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和合”文化的現代轉化

□李嘉琪 韓秀蘭

（中北大學 山西 太原 030051）

賡續綿延的中華文化是各民族文化之間交往交流、吸收轉化的催化劑，是國家發展的時代要求，是人民群眾的精神需要，是吸收世界其他優秀文化和包容各民族精神的優秀文明成果。中華文化能夠歷經五千年的發展而不衰，其關鍵因素是它作為“軟實力”，能夠凝聚一個民族的精氣神。“和合”文化是中華文化的思想精髓。一直以來，“和”思想、和諧精神就浸潤在中華兒女的文化血液中。新時代，中華“和合”文化的現代轉化是推進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實現人與自然和諧相處、構建和諧社會的現實需要。因此，有必要準確理解中華“和合”文化的內涵及核心思想內容，化解“和合”文化現代轉化的制約因素并有針對性地提出實踐路徑，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發展注入新的動力，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增添精神力量。

一、中華“和合”文化的內涵及核心思想內容

1.“和合”文化的內涵

“和合”文化是中華文化的主流，最具生命力。“和”“合”二字早在殷商時期就被創造出來。在較長的時間里，“和合”并未用來表達一種意義，而是先在甲骨文和金文中單獨出現。“和”原指樂曲旋律之間的相應和、協調、和諧；“合”本義是指一個人的上下嘴唇合攏，后來引申出融合、結合、合作等意思。[1]“和合”一詞直到春秋時期才出現，連起來表達一種含義。《國語·鄭語》中“商契能和合五教，以保于百姓者也”，提出了“和合”一詞，意為商契能將五教整合在一起，從而使百姓之間能夠和睦相處、安身立命。《國語·鄭語》中的“夫和實生物，同則不繼”“以他平他謂之和”，是講“和合”認同不同事物之間存在的差異和矛盾，認為只有不同事物之間相互融合、相互協調，才能促進舊事物轉化成新事物。[2]

2.“和合”文化的發展演變

春秋戰國時期，劇烈的社會變革使各種思想層出不窮，諸子百家爭鳴，文化思想處于空前繁榮的時期，此時“和合”文化也得到發展，其思想融入各個學派，被運用到道德修養、為人處世、社會治理等方面，形成各學派獨特的思想體系。

儒家孔子發展了“和”的精神內涵，將其視為與人交往的基本標準，提出“禮之用，和為貴”[3]的重要思想，認為“禮”是“和”的外在保障，“和”是“禮”的最終目的。孟子繼承并拓展了孔子的“和合”文化。他站在軍事的角度強調人與人之間應該和諧合作、互幫互助，提出了“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4]的千古名言。

道家對“和合”文化的發展更多地體現在對自然觀的認識上，主張“無為而治”“道法自然”，認為自然界的規律來源于“道”；以此規制人類社會的發展，自然就會形成一種和諧狀態。莊子則認為“和合”是萬物生存的基礎，也是自然和諧與社會和睦的依據，提出“子，天之合也；我，人之合也”。

墨子渴望建立和諧社會，提出以“兼愛”為核心的思想。這既是墨家思想中本質的價值觀，也是墨家“和合”思想的理論基礎。“兼愛”是一種博大無私的愛。墨子認為“和合”可以調節社會、家庭的和諧安定，父子、兄弟可以借助“和合”化解矛盾，使情感再次和好如初，人們還可以從愛自己到愛他人來增進人際關系，營造和諧氛圍。[5]

秦漢時期，各家各派普遍運用“和合”文化與自己的思想相結合并加以詮釋，建立了具有自家鮮明個性特色的思想體系。甚至佛教傳入中國后，也開始論述“和合”文化。他們在保持自身文化的基礎上，相互吸收、相互包容、和睦相處，并推動各家思想交流交融，形成中華“和合”文化格局，促進“和合”文化不斷創新并成為中華民族精神文化的一部分。

3.“和合”文化的核心思想內容

中華“和合”文化是中華民族在五千多年文明長河中形成的大智慧，作為中國歷史發展的內在動力，蘊含著豐富的核心思想。“和合”文化深刻地影響著人們的思想和行為。

首先，“和合”文化推崇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強調“天人合一”的自然觀，即尊重自然發展規律，順應自然、善待自然和保護自然，不征服自然、不破壞自然，從而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周易》曾提出“夫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認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與自然要相互適應、相互協調。對于“天人合一”思想，儒家與道家的觀點基本相近，區別在于，儒家講“天人合一”是在自然法則中尋找倫理道德的依據。朱熹提道：“天即人，人即天。人之始生，得于天也。既生此人，則天又在人矣。”儒家承認人在自然中的主觀能動性。荀子提道：“孰與制天命而用之。”而道家通過論述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探尋生命奧秘，使人們在更高層次上復歸自然。莊子的“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唯一”深刻地揭示了天人合一的實質，體現了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最高境界。

其次，“和合”文化講求“和而不同”的社會觀。“和”與“同”概念看起來一樣，實則是對立的。“和”指不同的兩個事物或多個事物之間共生共長、協調統一，而“同”指無差別事物間的絕對同一。“和而不同”表達不同事物要相互尊重彼此差異，承認矛盾的存在并相輔相成、和諧共處。史伯提出“和實生物”的思想，認為新事物的產生都以“和”為基礎，形成事物不同構成要素的協調、多樣的統一。孔子進一步提出：“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君子之間可以友好和睦地交往，不要求統一的目標，因為人與人有差異性；小人有一致的目標，卻不講原則，不能與其他人和睦相處。“和而不同”是先承認不同，之后才能求得事物之間的和諧，推動事物接續不斷地向前發展。[6]由此可見，“和而不同”理念能夠促進人與社會和諧共處，它認可社會是由不同的人組成的，并能夠團結協作，友好相處，共同構建和諧社會。

最后，“和合”文化講究“和善有愛”的道德觀。和善、有愛是“和合”文化的重要思想，幫助人們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儒家的核心“仁愛”思想要求通過道德的學習和修養，將其內化于心，啟迪自身的良知和自覺，提高個人的道德修養。孟子強調從學習“和善有愛”開始，培養內心善良、彬彬有禮的人，提出“取諸人以為善，是與人為善者也。故君子莫大乎與人為善”。孔子尤其重視個人的內省、修身和自律，即“吾日三省吾身”，提升個人身心和諧，養成和善的道德觀。儒家認為過度追求欲望會損害人的身心健康，應該減少不必要的欲望，做一個理性的人、身心健康的人、內外兼修的人。不僅自身要提升境界，還要起到榜樣的作用，將自身的良好美德影響到其他人，最終使整個社會形成良好的風氣。

二、中華“和合”文化現代轉化的必要性

1.推動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現實需要

精神文明是一個國家和民族的寶貴財富，是國家發展不可缺少的重要支撐。黨的重大戰略任務之一是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7]在追求物質文明的同時，也要推動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和合”文化作為我們的軟實力，蘊含著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精神財富。在市場經濟時代，對經濟利益的過度追逐使人們忽略了對精神文明的培養，致使社會道德水平下降。時至今日，我國經濟高速發展，逐步實現了物質現代化，在國際舞臺上也占據一席之地，但是距預期目標還相差甚遠，因為實現物質現代化的同時也要實現社會道德的現代化，這就需要加快中華“和合”文化現代轉化的步伐。“和合”文化中“尚和合”“求大同”“天人合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思想是一個民族屹立不倒的精神支柱，是物化年代所表達的時代訴求。這些思想超越時代的限制，與經濟、政治相適應，助力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潛移默化地影響人的思想和行為，提高人民的文明素養和道德水平，為推進社會精神文明建設提供持續不斷的精神文化動力。

2.實現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現實需要

“和合”文化的自然觀是激發人類正確認識自然、保護自然、改造自然的思想源頭，也是生態自然現代化建設的重要依據。“天人合一”“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的“和合”思想是指自然界中的天地萬物是一個有機體，它們之間相互聯系、相互制約。隨著人類生產力和科學技術日益提高，人類對物質財富產生極大的欲望，想要通過征服自然獲取無盡的財富，導致氣候異常、環境污染、物種瀕臨滅絕等危機。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自然規律被打亂了，嚴重威脅人類生存的環境條件。因此，為了人類的未來生存，為了實現可持續發展，人們必須秉持“和合”文化“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自然觀，順應天地萬物的生長規律，協調人類的實踐活動，避免破壞自然生態平衡，最終達到人與自然和諧的狀態。

3.構建和諧社會的現實需要

“和合”文化中凝聚人心、協調力量、合作共贏、與人為善等思想不僅體現了厚德載物、美美與共的中華民族智慧，也是構建和諧社會的巨大精神資源。構建和諧社會不僅要縮短差異，化解社會矛盾，也要注重人與人的和睦相處。人作為社會的主體共同促進社會的發展，如果沒有和諧人際關系就難以建設社會整體的和諧。[8]當前，我國經濟飛速發展，社會新的利益格局不斷變化，機遇和挑戰并存，對于利益的不同訴求，導致許多復雜矛盾產生，如貧富差距拉大、城鄉經濟發展不平衡、社會治安形勢嚴峻等問題。妥當地化解社會矛盾就需要充分汲取“和合”文化中的思想智慧，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為指導，樹立以人為本的價值理念，維護好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營造互助和諧、相互進步的和諧社會氛圍，為人民共享和諧祥和的幸福社會生活創造條件。

三、中華“和合”文化現代轉化的制約因素

1.思想觀念上的淡薄導致對“和合”文化認知不清和認識不足

“和合”文化在現代轉化過程中，受到西方文化和錯誤認識的影響，削弱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影響力。首先，西方文化的沖擊，使人們對“和合”文化的重要性認識不足。主流文化原本構建的價值體系遭受西方文化的侵襲，地位有所動搖。其次，人們的錯誤觀念導致對“和合”文化的非理性認知嚴重制約了“和合”文化的現代轉化。

2.傳承方式的局限性制約著“和合”文化的現代轉化

“和合”文化凝聚著中國歷代人民的智慧，其發展與當時的社會經濟發展相適應，其傳承的方式具有直觀和樸素的特征。在新媒體、大數據、互聯網等信息技術的迅速發展的時代，文化傳承局限性容易阻礙“和合”文化的現代轉化。

首先，“和合”文化的原生態存在多以紙質資料為主，容易產生傳承的限制。隨著科技的發展，人們已經成功地實現從線下單一化到線上多元化的轉變，人們從網絡平臺獲取信息的方式已經成為新常態。但“和合”文化的傳承仍舊以圖書、報紙、雜志等方式為主要傳播渠道，其局限性不僅表現在獲取方式較為單一，還會造成閱讀群體受限，嚴重影響傳播效率，不利于“和合”文化的傳承與發展。

其次，雖然也有關于“和合”文化的公眾號以及“和合”文化的微博，但是利用新媒體傳承的專門人才較少以及技術水平還處于不成熟的階段，傳播的內容信息量不豐富，造成吸引力降低，無法有效建設和拓展多元化、社交化、個性化、立體化的傳播渠道，不利于“和合”文化的傳承和創造性轉化。

3.運作偏差導致“和合”文化現代闡釋不足

新媒體的迅速發展對人們學習、繼承、弘揚“和合”文化來說是把雙刃劍，在推動“和合”文化的現代轉化上具有便利化優點，但是在轉化的過程中缺乏應有的實際效果，仍停留于自說自話的層面，這種現象與運作偏差存在一定的聯系。[9]

首先，“生搬硬套”的形式導致“和合”文化現代闡釋和轉化不足。“和合”文化的轉化不是一成不變的，因而要植根于中國優秀文化傳統，不斷順應社會現代化的發展進行創造轉化。目前，“和合”文化的傳播渠道較之以前呈現出多樣化態勢，但是大多直接復制“和合”文化的具體內容到傳播平臺上，沒有發揮傳播平臺的真正作用，也沒有將其與現實相結合進行現代闡釋和現代轉化。

其次，碎片化的解讀導致“和合”文化傳遞文化價值呈現片面性。“和合”文化是歷經五千年發展形成的完整深奧的思想體系。借助新媒體傳播的方式雖然可以增添表現力，但容易導致傳播的內容以無數個信息點交織的方式出現，文化內容趨于碎片化的特征，這樣容易造成“和合”文化傳播斷裂以及分散“和合”文化的整體性，難以讓人們真正地掌握“和合”文化的深層內涵。

四、中華“和合”文化現代轉化的實現路徑

1.注入“有時效、有溫度”的內容，完善“和合”文化內容的現代轉化

“和合”文化是蘊含著豐富民族智慧的思想結晶，包含哲學、自然、宗教、人際等諸多方面。要想實現“和合”文化現代轉化效果最大化，關鍵在于立足現實，注入“有時效、有溫度”的內容，實現“和合”文化內容的現代轉化。

首先，提升“和合”文化內容的時效性。在信息化時代，由于人們的生存環境、受教育程度、思維方式等都有所不同，廣大人民群眾對“和合”文化的需求也存在一定的差異性。應運用大數據分析不同群眾對“和合”文化的需求，提煉出不同群眾存在的共有特點，立足“和合”文化的核心思想內涵，引入人民群眾感興趣的熱點時事和融入符合中國國情的重點理論，形成具有思想含量和時代特征的“和合”內容體系。這樣面對不同受眾的精準傳播可以有效提升“和合”文化傳播的有效性。

其次，增加富有情感的內容。在“和合”文化中增加富有情感的內容將直接影響人們對文化的認同感。應加強“和合”文化內容的情感素材注入，尤其是與大眾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鮮活故事，提煉故事中的情感元素，增加富有敘事性、情節性、解釋性的“和合”內容，通過講訴故事的方式讓人們內心深處與“和合”文化產生情感的碰撞，激發人們對“和合”文化的認同感，幫助人們自覺主動參與“和合”文化的現代轉化的實踐活動，為“和合”文化的現代轉化提供強有力的支持。

2.借助新媒體傳播平臺，創新“和合”文化的現代轉化方式

新媒體技術的高速發展為“和合”文化的現代轉化創造了前所未有的機遇。“和合”文化傳播應明確大眾感興趣的文化內容、樂于接受的傳播方式、容易理解的話語表達方式，有效利用各種傳播媒介，促進新媒體技術與傳統傳播方式相互融合，推動“和合”文化傳播的廣度，提高“和合”文化的影響力。

首先，借助新媒體的傳播方式，全方位、多樣態地進行文化傳播。應加快傳統傳播媒介與新媒體的融合，推進“和合”文化走向大眾，增強文化共識；綜合運用新媒體的表現形式，以多樣態、多維度對其思想淵源、核心內涵、時代價值等進行推送。各大平臺內容要及時更新，保證傳播內容的時效性。

其次，更新“和合”文化的話語表達方式。新時代講好“和合”文化的主要內容，需要將“和合”文化的話語表達融入大眾日常的話語體系中，把握好新媒體的宣傳力度，發揮媒體傳播“和合”文化的輿論作用，根據不同傳播形式采用不同的話語表達，結合實例深刻闡述“和合”文化的思想內涵，增強大眾對“和合”文化的認知度，堅定民族自信，促進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薪火相傳。[10]

3.發揮主體的組織領導作用，形成推進“和合”文化現代轉化的合力

傳承和發展“和合”文化需要主體來推動，應發揮政府、學校、社會組織在學習、宣傳、教育中的引領和指導作用，形成推動“和合”文化創新轉化的合力。

首先，各級政府要充分發揮領導職能。政府部門要高度重視，制定詳細的“和合”文化傳播路線以及發展戰略，整合文化資源，加大理論的研究力度，加強文化遺產的保護。同時，健全“和合”文化轉化實效的評價考核體系，政府部門實施分級分層分類對“和合”文化進行有效宣傳，結合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針對性地進行學習、宣傳、教育，確保“和合”文化轉化取得實效。[11]

其次，學校作為立德樹人和傳播中國傳統文化的教育主陣地，一方面要強化教育思想，把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放在教育的核心位置，以“和合”文化為指引，培養德才兼備的時代新人；另一方面，要更新教育內容，將有關“和合”文化的歷史發展、思想演變、社會實踐等內容與其他學科相融合，便于學生理解、學習、把握“和合”文化的時代價值，幫助學生樹立正確的社會責任觀、國家與個人的利益觀、人生理想價值觀。

最后，社會組織包含文化研究會、文化藝術聯合會、社會團體、社會服務機構等，應發揮社會組織在“和合”文化中的推動作用，積極開展社會宣傳教育活動，通過舉辦活動讓人們對“和合”文化入心入腦，從而擴大“和合”文化傳承的社會影響力；還要強化社會組織的協調能力，形成“和合”文化傳承與轉化的合力。

4.加快融入現實生活，提高人們積極參與“和合”文化現代轉化的偉大實踐

“和合”文化的現代轉化需要與人們的日常生活緊密融合起來。要充分發揮文化育人、引導實踐的作用，提高其現代轉化的實效性，使人民群眾結合自身實踐和深刻體驗自覺融入到“和合”文化建設中。

首先，創造體現時代精神及文化意蘊的文化精品。時代的發展激發了人們對于精神文化的巨大需求，應立足于人們現實生活和自身實踐，發揮對文化作品的創新精神，增添作品的趣味性及精神高度，打造雅俗共賞的文化作品，如“國家寶藏”“典籍里的中國”“中國詩詞大會”等。[12]應增強其傳播廣度和深度，借助流行化的表達方式和獨特的視聽優勢，拉進人們與傳統文化的距離。

其次，創建“和合”文化旅游品牌。旅游部門要把握“和合”文化的時代價值和鮮明特色，重視“和合”文化在旅游區域中的獨特作用，全面整合文化資源，以文化旅游、沉浸式文化體驗、追溯文化源流等為切入點，創建“和合”文化旅游品牌，保證人們在旅游實踐中產生文化共鳴，自覺參與到“和合”文化現代轉化的偉大實踐中，最終提高人們對于中華“和合”文化的認同和文化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