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可持續維度下工業遺產的保護與開發研究
——以南通市唐閘近代工業遺產旅游開發為例

□陳媛媛 查英瑾

一、問題的提出

工業遺產旅游開發對實現產業轉型、資源有效利用、全域旅游起著重要作用。目前相關研究大多聚焦于工業旅游發展模式、開發路徑等，但關于如何實現工業遺產旅游可持續發展的保護與提升的相關研究相對較少。自1895年張謇創辦大生紗廠開始，開創了我國以民營企業振興工業的時代先河。那么，“中國近代工業遺存第一鎮”的工業文化遺產有哪些？工業文化遺產旅游資源情況？目前旅游開發利用現狀如何？在南通市城市化進程中，進一步思考唐閘古鎮的工業文化遺產保護與旅游利用問題。

工業遺產旅游是20世紀50年代工業考古逐步發展而來。20世紀60年代后，學者開始提出“需要對工業遺產加以保護”[1]。并逐漸明確工業遺產旅游的概念，即“在廢棄的工業舊址上，通過保護和再利用原有的工業機器、生產設備、廠房建筑等,改造成一種能夠吸引現代人們了解工業文化和文明,同時具有獨特的觀光、休閑和旅游功能的新方式”[2]。20世紀90年代以后，工業遺產旅游研究逐步變得系統化，Yale P.的《從旅游吸引物到遺產旅游》一書，對工業遺產旅游資源作了系統的研究[3]。Philip進一步分析了工業旅游遺產的特征與價值。他指出其特征主要包括：開發潛力、利益相關者、保護性再利用、適當的經濟收益、原真性與感知。同時，Philip認為，“工業遺產旅游能夠促使遺產地從‘生產中心’變為‘消費中心’”[4]。進入21世紀后，我國部分學者開始關注并從事工業遺產旅游研究。其研究主要包括：本土化研究、開發模式、開發路徑、旅游價值評價研究等。

綜上，本研究從唐閘古鎮工業文化遺產的文化資源挖掘出發，深度調查社區居民的需求、社區可持續發展路徑、旅游者需求等，探求目前旅游利用中存在的問題，并提出相應對策，以進一步保護唐閘古鎮的工業文化遺產，促進唐閘古鎮工業旅游利用的可持續發展與原真性。

二、唐閘工業遺產旅游開發現狀

(一)景區開發現狀。

1.旅游資源。唐閘百年工業重鎮，工業遺產資源豐富、獨特且完整。以張謇大生紗廠為核心的唐閘近代工業遺存整體規模保存最為完整，各遺址十分集中，具有典型意義。其歷史建筑成片，保存文物豐富，又涵蓋原始歷史風貌和居民院落街區，整個原址歷經百年并未有太大的變化，擁有優越的資源優勢。

唐閘擁有工業門類最豐富、最充實的工業遺存，不僅包含老工房、南通國棉一廠在內的工業建筑舊址，還保留著交通水利、慈善教育、生活便利設施、近代商貿街區等其他工業遺存。目前，唐閘古鎮開放景點以1895創意產業園、唐閘印象展覽館等博物館類景點為主；同時存在以湯家巷民居為主的仍處于修繕之中的景點，修繕進度各不相同。

2.區位條件。南通自然區位卓越。南通位于長江入海口，濱江臨海，港口優勢明顯。南通位于江蘇東南部，地理位置優越，氣候條件良好，自然資源豐富多樣。唐閘古鎮交通便利，可進入性強。一方面，蘇通大橋已投入使用，通滬鐵路及鹽通高速鐵路的通車，其中通滬鐵路承擔了大量上海、江蘇城際旅客的流通，更增添了旅游者來通的便利程度。另一方面，唐閘古鎮內外部交通也較為便利。外部可乘坐1路、2路、14路等公共交通進入唐閘，自駕可途經市區(南大街)或者G15(興仁立交)進入唐閘民族工業風情小鎮。同時古鎮內部公共自行車、公共交通等設施都十分完善。

3.旅游項目。2008年南通正式啟動唐閘保護與修繕工作，將申遺和保護改造結合，致力于打造寧靜雅致的新唐閘。2015年港閘區重點打造唐閘古鎮周邊交通，2017年唐閘印象館開館，2019年唐閘古鎮北寺街一期商業街開業，2020年唐閘古鎮夜市隆重開業。唐閘目前已建成南通姓氏文化館、唐閘尚書院等博物館類景點，正在極力打造張謇影視基地等娛樂中心，就整體而言，唐閘小鎮開發漸入佳境。

近年來，唐閘開展了一系列旅游項目，在唐閘公園舉辦花燈會、賞菊展、大學生音樂節等蘊含藝術文化氣息的文娛活動，開辟古鎮旅游文創商品展銷會，開辦南通年貨節等具有地方文化氣息的活動，助力2019南通國際馬拉松，讓競賽者于青山綠水之中感受唐閘風情。

(二)文化保護現狀。唐閘大生紗廠于2006年、2018年分別入選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第一批中國工業遺產保護名錄。2008年唐閘工業遺產保護項目正式啟動。近年來，南通市政府更是全面推動唐閘古鎮保護與開發，助推古鎮申遺工作。目前，唐閘古鎮致力于文化發展與傳承，定期舉辦各類節慶活動，已開展舞龍會、花燈節、非遺集市等傳統節慶活動，其中2019首期非遺集市展示了南通將近80余種傳統技藝、食品類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展現出地域傳統文化的精粹和磅礴生命力，讓非遺文化大放異彩的同時賦予工業遺產旅游新的活力。

(三)地方旅游政策。《南通市城市總體規劃(2011～2020)》提出對歷史文化名城進行保護，對唐閘片、老城區等中心城區進行重點保護，規劃了包括唐閘在內的四個文化保護街區。《南通市“十三五”旅游業發展規劃(2016～2020)》提出進一步融合“旅游+文化”，打造唐閘古鎮、五山景區等重點景區。

唐閘古鎮各方面建設已取得階段性成果，下一步港閘市政府提出要做好四點工作：一要爭取講好唐閘故事、做好唐閘文章，深挖工業遺存資源，加大文旅項目開發與推廣；二要全面圍繞“食、住、行、游、購、娛”六方面完善配套設施，以滿足旅游者不同需求；三要全面優化古鎮環境，結合森林旅游節和“透景增綠”工作，系統性整治古鎮環境；四要豐富古鎮文化建設，展示百年古鎮文化魅力。

三、唐閘工業遺產旅游開發中的問題

近年來，唐閘古鎮開始大規模進行修繕和開發，已經取得了一定成果，但由于整體開發時間較短，唐閘景區開發尚未形成可持續發展，仍舊存在諸多問題。

(一)開發水平不足。

1.旅游基礎設施薄弱。一是唐閘存有大量尚未修繕的建筑。自2019年8月唐閘老工房3～6弄歷史建筑維護修繕方案公示起，截至2020年3月底，老工坊完成修繕總量約40%的工程，仍有大量修繕工作有待完成。而修繕過程產生的建筑垃圾、建筑噪聲等都影響著旅游環境整體的美觀度和旅游者的舒適度。二是受唐閘各個景點開發程度不同影響，存在部分場所缺乏相應旅游標識、導覽，道路交通標識損壞等情況。

2.旅游產品相對單一，缺乏趣味性。縱觀唐閘古鎮，售賣的旅游產品較少，其中以江蘇同慶酺的文蛤醬油獨具特色，以及東風飯店、乾聚茶肆等系列特色美食。但就整體而言，大部分產品趨向同質化，缺乏新意。

3.產業融合度低。游客無法享受全方面、多層次的服務體驗，在特色餐飲、休閑購物方面存在缺口，唐閘經營江浙菜、火鍋、奶茶的餐飲門店不少，但經營本地特色菜系的門店只寥寥幾家。

(二)旅游營銷薄弱。自媒體興起為旅游營銷注入了新活力，而唐閘在自媒體營銷方面存在較大不足，整體營銷水平薄弱。表現在以下四方面：一是對唐閘旅游形象的經營缺失。唐閘缺乏一個明確、鮮明、令人印象深刻的旅游形象，相對應的旅游區標識、經營口號也不是十分清晰。二是唐閘自身門戶網站運營不到位，通過搜索對比全網得知唐閘古鎮僅有微信公眾號、微博唐閘民族工業風情小鎮兩個官方宣傳渠道，均屬于南通唐閘古鎮保護開發有限公司，其中微博粉絲401個，發布內容不夠優質，缺乏吸引力，幾乎沒有宣傳效果；微信公眾號相對而言內容較為全面，但功能簡單，也無法起到較好的宣傳功能。三是唐閘在傳統營銷渠道發力不夠，創新營銷方面也缺乏突破性。四是南通城內五山、濠河、綠博園等各個景區缺乏關聯性，難以形成區域聯動效應。

(三)旅游人才欠缺。隨著經濟發展和旅游需求的提升，旅游者參觀游覽早已不再局限于簡單參觀，而是希望擁有優質舒適的切身體驗，這不僅要求唐閘擁有一批優秀的規劃管理人才，也亟須一批熟悉唐閘工業文化遺存的專業人才為其提供高品質的旅游服務。從唐閘的旅游產品缺乏新意，活動宣傳、產品推廣見效微弱，門戶網站基礎功能缺失等情況來看，唐閘各方面的專業人才儲備不足。

四、可持續維度下唐閘工業遺產保護與開發建議

(一)完善基礎設施。完善的配套設施是旅游資源開發的基礎條件。唐閘可以通過完善配套設施和增加休閑娛樂功能來增加吸引力，給旅游者提供短暫的休閑場所。

1.進一步完善周邊交通。如增加公交停靠班次，新增唐閘游覽線路班車等。隨著滬通鐵路大橋一期工程試運行、南通地下軌道交通正式施工，相信未來唐閘交通可進入性會更強。

2.綜合整治唐閘旅游硬環境，引入現代化科技手段進行質量監控。包括進行景區人流控制、唐閘旅游生態環境監測等，力爭實現生態環境的可持續發展。同時完善旅游服務設施，建立電子導游系統，全面展示區域內風土人情，提供個性化的咨詢服務。建設設施完備的停車場、公共廁所等，將其日常管理納入景區的考核標準之內。完善引導標志，設置中、英、日、韓等多種語言的旅游點標志、名人故居解說牌、交通引導牌等。

3.大力推進唐閘工業遺存的保護和修繕，對具有代表性的唐閘地標建筑進行功能性恢復。如重新在唐閘工人文化宮進行多場次、免費的唐閘系列短片放映，采取措施構建良好的文化氛圍。

(二)有效的旅游營銷。有效的旅游營銷有助于提升大眾對工業遺產的認知程度，進一步擴大景區知名度，增加市場對唐閘旅游品牌的認可度。

1.采取多渠道宣傳方式以推動唐閘的市場營銷。具體可從以下幾條路徑進行宣傳，通過專業媒體、戶外媒體等一系列傳統營銷渠道進行宣傳；利用網絡紅人、熱點社交平臺進行自媒體推送，創造玩在唐閘、食在唐閘等熱點話題。

2.大力推動唐閘旅游產品的創新設計和營銷推廣。在旅游者追求個性化的時代，唐閘應該參考目標市場客戶的需求，開發定制旅游產品，避免千篇一律。可以結合唐閘大生紗廠、廣生油脂廠等歷史遺存進行工業旅游產品的創新設計，并在1895創意園進行交流展示，積極進行市場運作，打出唐閘工業旅游產品知名度。

3.積極開發公益活動。積極開展公益專場活動來推進南通非遺文化的傳承與創新發展，實現文化的可持續發展。對色織土布、南通仿真秀、板鷂風箏等文化遺存進行創意設計，提高非遺文化活力。

(三)提升旅游軟環境。旅游環境影響著游客游玩過程中的舒適度和滿意度，旅游軟環境尤為重要。唐閘古鎮提升旅游軟環境可從兩方面著手：一方面大量吸引人才，在旅游服務方面培養一支專業的景區服務團隊，尤其在唐閘的品牌形象塑造、產品設計、品牌營銷等方面引進高水平人才進行保護性開發，在旅游環境保護方面，引入現代化科技手段和專業人才進行旅游質量監控。另一方面，從工業遺產地利益相關者著手，注重唐閘當地居民和商業參與者的感受，引導其共同參與、建設唐閘古鎮，增強大眾的歸屬感，營造熱情好客的整體氛圍，以為游客打造良好旅游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