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產黨百年自我革命的哲學意蘊

孫 梅

中國人民警察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河北 廊坊 065000

《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指出，“堅持自我革命”是中國共產黨一百多年來的一個重大成就。中國知網以“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為主題的學術論文主要發表在2016年以后，呈逐年遞增趨勢。由于諸多原因限制，國外學術界對于“自我革命”這樣的新論斷鮮見專門研究。目前，國內學術界主要關注自我革命的內涵、主要經驗、內在邏輯、實踐路徑、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關系、中國共產黨某個歷史階段的自我革命等。既有研究成果豐碩，充實了新時期黨建理論。但現有成果大多是從特定層面或特定歷史時期開展研究，在理論深度、視野廣度、方法創新等方面仍需進一步加強。其不足包括：第一，鮮見從宏觀視角對自我革命歷史演進的系統梳理分析；第二，很少有從哲理上對黨的自我革命所包含的世界觀和方法論進行全面剖析的文章；第三，缺乏在哲學方法論指導下開展自我革命的理論成果。本研究在系統梳理中國共產黨百年自我革命歷史演進的基礎上，探討中國共產黨百年自我革命的哲學意蘊及其方法論啟示。

一、歷史演進：黨百年自我革命的演進歷程

隨著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發展，黨對于自身的建設和革命也進入相應的發展時期。中國共產黨始終能從時代和革命建設事業發展的高度，推進黨的自我革命和自身建設的發展。結合百年黨史，可以將我們黨自我革命發展歷程分為四個時期。

(一)黨自我革命的開拓期(1921—1949年)：以思想革命推動實現民族獨立與解放

我們黨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的主要任務是領導人民群眾爭取民族獨立和解放。從當時的黨員組成來看，以農民、小資產階級為主，黨內成員極易受到不屬于無產階級的、自由散漫思想的侵蝕。因此，只有通過思想上的革命，才能使黨的意志、組織、行動統一，最終確保革命成功。

在《中共“八七”會議告全黨黨員書》中，黨中央明確要求黨員認真吸取以往教訓，批評改正自身錯誤?！鞍似摺睍h又調整優化了黨組織，吸納了一些新黨員，“八七”會議實際上是黨早期的一場自我革命運動。古田會議確定了我們黨思想建設和政治建設的基本原則，揭示了“紅軍第四軍團中的一切非無產階級的意識形態嚴重阻礙了我們黨的正確方針”[1]。會議提出要“從黨內教育做起”，進行黨內的思想意識改造，把黨和軍隊中的一切不屬于無產階級的思想意識都糾正過來，從而使其思想和政治素質得到極大改善。

遵義會議深刻剖析了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原因，徹底肅清了“左”傾教條主義，落實了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延安整風期間，每個黨員都進行了批評、自我批評和思想上的深刻反思，通過思想革命，統一了黨的思想路線?！蛾P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作為黨的歷史上首個歷史決議，對建黨后一段時期的歷史和教訓進行了全面總結；提出了“從團結出發，而又達到團結”的解決黨內問題的原則。中國共產黨為了更好地糾正錯誤、處理黨內矛盾，采取了“既要弄清思想，又要團結同志”的方針，開創了“團結—批評—團結”的方法。這在馬克思主義政黨史上是前所未有的偉大創舉，為黨的七大的勝利召開奠定了良好基礎。毛澤東在七大上詳細闡述了“自我批評”，指出經常地檢討工作，不懼怕批評和自我批評，“正是抵抗各種政治灰塵和政治微生物侵蝕我們同志的思想和我們黨的肌體的唯一有效的方法”[2]。這是中國共產黨和其他黨派最明顯的不同。

總之，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用無產階級思想意識對一切非無產階級思想進行了徹底改造和克服，并以持續的自我革命達到堅持真理、糾正錯誤、克服缺點的目標，為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打下了良好的思想根基。

(二)黨自我革命的曲折發展期(1949—1978年)：以思想“革命”加強黨的領導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黨從領導革命到執掌國家政權，面臨新形勢新問題，必須進一步鞏固黨內團結，純潔黨的隊伍。中國共產黨時刻銘記自己的初心使命，繼續以高度的清醒自覺和刀刃向內的勇氣開展自我革命，持續加強黨的各項建設。

梳理前期研究成果，可汲取理論界有益思想資源，借鑒靈活多樣的研究方法，為深入探索“三進”工作提供理論指導，不斷豐富和拓展“三進”工作教育理論，增進大學生對習近平新思想的政治認同和理論認同，從而在思想政治上與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有利我們黨掌握高校意識形態領域的領導權和主導權，確保高校貫徹黨的基本路線、方針、政策和社會主義辦學方向，為機關、社區、企業、農村等基層組織貫徹落實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提供教育參考。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由于工作重心的變化和黨員數量的急劇增長，黨內出現了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驕傲自滿情緒，甚至產生了腐敗、違法亂紀等新問題。毛澤東在1950年曾專門指出：“整訓干部已經成了極端迫切的任務，各階層人民相當普遍地不滿意我們許多干部的強迫命令主義的惡劣作風?！盵3]要完全解決這些問題，就得從整黨整風工作入手，加強黨內教育和管理。同時，為了徹底糾正黨員忽視理論學習、思想退化的問題，實現全黨思想上的自我改造與提升，還開展了一系列黨內集中學習教育和形勢政策教育活動，全黨掀起了學習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熱潮。這些舉措提高了全黨的理論水平，增強了黨員干部的政治意識和大局意識，從思想理論武裝方面，提升了黨員自我革命水平。

我們黨高度重視大躍進時期出現的重大錯誤，以正確的態度加以改正。毛澤東在擴大的中央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中指出，不要害怕歷史上的失誤。我們的態度是：堅持真理，隨時修正錯誤[3]。大會通過批評和自我批評，糾正了錯誤，使整個經濟得以平穩恢復和發展。

這一時期黨始終以自我革命精神，堅持真理、糾正錯誤，在思想革命中不斷鞏固黨的執政地位。

(三)黨自我革命的新時期(1978—2012年)：堅持以改革創新為核心的黨的執政能力建設

在改革開放初期，黨對“文化大革命”時期錯誤的路線方針政策進行了徹底糾正，開展了思想上的撥亂反正。十一屆三中全會的舉行，打破了“兩個凡是”的束縛，恢復了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以堅持真理、修正錯誤的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立場為指導，根本否定了“文化大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錯誤，并對其原因進行了深刻分析；區分了對錯，統一了思想觀念；凸顯了中國共產黨堅持真理、改正錯誤，以實事求是為原則進行自我革命的精神，進一步鍛煉和發展了黨自我革命的品質。

改革過程中，我們黨根據自身特點和實際情況，在思想觀念、行為習慣、體制機制等方面對自我革命進行創新與突破，從整黨運動到黨內集中教育活動再到制度性反腐，進一步提升了自我革命水平。鄧小平指出，要想把革命搞大，“最要緊的是我們自己內部要搞好，不要出事”[4]，這對黨的思想解放、加強黨的長期領導和自身建設提供了理論遵循。新時期，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確立，我們黨需要不斷提升自身能力水平，積極應對新的任務。這就要求黨從思想上、制度上、作風上、隊伍上繼續進行自身革命，在改革開放、長期執政的形勢下，永葆先進性，提高領導力。

十六大以后，黨中央明確了“五位一體”的新黨建格局，強調要從生死存亡的角度來看待黨的自我建設問題，從科學發展的高度，提高黨的領導和執政水平，把重點放在解決改革中出現的新矛盾、新問題上。這對新時期黨員干部進行自我革命具有重要指導意義。

(四)黨自我革命進入新境界(2012年至今)：以全面從嚴治黨助力黨治國理政能力現代化

習近平指出，全面從嚴治黨的核心是要進行一場自我革命，要不斷推動黨在多方面、多角度的變革，把全面從嚴治黨作為治國理政的關鍵和突破口，把全面從嚴治黨納入“四個全面”的總體部署，不斷拓寬自我革命路徑，開拓自我革命新境界。

十九大指出，黨的執政能力對于提升黨的執政水平非常重要，因此新時期黨的發展目標是從各方面完善黨的執政能力。這既是滿足全面深化改革的需要，也是關系到國家前途命運的重大問題和新時期黨自身變革的根本依托。在十九屆中央委員會第五次會議上，習近平提出了一個重要觀點：把嚴的主基調長期堅持下去……不斷增強黨自我凈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5]。這一重要論斷，重點闡述了自我革命的重大意義。

中國共產黨成立以來，始終把自我革命放在最重要的地位，并逐步培養了敢于變革的優良作風和不斷自我革新的偉大精神。在關鍵時刻，中國共產黨之所以能力挽狂瀾、化危為機、絕境重生，就在于我們黨始終具有極強的自我糾錯、自我修復能力，敢于堅持真理，勇于改正錯誤，不斷進行自我革命，最終才取得了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偉大勝利。

二、理論底蘊：黨百年自我革命的哲學解讀

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是黨百年來進行自我革命的科學世界觀和方法論，是我們黨認識、分析和解決自我革命問題的有力思想武器。

(一)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的唯物論分析

物質是世界的本原，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應統一于物質，這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唯物論的基本觀點，也為我們黨實事求是思想路線奠定了哲學基礎。一切從實際出發、實事求是是一百年來中國共產黨帶領中國人民進行革命和建設的根本立足點，這就要求中國共產黨立足于具體的社會和歷史現實，從客觀實際出發認識和解決問題，并能夠及時糾正自身錯誤，抵制主觀主義，切實做到主觀符合客觀。換言之，中國共產黨的自我革命不是僅憑主觀愿望，而是建立在對客觀現實的認識和把握基礎上，遵循執政規律的不斷創造與揚棄的過程。中國共產黨的發展史，就是充分運用實事求是的科學方法進行自我革命的歷史；就是在不斷的革命和建設實踐中，用實踐來檢驗、完善、修正認識的歷史；就是根據客觀現實，不斷進行主觀改造，力求實現主客觀相統一的歷史。

馬克思主義哲學既強調物質第一性，承認物質對意識的支配、決定作用，又強調意識對物質的積極影響，闡述了二者相互影響、相互促進的關系。由于意識對物質具有積極的反作用，所以人的意識能夠對實踐產生指導，在進行有目的有計劃的訓練和指導之后可以調節人的實際行為，使其更客觀。中國共產黨人的自我革命，是在初心使命、理想信念的指引下，有計劃、有步驟、創造性地進行自我凈化、改造、完善和提高。一百多年來，中國共產黨積極進行了一場場自覺的、有意識的自我革命，體現了一種清醒、自覺、擔當，這種自我革命的順利開展離不開高度的自覺和堅定的意志。簡言之，黨的自我革命都離不開意識能動作用的充分發揮。

(二)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的辯證法分析

1.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中的聯系觀。普遍聯系不僅是事物發展的規律，也是唯物辯證法中的基本規律。從一定意義上說，普遍聯系著的事物就是一個系統。從系統的角度分析中國共產黨的自我革命，不難發現中國共產黨的自我革命是一項有著復雜結構層次的、龐大的系統工程，是一種全方位、全過程的歷史變革運動。黨的自我革命包括思想、組織、作風、制度、反腐倡廉等多方面建設，既強調自我監督和自我修復，又注重群眾、社會、輿論監督等外在監督，體現了自律與他律的有機結合。此外，黨自我革命是一個與社會革命相互促進、協同推進的過程。在黨的百年歷程中，中國共產黨堅持系統觀念，在各方面相互聯系的系統中全面把握黨的自我革命，力求在各方面合力作用下取得自我革命的最佳效果。

2.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中的矛盾觀。對立統一法則是唯物辯證法的本質與核心，它是一切事物之間聯系的基本內容和演變的內在動因，也為我們黨認識和改造世界提供了根本方法——矛盾分析法。中國共產黨在承認矛盾普遍性和客觀性的前提下，正視黨自身在思想、政治、組織、制度等方面存在的問題，堅持問題導向，積極揭露和解決黨自身和社會存在的問題。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黨始終把革命、建設和改革聚焦在解決中國實際問題上，圍繞著突出問題開展工作，著力解決人民的痛點問題，把問題作為整改導向，為發展注入力量，從而贏得人心[7]。換句話說，要想真正推動黨的自我革命，需要從人民最在意的問題出發，解決痛點問題，在發現問題、改正問題的過程中完成自我革命。每一次問題的發現和解決，都給中國共產黨一次自我檢視的機會、一劑自我整治的良方、一個改革創新的出發點。一百多年來，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辯證思維，堅持兩點論，在矛盾中把握統一，在統一中把握對立，用矛盾的觀點辯證處理加強黨的集中統一領導與解決黨自身問題、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守正與創新、嚴管與厚愛、組織推動與個人主動的關系。努力克服極端化、片面化，以科學的方法推進黨的自我凈化、完善、革新、提高。

3.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中的辯證否定觀。唯物辯證法認為一切事物內部肯定因素和否定因素并存。事物的發展是螺旋式上升的過程，伴隨著新事物的產生、舊事物的消亡，否定因素戰勝肯定因素，這就是辯證的否定。辯證的否定實質是“揚棄”，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的過程深刻體現了辯證否定的基本原理。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的歷程就是自我否定的歷程，是黨自身內部矛盾發展的結果。我們黨一直堅持自我革命，敢于接受和糾正自己的失誤，主動克服自身問題，勇于進行自我革新，這是我們黨最突出的特點，也是我們黨的最大優勢。中國共產黨通過否定自身在思想和實踐中的問題和不足，實現自身一次次由舊質向新質的飛躍發展。其并非完全否定自己，而是破與立、批判與建設的結合；是肯定保留自身積極因素，吸取優良傳統和成功經驗，克服拋棄消極因素，剔除不合理成分，在揚棄中促進黨自身建設發展提升的過程；是黨在自我重塑、完善和發展過程中不斷突破和超越自身局限性的過程。在此意義上，黨的發展史，就是不斷自我否定、批評、完善、提升的自我革命史。

(三)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的認識論分析

1.堅持實踐與認識的辯證統一。馬克思主義哲學認識論認為實踐與認識是辯證統一的。實踐對于認知的生成與發展具有決定意義。實踐是認知之源泉，認識發展之動力，認識之目標，認知真理性之檢驗標準。而認識又反過來影響著、指導著實踐。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的精神品質，產生于長期革命、建設、改革的實踐歷程中。黨的自我革命本質上是一種革故鼎新、守正創新的實踐，這種實踐活動既是一種科學理論活動，更是一種實踐活動，充分彰顯了實踐與認識的有機統一。一方面，黨的自我革命思想，是從自我革命實踐需求出發的，而時代變遷與現實發展是黨自身變革的源泉，而黨要順應“時勢”與“實務”發展，根據時代、國情、黨情的需要，進行自我革命的理論總結和理論創新。認真研究解決每個時期黨自身面臨的重大而緊迫問題，才能助推自我革命理論的發展。另一方面，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的理論革新必須為實踐的變革和革新提供科學理論指導，而黨自我革命的理論則應以自我革命實踐來推動。堅持以理論與實際相結合的方式進行積極的變革。

2.堅持改造客觀世界與改造主觀世界的辯證統一。在實踐與認知的過程中，對客觀和主觀的改造并非相互獨立的，而是緊密聯系、相互影響、相互促進的。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主觀世界也會得到改造和鍛煉，同時對主觀世界的改造，有助于提升改造客觀世界的效果。馬克思主義哲學關于客觀世界與主觀世界辯證關系的原理，為我們更好地把握社會革命與自我革命的辯證關系提供了科學理論依據，對于推進黨自我革命的實踐進程、提高自我革命能力有著重要的指導作用。在中國共產黨的奮斗過程中，其自身的變革和社會的變革總是相互促進、相互補充的。中國共產黨在領導人民進行革命和建設的同時，高度關注并努力實現自我改造，致力于提升黨員自身的思想修養和精神境界。在工作中力求達到主觀與客觀相統一，不斷完善自我革新能力，提高自我凈化水平。正如習近平所指出的：“實踐充分證明，中國共產黨能夠帶領人民進行偉大的社會革命，也能夠進行偉大的自我革命。”[8]

中國共產黨能擔負起帶領中國人民推動社會變革的重任，離不開黨的自我革命，黨以自我變革來推進社會變革，從而實現自我變革與社會變革的良性互動。

(四)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的唯物史觀分析

黨的自我革命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追求。唯物史觀認為人民是歷史的主體，歷史是由人民創造的。這一原理要求中國共產黨要始終堅定地相信依靠群眾，不斷增強黨為人民服務的水平。黨的自我革命要以人民為出發點和落腳點，只有堅定地站在人民的立場上，才能明確自我革命方向。只有依靠人民的力量、符合人民的需求、贏得人民的支持，黨的自我革命才能取得良好效果。

中國共產黨沒有自身的特殊利益。中國人民的福祉、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是黨發展的最終目標。這表明黨自我革命的目的，主要是更好地維護和實現群眾的利益，而非其自身的利益，這也是共產黨人敢于進行自我革命的永恒力量源泉。毛澤東在《為人民服務》中指出：“因為我們是為人民服務的，所以，我們如果有缺點，就不怕別人批評指出?！?/p>

正是因為始終堅持人民至上、以人民為中心，中國共產黨在領導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的過程中，才能不回避問題，直面自身缺點和不足、不斷自我反省，勇于改正錯誤，在持續的自我革命中實現自我凈化和提升。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我們黨的執政水平和執政成效都不是由自己說了算，必須而且只能由人民來評判。人民是我們黨的工作的最高裁決者和最終評判者?！盵9]僅靠黨自己的努力，很難充分實現自我革命。人民群眾作為歷史的創造者，蘊藏著深厚的智慧和力量。中國共產黨進行自我革命，必須貫徹群眾路線，凝聚群眾的力量和智慧，讓群眾來監督。同人民一道進行自我革命，就可以真正得到人民的信任和支持。只有這樣，黨的建設事業才能不斷向前發展，黨才會永遠保持先進性和純潔性。

三、現實啟示：新征程上以哲學方法論為指導開拓自我革命新境界

當前，黨團結帶領中國人民又踏上了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新的趕考之路，必須堅持不懈地自覺推進黨的自我革命。在新征程上黨的自我革命必須堅持以下方法論原則：

(一)在尊重客觀實際與發揮主觀能動性的辯證統一中推動自我革命進程

一方面，要從實際出發，對下一個百年新征程面臨的新的黨情、世情、國情進行客觀剖析，遵循黨自身建設規律、社會發展規律，從推動黨和國家各項事業新發展的高度，自覺鍛造自我革命能力，不斷推動自我革命進程。另一方面，要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在總結當前全面從嚴治黨的實踐經驗中堅定自我革命信念，以高度的清醒、自覺和擔當，有目的、有計劃、有步驟地持續推動黨的自我革命進程。

(二)在辯證思維與系統思維的協同作用中提升自我革命水平

新征程上，必然會產生大量的新問題，黨的自身建設也會面臨新的挑戰。辯證思維要求中國共產黨在新的國內國際環境和黨情背景下要堅持問題導向，不回避老問題，同時善于發現和揭露新問題，始終堅持以批判性、革命性的態度分析處理自身存在的問題，從而在對立統一的矛盾運動中突破和超越黨自身的局限性，不斷實現自我重塑、自我完善和自我發展。

黨的建設作為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在新征程上必然更具復雜性，在這樣的背景下中國共產黨要開展好自我革命，必須具備系統思維，把黨的建設事業放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大系統中考量。從黨的建設事業相互聯系的各個方面，全面系統地分析和處理黨自身問題，將自我革命貫穿于黨的政治、思想、組織、作風、紀律、制度和廉政建設始終。

(三)在理論創新與實踐創新的良性互動中拓寬自我革命視野

實踐與認識的辯證統一，決定中國共產黨在新征程上，要想拓寬自我革命視野，持續推進自我革命進程，必須把自我革命的實踐創新與理論創新統一起來。一方面，中國共產黨要根據實踐的新發展對自我革命進行理論上的總結、反思、創新。認真研究解決黨自身面臨的重大而緊迫的新問題，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助推自我革命理論的發展。另一方面，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的新理論要為自我革命的新實踐提供科學指導，自我革命的新理論要反哺自我革命的新實踐，實現兩者相互促進、良性發展。

(四)在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相互作用中提升自我革命格局

馬克思主義哲學認為改造客觀世界和改造主觀世界是辯證統一的，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必須改造主觀世界。在中國共產黨看來，社會革命是黨帶領人民改變客觀世界的基本途徑，而自我革命則是黨改造自身的基本途徑，兩個革命是辯證統一的。中國共產黨要帶領人民實現下一個百年奮斗目標，就必須在進行偉大社會變革的過程中，同時注重對自身的改造，不斷提高自己的政治素質、道德水平和思想境界，在兩個革命的辯證統一中不斷提升自我革命格局。

(五)在對黨忠誠與不負人民的價值追求中把握自我革命方向

以人民為中心，一切為了人民，是中國共產黨執政的永恒價值追求，揭示了中國共產黨的本質屬性和光輝使命[10]，也是唯物史觀的基本要求。新征程上中國共產黨要把握自我革命方向，提升自我革命水平，必須貫徹好以人民為中心的理念。要始終清醒地認識到，黨開展自我革命的最終目的是更好地滿足人民群眾的利益和需求。只有依靠人民群眾，與人民群眾一起開展自我革命，才能真正贏得人民群眾的信賴和擁護，才能始終保持先進性和純潔性。黨開展自我革命不僅是為了不負人民，同時也是為了更好地實現對黨忠誠，培養黨員對黨忠誠的品格。對黨忠誠、提高黨性修養是每一名共產黨員的必修課[11]。新征程上全體黨員要對照黨的初心使命校正個人初心[12]，以勇于自我革新的精神，鍛造忠誠品格和人格力量。

綜上所述，百年黨史就是一部自我革命的歷史，是一部通過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的百年奮斗史。一百多年來，中國共產黨之所以能夠取得自我革命的偉大成就，離不開辯證唯物主義、歷史唯物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當前在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新的歷史進程中，黨要團結帶領人民更好地開創未來，必須繼續弘揚偉大的自我革命精神，堅持辯證否定觀、系統觀念和辯證思維，堅持人民至上的基本立場，在實踐與認識、主觀與客觀的辯證統一中持續推進自我革命，抓好自身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