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質量發展導向下的職教教材建設定位與路徑探析

□龍慶 趙文平

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我國經濟由高速度增長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高質量發展成為我國社會經濟和教育發展的主旋律，職業教育是促進社會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助推器。2021年10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明確提出，要“強化教材建設國家事權，分層規劃，完善職業教育教材的編寫、審核、選用、使用、更新、評價監管機制。”對此，職業教育教材作為技術技能人才培養的載體，如何迎接和應對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高質量發展導向下的職業教育教材建設定位是什么？如何開展職業教育教材建設？本文嘗試探究上述問題。

一、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是職業教育教材建設的重要導向

探討高質量發展導向下的職業教育教材建設問題，首先要明確職業教育教材建設與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之間的內在關系。總體而言，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為職業教育教材建設提供方向引領，職業教育教材是促進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載體，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對職業教育教材建設提出新要求。

（一）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為職業教育教材建設提供方向引領

“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主要是指在職業教育進入新的發展階段，職業教育發展的動力機制、職業教育發展過程的要素結構及特征、職業教育發展目標的最終實現，均典型地表現為‘高質量’特征。”[1]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理念下的政策文件中多次強調要深化教育教學改革，重視和規范教材建設，建設彰顯職業教育特色的教材。《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中提到“要將標準化建設作為統領職業教育發展的突破口，狠抓教師、教材、教法”。《職業院校教材管理辦法》從頂層設計層面上回答了教材歸誰管、怎么管的問題，為教材的高質量建設鋪設道路。《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強調了教材作為國家事權的重要地位，還強調要及時更新教材內容以及支持教材分層管理規劃以更好地適應不同地區發展需要。《“十四五”職業教育規劃教材建設實施方案》作為加快構建中國特色高質量職業教育教材體系的重要內容，強調教材建設要落實職業教育課程思政要求，也要服務國家戰略發展。從上述政策文件中可以看出，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背景下的教材建設要求主要體現在重視教材意識形態；完善教材管理體系；主張融入行業企業新知識、新技能、新方法；鼓勵多主體參與教材開發；主動服務國家戰略發展和人才培養需求。總的來說，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導向下的職業教育教材建設旨在更好地構建出與高質量發展相適應的符合社會發展需要和人才培養所需的特色職業教育教材體系。

（二）職業教育教材是促進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載體

職業教育教材是實施職業教育教學的載體。“教材是教育的三大支柱之一，教材建設對教育質量有著直接的重大影響。”[2]《中國大百科全書》將展現知識與技能的教科書、教師指導學生學習的其他教學材料和輔助材料等都歸為教材。新時代，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教材呈現形式發生了變化，新形態教材與傳統教材相結合的模式成為職業教育教學的新態勢。教育活動之中的三大要素包括教育者、受教育者和教育影響，三者對于整個教育來說缺一不可。教育影響作為一種連接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的橋梁，對于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來說都至關重要。職業教育的發展離不開教材建設。首先，職業教育教材決定著職校學生學什么的問題。職業教育教材內容能夠反映出當下科學技術的發展狀況，體現相關知識的新成果和新動向。其知識的傳遞借助教材并通過教學展現出來，而教學通過這一媒介得以展開，各種科學文化知識凝聚于教材之中并最終通過教材展現出來。其次，教材與教育教學的發展密切相關，職業教育教材影響著職校教師如何教學、通過什么來教學的問題，關系到職業院校自身發展水平。再次，職業教育教材關系著培養什么樣的職業教育人才問題。當我們將工匠精神融入職業教育教材內容之中，那么就有助于培養具有工匠精神的技術技能人才；當我們將勞動精神融入職業教育教材內容之中，那么就有助于塑造具有勞動精神品質的技術技能人才。因此，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實現要依靠職業教育教材這一育人載體和重視職業教育教材建設。

（三）職業教育教材建設現狀與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要求存在差距

“教材是高質量教育體系的內生驅動力，要把能否支撐高質量教育體系作為衡量教材建設成效的關鍵標準。”[3]我國職業教育教材建設雖逐步完善，但與高質量發展理念的要求上還存在差距。截至2020年底，我國職業教育教材共有7.4萬余種，有大約4000種教材被選作 “十三五”國家規劃教材。每年都有大量的教育科研機構、教師、企業等力量參與教材建設工作。近年來，黨和國家高度重視教材建設，教材建設已經上升到了國家事權高度。目前我國形成了國家教材研究委員會、教材研究基地、高職院校、地方教材開發、企業參與教材建設等多層次、多主體參與的職業教育教材研究體系。從教材規模和種類來說，我國職業教育教材建設取得了豐碩成果，但教材建設工作也存在一些問題，教材的發展跟不上職業教育教學的發展。目前我國職業教育教材建設工作存在的問題主要體現在教材類型特征、內容、結構和管理上。首先，職業教育教材的類型特征不突出，定位不明確。“職業院校教材質量的最大問題在于職業院校教材沒有體現出職業教育的類型特征。”[4]其次，職業教育教材內容陳舊。盡管近些年我國開發了一些新型教材，如活頁式教材、手冊式教材、立體化教材等，但還不能適應新時代背景之下產業升級所需。再次，教材結構不合理，還需進一步深化改革。“近十多年來的改革，職業教育主要關注專業課程內容結構，長期忽視教材內容結構，未把課程改革成果落實到教材層面，甚至主要關注課程結構改革。”[5]最后，職業教育教材管理缺乏系統規劃。教材的編寫、使用、審核等沒有形成更加完善的建設標準，也是影響教材質量的因素。因此，職業教育教材建設過程中要充分認識職業教育教材建設現狀與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要求之間的差距，找準教材建設的定位。

二、高質量發展導向下的職業教育教材建設定位

職業教育教材建設是職業教育改革發展中的重要一環，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最終主要體現在職業教育服務國家戰略、服務技術技能人才成長這兩個方面的成效上。因此，職業教育教材建設必須站在服務國家發展戰略和技術技能人才成長的高度，落實到教育教學之中，充分認識到職業教育教材建設在服務國家戰略、鑄魂育人和教育教學改革在這三個方面的重要定位。

（一）職業教育教材要服務國家戰略發展

“教育思想和理念、人才培養的目標和內容等，都集中體現在教材之中。國家使用什么教材直接關系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鞏固和發展，關系到‘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實現，關系到國家的繁榮昌盛、長治久安。”[6]《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中提到要“優化職業教育供給結構。圍繞國家重大戰略，緊密對接產業升級和技術變革趨勢”。作為推動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有著重要作用的職業教育教材，理應服務于國家戰略發展。同時，作為落實《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文件的《“十四五”職業教育規劃教材建設實施方案》中也提到“教材開發要服務國家戰略，圍繞國家重大戰略，緊密對接產業升級和技術變革趨勢”。職業教育與社會經濟發展具有十分緊密的聯系，換言之，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是與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密切聯系在一起的，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需要對經濟高質量發展作出回應。在經濟高質量發展背景下，職業教育教材高質量建設是促進新時代教育強國的時代使命和擔當起服務于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發展下的應有之義。教材是國家事權，教材是國家意志的體現，教材是國家形象的標志。職業教育教材建設應把握職業教育類型特征，主動服務國家戰略發展需要，注重該領域內的知識技能體系建設，使之對接先進制造業、現代服務業和數字建設等多個領域，積極主動服務于國家發展戰略和產業升級需要。

（二）職業教育教材要擔當鑄魂育人使命

《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中要求職業教育工作要“堅持立德樹人、德技并修，推動思想政治教育與技術技能培養融合統一”。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導向下職業教育教材建設應落實好立德樹人要求，激勵職校學生技能報國、德技并修。“教材對于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而言，是我們系統地、有計劃地、大規模地進行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一個不可缺少的重要條件和重要內容。”[7]習近平總書記在多個場合表達了對我國青少年的殷切期望,激勵青少年要有責任、有擔當。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背景下，為社會發展培育擔當時代使命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是職業教育教材建設的職責，也是對職業教育教材建設的要求。我們不能把職業教育教材簡單地理解為是專業知識和職業技能的集合，而是要在教材建設中融入和釋放技能強國理想、中華技能自信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等思政元素，認識到教材是技德融合體系。因此，職業教育教材建設要注重將思政教育與技能培育相結合起來，加強職校學生價值觀念塑造，用當代科學知識武裝學生頭腦，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豐富職校學生的內在精神世界。總之，建設什么樣的職業教育教材、建設什么內容的職業教育教材、建設什么價值理念的職業教育教材直接關系著職業教育培養什么樣的人、為誰培養人、怎樣培養人的問題。職業教育教材建設中融入立德樹人的理念能夠成為培育社會主義高素質建設者提供思想指導。同時，職業教育教材建設也要把高尚的職業精神，如工匠精神、勞模精神等體現于教材中，要充分發揮職業道德精神的模范引領作用，發揮出教材鑄魂育人的重要作用。職業教育教材建設應承擔培養能夠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奮斗的既能立志服務社會又具有職業情懷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的重任。

（三）職業教育教材要助力教育教學改革

“教材建設的研究對教學改革有著深遠的影響和重要的意義。”[8]人才培養工作落實在教育教學過程中，教育教學過程的運行依托教材。任何一項教育教學改革，恐怕都離不開與其改革理念相匹配的教材。“作為教學內容和知識傳授載體的教材，是隨著經濟體制和教育體制的變化而變化的，教育改革的深化，教材的改革與建設勢在必行。”[8]“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是指聚焦職業教育的課程、教學、教師等核心構成要素，以真正的質量提升解決職業教育社會吸引力和社會地位問題，使職業教育作為一種類型教育不斷凸顯其本質屬性。”[9]同時，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導向下的政策文件無一不強調要深化教育教學改革，而教育教學改革最終體現在教師隊伍、教材建設、教學模式變革上。《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中對提升技術技能人才培養質量方面提到，“要將標準化建設作為統領職業教育發展的突破口，狠抓教師、教材、教法”。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需要提升職業教育教材建設質量以助力職業教育教學改革，“教育改革的中心問題是提高教育教學的質量，而提高教育教學質量的關鍵是改革課程教材。教材科學化和現代化有力地推動教育改革的深入。”[2]因此，職業教育教材建設要能夠體現職業教育改革理念，推動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總之，職業教育教材建設要擔當好助力教育教學改革的使命，及時跟進最新的教育教學理念，助力于教育教學改革。

三、高質量發展導向下的職業教育教材建設路徑

《“十四五”職業教育規劃教材建設實施方案》指出教材建設要“增強教材適用性、科學性、先進性”。依據上述方案的要求，在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導向下的職業教育教材建設工作要通過把握自身建設方向、提高教材的適用性、重視教材建設的科學性和緊跟時代發展的先進性來實現質量的提升。

（一）遵循教材建設的方向性，堅持并落實好黨和國家對教材建設的指導作用

高質量的教材是符合社會時代的方向的。“人無精神則不立,國無精神則不強”。教材是傳遞黨和國家精神的重要教育手段，教材建設應遵循其方向性，積極堅持并落實好黨和國家對教材建設的指導作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我國教育事業的發展必須發揮黨的核心領導作用。“從職業教育發展歷程和成就來看，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是整合職業教育元素、發揮最大合力的關鍵。”[10]教材建設是國家事權，遵循教材建設的方向性是教材高質量發展的首要條件，堅持黨的領導是教材建設取得重大進展的根本保證。經過多年實踐證明，只有堅持黨和國家在教材建設之中的領導作用，教材才能發揮出自身效用。只有堅持黨和國家在教材建設中的領導作用，教材建設才不會偏離正確方向。結合職業教育教材整體規劃來看，黨和國家十分重視職業教育教材所擔當的立德樹人使命，注重教材中傳承或貫徹中華傳統文化、勞動教育理念、革命文化、國家安全等教育理念，引導學生成為德技并修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除此之外，黨和國家還不斷引導教材質量提升和完善教材規劃建設機制。職業教育教材建設既要注重職業教育服務國家戰略發展的重要價值，還要注重黨和國家對學生整體精神層面培育。因此，職業教育教材建設要貫徹黨和國家的精神意志，將思政元素融入職業教育教材內容之中，還要在教材編制內容中落實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偉大革命精神、工匠精神、國家安全等教育要求，努力提升職業教育教材質量。總之，要在教材建設各方面堅持和落實好黨和國家在教材建設中的指導作用，培養職校學生愛黨、愛祖國、愛職業的深厚情感，重視職業教育教材建設思想性，培育德技并修的職教人才。

（二）提高教材建設的適用性，在其價值效用上突出職業教育類型特征

高質量的教材具有較強的適用性。如果建設出來的職業教育教材不能為職業教育發展、教育教學需要、學生學習需要等服務，那么再好的教材也是無用的。高質量發展導向下的職業教育教材建設要充分考慮到人才培養目標、教育教學需求，要適用于職業教育發展和教育教學需要并發揮出它的自身價值。職業教育教材建設必須充分考慮到該教材是否具備適用性，是否符合職業教育自身發展規律和突出職業教育類型特征。職業教育具有自身獨特性，其類型特征是區別于普通教育的關鍵，職業教育教材建設的適用性就是要牢牢把握職業教育的類型特征。在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背景下，職業教育方針政策之中多次強調要突出職業教育類型特征。職業教育教材的建設要符合其自身類型特征，不能照搬普通教育教材的建設思路。在價值效用上突出職業教育類型特征的一個關鍵點，就是要按照行業企業發展和職業院校學生的學習規律來編制教材。同樣，在職業教育教材內容的選擇組織上不能僅以學科知識體系構建，還要關注職業教育的職業性和實踐性以促進學生動手能力發展，職業教育教材內容要充分體現出職業知識、職業技能和職業態度等。在教材的形式上可以采用融媒體教材建設模式，豐富教材類型，及時反映行業新工藝、新技術、新標準要求，建設符合職業教育類型特征的職業教育教材。因此，職業教育教材建設要重視其適用性，要突出職業教育類型特征。

（三）重視教材建設的科學性，進一步完善職業教育教材建設機制

高質量的教材具有科學性。“教材的權威性來自科學性，教材的科學特征是教材的基本功能要求的。教材的科學性特征，一般表現在教材內容本身的科學性、教材內容篩選的科學性、教材編寫結構的科學性等幾個方面。”[11]因此，無論教材內容還是教材編寫等都應該體現出科學性。首先是職業教育教材內容本身的科學性，確保職業教育教材內容是科學的，而不是謬誤的；職業教育教材內容是符合科學規律和技術規律的科學知識和技術知識。其次是職業教育教材內容篩選的科學性，即什么內容可以成為教材內容，這是按照一定的邏輯規律來選擇，不是隨心所欲地選擇內容。比如內容是符合學生身心發展規律特點的，內容是依據專業教學標準的，內容是符合崗位技術要求的。再次是職業教育教材編寫的科學性。比如對教材內容的編排或形式的編輯是與學生技術技能獲得規律相一致的，按照技術技能成長的過程編排內容順序，這就是職業教育教材編寫的科學性體現。最終歸結一點就是職業教育教材建設活動是一項科學性的活動，有規范性所依據，教材建設活動形成一種科學性理論為教材建設提供科學指導。職業教育教材的建設是一個涉及多主體參與的復雜教育事項，如果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都將會影響教材質量，職業教育教材建設的科學性要求建設過程必須是規范的。教材是一門學問，在課程與教學論體系中形成了初步的“教材學”，這意味著存在系統化的教材科學理論。因此，必須將教材建設的實踐活動按照教材科學理論的規范來運行。

（四）保持教材建設的先進性，努力構建符合新時代發展的新形態教材體系

高質量的教材具有先進性。科學先進的職業教育教材能有效提升職業教育質量。職業教育產生于特定的時代，也服務于時代。社會經濟的發展狀況可以通過教材呈現出來，目前我國已經進入了新的歷史發展階段，教材建設應跟上時代發展步伐，保持先進性。目前信息技術飛速發展，前沿技術催生教育變革等變化對職業教育教材建設既帶來了機遇也帶來了挑戰。機遇在于利用信息化能為教材建設提供新的呈現模式，但在知識獲取便捷的新時代來說對教材建設更具挑戰性，如何才能使教材更好適應當下社會發展所需和更具新引力？毫無疑問只有不斷創新。因此，需要在把握時代特性的基礎之上進一步創新職業教育教材呈現形式。在新時代背景之下，新形態教材能夠很好地創新教材內容呈現形式，也能增添社會科技前沿知識，形成對專業課教材中滯后知識點的補充。例如職業教育新形態教材中的活頁式教材能夠及時地刪減教材內容，對接新的科學技術；工作手冊式教材能夠把握基于工作過程組織編排教材知識，滿足學習者對工作任務中的職業能力所需；立體化教材能夠更加生動形象地展現出紙質教材無法直觀體現的知識內容，為學生帶去新的學習體驗。新形態教材能夠利用現代信息化技術支撐，更好地服務新時代職業教育教學所需。總之，要保持教材建設的先進性，將新技術、新工藝、新規范等納入教材建設之中，創新建設新形態教材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