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 浩
西北政法大學民商法學院,陜西 西安 710000
在當今社會發展的進程下,科技水平不斷發展,社會整體進入了后工業化的時代。后工業時代使國民的生活水平進一步提高,而在后工業化信息技術的極度膨脹背景下,國民整體的心理健康水平并不樂觀,進而也對身體健康造成一定的負面影響。被信息大數據潮流所支配下的焦慮與抑郁,已成為現代人的一種“通病”,這是影響身體健康的一個重要因素。在社會整體身心健康遭遇危機的困境背景下,未成年人群體作為社會中的一個重要且脆弱卻難以忽視的重要組成部分,也在身心上遭遇著重大威脅。而現在我國正處于關鍵的轉型時期,在大變局的當下,如何引導未成年人樹立正確的三觀,在其融入社會的同時也防止其受到負面因素的不利干擾,是當下社會保護的關鍵命題。
身心急劇的變化和對新狀態無所適從的適應性,是未成年人在其少年時期在身心上的突出性特征。在此過程中,未成年人面對急劇的生理和心理變化難以適應,因此往往會產生身體或心理上的問題和不利影響。青少年在身體上發育迅速,而在心理上卻發育緩慢,因此出現了矛盾的樣式。而這種矛盾,一旦未及時解決,繼而通過社會因素的發酵,會對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產生極大的負面影響。
1.少年階段身體上的特征
少年正處于青春期的發展時期,在青春期的生理發展上處于一種劇變的階段,其主要明顯表現于神經系統的成熟、體型的變化、性的發育和成熟,而這種急劇的變化往往更多地對未成年人的心理產生一系列重大影響。面對身體的發育,一些未成年人會產生困惑、不安,伴隨著一定的成年感和異樣感,呈現著交錯復雜的矛盾性特征。
2.少年階段心理上的特征
少年在心理上往往面臨著對身體劇烈變化的困惑感和不適感。一方面,身體上激素的刺激,使其獨立意識和成年意識有所覺醒;另一方面,心理上由于社會角色的轉化緩慢,其依然具有明顯的兒童特征,主要表現為一種依賴性和對事物認識的單一性。而這兩種意識的交織,使得未成年人面對成長中的問題時,一方面急于獨立,另一方面又在事實上沒有真正解決問題的能力,因此會在實踐中產生矛盾和疑惑。而這種矛盾和疑惑,由于多次重復出現,在心智尚未成熟的條件下,極有可能會進一步演化成對自我的一種懷疑和否定。當懷疑和否定進一步加深,加上周邊社會所彌漫的重大壓力氣息,未成年人極有可能形成一種對社會懷疑,對自身否定的既定觀念,進而衍生出負面社會性格和抑郁焦躁人格障礙。
在當下的社會情形下,處于少年階段的未成年人已經初步出現了一定的社會分層和個人特色。在不同的社會分工和社會環境下,未成年人的社會觀念和價值理念均產生了較大的差異,而這種不同所反映出的身心健康也同樣產生了不同的特征和價值要求。
1.普通學生的未成年人群體身心健康難以得到保障
作為普通學生的未成年人群體屬于少年階段的大多數,而在此群體中,其明顯特征即為嚴重的升學壓力。在高考的應試框架下,其面臨著高強度的學習任務和稍縱即逝的休閑時間。從身體健康的角度而言,未成年人的健康狀況不容樂觀。處于少年階段的未成年人,在課業中正就讀于高中階段。部分高中一天中的學習時間長達12個小時;甚至某些學校一個學生一天所能達到的學習時間近14個小時,并且全年無休。現實的情況充分反映了未成年人的身體健康問題。在少年階段的未成年人近視率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近視率已經位列世界第一。從心理健康而言,抑郁和焦慮,已經成為了肆虐在學生群體之間的主流風波。[1]面對嚴格的考試壓力與升學的白熱化競爭,成績作為單一化的評定模式,完全限制住了學生的多元化發展和心理的全面性發展。
2.從事勞動工作的未成年工的身心健康被忽視
從事勞動工作的未成年人與作為學生的未成年人不同,首先,其一般處于社會較低層級,并且從事的工作也一般屬于簡單的體力勞動。由于其勞動者的性質,社會上往往將其理所當然地認定為成年人,因此其作為未成年人的利益往往遭遇忽視。而事實上,其依然屬于未成年人保護的范疇,在現實中,不僅基本社會觀念不認可其作為未成年人的身份“合法性”,而且《未成年人保護法》對其沒有做出具體的保護性措施,即使有相關條例,也與其具體實踐的保護格格不入。
3.特殊未成年人群體的身心健康沒有得到實質性改善
特殊未成年人包括殘障未成年人、犯罪未成年人等等,其一般性特征為處于社會邊緣,并且需要社會救助。雖然在社會號召領域,因其特殊的身份,社會各團體和相關機構會對其進行傾斜性的關注和保護,如建立完善福利院的機構措施,加強少管所等機構的改進,增設特殊學校的建設等。而在這一過程中,諸多的措施的確對該群體的身體健康包括營養健康通過財政性補貼和社會性資金支持得到了較好的改善,[2]但是就心理健康而言,社會只做到了關注或重視,并且內心關懷往往流于形式,從未成年人內心角度難以達到如內心感情上真正的陪伴與在意等實質性的心理關懷。
現有措施中,其對未成年人有身心健康的保障,但是在具體措施上過于粗糙;并且無論是《未成年人保護法》還是其他相關法條,其針對的均為整個未成年人群體(0~18歲),但是針對已經在青少年時期的未成年人,其身心上已經處于成年人與未成年人的交叉階段,與兒童嬰兒時期保護需求已存在明顯差異,相關法律依然將其與兒童、嬰兒歸為一類,未免顯得粗糙。[3]
未成年人的社會保護內容主要包括,保護未成年人的發展權,保護未成年人的人身安全和身心健康,在勞動方面對未成年人的特殊保護,對未成年人的社會救助等。在我國,未成年人社會保護處于未成年人保護的分支地位,社會保護的內容與其他保護內容有所交叉。并且在遵循法律的過程中存在著一定的積極沖突和消極沖突。
在立法方面,對于未成年人的身體保護其最主要的依據是《未成年人保護法》中的社會保護。其中包括《未成年人保護法》中的第五十六條“未成年人集中活動的公共場所應當符合國家或者行業安全標準,并采取相應安全保護措施。對可能存在安全風險的設施,應當定期進行維護,在顯著位置設置安全警示標志并標明適齡范圍和注意事項;必要時應當安排專門人員看管”,規定了在公共場所中社會各方對未成年人保護的權責所在。在《未成年人保護法》社會保護的部分,其針對未成年人可能遇到的各種社會情況,依據社會各主體的職能進行分工和協調,調動社會各主體的積極能力,對未成年人實施全方位的保護。在執法過程中,其主要通過政府等行政執法部門的監督程序,以保證未成年人權利在社會各主體之間得到有效保障。而在身體保障中,各社會部門雖在法律中沒有進行完全規定,但是在其他權利進行行使的過程中,也包含著對未成年人身體健康的有效保護。從現實意義而言,基于社會各主體對未成年人的保護,依然從大方面處于一個整體良好的局面。但是,就細節而言,未成年人的身體健康,依然未能得到明確落實。
《未成年人保護法》對此在條文上有較為明確的規定。例如在《未成年人保護法》第四十八條未成年人保護中提倡廣播電視等公眾媒體為未成年人提供良好的精神引導。通過法律制度的特殊規定,人為有效過濾了有害未成年人心理健康的諸多不良因素,尤其是就將要成年的未成年人而言,該法一方面為其提供了一個較為安全的社會環境和法律保護作為兜底;另一方面其屏蔽了不良信息,也為心智尚未成熟的未成年人提供了一個良好的凈化條件,保證其三觀的正常發展,有效避免了心理風險。
在實踐中,隨著法條的不斷完善和制度不斷革新,未成年人的保護也愈加嚴密。而在當下我國社會各團體的實踐中,基于少年階段的未成年人的特性,依然有進一步的完善空間,以更好地符合該年齡階段未成年人的要求。
新版《未成年人保護法》的出臺,緊跟時代步伐,完善了社會主體各方對未成年人應盡的義務。而在未來實踐的過程中,關于未成年人的法律也需要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完善。在一般的部門法中,均有諸多的司法解釋、立法解釋,而相較之下,《未成年人保護法》并未形成一個完整的法律體系,其保護措施存在諸多沖突。在諸多部門法中,其設定的框架是以完全民事責任能力人為前提,而限制行為能力人即排除在法律的規則范圍。因此對專門針對未成年人法律體系的進一步細化,是未成年人保護乃至身心保護的重要課題。新版《未成年人保護法》,雖較之前的舊法的規定更加細致,但是就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方面,依然屬于較為寬泛的界定范圍。第一,心理保護的內容在《未成年人保護法》中,僅僅為一種“應當”型建議性內容,而不是一種具有明確分工的義務性內容。第二,未成年人保護的法律規則之間存在非階梯性遞進的法律空缺。如新頒布的《家庭教育法》和《未成年人保護法》屬于階梯性細化,但是就未成年人心理而言,目前僅有相關的政府的行政制度抑或原則,而非明確的法律規范,如“抑郁癥篩查制度”等僅作為一種政策性行政措施,其真正法律效果和社會地位以及實施情況存疑。因此《未成年人保護法》需要進一步增強其連貫性。
1.改進心理援助制度
我國未成年人在少年階段的特殊時期,其身心發展處于較大的矛盾期,其心理健康問題難以忽視。基于當下社會高速發展的特性,抑郁焦慮等心理問題發病率明顯提高,而少年基于其心理調適的困境,也較之其他年齡團體更易患心理疾病。而經過調查,我國并沒有完善的未成年心理干預機制,更多的是“心理壓力施加機制”。并且,在法條中雖然提及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問題,但是其干預機制的實施性并不樂觀。心理援助制度也存在著較大的誤區。
2.健全多元合理評估機制
在當下的社會機制中,嚴重影響未成年人心理健康的是社會外在的評價。而我國對未成年人的社會評價并不樂觀。就普通的未成年人而言,對其評價的唯一依據就是其成績的好壞,而對于不再接受教育或者殘障的未成年人而言,其已經被視為“低人一等”,因此樹立一個健康的評價機制,引導一個完善的評價觀念,是當下所要解決的基本問題。只有一個合理的、保障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機制,在實施中才可能真正為未成年人的身心利益做出保障。
3.加大對與未成年人利益密切相關主體的監督力度
在未成年人受到社會各主體保護的同時,當下所能進行的只是對各主體整體上的管轄和治理。而在現實中,影響未成年人的最大因素,往往在于與未成年人利益最相關的機構。而若要對此機構進行相應的治理,那么就需要在法律或者行政層面上對其作出進一步的監督。在未成年人保護的主體中,最主要的是學校和家庭。而根據調查顯示,在社會工作中,一些社會組織如社會工作者、社會救助站,雖然可以對未成年人的保護做出實質性的工作,但是其履行行為的主體指向依然是未成年人的監護人,在監護人未履行好自己監護職責的背景下,社會其他團體均難以對未成年人開展實質性救助。[4]例如時常發生的虐童案件,社會各團體只能起到一個外在的監督作用,而就內在實質性管轄而言,其因家庭私密性強,因此難以對未成年人進行實際條件的改善。基于家庭的私密性和未成年人保護迫切性兩者之間的沖突,此時應當權衡兩者利弊,既不能讓公法過多干預到家庭這一私人領域,更不能因未成年人在法律上擁有“被監護人”這一名稱,而為家長的缺位提供完美借口,阻礙對未成年人的保護。基于此,筆者認為,單純地在國家公權層次立法是無法達到二者平衡的,往往還會造成公權力的過度入侵,同時在結果上也難以對未成年人進行有效的保護。因此對未成年人保護應當在街道辦、居委會等方面加強政策性措施,既做到不過分拘束于政策的合法性,又能根據實際情況需要進行靈活變更。
在未成年人的社會保護的研究過程中,針對少年階段的未成年人,筆者通過對少年階段的未成年人的現狀進行分析,并且結合本人的實踐經驗和我國司法實踐,輔助以網絡資料,對少年階段的未成年人身心健康提出了全方位的研究并提出相關意見。隨著《未成年人保護法》的進一步實施,筆者充滿信心地預測,我國對少年階段的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保護,也必然會更加科學,更加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