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業態下職業教育推動技術技能人才高質量發展研究

顏彥

（山東職業學院 山東 濟南 250104）

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以來，以新個體經濟、共享生產、在線教育等為代表的新業態經濟快速發展，既彌補了傳統產業經濟轉型升級動力不足，又催生了新興產業鏈條，對經濟社會發展起到了穩定推動作用。新業態經濟依托數字經濟高速發展，就業群體對市場需求反應迅速，呈現工作碎片化、路徑平臺化、形式靈活化、類型多樣化等特征，群體就業意愿較高，但普遍存在技術技能水平較低，追求短期零工經濟效益的特點。如何將新業態群體人力資源儲備轉化為推動產業轉型升級的高質量人力資本，提升群體職業綜合素質和行動能力，是當前新業態群體的主要訴求。

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明確指出：“職業教育，是指為了培養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使受教育者具備從事某種職業或者實現職業發展所需要的職業道德、科學文化與專業知識、技術技能等職業綜合素質和行動能力而實施的教育，包括職業學校教育和職業培訓?！倍x闡釋了職業教育立足培養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關注人才職業崗位適配性和發展性，力求通過職業教育提高全民職業綜合素質和職業發展潛力。2021 年12 月，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以下簡稱“人社部”）等四部門印發的《“十四五”職業技能培訓規劃》多次提及“開展新業態新模式從業人員技能培訓，有效提高培訓質量”是健全終身職業技能培訓制度的重要舉措，如何增強職業教育吸引力，充分激活每一位勞動者參加職業教育提升人力資本和專業技能的內在動力，是當前職業教育亟需解決的問題。

一、新業態下技術技能人才現狀

新業態是指基于不同產業間的組合、企業內部價值鏈和外部產業鏈環節的分化、融合、行業跨界整合以及嫁接信息及互聯網技術所形成的新型企業、商業乃至產業的組織形態。新業態群體最大的特點就是靈活就業，這為在校學生社會實踐、從業人員發展副業提供新的就業選擇與職業技能發展方向。

（一）新業態就業成為應屆畢業生的新選擇

教育部統計數據顯示，2022 年高校畢業生規模達到1076 萬人，比上年增加167 萬人。高校畢業生規?？焖僭黾樱诟纳莆覈鴦趧恿┙o總體狀況的同時也帶來了就業壓力。北京大學發布的2021 年全國高校畢業生就業狀況調查報告顯示[1]，各學歷層次就業落實率中碩士生的落實率最高（82.2%），本科生的落實率最低（74.4%），?？粕筒┦可穆鋵嵚史謩e為80.6%和77.9%，分別排在第二位和第三位，說明當前本科生就業前景低于專科生、碩士生、博士生。2021年畢業生單位就業比例為32.1%，比2019 年降低5.3個百分點，整體呈下降趨勢。相反，“自主創業”“自由職業”“其他靈活就業”等非標準就業占比呈總體上升趨勢，2020 年和2021 年全國高校畢業生的靈活就業率均超過16%，新業態模式就業成為高校畢業生的新選擇。

（二）新業態下技術技能人才短缺

2021 年5 月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結果顯示，每10 萬人中就有15 467 人受過大學文化程度教育，大學教育逐漸成為一種通識教育。根據人口普查數據測算，我國具有大專及以上教育水平的人口總量在過去30 年中增長迅速，從1990 年的1500 多萬人增至2020 年的2 億多人。其中，16～59 歲勞動年齡人口中大專及以上占23.4%，增加11.1 個百分點，新業態下我國人口學歷水平不斷提高。

與不斷提升的通識教育水平相比，新業態下我國技能型人才缺口持續加大。2022 年2 月人社部發布《2021 年第四季度全國招聘大于求職“最缺工”的100個職業排行》顯示[2]，與2021 年前三季度相比，制造業用工短缺狀況持續，“智能制造”領域技能型人才缺口持續加大。

當前，我國技能人才總量超過2 億人，高技能人才超過5000 萬人，但技能勞動者占就業人口總量的比例僅為26%。人社部2021 年8 月發布的數據顯示，高級技師求人倍率達到3.11，人崗匹配度失衡是企業“招工難”問題的根本原因。高端研發人員和高級技術技能人才均是高新技術企業急需的人才，而從整個就業市場和經濟發展需求分析，我國技能人才總量不足，人才供需結構和整體職業素質尚無法適應經濟社會發展需要。

（三）新業態下的人才培養模式

當前，我國已建成世界上規模最大的職業教育體系，1.14 萬所職業院校每年向社會輸送畢業生1000萬人左右，每年培訓上億人次，各職業院校均通過與企業、行業開展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的人才培養方式，為經濟社會發展提供技術技能人才支撐。

《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提出：促進產教融合校企“雙元”育人。堅持知行合一、工學結合，推動校企全面加強深度合作，打造一批高水平實訓基地，多措并舉打造“雙師型”教師隊伍?！堵殬I教育提質培優行動計劃（2020—2023 年）》提出：加強黨對職業教育工作的全面領導，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強化工學結合、知行合一，健全德技并修育人機制，推進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發揮職教集團推進企業參與職業教育辦學的紐帶作用。

2021 年7 月，國家發展改革委、教育部聯合向社會公布了21 個國家產教融合試點城市和63 家國家產教融合型企業名單。試點城市教育資源相對聚集，經濟總量在本省（區）處于前列，擁有特色鮮明的產業，技術優勢突出，具有良好的經濟基礎條件。多數城市職業教育和高等教育在校生超過20 萬人，具有良好的人才基礎。63 家國家產教融合企業業務覆蓋面廣，綜合實力強，既有傳統機械裝備、能源化工、交通運輸等產業，也有信息技術、生物醫藥、航空航天等戰略性新興產業，具有明確的產業導向性。

二、新業態下技術技能人才開發瓶頸

新業態下出現個體高學歷與企業高技術技能崗位不適配、企業“招工難”與個體“求職難”并存、職業院校產教融合不深與校企合作“一頭熱”等情況。究其原因，可概括為理性人“利己”的職業教育觀、企業“自利”的職業教育觀與職業院?！懊摴潯钡穆殬I教育觀。

（一）理性人“利己”的職業教育觀

“理性人（經紀人）假設”通常用于對經濟問題的分析、解釋和推導，以求對“個體”決策和行為進行合理性解釋。在理性人假設條件下，個體從事經濟活動都具有利己特征，通過合理利用自身有限資源獲得最大效用、利潤或社會效益。古典經濟學家亞當·斯密在《國富論》中提出個體通過不斷努力尋求資本增量，即便出發點是利己主義，但往往能夠有效促進社會整體利益的實現。

理性人假設下，從事經濟社會生活的個體能夠科學、理性地評估自身各方面資源和能力，通過普通教育提高學歷水平，參加職業教育、技能培訓獲取相應職業資格或職業技能等級認定，進而提升自身的人力資本質量，以獲取自身利益最大化，推動經濟社會發展。

1.校園理性人逐利“學歷提升”

當前，職業院校學生從生源上講不具備理性選擇意愿，大部分學生基礎知識相對薄弱，一些地方高職專科畢業生再攻讀本科比例超過半數，以求通過職業院校實現學歷水平提升，掌握技術技能的現實需求較弱。普通本科高校學生大部分不具備實際操作技能，多數選擇繼續提升學歷水平，掌握技術技能的主體意愿較弱。北京大學發布的2021 年全國高校畢業生就業狀況調查報告顯示，2021 年畢業生單位就業比例僅為32.1%，比2019 年降低5.3 個百分點；升學比例為29.3%，比2019 年提高4 個百分點。這說明畢業生通過不斷提高學歷水平緩解就業壓力已成共識，本科畢業后攻讀研究生的人數也在不斷增加。

從理性人角度分析，面對日益提高的就業門檻，學歷證依舊比職業資格證和技能等級證含金量要高，起薪水平存在一定差距，個體理性人選擇最大化學歷水平以提高人力資本質量，這是理性人在參考市場用工情況后所做的“合理規劃”。從《2020 中國職業教育質量年度報告》顯示的2019 屆高職畢業生就業單位行業分布來看，教育、建筑業、制造業等是高職院校學生就業的主要領域，崗位職責單一且技術含量較低，起薪水平低、職業發展路徑狹窄等問題依舊困擾職業院校學生。

2.社會理性人逐利“職業資格或職業技能等級證書”

從人社部2020 年對外發布的統計數據分析[3]，截至2020 年末，全國共有1195.8 萬人次參加職業技能鑒定和職業技能等級認定，較上年增加119.9 萬人次，同比增長11.14%。同年，全國共有962.6 萬人次取得職業資格證書或職業技能等級證書，較上年增加100.7 萬人次，同比增長11.68%。

2018 年由于政策調整，全國參加職業技能鑒定人數及考取職業資格證書的人數均有所下降。此后兩年開始大幅回升。這能夠在一定層面反映出在職人員有較強意愿參加職業教育或職業技能培訓，對職業技能認定和職業能力提升有迫切需求。

從理性人角度分析，個體在從事經濟社會活動時，當意識到高學歷無法彌補低技能所帶來的收益損耗時，為獲取高額報酬，會自發采取利己行為，通過接受職業技能培訓提升人力資本質量以提高行業競爭力，“學歷+技能”的職業教育培養模式被相應認可。

圖1 2015—2020 年全國參加職業技能鑒定的人數及增速

圖2 2015—2020 年全國取得職業資格證書的人數及增速

（二）企業“自利性”的職業教育觀

從企業角度分析，大中型企業傾向招聘本科及以上學歷人員，采取多元化入職培訓以降低人才培養成本。中小微企業傾向招聘專科及以上學歷人員，通過壓低薪酬平衡人才培養成本。理性人視角下，企業追求邊際利潤最大化，傾向于效益優先，對職業技能培訓重視程度不夠。大部分企業鼓勵個體通過第三方職業培訓提升人力資本質量，服務企業生產經營活動，企業選擇性地給與員工相應的物質或精神獎勵。

1.企業重經驗、輕培養的人才觀

企業重視招聘技術技能人才，在沒有更有效鑒別個體職業技能和素養的方法情況下，在招聘需求中明確列出崗位所需的職業技能等級或職業資格證書是最經濟有效的方式[4]。一是由于前期招聘過程中較難考察應聘人員崗位適配性，尤其是實際操作水平，往往只能通過證書證明其基本職業素養；二是具備職業技能或職業資格證書的應聘人員能夠從側面反映出其自主學習能力，具備一定的開發潛質；三是部分崗位技能等級證書或職業資格證書在職稱評定方面具有相應法律依據，能夠有效提升企業資質，對企業申請高新技術企業等資質項目評定起到支撐作用。

除明確崗位技能水平和職業資格，當前企業傾向于選擇有工作經驗的應聘人員。一是降低人員培養成本。與培養沒有工作經驗的人相比，企業理性選擇具備工作經驗的人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節約費用和時間。二是增大人員崗位適配性。與沒有工作經驗的人相比，有工作經驗的人員能夠較快地適應崗位工作職責，降低崗位適應過程中的試錯成本。三是增加人員企業歸屬感。與沒有工作經驗的人相比，有工作經驗的人員更能夠認可企業文化，珍惜新的工作崗位。

不同行業企業在員工培訓費用支出方面存在較大差異，整體處于不穩定和低水平狀態。一是企業經營規模和營業范圍不同。大型企業經營規模大，業務覆蓋面廣，人員結構呈現多樣化，需要針對不同崗位開展技術技能培訓、業務知識培訓等，而中小企業經營規模小，業務覆蓋面窄，人員結構單一，培訓需求并不明顯。二是企業盈利水平不同。大型企業盈利水平高，收益穩定，具備開展大規模、持續性培訓的條件；而中小企立足于生存，培訓費用并不寬裕。三是企業文化不同。大部分企業重視入職培訓，忽視對員工職業生涯規劃發展方面的培訓，將員工單一視為“機器”個體，忽視個體發展訴求。

以市場為導向，效益優先是企業生存發展的基礎，聘用具備職業技能或職業資格的技術技能人才能夠有效降低用工成本，增大崗位適配性，切實增加企業效益。

2.企業“短視性”參與的職業教育觀

企業缺乏參與意識。初創型企業更多關注自身發展，需要在短期快速積累資本，因而大部分企業傾向于推廣產品、擴大市場，職業培訓局限在自身產品推介，忽視建立系統、可持續發展的職業培訓體系，尚不具備參與職業教育的條件。大中型企業擁有完備的職業培訓體系，基本能夠響應政府號召參與職業教育，但在深入院校合作、加深產教融合方面存在對接缺口，無法有效對接職業教育事宜。

企業缺少合作路徑。中小型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發展不具備實施路徑和保障能力。在職業培訓方面，企業通過認可行業相關職業資格證書或職業技能等級培訓，后期給與個體相應的物質獎勵，鼓勵個體自學考證。在職業教育方面，企業有用人需求卻沒有合適的路徑參與校企合作、產教融合，中小企業不具備合作實力，高等院校無法評估企業合作能力，使得大部分中小企業無法參與人才培養。

企業缺乏激勵保障。企業是市場經濟的核心主體，追求利益最大化，這就要求其在收益相同的情況下投入最小成本或在成本相同時追求收益最大，大部分企業能夠投入一定費用進行人員培訓，卻無法承擔與職業院校合作共建實習實訓基地的高額費用。一是因為投入費用較大，短期收益無法保證；二是實訓場地位于院校，脫離企業控制，既無法掌握院校培養學生的質量，也不利于設備、技術的更新換代；三是激勵保障措施在實際操作層面存在障礙，企業兌換政府獎勵流程復雜，條件繁瑣。

（三）職業院?！懊摴潯钡穆殬I教育觀

長期以來，產教融合、校企合作一直處于“一頭熱”狀態。職業教育作為一種類型教育，其與普通本科院校的不同點就在于職業性[5]。職業性的出發點是服務社會且能夠創造價值，培養的是適應經濟社會發展、產業轉型升級要求的高水平技術技能人才。

1.職業院校理想化合作伙伴

不同行業因不同職能而產生不同的技術技能要求。如何結合地域產業特色，開發緊隨產業發展的技能標準，是企業亟需解決的問題，更是職業院校義不容辭的責任。但在實際合作過程中，高職院校對合作伙伴了解得不夠深入，單純從院校角度強調合作的優勢和效益，不利于深入產教融合。一是院校想當然地賦予企業“公益”屬性，忽視企業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本質訴求；二是院校想當然地認為自身培養的學生就是企業所需要的人才，忽視企業技術技能要求和職業素養要求；三是院校想當然地認為自己的教師就是“雙師型”教師，忽視企業重實操技能輕理論知識的實際情況。

2.職業院校自身積極性不高

一是高職院校自身話語權弱。高職院校隸屬于教育部門，企業于隸屬市場部門、科技部門，二者之間能夠有效合作需仰仗政府統籌協調或人際關系。二是沒有有效渠道掌握前沿產業技術。高職院校教師任職期間無法有效開展企業實踐，雖然教育部等七部門于2016 年印發《職業學校教師企業實踐規定》，其中明確規定“職業學校專業課教師每5 年必須累計不少于6 個月到企業或生產服務一線實踐”，但從實際情況來看，短期實踐無法掌握專業領域的新知識、新技術、新工藝、新材料、新設備、新標準等。三是無法與利益相關群體達成共識。教育、科研與人才培養、科技成果轉化上的脫節讓高職院校無法找到與企業合作的契合點，院校本身沒有深入開展產業新技術調研的意愿和動力。

三、新業態下職業教育推動技術技能人才開發的路徑

（一）理性人“共享式”職業教育路徑

經濟學理性人視角是客觀存在的，只有個體理性、群體理性才能創造經濟社會效益最大化。理性人視角下，在校生生存壓力較小，選擇通過學歷途徑不斷提升自身人力資本質量，但大部分學生對職業生涯并沒有明確合理的規劃。社會人員存在一定生活壓力，需要通過提升學歷、技能等拓展就業或晉升渠道。正視理性人合理訴求，探索高職院校人才培養路徑和社會人員人力資源再開發路徑，能夠增強職業教育的適應性，有效提升新業態下人力資本質量。

1.打破認識誤區，合理評估自身職業技能水平

合理評估自身知識、技能水平對未來職業發展至關重要。一是理性人需緩解升學壓力，合理釋放就業潛能。通過2021 年就業率能夠看出大部分應屆畢業生存在就業焦慮和壓力[6]，通過學歷提升能夠有效緩解就業壓力，但隨之而來的職業焦慮依舊存在，只有通過職業技能發展方能化解職業焦慮。二是理性人應充分認識職業教育類型定位，及時了解職業培訓和職業教育相關政策，正確認識技術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大國工匠的精神內涵，合理規劃自身技術技能發展方向。三是以職業技能標準科學評估自身技術技能水平。個體可以通過“國家職業技能標準查詢系統”查詢職業標準，評估自身職業技能水平及潛在職業發展方向。

2.拓寬就業渠道，適應新業態下職業技能發展

新冠肺炎疫情爆發以來，經濟下行壓力增大，應屆畢業生與社會群體均面臨較大就業壓力，創新創業前景并不明朗。如何面對新經濟新業態開展順應時代變化的職業技能培養，需要結合現實問題理性分析、大膽嘗試。一是在新業態下不斷開發個體從事副業的職業技能。高校學生可以通過市場調研，根據所學專業或個體興趣愛好從事社會實踐，積累職業技能，如個體從事網絡營銷等。社會人員更容易掌握新業態發展現狀和前景，積極學習從事副業新技能能夠充實從業群體數量和質量。二是鼓勵個體積累職業技術技能并通過職業技術技能平臺“共享”?？梢越梃b“知網”“萬方”“百度文庫”等學術平臺的建設和使用，鼓勵個體不斷總結技術技能經驗，規范寫作，以“共享”“交換”“積分”的方式共享崗位技術技能經驗成果。三是鼓勵個體加強與“母?！薄靶Ｓ选钡穆撓导~帶?！澳感！奔戎笇W歷上的母校，也指職業技能學習的母校。在構建我國終身學習體系過程中，加強個體歸屬感、責任感、自豪感能夠有效推進學習型社會、技能型社會建設。

（二）企業“互利性”職業教育路徑

現代企業，尤其是高新技術企業較為重視人力資源開發、人力資本積累，大型企業在人員培訓中投入的經費占比較大，培訓內容也較為科學、系統，但需要看到中小企業在人員開發培訓方面存在的不足和“短視”行為，而這部分群體占據較大市場且發展潛力巨大。職業院校學生多數入職中小企業，需要在企業發展過程中不斷提升自身技術技能水平，在探索如何有效推動校企合作、產教融合中，需要找準企業合作的“基準點”。

1.以“交互式”人才培養為基點，認可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模式

2019 年國務院印發《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在鼓勵高校培養具有“工匠精神”的應用型技能人才的同時，認可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是兩種不同教育類型，具有同等重要地位，并在本科層次探索職業教育。企業在重視通識教育基礎的前提下，需要根據實際情況，適時調整人才招聘策略，切實將人才與崗位匹配。一是企業需要及時學習和了解國家政策，積極參與職業教育、職業培訓。企業發展離不開人力資源開發，人力資本高質量發展是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前提。及時學習和了解國家產教融合、校企合作方面的激勵政策，不僅可以為企業爭取政策資金支持，同時可以借力職業教育培植自身人力資本。二是企業與職業院校共享崗位技術技能職責。以人才培養為目標，在遵守商業秘密的前提下，企業將技術技能要求與院校或第三方培訓機構共享，借力外部專業培訓體系，構建服務企業發展的人才培養體系。三是認可職業院校畢業生職業技能水平，逐漸提高崗位待遇。企業將學歷門檻作為薪資定檔標準并不利于企業自身薪酬成本控制，根據國家職業資格或職業技能等級合理認定薪資標準更能體現公平、效益原則。

2.以“開放式”實習實訓基地為基點，借力高校科研力量

當前，企業投資院校建立“校中廠”“廠中校”或投資實體設備建立實習實訓基地是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的主要形式，有利于院校將其作為實踐基地，但卻不利于企業綜合評估應用價值及預期效益。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效益點值得深入挖掘。一是中小企業可以通過行業聯盟共同參與職業院校合作或職業培訓，以行業團體組織的形式明確各方權力利益，共同投資建設實習實訓基地，培養技術技能人才，確立優先選用人才標準。二是企業利用淡季或院校寒暑假開放企業內部研發部門或生產車間，邀請對口院校教師、學生參與企業技術研發應用，真正實現引智入企。以實習實踐協議的形式落實企業、院校責任權利，讓教師切實感受企業工作環境、工作任務，讓學生身臨其境，明確自身努力方向。三是通過投資實習實訓基地借力高?？蒲辛α?，簽署科技成果轉化協議，將科研任務引入院校教育教學，落實企業效益可測量可評估，真正調動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產教融合的積極性，激發院校教師、學生的實踐動力，合理分配經濟效益。

（三）學?！肮矘s性”職業教育路徑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完善職業教育和培訓體系，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提出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的具體行動方案。結合教育部近期遴選的485 個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典型案例，職業院校加強產教融合、校企合作是增強職業教育適應性的有效途徑。

1.搭建無限循環人才培養機制

當前，高校普遍存在學生畢業離校即與學?！懊摴潯钡那闆r，缺乏與母校更有效、更緊密的聯系。從人力資源開發角度來說，重視“原始”人力資源積累，搭建無限循環的人才培養機制才能為職業院校注入源源不斷的人力資本。

一是高校需要搭建無限循環的人才培養平臺。在學生入校之初錄入校園管理平臺，以管理學生在校期間的學習生活；為學生搭建實習工作平臺，以管理學生實習實訓工作并及時做好總結工作；為學生搭建職業生涯交流服務平臺，以服務初入職場的學生認真完成崗位職責，不斷優化職業發展規劃。通過搭建人才培養平臺，真正實現閉環、無限循環式的人才培養路徑。

二是高校需要組建對接產業需求的調研團隊[7]。組建專業調研團隊，成員結構覆蓋政策研究、課題研究、一線教學等，配備相應的調研資源，制定激勵政策。調研團隊專職負責深入企業做產業調研，通過一線調研真正落實專業設置與產業需求對接、課程內容與職業標準對接、教學過程與生產過程對接。以團隊成果服務院校教師的教育教學活動。

三是高校需要委托第三方評估機構評估教學質量。高校評估教育教學質量水平應以第三方評估為核心，切實關注市場需求、市場標準市場反饋，通過外部科學合理的評估標準查找院校教學質量問題，發揮職業教育優勢。第三方評估機構主要開展檢驗教育教學質量，評估人才培養平臺使用效率、效益，調研團隊調研質量等。無限循環人才培養機制背后需要對整個機制進行良好運作評估，確保質量可控。

2.暢通全社會參與職業教育的路徑

當前，職業教育與社會依舊存在“脫節”現象，社會公眾參與度不高，體現在關注度不高、參與路徑不明、參與效益無有效評估等方面，需要調動全社會參與職業教育的積極性。

一是高校利用公信力搭建共享資源。與第三方培訓機構相比，高校具備法定公信力，除為在校生搭建人才培養平臺，可以探索搭建社會資源門戶，采取“共享”資源模式，建立多元互動式的知識共享模式，模塊化收集社會資源，系統化提供職業技能共享資源。以共享資源方式搜集社會技術技能人才崗位經驗，豐富自身職業技能資源庫，暢通社會高素質高水平人才參與路徑，擴大職業院校認同感。

二是高校利用專業教育平臺擴大宣傳。不同職業院校有不同專業特色，大部分擁有特色專業，具有職業教育教學優勢，在擴大宣傳方面需要立足政策普及、產業發展及個體職業生涯發展規劃進行。高校聯盟需要統籌合作，擴大區域優勢、產業支撐優勢，協作分工，試點先行，將“公眾平臺+院校官網+微信公眾平臺”整合運用，大力宣傳職業院校特色，切實擴大“生源”，服務區域經濟社會發展。

三是高校利用公益性“讓利”社會公眾。對于社會群體來說，職業技能和學歷證書都屬于“剛需”。高等職業教育具有潛在發展優勢，尤其是近兩年國家推行本科層次職業教育后，落實職業教育學歷證書含金量必將打破當前普通高校學歷證書的“壟斷”現狀。高職院?？梢岳寐殬I技能“積分”鼓勵社會公眾參與院校專業設置、職業技能標準規范制定等，兌換職業資源使用權或以家庭為單位建立職業“校友群”。

新業態下，開展大規模職業教育、職業培訓能夠有效提升勞動者就業創業能力，緩解結構性就業矛盾，促進擴大就業，推動技術技能人才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