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若冰
(華南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 廣東 廣州 510631)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強調:“要更好地應對前進道路上各種可以預見和難以預見的風險挑戰, 我們必須從歷史中獲得啟迪, 從歷史經驗中提煉出克敵制勝的法寶。”[1]17在不同的時代發展階段回望一段歷史, 總能有新的收獲。 “五四”運動距今已有百年歷史。 百年前, 中國有志青年毅然肩負起歷史賦予的重要使命, 在反帝反封建的救亡圖存愛國主義斗爭中喊出了振聾發聵的時代強音, 使中國走上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道路。 百年后的今天, 中華民族同樣迎來了發展的重要戰略機遇, 前景十分光明, 挑戰也十分嚴峻。 新時代的歷史條件變化向新時代青年提出了新的要求, 如何抵御各種不良影響, 勇敢地承擔起時代重任, 在新的歷史潮頭激流勇進, 為實現“兩個一百年”偉大目標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 是新時代青年必須認真思考的時代課題。 新時代青年成長在改革開放大背景下、 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蓬勃發展的大環境中, 受到全球化進程加快和對外開放力度擴大帶來的沖擊, 很容易在多重因素的綜合作用下迷失自我。 部分青年因此表現出個人主義至上、 崇尚物欲追求、 愛國主義情懷淡化等, 嚴重阻礙其承擔時代賦予的歷史使命, 需要給予及時的關注和必要的引導。 在這一背景下, 以馬克思人學為視角, 以五四青年使命擔當為借鑒, 對新時代青年使命擔當進行研究, 對于幫助新時代青年順利承擔歷史使命, 具有深刻的借鑒意義。
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2]13新時代意味著新情況: 中華民族由近代以來久經磨難到逐步站起來、 富起來, 現在正朝著強起來躍躍欲試。 新時代也具有新矛盾: 當前, 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2]14, 這是關系我國全局的歷史性變化, 對黨和國家工作提出了許多新要求。 新時代更召喚著新使命: 新情況和新矛盾中孕育著新機遇, 這是我們國家的發展機遇, 也是我們每一個人的發展機遇, 特別是對于國家發展的后備力量、 目前正處于人生黃金期的青年群體來說, 肩負起時代賦予自身的歷史使命, 在拼搏奮斗中與祖國同成長、 共進步, 不僅是回應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召喚, 而且對于自身的成長成才來說更是彌足珍貴。
新時代在向青年勇擔使命提出需求的同時, 也為青年的使命擔當帶來了挑戰。 我國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推進, 在促進市場經濟發展、 加強國際交流合作的同時, 也滋生了經濟發展的濫觴, 并給西方主流價值觀的進入打開了方便之門, 而科學技術的發展尤其是網絡技術的日益進步更是成為了重要的催化劑, 使得各種錯誤思潮以大眾化娛樂化的偽裝影響著青年價值觀的形成和理想信念的確立。 在各種不良因素的綜合作用下, 部分青年不免離自己的使命越來越遠, 表現出以下問題:
第一, 個人主義至上, 缺乏社會責任感。 2020年3月, 國外新冠肺炎疫情愈演愈烈, 許多旅居國外的人士紛紛回國。 大多數歸國人員對國家采取的疫情防控措施表示理解并積極配合, 但也有一些人置規定于不顧, 唱起了反調: 有為喝名牌礦泉水而大鬧隔離區的“礦泉水女”[3]; 有在微博上發布虛假信息抱怨自己在檢測區遭到怠慢的“豌豆公主”[4]; 有無視居住小區隔離規定外出跑步卻不戴口罩的“澳華跑步女”[5]等。 這些人雖然只是少數, 但他們這種將個人私利放置于公共利益之上, 為滿足一己私利而不惜破壞大眾利益的行為, 反映出部分新時代青年個人主義至上, 缺乏應有的社會責任與擔當意識。
第二, 崇尚物欲追求, 無視道德底線。 在國內新冠肺炎疫情嚴重期間, 許多民眾盡管自身儲備的防疫物資如口罩、 消毒液等十分有限, 但仍自發為疫情更為嚴重的武漢地區捐款捐物, 甚至主動請纓加入志愿者行列, 表現出了高尚的道德情操。 但也有一些人受利益的驅使, 不惜踐踏道德甚至法律的底線, 趁機采取抬高物價、 販賣假貨甚至以詐騙的方式斂財。 如某青年藝人黃某因以出售口罩為幌實施詐騙而被判刑[6]; 兩名95后嫌疑人因銷售假冒偽劣口罩而被抓獲[7]等, 反映出部分青年為追求物質財富不擇手段、 無視社會基本道德觀念的約束, 甚至不惜以身試法。 他們無法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又何談承擔起時代的使命。
第三, 愛國主義情懷淡化。 疫情期間, 我國施行嚴格的防控措施, 使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 人民群眾對我國制度優勢的認同感進一步提升, 但也出現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如發表了有關國家的不當言論, 遭到網友譴責后, 依然毫無悔改之意的留學生許某[8]; 幾年前, 在演講中公然非議國內空氣差、 贊美國外空氣甜的留學生楊某[9]。 從中可以看出, 新時代部分青年存在著愛國主義情懷淡化、 國家認同感不強、 崇洋媚外的不良現象。 如果青年對自己的祖國都沒有感情, 何談承擔祖國賦予的歷史使命。
綜上可知, 新時代青年存在的上述問題對其承擔自身的歷史使命造成了嚴重的影響, 絕不能對其聽之任之。 遙想20世紀初, 中華民族也正經歷著一段重要的歷史變革時期, 受其中極具代表意義的“五四”運動的推動而走上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道路。 在“五四”運動中起到關鍵促進作用的, 便是當時中國青年中的先鋒力量——五四青年。 處于相仿的年齡, 甚至新時代青年享受著更為優越的社會條件, 但為何五四青年能夠超越使命擔當之困, 承擔起推動歷史變革的重任, 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歷史使命?這一問題的回答, 對指導新時代青年更好地擔當歷史使命具有十分重要的借鑒意義。 不論是何時期的青年使命擔當, 本質上都是人的實踐活動。 馬克思人學思想具有深厚的唯物辯證基礎, 較之各類人本主義與人道主義而言, 具有無可比擬的科學性與應用性, 能夠為這一問題的回答提供恰當的理論視角與方法論指導。 因此, 本文將借助馬克思人學思想, 對五四青年使命擔當的原因進行理論探討。
在馬克思的人學思想中, “現實的人”是人的存在方式, 也是其理論的研究基礎。 一方面, “現實的人”是一種自然存在。 “現實的人”生活于自然環境中, 雖然可以通過勞動能動地改造自然, 卻依賴于自然提供的生產資料, 受制于自然規律, 受外在環境影響。 另一方面, 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 “現實的人”是一種社會存在。 人們總是處于一定的歷史條件中, 為了實現自己的需要, 通過實踐活動改造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 既作為歷史的“劇作者”又作為“局中人”, 不斷地超越自身, 創造歷史。 “歷史本就是人類代代輪替的過程。 每代人都是在繼承前人的遺產的基礎上進行歷史創造的。 一方面, 他們在已經被改造了環境中進行著活動; 另一方面, 他們又用自己的新的實踐方式創造新的環境。”[10]540沒有人能夠脫離既有的外部條件獨自生存。 在勞動的過程中, 人們意識到自身能力的有限性, 不可避免地同他人逐漸建立各種各樣的聯系。 在這些聯系和關系中, 人們得以繼續從事生產實踐活動并通過實踐使自我本質力量得以確證。 因此, “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 在其現實性上, 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11]135。
根據馬克思人學思想對人的存在的論述可知, 作為“現實的人”, 人們無法脫離外在環境獨自生存, 總是在一定的自然、 社會環境中從事實踐活動并不可避免地受到自然環境與社會關系的影響, 使自身的實踐行為發生變化。 “五四”運動的爆發恰恰說明了這一點。 第一次世界大戰與俄國十月革命結束后, 世界格局發生劇烈變動, 一方面, 帝國主義國家重新洗牌, 西方世界主導的現代化大潮席卷全球; 另一方面, 無產階級革命運動高漲, 許多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更是掀起了轟轟烈烈的民族解放運動。 作為具有一戰的戰勝國之一與半殖民地半封建國家雙重身份的中國, 同帝國主義、 官僚主義與封建主義的矛盾日益尖銳, 在這樣復雜的世界格局中, 不能更不想獨善其身。 1919年1月, 一戰的戰勝國召開巴黎和會, 對戰后遺留問題進行商討。 中國人對這場會議給予厚望, 希望恰當處理山東問題, 實現“公理戰勝強權”, 使本國在國際上的獨立平等地位得到承認。 然而, 《凡爾賽和約》的簽訂標志著巴黎和會中國外交的失敗, 也使中國人民尤其是青年學生認識到了帝國主義與北洋軍閥的丑惡嘴臉, 促使他們邁出了改變歷史的第一步: 組織反帝反軍閥的愛國運動進行示威與抗爭。 1919年5月4日, 3 000多名北京大專院校學子從天安門出發, 展開聲勢浩大的游行活動。 盡管在活動過程中因火燒趙家樓、 痛打賣國官員而造成多人被捕, 學生們依然毫不退讓, 在游行后成立了北京中等以上學校學生聯合會, “以盡學生天職謀國家之福利”, 通過組織罷課、 請愿, 爭取政界、 商界、 知識界力量支持, 抵制日貨等方式, 要求北京政府外爭青島主權, 內懲賣國官員, 并釋放被捕學生。 青年學子的愛國運動引發了規模效應, 使中國各階層、 各地區受到影響并積極響應, 由北京迅速發酵至全國, 揭開了全民族進行徹底的反帝反封建斗爭的序幕[12]9, 使這一場由國外摩擦濺起的火星引發的全國震動, 成為中華民族邁向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重要轉折點。 五四青年的勇敢抗爭, 彰顯出其勇擔歷史使命、 勇做革命先鋒的責任意識與大無畏精神, 是火星引爆炸彈不可或缺的導火線。 可見, 國際格局的改變、 各國利益的博弈, 當時中國國際地位的低下、 社會矛盾的激烈, 是五四青年承擔起時代重任, 為中華民族的解放上下求索的重要因素, 表明現實社會環境對五四青年無可避免的影響與制約。 五四青年的行為也深刻影響、 帶動了社會的其他群體, 聚集起改變歷史的重大社會力量, 彰顯出人通過在社會關系中從事實踐活動以改造外部環境的主體能動性。 以此類推, 新時代安逸的生活環境、 市場經濟中存在的不良風氣、 社會其他群體的不良行為以及自身主觀能動性的缺乏是影響新時代部分青年無法承擔歷史使命的重要原因。
馬克思將需要視為“人的本性”之一。 他認為:“任何個人如果不是同時為了自己的某種需要和為了需要的器官而做事, 他就什么也不能做。”[13]286正是強烈的需要推動人們不斷進行社會實踐, 建立豐富的社會關系。 同人的自然存在、 社會存在與“有意識的類存在”相對應, 人的需要分為自然需要、 社會需要和精神需要。 作為有生命的實體, 人首先具有對維持其生命和繁衍的生活資料的需要, 即自然的需要。 作為社會實踐的主體, 人為了滿足自身需要而參與社會活動并建立社會關系, 使個體需要具備了社會性, 且隨著社會的發展而不斷發展。 作為能夠按照多種尺度生產與生活的個體, 人的需要具有意識能動性, 使人因需要而生的實踐具有明確的目的性。 在人的眾多需要中, 相較于物質需要的基礎地位, 精神需要處于更高的層級。 精神需要反映人的本質力量, 是人類進步和社會發展程度的重要標志, 是否擁有精神需要也是人與動物區別的重要特征。 精神需要具有相當的獨立性與能動性, 雖然以同時代的物質、 社會條件為基礎, 卻并不一定同其發展程度保持一致, 且能夠反過來指導人通過實踐達到所構想的理想需求。
學界普遍認為, 廣義的“五四”運動就是新文化運動, 并將新文化運動視為“五四”運動的標識與象征, 足以見新文化運動這一喚醒、 滿足中華民族精神需求的社會運動的重要歷史地位與重大歷史影響。 “五四”新文化運動不是政治變革的輿論前奏, 而是政治變革之后的文化補課。[14]辛亥革命推翻了存續千年的封建帝制, 卻沒有推翻與之配套的用以鞏固封建統治的思想文化。 于是, 在當時已經確立起共和政體的中國, 出現了同既有政治體制不相配套的思想觀念與行為習慣。 上至統治階級, 依然沿襲清王朝舊例行事; 下至普通民眾, 仍舊在思想上被清王朝統治, 導致“復辟”黨順勢竊取了新鮮的革命果實, 又將中國推回了舊制。 在五四青年的群體構成中, 青年知識分子占據相當比例。 他們多數具有留學日本、 歐美的經歷, 接受外來先進思想的熏陶, 對民族的苦難形成了更為深刻與根本的思想認識, 也形成了超越社會現存條件的精神需求。 青年知識分子意識到, 根本問題已經由政治轉向文化, 要使中國走向富強, 必須在思想上進行解放與啟蒙。 解放是“破”, 啟蒙是“立”; “破”的是專制、 迷信、 封建主義; “立”的是民主、 科學、 現代觀念。 “往歲之革命為形式, 今歲之革命在精神。”[15]87青年們通過創辦先進刊物、 成立進步社團、 開展大眾教育等方式, 對中國的傳統事物進行重新評價, 向普通民眾積極宣傳西方思想與制度, 致力于推動社會在思想、 文化、 倫理、 制度等方面進行革新。 1915年, 陳獨秀自日本回國后, 在國內嚴苛的出版條件下創辦了《青年雜志》, 后更名為《新青年》, 希望“發揮人間固有之智能, 抉擇人間種種之思想”[16], 成為之后反對封建倫理綱常、 宣傳民主與科學原則、 進行文學革命、 推廣白話文等活動的主陣地。 在《新青年》的感召下, 許多進步學生社團在全國涌現: 如傅斯年、 顧頡剛等成立的新潮社、 毛澤東等人創辦的新民學會、 王光祈等人組織的少年中國學會等, 旨在將“批判的精神” “科學的主義”與“革新的文詞”傳遍全國。 除此之外, 青年們還通過創辦平民教育演講團、 與政商人士合作開辦免費平民學校[17]167-169夜校[18]等方式, 幫助不識字的貧苦大眾學習新知識, 接受新思想。 作為一場精神革命, 新文化運動極大地提升了人民的精神需要, 促進了人民的思想解放, 在普通民眾間積聚起規模化的群眾力量, 為“五四”運動的爆發奠定了堅實的精神基礎與社會環境基礎。 可以說, 救亡圖存的強烈精神需要是五四青年承擔歷史使命的內生動力, 而擴大到普通民眾的渴望自由平等精神需要使“五四”運動的勝利果實得到了鞏固。 反觀當下, 新時代青年物質條件的優渥使其滋生了超越自身正常需求的物欲; 而在精神方面, 多元價值的沖擊、 自身立場的搖擺和匱乏的精神生活、 貧瘠的精神需求是阻礙新時代青年承擔歷史使命的重要原因。
不論是對人的存在還是對人的本質進行研究, 都是為了洞察人的奧秘, 探尋人的歷史發展規律, 最終實現人類真正的解放與自由。 馬克思從資本主義物質實踐入手, 認為資本主義私有制下, 人所進行的勞動并不是實現其本質力量的“自由的有意識的活動”, 而是被對象化的客體所限, 只能在有限領域進行單一與機械的重復。 實際上, 人的發展應該是一個日益充分的過程, 應是“自由”且“全面”的發展。 馬克思認為, 只有推翻資本主義制度, 建立共產主義社會, 實行共產主義制度, 人類才能實現真正意義上的自由與全面發展。 共產主義是揚棄了私有制和人的異化的社會, 在其中, 人們結成了“自由人的聯合體”, 實現了對生產及生活資料的全面占有, 每個人都能自由而全面地發展, 個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與社會的整體發展能夠達成和諧一致, 每個個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是共產主義社會聯合體的基本原則。
“五四”時期, 中國社會如何改造、 中國向何處去的問題日漸凸顯。[19]358面對四面楚歌的頹唐局勢, 五四青年開始四處探尋改造中國現實的有效方案, 以期扭轉下層民眾的貧苦生活, 實現人民的解放與發展。 由于五四青年們的個人經歷、 政治立場、 價值觀念等不盡相同, 因而在探索過程中逐漸形成了不同的派別, 宣揚不同的主張。 胡適等人倡導實用主義; 梁啟超、 張東蓀等人倡導基爾特社會主義; 黃凌霜、 區聲白等人倡導無政府主義; 王光祈等人倡導工讀主義; 周作人等人倡導新村主義; 以及李大釗、 陳獨秀、 毛澤東等人倡導馬克思主義等。 盡管各派別主張不同, 但他們擁有共同的目標: 反對官僚統治, 抵抗帝國主義侵略, 爭取民族獨立; 清除腐朽文化, 學習先進思想, 實現人民解放。 各派別之間的差異主要集中于實現以上目標所采取的方式以及未來中國發展的道路選擇, 表現了五四青年中的不同階級按照自己的世界觀改造中國以求得人民的解放與發展的強烈使命擔當意識, 對中國革命的歷史進程與人類發展進程產生了不可磨滅的影響。 經過不同程度的社會實踐, 許多派別的主張已經在實踐檢驗中被證明缺乏可行性, 宣告失敗, 而有一種主義卻由于十月革命的強大影響獲得了更為廣泛的傳播, 一些基本觀點在“五四”時期已經傳入中國并受到越來越多的認可, 它就是馬克思主義。 “五四”運動作為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開端, 是我國向共產主義社會邁進的重要一步。 也正是在“五四”運動前后, 馬克思主義逐漸由五四青年引入中國并得到信仰與宣傳。 青年們傳播馬克思主義的方式主要包括: 第一, 翻譯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著作以及日本、 西歐與俄羅斯有關馬克思主義的著作文章。 如1920年, 陳望道翻譯的《共產黨宣言》出版, 廣受歡迎, 6年內再版17次。 第二, 在先進刊物上發表宣傳馬克思主義的文章與通訊。 如1919年5月, 李大釗將《新青年》第6卷第5號編為《馬克思主義研究專號》, 集中登載馬克思主義相關文章, 其中就包括著名的《我的馬克思主義觀》。 第三, 社團成員之間相互交流與學習。 如蔡和森在同毛澤東等新民學會會員的通信中, 介紹了馬克思主義的社會革命理論與黨的學說, 認為“社會主義真為改造現世界對癥之方,中國也不能外此”[20]56。 青年們對馬克思主義的選擇為中國革命道路找到了正確的指導思想, 使得我國之后的革命、 改革、 建設由自發走向自覺, 確立了建設共產主義社會、 實現人的真正自由全面發展的終極目標。 正是為了使民眾擺脫壓迫苦難, 獲得民主自由之權利, 五四青年選擇了馬克思主義, 為中國的解放與發展找到了新的方向; 如今, 我國發展步入新時代, 這是我國社會主義一段具有重要歷史意義的進程, 也是我國向共產主義終極目標邁進的必由之路。 馬克思主義已經成為我國立黨立國的根本指導思想。 新時代青年從小接受義務教育, 對馬克思主義早已形成了遠超五四青年的深刻認識, 因此, 更應該承擔起自身在現階段的歷史使命, 為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 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奉獻自我。
新時代青年使命擔當的實現不僅需要外部力量的教育引導, 更有賴于青年個體自身的努力, 強調個體能動性與外界影響作用的共同發揮。 這是實現新時代青年勇擔歷史使命的基本宗旨。
“現實的個人”包含著對人的現實性與個體性的強調, 總是處在不斷的發展變化之中, 新時代青年和五四青年既有共同點, 又有顯著不同。 這意味著, 在探討新時代青年的使命擔當問題時, 我們需要以歷史的、 發展的眼光來對其進行審視, 不能忽略青年所處的外部環境(現實)和青年自身具有的內在特征(個人)的改變, 既要借鑒五四青年使命擔當的經驗, 又要根據現實情況作出符合實際的改進。 相較于100年前, 當代中國在全球化、 市場化和網絡化的社會環境中經歷著深刻的變革: 全球交往的日益密切和網絡技術的日新月異打破了現代人交往時間和空間的壁壘, 促進了多樣價值觀念和思維方式的多維傳播; 市場經濟的不斷發展在帶來物質財富日益豐富的同時也增強了現代人對利益關系、 競爭意識和自由觀念的推崇。 新時代青年受到時代環境的影響, 相較于五四青年來說, 交往空間更為拓展, 人際關系更為復雜, 文化資源更為豐富, 休閑娛樂更為多樣。 新時代青年具有個性與自我更為強化、 開放性與包容性相對提升、 獨立精神與堅強意志相對弱化、 價值觀念與精神追求相對迷茫、 市場觀念與利己主義更為深刻等群體特征。 因此, 新時代青年使命擔當的實現必須以當下的社會環境和青年群體特征為基礎。 在對新時代青年進行使命擔當教育時, 一方面, 要順應社會發展趨勢、 利用現代科技成果, 借時代之東風行教育之法, 如利用網絡直播手段突破時空限制, 隨時隨地對青年開展使命擔當教育; 另一方面, 要時刻從青年的角度出發去體悟他們的需求與困惑, 尋找青年群體易于、 樂于接受的教育方式, 如借助動畫、 流行歌曲、 熱門短視頻等青年群體喜聞樂見的載體, 將使命擔當教育寓于其中。 對青年自身來說, 要通過學習不斷增強自身判斷力, 善于利用外來事物對自身發展有益的一面, 規避對自身發展不利的一面; 同時, 新時代青年要向五四青年學習, 不拘泥于書本, 勇敢地投身社會實踐, 特別是對自身使命擔當存在困惑時更應如此, 要從熟悉的環境與工作入手, 在社會發展浪潮洗禮過程中逐漸發現自身長處, 明確發展目標, 以實際行動完成自身的使命擔當。
人的需要復雜多樣, 它隨著人類實踐活動的推進而不斷地獲得新生和拓展, 是推動人們開展實踐活動的內生動力。 同時, 人的需要反映人的本質。 人的需要發展到什么程度, 他的本性也就達到什么程度, 人的需要豐富到什么程度, 他的本質力量也就豐富到什么程度。 當人的需要超越低級的物質生存之困并不再由資本制造、 受資本干擾, 而是更加注重精神的自由與追求, 全然由自我意愿而生, 目的是自我價值的實現時, 就可以說人類克服了自身異化, 確證了自身本質, 實現了真正的自由。 同五四青年相比, 新時代青年生活于生產水平更為發達、 物質資源大為豐富的環境中, 不必為生活溫飽、 生存權利而發愁, 意味著新時代青年應具有更高層次的精神追求與需要。 然而恰恰相反, 目前, 我國上層建筑的發展速度落后于經濟基礎, 部分青年受消費主義的鼓吹產生虛假需要, 陷入對物質享受的過分追求以及精神世界的匱乏, 沉溺于欲望滿足的虛假幸福, 失落于價值困惑的靈魂絕望, 整日“空虛” “無聊” “抑郁”, 并不能同五四青年一樣, 對人之為人、 家國責任、 價值實現等具有精神深度的命題進行思索并付諸行動。 因此, 要使新時代青年承擔起自身的歷史使命, 必須使其正確處理物質需要與精神需要的關系, 不再沉迷物質享受, 而是注重精神世界的豐富與精神層次的提升。 教育者要從青年精神貧困的現狀出發, 通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和理想信念教育, 以及榜樣人物的激勵引導, 喚醒青年精神上自我實現、 自我提高的需要, 使青年建立起對祖國、 對人民強烈而厚重的責任感、 使命感, 找尋能夠促進青年發展的真實需要。 就像五四青年大多學富五車一樣, 青年應通過涉獵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等優質文化資源來豐富自身內涵, 提升精神境界。 在閱讀過程中, 青年要有意識地培養對民族發展乃至人類命運的終極關懷, 并認真思索自我的人生價值。
《共產黨宣言》指出:“代替那存在著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 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 在那里, 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11]422“自由全面發展的人”是人類的終極奮斗目標, 只有在共產主義社會才能實現。 且“自由”與“全面”相互促進, 相輔相成。 沒有自身各方面能力的充分發展, 人無法擺脫外在力量的束縛, 按照自我意愿行事; 而人能夠按照自我意愿從事活動, 意味著人可以駕馭外在的客體力量, 從而可以實現自身的全面發展。 五四青年以實現民族獨立、 國家富強為奮斗目標, 同反動勢力進行頑強的斗爭。 從人類歷史發展全局的角度來看, 他們的行為不僅推動了中華民族的發展, 也對中國無產階級的登臺與人類共產主義的實現起到了促進作用, 是整體與局部的統一, 是終極性與現實性的統一。 新時代青年同五四青年相比, 在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指導下, 對人類發展規律與發展目標有了更為深刻與正確的認識。 因此, 應具備高于五四青年的精神境界, 不僅為了中華民族的復興, 更為共產主義的實現與人類自由而全面的發展進行奮斗。 可以說, “共產主義社會”與“自由而全面發展的人”為新時代青年使命擔當指明了奮斗目標和前進方向, 那就是, 以共產主義為終極指向, 通過各種各樣的實踐活動不斷掙脫束縛自身的異己力量, 不斷實現自我能力的提升與自我需要的滿足, 以階段目標的不斷完成來縮短同終極指向的距離。 以歷史的眼光來看, 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時期, 五四青年的階段目標是實現民族獨立; 在目前我國社會主義建設初級階段, 新時代青年的階段目標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 為了中華民族的獨立, 五四青年學習先進思想, “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投身社會實踐斗爭, “曷若于今日死之,使諸君有所警動”[21]235, 展現出“尤須各激愛國天良, 雖殺身成仁而不悔”[22]334的勇毅與擔當。 因此, 當下對新時代青年的使命擔當教育, 應通過內在教化與引導實踐等方式, 如教育者可以通過在教學過程中講述黨的歷史、 帶領青年探尋紅色足跡、 鼓勵青年將使命擔當意識具象化于個人的日常生活等方式, 引導青年樹立共產主義信念, 喚醒青年的責任意識, 激發青年對人民幸福、 國家富強的強烈擔當。 青年自身也要主動通過閱讀馬克思主義理論相關著作、 聽取名家講座、 觀看相關文學影視作品等方式, 樹立堅定的共產主義理想, 并對標中國夢的實現, 有針對性地發展自身能力, 在個人與社會的統一中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