戰并存。從優勢角度來看，我國數字經濟動力十足，先進的技術優勢夯實了數字經濟發展底座，各地相繼發布數字經濟發展規劃，并列入各地“十四五”整體規劃中，加速了數字經濟發展進程，也確定了各地各具特色的發展方向。

第一個機遇是前所未有的科技浪潮。當今世界正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新一輪工業革命為我國創造了良好的發展機遇，我國曾在前三次工業革命中落后于發達國家，如今面對以數字驅動發展的第四次工業革命，就要牢牢依靠先進的數字技術實現彎道超車，因此數字經濟的到來正好推動了我國經濟轉型與第四次工業革命的巧遇，發展順時順勢。

第二個機遇是我國經濟轉型別開生面。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構建出強大的工業體系，門類多、技術強、韌性足的優勢逐漸顯現，無論面對多么復雜多變的國際貿易形勢，我國都憑借著40 多年雄厚的積累抵御風險。為了順應時代發展，我國要想持續發揮優勢，就要通過數字技術賦能，促進經濟轉型發展，加快智能制造等產業變革，加大研投砝碼，制造新的引擎。

第三個機遇是平臺經濟大放異彩。改革開放40 余年，我國在消費互聯網方面率先與世界接軌，并處于引領地位，出現了眾多體量巨大的平臺企業，而目前數字經濟的成果，例如智慧出行、電子商貿等都是以消費互聯網形式展現，消費形態的多樣化為數字經濟發展蓄滿了活水，推動了我國數字化進程。

第四個機遇是產業數字化蓬勃發展。目前，我國全力推動產業數字化改造升級，總體進度與國際一流水平并行。近幾年，我國逐年增大資金投入促使產業升級，為數字化應用提供了廣袤的發展舞臺和持續不斷的財政支持。

我國數字經濟發展面臨哪些挑戰？

第一個挑戰是芯片難題。在實體世界中，糧食、石油、鋼鐵等實物扮演著重要角色，而構建虛擬世界的“密鑰”則是芯片，我國在芯片領域的基礎研究和原始創新起步較晚，核心技術不成熟，影響數字經濟的發展進程。

第二個挑戰是定義界定不清產生的誤導。在產業界和經濟學界，有關數字經濟的定義存在爭議，由于對數字經濟內涵外延的理論研究不夠，所以極有可能導致方向不明和路徑錯誤。數字化發展分秒必爭，一旦被超越，我們依舊會陷入落后的狀態。

第三個挑戰是數據安全挑戰巨大。安全問題不可小覷，無論是產業數字化轉型還是社會經濟治理，都面臨數據安全的問題，我們在發展數字經濟的過程中，要平衡好經濟發展與安全的關系。隨著新業態不斷擴充，應用場景不斷演變，我們的數據儲存、管理、利用問題逐漸凸顯，如何管理好、利用好數據，在安全的基礎上釋放數字經濟紅利，是我們目前面臨的問題。

數字政府全面引領驅動數字化發展

您如何理解數字政府引領數字社會和數字經濟發展？

數字政府、數字經濟和數字社會之間是相輔相成的關系。從治理角度看，政府運用數字化手段進行經濟治理和社會治理，從而助推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同時引領數字化生活有序開展；從工具創新角度來看，則是政府轉變職能，利用技術層面的升級，提升政府經濟調節能力、市場監管能力、公共服務能力和公共管理能力。例如，國家在“互聯網+監管”過程中，新增加了經濟治理數據庫，值得注意的是，經濟治理數據庫并不是數字經濟的數據庫，而是經濟治理的數據庫，是政府用于對經濟宏觀調控的工具。

政府的數字化轉型無論在哪個階段，運用哪些技術，根本目的還是促進經濟發展、政治穩定、社會和諧，支撐國家治理良性運行。其直接意義則是發揮先進技術的作用，讓政府內外環境中的信息或數據能夠更加有效和有序地流動，從而提升政府信息能力，滿足治理需要。

數字政府引領數字經濟發展的意義是什么？

隨著數字化程度不斷加深，我國對經濟的治理議題也發生了變化。從萬物連接的角度看，互聯網、移動網到物聯網的普遍連接，消減了時空阻隔，使物和人在數字空間自由流動。當所有事物被數字化、數據化后，就會帶來自由流動的安全問題。

數據流動兼具發展與安全兩大主題。一個國家要想在數字化進程中一馬當先，就要考慮數據安全和對數字的規制能力的建設。如今，面對越來越復雜的外部環境，傳統治理手段已經無法很好地應對，因此就需要政府實施數字化手段治理，這就是數字政府引領和助推的意義。

數字經濟發展離不開政府的引領與助力，那么政府如何更好地引領數字經濟發展？

政府引領數字經濟發展，要從經濟治理、市場監管、政務服務等方面入手。從治理角度看，政府可以加強經濟數據整合、匯聚、治理，運用大數據強化經濟監測預警，提升經濟政策精準性與協調性；從監管角度看，可以提升監管精準化、協同化、智能化；從政務服務角度看，可以提供優質的便企服務，通過大數據事項辦理，打造主動式、多層次的服務場景。

具體的做法有以下幾點：一、完善規則，完善經濟治理體系，探索新的治理方式；二、加深數字化發展程度，政策扶植，釋放數據紅利；三、盤活資源，有序推動公共數據資源開發利用，使公共數據與社會數據融合應用；四、完善監管平臺，推動線上線下監管有效銜接，加強整體監管防范重大風險。

數字經濟萬象新生。我們要把握新的歷史契機，以信息化培育新動能，用新動能推動新發展，做大做強做優數字經濟，揚起經濟發展新風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