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魂強基，推動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
——基于系列職業教育教師政策的解讀

曹 曄

教師是立教之本、興教之源。沒有高素質的教師就沒有高質量的教育，高素質的教師隊伍是辦好教育的基礎與前提。黨的十八大報告明確指出，要加強教師隊伍建設，提高師德水平和業務能力，增強教師教書育人的榮譽感和責任感。在2018 年全國教育大會上，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堅持把教師隊伍建設作為基礎工作”，指出了教師隊伍建設在整個教育事業中的地位。我國職業院校辦學歷史較短，職業教育教師具有特殊性，教師專業成長要求的環境復雜，教師隊伍仍是職業教育的薄弱環節，是職業教育事業發展的短板，是制約職業教育發展的關鍵因素。為落實《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全面深化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改革的意見》《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以及《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等文件精神，相關部門結合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的要求，出臺了《深化新時代職業教育“雙師型”教師隊伍建設改革實施方案》《全國職業院校教師教學創新團隊建設方案》《教育部財政部關于實施職業院校教師素質提高計劃（2021—2025 年）的通知》等文件，對職業教育教師及教師隊伍建設提出了一系列新的要求。這些要求是加快建立高素質、專業化、創新型教師隊伍的重要方向。

一、堅持立德樹人根本任務

黨的十八大提出教育的根本任務是立德樹人。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希望廣大教師不忘立德樹人初心，牢記為黨育人、為國育才使命，積極探索新時代教育教學方法，不斷提升教書育人本領，為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做出新的更大貢獻。2019年8 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深化新時代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改革創新的若干意見》；2020 年5 月，教育部印發《高等學校課程思政建設指導綱要》。文件要求把思想政治教育貫穿于人才培養體系，全面推進高校課程思政建設，發揮好每門課程的育人作用，提高高校人才培養質量。教育部等七部門聯合印發《關于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師德師風建設的意見》，指出要把立德樹人的成效作為檢驗學校一切工作的根本標準，把師德師風作為評價教師隊伍素質的第一標準。師德師風建設需要融入教師的資格認定、招聘引進、日常考核、職稱評聘、推優評先、表彰獎勵、科研和人才項目申請等方面。為扎實推進意見的實施，教育部印發了《新時代高校教師職業行為十項準則》《新時代中小學教師職業行為十項準則》《關于高校教師師德失范行為處理的指導意見》《中小學教師違反職業道德行為處理辦法（2018 年修訂）》，對加強師德師風建設既提出了正面倡導，又劃定了師德底線。

二、明確教師準入條件，提升教師技能準入標準

經過多年探索，我國職業教育教師隊伍建設越來越聚焦于“雙師型”教師，“雙師型”教師成為具有中國特色職業教育話語體系的一張名片。近些年來，國家、地方、院校協同采取多種措施推動“雙師型”教師隊伍建設，“雙師型”教師素質得到了明顯提升?！秶抑虚L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 年）》明確提出“完善并嚴格實施教師準入制度，嚴把教師入口關。國家制定教師資格標準，提高教師任職學歷標準和品行要求”。2012 年，《國務院關于加強教師隊伍建設的意見》提出“嚴格教師資格和準入制度，全面實施教師資格考試和定期注冊制度”。教師資格考試制度已在普通中小學教師中全面實施，而國家還沒有印發中等職業學校教師考試標準和考試大綱，這迫切要求深化改革，完善此項制度?！秶衣殬I教育改革實施方案》一方面明確“雙師型”教師隊伍的內涵和發展目標，即同時具備理論教學和實踐教學能力的教師占專業課教師總數超過一半；另一方面，要求“職業院校相關專業教師原則上從具有3 年以上企業工作經歷并具有高職以上學歷的人員中公開招聘”，也就是說具有3 年以上企業工作經歷的人員才能應聘職業院校教師崗位。為落實國務院文件精神，教育部等四部門印發《深化新時代職業教育“雙師型”教師隊伍建設改革實施方案》，該方案對職業院校教師資格準入又進行了補充，增加了職業技術師范院校培養的“雙師型”教師一項。至此，職業院校教師形成了兩條技能準入標準，即3 年以上工作經歷和職業技術師范院校培養的“雙師型”教師。教育教學是有規律的，教育教學改革發展需要有理論指導，當下我國職業教育地位不高，與其學術水平不高有很大的關系。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也要加強理論研究，因為職業院校教師完全來自企業能夠解決教師實踐能力不足的弊端，但不能很好地解決教育教學改革的問題?？傊殬I院校教師既要有來自職業技術師范院校培養的“雙師型”教師，又要有具備3 年及以上企業工作經歷的教師，只有這樣才能優化“雙師型”教師隊伍結構，推進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

三、完善三個體系

教師職業是專業性職業，專業和專業性職業具有共同特征。美國斯坦福大學舒爾曼教授認為專業應具備以下特征：運用專門的知識與技能，經過長期的培養與訓練，強調服務的理念和職業道德，享有有效的專業自治，形成堅強的專業團體組織，需要不斷地學習進修。對于教師職業而言，一是專業性職業需要有高深的知識，需要建立專門的培養體系；二是提升教師專業發展水平，需要不斷加強職后培訓，建立教師培訓體系；三是建立教師自我專業發展的支持體系。

（一）職教教師培養體系

《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全面深化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改革的意見》指出，加強職業技術師范院校建設，支持高水平學校和大中型企業共建“雙師型”教師培養培訓基地，建立高等學校、行業企業聯合培養“雙師型”教師的機制。這些內容為職教師資培養指明了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關于培養主體，教育部等九部門印發的《職業教育提質培優行動計劃（2020—2023年）》進一步指出，探索有條件的優質高職學校轉型為職業技術師范類院校或開辦職業技術師范專業，支持高水平工科院校分專業領域培養職業教育師資，構建“雙師型”教師培養體系。上述文件一方面將職教師資培養主體擴展到高等職業學校，通過充分發揮高職院校技能水平高的特點，來培養職業技能水平突出的“雙師型”教師；另一方面，鼓勵工科大學參與職教師資培養，充分發揮工科大學學科專業優勢，培養理論水平高和實踐能力強的“雙師型”教師，突出學術水平。

（二）職教師資培訓體系

自1999 年開始，教育部先后在全國重點建設了100 家職業教育師資培養培訓基地，與此同時各省份也相繼建立了300 多家省級職教師資培訓基地。2005 年，《國務院關于大力發展職業教育的決定》提出實施“四大計劃”，職業教育教師素質提高計劃是其中之一。為落實國務院文件精神，從2006 年開始，教育部、財政部聯合實施職業院校教師素質提高計劃，國家和各省份拿出專項資金設置培訓項目，由國家和省級培訓基地負責實施培訓項目，已連續制定和實施了三個“五年計劃”，有效推動了職業院?！半p師型”教師隊伍建設?！笆奈濉逼陂g，《教育部財政部關于實施職業院校教師素質提高計劃（2021—2025 年）的通知》啟動了新的五年職業院校教師素質提高項目，此項目通過“圍繞一個中心、完善兩個體系、提升三種能力、突出四類對象、支持五大改革、健全六大機制”［1］等來實施，以健全完善國家示范引領、省級統籌實施、市縣聯動保障、校本特色研修的四級培訓體系。

（三）教師專業發展支持體系

2013年9月，教育部頒發了《中等職業學校教師專業標準（試行）》，該標準對教師個人專業發展提出了明確要求，也就是說教師專業發展除了國家和學校有計劃培養培訓外，教師要對照專業標準，通過多種途徑提升自己的專業能力，達到標準提出的合格要求。由于職業教育教師專業發展實踐能力的提升至關重要，國家出臺了專業教師定期到企業實踐制度，但校企是兩個不同主體，需要國家、地方政府和職業院校為教師專業發展提供支持體系，包括各項政策和專業實踐基地等。

四、實施四項基礎能力建設

（一）教師專業實踐平臺建設

職業教育是面向職業領域培養技術技能人才的教育，教師必須有效了解企業用人需求，專業教師還要保持自身技術的先進性，因此，教師要不斷強化專業實踐。《深化新時代職業教育“雙師型”教師隊伍建設改革實施方案》提出國家建立“雙百雙千”實踐平臺，即建設100 家校企合作的“雙師型”教師培養培訓基地和100 個國家級企業實踐基地，建設1000 個國家級“雙師型”名師工作室和1000 個國家級教師技藝技能傳承創新平臺。［2］名師工作室主要發揮“傳幫帶”的作用，使更多的教師成為“雙師型”教師。教師技藝技能傳承創新平臺主要營造校企合作的環境，可以依托技能大師工作室，也可以依附技術創新中心等來建立，旨在把企業的技術技能有效轉化為教學內容，打造一批覆蓋重點專業領域的“國家工匠之師”。

（二）教師教學創新團隊建設

為適應產業轉型升級和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要求，加快教育現代化進程，迫切需要建立高素質、專業化、創新型教師隊伍，創新成為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的重要內容。為落實《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提出的“分專業建設一批國家級職業教育教師教學創新團隊”，“探索組建高水平、結構化教師教學創新團隊，教師分工協作進行模塊化教學”等要求，教育部印發了《全國職業院校教師教學創新團隊建設方案》。該方案提出經過3 年左右的培育和建設，打造360 個滿足職業教育教學和培訓實際需要的高水平、結構化的國家級團隊。目前，360 個教學團隊已全部遴選完畢，各教學創新團隊按照建設方案的要求開展各項工作。團隊建設一定要解決教師個人難以解決的問題，充分發揮團隊優勢互補的作用，體現國家使命，突出專業、課程、標準、方案等的建設，提升專業建設水平，深化教育教學改革，引領同類專業發展。

（三）教師梯隊建設

教師專業發展應該有重點、有層次地推進，加強教師梯隊建設就是一種切實有效的途徑，而做好教師梯隊建設，主要應在教師梯隊的劃分、培養以及梯隊之間的傳幫帶上下功夫?！吨泄仓醒雵鴦赵宏P于全面深化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改革的意見》指出，到2035 年，教師綜合素質、專業化水平和創新能力大幅提升，培養造就數以百萬計的骨干教師、數以十萬計的卓越教師、數以萬計的教育家型教師。目前，職業學校普遍加快教學新秀、骨干教師、專業帶頭人、教學名師等教師梯隊建設，通過制定不同層級的標準，引領教師專業發展，發揮不同層級教師的職能，優化教師隊伍結構。有的省份在“雙師型”教師認定中采用初、中、高三級認定辦法，以促進教師職業能力螺旋式上升。

（四）職業技術師范院校建設

教師教育是培養教師的關鍵環節，是教育事業的工作母機，是提升教師專業素質的源頭，其人才培養培訓水平直接影響職業教育教師隊伍建設的質量?！吨泄仓醒雵鴦赵宏P于全面深化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改革的意見》和《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均提出加強職業技術師范院校建設。建設重點要做好三方面工作：一是開展職業技術教育師范專業認證，規范辦學主體行為，提高師范生培養質量；二是做好布局結構調整，推動沒有建立的省份加快建立職業技術師范院校；三是完善辦學主體類型。

五、健全五大標準

（一）教師專業標準

教師是專業性職業，為此需要制定教師專業標準，引領教師專業發展。2012 年，《國務院關于加強教師隊伍建設的意見》提出“完善教師專業發展標準體系”。2013 年，教育部印發《中等職業學校教師專業標準（試行）》，明確了中等職業學校合格教師的基本要求，有效推動了教師專業發展。針對發展類型教育和加快建立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要求，《深化新時代職業教育“雙師型”教師隊伍建設改革實施方案》提出“建立中等和高等職業教育層次分明，覆蓋公共課、專業課、實踐課等各類課程的教師專業標準體系。修訂《中等職業學校教師專業標準（試行）》和《中等職業學校校長專業標準》，研制高等職業學校、應用型本科高校的教師專業標準”。

（二）“雙師型”教師標準

近年來，國家加大了對職業教育“雙師型”教師的建設和指導力度?！渡罨聲r代職業教育“雙師型”教師隊伍建設改革實施方案》提出“推動各地結合實際，制定‘雙師型’教師認定標準”。《職業教育提質培優行動計劃（2020—2023年）》提出“制定‘雙師型’教師基本要求”。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指出“健全‘雙師型’教師認定、聘用、考核等評價標準，突出實踐技能水平和專業教學能力”。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進一步指出“制定雙師型教師標準，完善教師招聘、專業技術職務評聘和績效考核標準”。目前，教育部正在抓緊制定職業學?！半p師型”教師基本要求，以指導各地制定“雙師型”教師標準，推動“雙師型”教師隊伍建設。

（三）教師教育課程標準

進入21 世紀，我國師范教育開始向教師教育轉變，政府對師范院校的管理轉變為對教師的管理。教育部撤銷原師范司，組建新的教師工作司，對各級各類教師進行全面管理。為適應這一新的變化，教育部于2011年印發《關于大力推進教師教育課程改革的意見》，同時頒發《教師教育課程標準（試行）》，但這個標準是面向中小學教師的，不包含職業教育師資。教育部等五部門印發的《教師教育振興行動計劃（2018—2022年）》提出修訂這一教師教育課程標準，要制定培養職業教育教師的教師教育課程標準。

（四）師范專業認證標準

按照國家教育事業發展“十三五”規劃工作要求，需要推進教師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提高師范類專業人才培養質量。2017年10月，教育部印發《普通高等學校師范類專業認證實施辦法（暫行）》，開展普通高等學校師范類專業認證工作，全面構建三級五類師范類專業認證體系。2019 年10 月，教育部教師工作司頒發《職業技術教育師范專業認證標準（試行）》，對職業技術教育師范專業進行認證。這對規范職業技術教育師范專業教育教學、體現職業教育類型特色、提高師范生培養質量具有重要意義。［3］

（五）中等職業教育專業師范生教師職業能力標準

為了暢通教育類碩士從事教師工作的渠道，提高中小學碩士研究生學歷教師比例，促進公費師范生有效就業，教育部于2020 年9 月印發了《教育類研究生和公費師范生免試認定中小學教師資格改革實施方案》，推進師范生免試認定中小學教師資格改革，建立師范生教育教學能力考核制度。2021 年5 月，教育部辦公廳印發了《中等職業教育專業師范生教師職業能力標準（試行）》，按照文件要求，免試認定工作由培養院校組織實施，考核合格的教育類研究生和公費師范生，免考國家中小學教師資格考試部分或全部科目，由校長簽發教育部制定的統一樣式的師范生教師職業能力證書，加蓋學校公章，自頒發之日起有效期3年。［4］

總之，教師是發展教育事業的主力軍，是教育教學改革的實施者，是提高人才培養質量的關鍵因素，教師隊伍建設是實現教育目標的根本保障。從《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等文件中可以看出，黨和國家對未來職業教育進行了全面規劃，明確了職業教育改革與發展的方向，實施了一系列重大項目，集中表現在以下六個方面：校企雙元育人模式、職教國家標準落實、“三教”改革、1+X證書制度實施、教育教學評價、職業教育國際化。這六個方面的任務為教師隊伍建設指明了方向，其實施效果可作為檢驗教師隊伍建設水平的試金石。需要指出的是，職業教育教師隊伍建設是一項長期、艱巨、復雜的系統工程，上述歸納僅僅是剖磚引玉，以引導大家思考如何使職業教育教師隊伍建設邁向制度化、規范化、科學化、體系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