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 楚 涵
(中央民族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北京 100081)
社會共識是一個國家有序運行、持續發展的基礎。以工業化、城市化、信息化、市場化為特征的現代化進程不斷加劇社會多元化與公民異質性,由此引發的社會治理中“一”與“多”的關系問題日趨敏感與緊張,從而導致社會共識的形成日漸艱難。同時,任何突發性社會事件都可能深刻影響社會共識的建構。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爆發后,這一問題在西方社會得到了顯性化的體現。相比之下,我國疫情防控取得了重大戰略成果,避免了西方社會的大分裂困境,但也在一程度上消解和弱化了社會共識,并引發了一系列社會問題,對我國意識形態陣地、政府聲譽、社會穩定和國際形象都產生了一定的消極影響。因此,在疫情防控常態化背景下,有效引導社會輿論、不斷提升社會共識,對于提振全民抗疫信心、形成最大抗疫合力具有積極的促進作用。
隨著疫情防控進入常態化階段,公眾面對疫情的持續性、不確定性以及不斷涌現的各種社會問題,不僅心理狀態發生了深刻變化,產生了廣泛的社會性焦慮、群體性恐慌,而且價值觀念也產生明顯分歧,使社會面臨撕裂的風險。在此背景下,有效引導社會輿論、提升社會共識已經成為當前最為迫切的需要。
1.社會共識缺失導致社會恐慌不斷蔓延
疫情防控常態化背景下,公眾長期處于難以預測的疫情風險之中,往往表現出缺乏科學理解、理性判斷的社會情緒,逐步使原有的社會共識遭到弱化,產生廣泛的社會性恐慌。首先,疫情風險的不可預見性和難以控制性是社會恐慌廣泛蔓延的根本原因。疫情風險蔓延至社會生活各個領域,使人們普遍持消極的心理預期,一個正常的社會性事件也可能引發社會性恐慌,造成全社會的情緒焦慮。對于社會個體而言,情緒焦慮極易產生不理智行為,甚至導致社會沖突。風險與次生風險疊加發酵,使風險的不可預見性和難以控制性加劇。其次,對疫情風險缺乏科學的理解和理性的判斷是社會恐慌廣泛蔓延的直接原因。社會恐慌是疫情風險超出人們感知能力和認知范圍的產物,是公眾科學理解和理性判斷疫情風險能力不足的必然結果。由于疫情風險的不可預見性和難以控制性,人們在強烈信息渴求下產生了恐慌心理和非理性思維,使得謠言趁機廣泛傳播,并借由互聯網呈現出復合式遞進疊加狀態[1],與人們主觀接受、理解與整合信息碎片的認知方式相結合進一步發酵成恐慌式輿論[2],造成更為強烈的群體性恐慌。
2.社會共識缺失導致認知沖突日益激化
在現代化進程中,精細化的角色分化構造出復雜立體的社會成員結構[3],形成了千差萬別的社會認知。疫情防控常態化背景下,虛實摻雜的過載信息跨越時空界線,與公眾對疫情的不同風險認知和選擇性接受的思維模式相結合,加劇了認知分化、激化了認知沖突。
首先,多元而混亂的輿論信息成為公眾認知沖突激化的基礎。認識是一種信息交換過程,信息的真實性、可靠性對于認知過程及其認知結果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然而,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虛假信息以遠超真實信息的數量在網絡平臺中迅速傳播,使公眾難以對真假難辨的過載信息進行科學的篩選,導致整個社會在認知過程中失去了可靠的信息憑據和科學的判斷,從而形成了多元的主觀性認知和社會性觀點。其次,過激情緒導致的非科學判斷激化了社會認知沖突。認識是主體對客體的能動反映,其中情緒貫穿始終,對人的反映活動與反映能力起著重要的控制和調節作用。然而,在疫情防控過程中,社會恐慌泛化導致的各種過激情緒影響了理性因素在人的認知形成過程中的積極作用,進而使人在認知形成過程中易于失去理智,產生思維混亂,激化認知沖突。最后,狹窄的實踐場域固化了認知沖突激化的現象。在疫情防控過程中,公眾的主要實踐場域從現實轉移到虛擬的網絡世界,尤其是熟人聚焦的網絡場域,而信息在社群過濾機制下傳播,對一些人更容易產生“信息繭房”效應,形成非理性認知,其所引發的認知沖突激化現象也固化在某個領域。
3.社會共識缺失導致社會輿論趨向非理性化
自新冠肺炎疫情爆發以來,信息的傳播速度比病毒更快,直接催生了世界各國抗擊疫情的“第二戰場”。民粹主義、反智主義、陰謀論等社會思潮以社會輿論為載體肆意傳播,造成我國意識形態領域內的各種亂象。首先,非理性化的社會輿論嚴重干擾了疫情防控。隨著疫情防控進入常態化階段,一些極端社會思潮涌動蔓延,并形成了具有廣泛影響的非理性社會輿論,引發了社會思想觀念的混亂。例如,民粹主義輿論以代表民意的姿態自居,通過網絡渠道煽動公眾對防疫措施產生不滿情緒,嚴重影響了我國疫情防控的治理成效和社會的有序運行;民族主義輿論則以非理性的情緒宣傳極端化意識形態思想,甚至發出反全球化的聲音,對我國的國際形象造成了負面影響。反智主義則以其非科學輿論誘導公眾以其簡單化的思維理解疫情的發生原因、發展規律,進而形成錯誤認知和非理性化輿論。其次,不同類別的非理性化社會輿論相互影響、相互交融,導致疫情治理的復雜程度不斷提升。例如,民粹主義輿論不斷變換聚焦的主題,在與歷史虛無主義、網絡暴力主義、反智主義等非理性輿論合流中帶動公眾盲從進行虛假、惡意的圍觀性表達,使言論日趨走向情緒極化、利益泛化的非理性表達[4],導致網絡信息失真失信、網絡傳播行為畸形、官方媒體公信力下降,對社會道德、社會秩序和社會穩定產生了消極影響。
4.社會共識缺失導致社會價值觀分化沖突
我國的疫情防控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得到了世界各國的高度贊賞。但是,隨著疫情防控進入常態化階段,國內外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對我國的抗疫成效視而不見,時常以意見表達的方式攻擊我國的疫情防控政策。在國內,一些人因疫情防控措施對原有生活的影響,而故意夸大、宣傳防疫過程中的問題,發表不負責任的消極言論,制造社會焦慮情緒,挑動社會矛盾。在國際上,西方反華勢力將疫情作為政治博弈和權力競爭的工具,對我國的抗疫政策進行污名化宣傳,其真實目的就是否定中國的抗疫成績,妖魔化中國的國際形象。在真假難辨的網絡信息中,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不是努力探尋事實真相,而是盲從跟風,“狂歡”式發泄情緒,甚至否定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否定社會主義制度的優勢,導致各種非主流價值觀大肆傳播、亂象叢生,對我國的意識形態安全造成了嚴重影響。因此,迫切需要用社會核心價值觀引領與整合社會價值觀念,不斷提升社會共識。
在疫情防控常態化背景下,不斷提升社會共識,不僅有利于凝聚民心,形成強大的抗疫合力,而且有利于解決一系列社會問題,促進經濟社會有序發展,因而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
1.提升社會共識,回應社會發展新需求
在疫情防控中,保障社會的有序運行,促進經濟持續發展,是社會發展的共同要求,政府應以此為基礎積極回應公眾的期望和社會需求,不斷提升社會共識。
首先,不斷增強政府公信力成為公眾的普遍需求。社會結構轉型中,公眾的批判性言論、異質性需求和多元化價值取向會不同程度地提高,各種聲音借助“去中心化”的互聯網技術和星羅棋布的信息節點迅速傳播,一些社會雜音隨之出現并廣泛傳播。例如,有人炒作社會熱點問題,趁機質疑中國政府疫情管控方法與效果;有人宣揚西方社會價值觀念,借機否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成就。雖然這些言論并不足以影響社會發展的根本方向,但卻使政府的公信力、公眾的抗疫信心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干擾了政府推進社會治理的進程。因此,引導人民群眾堅定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既是公眾的普遍期望,也是社會發展的共同要求,政府應以此為著力點,積極提升社會共識。
其次,穩定社會秩序成為公眾的共同需求。一方面,新冠肺炎疫情引發了嚴重的社會恐慌,社會成員不理性行為增多、社會運行不穩定性因素激增。另一方面,在資本驅動、國際博弈等因素推動下,抵制國家防疫政策、污化國家防疫措施、詆毀國家防疫效果的輿論信息不斷,嚴重影響了國家防疫政策的落實。同時,這些輿論也波及了社會經濟、政治等領域,極大影響了社會的有序運行。在此背景下,著力提升社會共識,已經成為有效化解恐慌情緒、統一思想認知、規范社會輿論、引領價值觀念,進而促進和創新社會治理、維護社會正常運轉的重要舉措。
2.提升社會共識,擔當社會發展新任務
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和網絡輿情蔓延使國際社會治理面臨嚴峻挑戰。相比之下,中國的社會治理體系顯示出強大的韌性,在顯露危機的同時也預示著新的發展機遇。因此,必須著力提升社會共識,積極承擔促進經濟發展、維護政治穩定的社會發展新任務,為中國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實現創新式發展把握時代機遇。
首先,增強社會經濟共識,積極承擔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新任務。一方面,疫情的沖擊加重了人們對中國經濟形勢的質疑,亟須科學剖析不同利益主體之間的矛盾根源,合理詮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制度優勢,提升經濟發展共識以增加人們對中國經濟制度的信任與信心。另一方面,面對疫情防控和經濟發展雙重任務,黨和國家毫不猶豫“把人民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放在第一位”[5],同時積極統籌推進疫情防控和經濟社會發展,因此,黨和國家必須充分考慮經濟因素和非經濟因素共同促進發展的路徑[6]。面對全新的經濟發展形勢和艱巨的發展任務,必須充分提升社會經濟共識,動員強大社會資源,從而形成巨大的社會合力,推動經濟快速發展。
其次,增強全社會政治共識,積極擔當維護國家政治穩定的新任務。疫情防控常態化背景下,亟須圍繞我國政治安排形成正確的社會共識,不斷提升政府公信力。疫情持續的蔓延使得真假信息借助網絡充斥社會的各個角落,西方反華勢力借助疫情大肆攻擊社會主義制度,這使得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在斗爭中迷失自我,甚至出現了政治立場不堅定、理想信念不牢固的嚴重問題,因此,亟須提升全社會政治共識,堅信黨的領導和社會主義制度是我國有力推進疫情防控的核心優勢[7],從而為經濟社會發展提供堅實的組織保障。
再次,增強全社會外交共識,積極擔當維護國家形象的新任務。中國的抗疫成果刺激了西方反華勢力的仇視心理,他們以新冠肺炎疫情的全球擴散為借口,大肆攻擊和污蔑中國政策;同時,借助疫情形勢加緊文化滲透,詆毀中國的抗疫貢獻,既嚴重威脅了中國的意識形態安全,也極大損害了中國的國際形象。為此,全社會應不斷提升外交共識,增強公眾對政治是非的判斷力、對國際形勢的理解能力,積極擔當起維護國家形象、維護國家尊嚴的外交新任務。
3.提升社會共識,把握社會發展新契機
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使全球政治經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各國經濟普遍出現深度衰退和下行態勢,如何統籌疫情防控和經濟社會發展成為一道新的世界性難題。雖然中國及時采取有效的疫情防控措施,以最小代價實現了最大防控效果,使經濟社會發展所受影響降到最低限度,但從短期來看,制造業、商業、外貿依然受到很大影響。但是,疫情帶來的經濟轉型與發展的機遇同樣不可忽視,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展現出明顯的優勢和巨大的發展空間,為各地政府部署疫情防控和企業復工復產提供了強大的技術支撐。同時,中央政府不斷加強經濟宏觀調控,及時引導產業結構調整升級,推進新興產業和互聯網發展。政策的支持與科技的發展,使疫情下中國經濟既面臨著轉型升級的新要求,也迎來了創新發展的新契機。為此,全社會應進一步提升共識,堅持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匯集億萬民眾的磅礴力量,以雄厚的經濟基礎和顯著的制度優勢全面重塑新競爭優勢,培育新發展優勢,把握新發展契機,加快建構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推動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
社會共識是社會成員對國家重要公共性議題的一致看法,只有堅持以社會發展需求為根本依據、以公眾心態為心理資源、以社會輿論為直接線索的基本原則,才能科學判斷社會共識形成的本質與趨勢,有效把握提升社會共識的實踐路徑。
1.以發展需求為根本依據
社會有機體內部各個構成要素相互補充,共同決定了社會存在的樣態和發展的方式,社會共識作為社會有機體的構成要素之一,是凝聚國家治理多方力量的思想基礎和社會良性運轉的精神前提,其建構必須以社會發展需求為根本依據。當前,中國處于從總體性社會向分化性社會轉型的過程中,公眾日益表現出從同質化轉向異質化、從一元化轉向多元化的趨勢[8]。同時,中國社會結構轉型處于從平等型社會向公平型社會的深刻轉型之中,新的社會結構在肯定和保證個人利益的同時,又要求以不同于資本主義的方式建立以公平為基底的社會結構。因此,社會共識的建構要在充分尊重個性、允許差異的基礎上滿足各群體、各階層的需求。
2.以公眾心態為心理資源
公眾心態是社會共識形成的心理基礎,社會共識是公眾心態的公共表達。公眾心態既是社會共識的“風向標”,也是引導社會共識的“導航儀”,是社會共識形成的重要心理資源和條件。隨著中國社會結構轉型進入矛盾凸顯期,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多元化和異質性特征更加突出,公眾心態的“兩極分化”態勢更加明顯。當公眾面對新冠肺炎疫情造成的社會性恐慌時,就會產生強烈的心理應激反應[9],并形成相應的公眾心態,表現為社會情緒脆弱、社會不信任感強化、社會價值共享低效等[10]。在這種形勢下,以公眾心態為重要心理資源與條件,科學分析和判斷公眾思想、觀念和行為的現狀及發展趨勢,積極建構社會共識,不僅有利于推動疫情防控措施的有效落實,而且有利于解決疫情滋生的社會問題,促進社會早日回歸正常秩序。
3.以社會輿論為直接線索
社會輿論是社會發展要求和公眾心態的顯性表達,是社會共識的直接來源與直接體現。社會輿論一直存在著民間輿論場和官方輿論場的博弈[10],民間輿論場能在短時間內對社會的“不合理”現象發酵情緒、凝聚認同,并產生誘發行動的社會力量。官方輿論場則通過對民間輿論的調節、引導與化解,糾偏和引導社會認同,維護社會正常秩序。在疫情防控常態化期間,當國家治理增量的速度趕不上疫情中公眾需求發展的速度時,公眾就會由于心理訴求得不到滿足而產生焦慮情緒,并借助互聯網對海量碎片信息進行非理性解讀和情緒化表達[10],進而形成難以預判和控制的社會輿論。此時,政府應以社會輿論為直接線索,及時、準確地把握民心、民意的現狀和趨勢,并運用官方輿論資源對相關社會問題進行理性分析、科學引導,積極建構社會共識,避免民間輿論走向極端化。
在當前特殊形勢下,不斷強化和提升社會共識,必須準確把握網絡輿情傳播規律,積極回應公眾的需求,紓解公眾的緊張情緒與焦慮心態。同時,還要充分利用國家主流媒體的信息優勢和權威性地位,牢牢把握輿論工作主導權,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引領社會思潮,提升社會共識。
1.定基點:精確化定位社會共識
提升社會共識是中國共產黨筑牢意識形態陣地的重要渠道之一,因而其具有鮮明的意識形態性。精確化定位社會共識,是有效提升社會共識的筑基之舉。
首先,要明確新冠肺炎疫情下社會共識的內容定位。要明確社會共識的意識形態性,劃定疫情期間哪些內容屬于社會共識的內容范疇,“無所不包”必然導致“無所作為”。對“世界怎么了”“人類該向何處去”或“如何建設生態文明”“如何尊重生命健康”等共性問題,要明確社會共識的建構角度以及詮釋方式,賦予其獨有的意識形態意蘊。
其次,要明確新冠肺炎疫情下社會共識的目標定位。對社會共識的長期目標、中期目標與短期目標等各階段目標,政治目標、法律目標、道德目標等各領域目標,思想觀念、精神品格、行為規范等各形態目標,進行多維度的區分和明確的界定,既使社會共識的建構緊緊圍繞黨和國家最關切的意識形態核心問題,也使社會共識的提升緊緊圍繞公眾最關心的具體社會問題。建構社會共識目標體系,必須以系統性為規范,既要考慮已有的社會共識的制約,也要考慮現實社會共識形成的條件和未來社會共識的引導;既要考慮人類社會發展規律、共產黨執政規律和社會主義建設規律,也要考慮教育規律、傳播規律和認知規律。在面對具體問題時,還要對不同層級的目標進行合理選取與組合。
最后,要明確新冠肺炎疫情下提升社會共識的實質,即塑造馬克思主義信仰。在抗擊新冠肺炎疫情過程中,信仰的力量被歷史地凸顯出來,中國人民用鮮活的實踐對馬克思主義信仰的性質、內涵、視域等進行了全方位詮釋,并形成了高度的社會共識。隨著中國社會轉型日益深入,各種社會思想觀念魚龍混雜,嚴重干擾了公眾的是非判斷力、價值判斷力。因此,只有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鞏固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才能進一步提升社會共識,促進經濟社會健康持續發展。
2.塑結構:系統化建構社會共識
社會共識是社會各界對社會各領域、各階段、各層次主要或重要的公共性議題的一致看法,是由諸多子要素構成的等級層次式系統。社會共識要素既包括政治共識、價值共識、經濟共識等具體要素,也包括覆蓋程度、滲透深度與現實張力等抽象要素,提升社會共識就要從各要素本身轉移到要素與要素之間關系的重塑上,正是這些連接關系使社會共識中的每一要素發揮出不同于單獨作用時的功能。因此,以邏輯關系為對象系統建構社會共識的意義結構與物理結構,是提升社會共識的塑形之舉。
首先,建構社會共識的意義結構。建構社會共識是一個民意匯聚過程,要求最廣泛的民意表達渠道;也是一個價值重塑過程,要求凸顯社會共同追求的價值體系。因此,社會共識的意義結構在于構成要素的結構與關系。具體而言,就是對社會共識的主導內容、基礎內容和通識內容,先進性內容與廣泛性內容,現象性內容與本質性內容,綜合內容與專題內容等多意義層次內容進行合理建構,使公眾在這一基礎上形成一致的主觀認知和統一的價值體系,從而發揮凝聚社會力量的作用。
其次,建構社會共識的物理結構。社會共識的提升,不是完全標準化的日常工作,而是依據現實情況進行探索的具體實踐,面對不同的社會空間時,要采取有針對性的內容、方法與路徑。當面對軍隊、學校、企業、醫院等不同社會場域提升社會共識時,既要充分考慮這些機構由于擔負不同的社會職能而形成的價值需求差異,還要充分考慮每一空間內不同類型人群的年齡結構、教育背景、成長經歷的不同而形成的精神需求差異,然后在此基礎上采取有針對性的內容、方法與路徑,并結合哲學、社會學、心理學等不同學科的特點,進行不同的思想教育、價值指引和輿論引導,逐步形成全社會高度認同的價值體系。
3.注動能:動態化設計社會共識
社會共識深刻嵌套在政治、經濟、文化等多種力量交織而成的“關系矩陣”之中,并伴隨這一“關系矩陣”的更迭而不斷發展演化[11]。以因果關系為對象動態把握與設計社會共識的內容—環境回路與內容—思想回路,是提升社會共識的鑄魂之舉。
首先,內容—環境回路建構是指對社會共識內容要素之間及其作用于社會的效果之間的因果關系進行清楚的把握、科學的建設。社會共識的變化是由反饋回路進行信息傳遞和反饋調節的,反饋回路就是一條閉合的因果關系鏈,從社會共識的某一要素發生的變化出發,經過一系列的相互作用逐步影響社會共識的其他要素關系以及社會共識作用于社會的現實結果,繼而又反過來影響這一社會共識要素,又產生一個反饋信號并啟動一個新的控制行為,如此產生一系列連鎖反應[12]。基于這一原理,社會共識的提升要通過對因果關系的正確把握和科學建構,將反饋回路的時間延遲、副作用與阻力考慮進動態建構的設計中,時刻保持社會共識的理性基礎,使其不僅具有自我矯正能力,而且具有自我調整的能力。
其次,內容—思想回路建構是指對社會共識內容要素與人的思想變化之間的因果關系進行加工,即通過社會共識的內容選擇、加工來建構社會成員的認知體系,提升認知能力,逐步形成適宜的情感、理性的認知和正確的價值觀念。政府作為社會共識建構的核心主體,必須充分發揮價值供給、體系規劃的職責,有效塑造和引領社會共識。政府要根據不同時期的社會需求為社會共識提供新的建構內容和新的方向,從而滿足公眾不斷增長的精神需求和價值追求,使社會共識在動態中穩定發展;要根據不同時期出現的新社會問題作出科學的解釋和權威的引領,使社會以高度的社會共識健康有序地運行;面對社會轉型時期頻繁出現的價值觀念沖突現象,要堅持不懈地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浸潤人心、引領風尚,引導人們以理性思維分析社會現象,以正確的立場辨別錯誤思想,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為社會共識的強化提供堅實的思想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