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免疫性肝炎患者血清白細胞分化抗原38和白細胞介素21水平變化及其臨床意義探討*

居 峰，姚上志，王 棟，葉必星，蔣麗琳，朱艷紅

自身免疫性肝炎(autoimmune hepatitis，AIH)是一種常見的慢性肝臟疾病，容易引發肝硬化和肝功能衰竭等，嚴重威脅患者生命健康[1]。多數AIH患者發病隱匿，且易復發，臨床控制難度較大。臨床研究表明，AIH與遺傳、自身免疫反應和激素調節等多種因素有關，患者自身免疫不耐受導致肝臟損傷，且與慢性炎癥反應密切相關[2，3]。白細胞分化抗原38(leukocyte differentiation antigen 38，CD38)屬于多功能蛋白，能夠通過多種途徑參與機體免疫性疾病的發生和發展[4]。白細胞介素-21(interleukin-21，IL-21)是一種生物免疫調節因子，在自身免疫性疾病發病期間表達增強，能夠調節B細胞和NK細胞增殖，增強機體的抗炎和抗病毒能力[5]。本研究檢測了AIH患者血清CD38和IL-21水平變化，探討了它們與病情和炎癥活動度的關系，現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臨床資料 2018年10月～2021年10月我院收治的AIH患者53例，男7例，女46例；年齡為25～66歲，平均年齡為(54.3±10.5)歲。符合《自身免疫性肝炎診斷和治療共識(2015年)》[6]的診斷標準。根據病情嚴重程度，將患者分為輕中度34例和重度19例，滿足下列任1項者為重度：①存在肝性腦病；②血清總膽紅素>85 μmol/L；③影像學檢查提示肝萎縮或肝實質顯著病變[7]。排除標準：慢性乙型或丙型肝炎、酒精性肝病或非酒精性肝病、遺傳代謝性肝病、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血液系統疾病、存在心、肺、腎功能障礙或惡性腫瘤。本研究獲得我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患者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肝活檢 常規行肝穿刺檢查。根據肝組織炎癥活動度分級，將肝組織炎癥分為G1～2級(n=30)和G3～4級(n=23)。肝組織炎癥活動度分級標準，G1級：匯管區炎癥，肝細胞變性和少數點狀壞死；G2級：匯管區輕度碎屑樣壞死，肝細胞變性顯著和點狀壞死；G3級：匯管區中度碎屑樣壞死，肝小葉細胞變性和橋接壞死；G4級：匯管區重度碎屑樣壞死，肝細胞壞死累及多個肝小葉[8]。

1.3 血清CD38和IL-21水平檢測 清晨空腹采集外周血3 mL，分離血清。采用ELISA法檢測血清CD38和IL-21水平(上海佰曄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2 結果

2.1 單因素分析影響AIH患者病情的因素 重度患者血清總膽紅素、ALT、AST、CD38、IL-21水平、肝硬化發生率和肝組織匯管區淋巴細胞浸潤構成比顯著高于輕度患者(P<0.05，表1)。

表1 單因素分析影響AIH患者病情的因素

2.2 不同肝組織炎癥活動度患者血清CD38和IL-21水平比較 肝組織G3～G4組血清CD38和IL-21水平顯著高于G1～G2患者(P<0.05，表2)。

表2 不同肝組織炎癥活動度患者血清CD38和IL-21水平比較

2.3 Logistic回歸分析影響AIH患者病情的因素 將肝組織匯管區淋巴細胞浸潤、總膽紅素、白細胞計數、ALT、AST、CD38和IL-21水平作為自變量，對其進行賦值，以是否為重度(否=0，是=1)為因變量，進行Logistic多因素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肝組織匯管區淋巴細胞浸潤、總膽紅素、CD38和IL-21水平均是影響AIH患者重度病情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表3)。

表3 Logistic回歸分析影響AIH患者病情的因素

2.4 應用血清CD38和IL-21水平判斷AIH患者肝組織炎癥活動度的效能 經ROC分析顯示，聯合應用血清CD38和IL-21水平判斷AIH患者肝組織炎癥活動度嚴重的效能較高(表4和圖1)，顯著優于任一指標的單獨預測。

表4 血清CD38和IL-21水平判斷AIH患者肝組織炎癥活動嚴重的效能

圖1 血清CD38和IL-21水平判斷AIH患者肝組織炎癥活動度的ROC

3 討論

AIH是肝臟實質炎癥性疾病。隨著病情進展可發展為肝硬化和肝功能衰竭[9，10]。早期評估患者病情，了解炎癥活動情況有助于制定針對性的治療方案，改善患者預后[11，12]。臨床主要采用肝臟穿刺活檢判斷患者病情及炎癥活動度，存在一定的創傷和取樣誤差，臨床應用具有一定的局限性[13]。因此，尋找有效預測AIH患者肝組織病變以及判斷炎癥活動度的血清學指標具有重要的意義。

CD38屬于淋巴細胞分化抗原，與淋巴細胞的激活和黏附性有關。CD38表達于多種免疫細胞表面，調節免疫應答和炎癥反應，參與疾病進展[14]。IL-21可以介導多種炎性因子，與類風濕性關節炎、系統性紅斑狼瘡等多種自身免疫性疾病的發生和發展有關[15，16]。本研究AIH重度患者血清CD38和IL-21水平均異常升高，且血清CD38和IL-21水平均是影響患者病情的獨立危險因素。我們認為，隨著AIH患者病情加重或肝組織炎癥活動度增加，大量的淋巴細胞浸潤肝組織，促使炎癥因子分泌增加，導致肝組織炎癥損傷加重。IL-21能夠激活免疫細胞，抵抗機體炎癥反應[17]。CD38表達與血細胞分化和活化狀態有關，它能夠調控淋巴細胞增殖，促使淋巴細胞分泌炎性因子，進而在AIH患者病情發展和炎癥活動變化過程中發揮作用[18]。CD38位于B淋巴細胞和其他免疫細胞表面，能夠與CD21/CD19/CD81共受體組成共刺激復合物，進而降低B細胞的活化閾值，影響B細胞活化[19]。有研究指出，CD38可通過激活PI3K途徑和磷酸化Erk以促進B細胞的發育和成熟[20]。本研究中，AIH患者血清CD38水平升高，說明B細胞的活化與功能受到抑制，這種抑制作用機制可能與血清CD38水平異常表達有關。此外，CD38表達水平與T細胞活化程度有關。CD38作為一種表面活化因子，能夠在早期T細胞表面表達，并于T細胞成熟后消失，但在T細胞活化后，CD38又可以重新出現，是T細胞活化的重要標志物，在多種感染、免疫性疾病患者異常表達[21]。IL-21是Tfh細胞的主要功能分子，Tfh細胞通過分泌IL-21維持T-B細胞相互作用，在促進自身免疫功能活動，調節B細胞的分化、成熟，以及抗體型別轉換過程中具有重要的作用[22]。IL-21分泌表達異常可能會引起機體異常免疫反應應答。盡管自身免疫性肝炎的發病機理尚未完全清楚，但臨床研究和基礎實驗表明，自身免疫性肝炎患者外周血存在大量丙種球蛋白和自身抗體，組織病理學研究可見肝組織匯管區和肝小葉內漿細胞浸潤，可能與IL-21在Tfh細胞上異常表達導致Tfh細胞數量和功能亢進形成負性調節有關[23]。本研究經ROC分析顯示，血清CD38和IL-21水平聯合判斷AIH患者肝組織炎癥活動度的AUC較大，提示臨床檢測AIH患者血清CD38和IL-21水平可作為判斷肝組織炎癥活動度的敏感指標。與肝穿刺活檢相比，檢測血清CD38和IL-21水平可重復性強，可通過動態監測AIH患者血清CD38和IL-21水平變化，及時了解肝組織炎癥活動度分級情況，對于指導臨床治療具有重要的作用[24，25]。

綜上所述，AIH患者血清CD38和IL-21水平隨病情和肝組織炎癥活動度加重而升高，臨床檢測它們的血清水平可作為判斷肝組織炎癥活動度的敏感指標。然而，本研究納入研究人群較少，檢測結果需要擴大樣本量以證實結果的可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