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出導向法：中國外語教育理論創新探索》評鑒*
——從高職會計教學視角審視

張琳瑜 張光鋒

（1.海南大學應用科技學院 海南儋州 571700；2.海南經貿職業技術學院財務管理學院 海南?？?571127）

國內許多會計學者和一線教師發現，傳統的應試教育無法滿足我國高職院校會計專業理論聯系實際的職業化需求，因而積極借鑒國外先進的教育學理論，如項目教學法、任務驅動教學法、案例教學法等，大刀闊斧地進行教育改革，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效。然而，也有研究敏銳地意識到，高職學生因自主思考和學習能力薄弱，互動性較差，而且總有一些這樣那樣的差生，他們天天逃課、曠課，或者“身在曹營心在漢”，所以在完成小組討論、合作學習、實際操作等課堂實踐活動時存在困難，從而影響最終的教學效果。

產出導向法（production-oriented approach，POA）理論是具有中國特色的教育理論，起源于北京外國語大學文秋芳教授的“輸出驅動假設”，通過驅動、促成、評價三個環節的若干次有效循環，能夠最終較好地解決外語教學“學用分離”的問題。POA 強調教師的主導作用，提倡增加學生學以致用的機會，在教學理念、教學假設和教學流程三個方面均由獨特而系統的闡述，為解決中國教育的本土化問題提供創造性的解決方案。雖然目前POA 理論主要應用于大學外語的教學實踐，但其“學用一體”的教學理念與高職教育的“知行合一”“學以致用”的思想一脈相承，其提出的教學假設和教學流程，與高職院?！俺晒麑?行動導向”雙導向課堂教學模式異曲同工。因此，該教學理論對于更強調實踐性的高職院校的會計課程教學而言，具有現實且非常重要的借鑒意義。

為了系統地闡述POA 理論，文秋芳教授帶領的POA 科研團隊出版了產出導向法理論與實踐研究叢書，其中，文秋芳教授親自撰寫的《產出導向法：中國外語教育理論創新探索》一書是本套叢書的核心著作。本文重點介紹了該書的基本內容，然后結合高職會計教學的現狀，對POA 理論的核心點進行評價的同時，嘗試探討了將POA 理論引薦到高職會計教學領域的可能性。

一、內容簡介

該書包括五個部分，第一部分是緒論，第二部分是POA理論體系介紹，第三部分是POA 理論詳解，第四部分是POA研究范式，第五部分是POA 教師發展與展望（文秋芳，2020）。

第一部分“緒論”包括第一、二、三章。作者首先闡釋了POA 產出導向法的發展路徑，重點介紹其“扎根本土、融通中外”的初心，然后簡要介紹POA 的研究成果、實體團隊和教師發展虛擬共同體的發展情況，最后敘述POA 的發展歷程。在第三章，作者提出POA 的創建動因是“學用分離”，具體指目前國內外語教學中以“課文為中心”和“任務為中心”的兩大不足。

第二部分包括第四、五、六章，系統呈現了POA 理論的全貌，是該書的主體部分。其中，第四章詳細介紹了POA 理論的教學理念、教學假設和教學流程。POA 提出四個教學假設，分別是輸出驅動、輸入促成、選擇學習和以評為學。POA的教學流程由驅動—促成—評價組成的若干循環鏈組成。驅動環節的主要任務是讓學習者在嘗試輸出后自己意識到產出的困難，為學生提供“知不足”和“知困”的機會，創造“饑餓感”，激發學生的學習欲望。促成環節的主要任務是為學生完成產出活動提供腳手架。評價環節包括對促成活動的即時評價和產出結果延時評價，提出師生合作評價模式，強調學生評價必須有教師的專業指導，抓住主要矛盾，幫助學生實現學習的質變。第五章介紹POA 的中國特色。作者一方面指出該理論是立足國情，對癥下藥，不是機械地照抄西方理論；另一方面緊抓課堂教學矛盾的主要方面，強調教師的主導作用。第六章將POA 與任務教學法進行對比研究，重點分析了二者的差異。

第三部分包含第七至十一章，分別是第七章關鍵能力，第八章POA 驅動場景設計，第九章POA 促成活動設計，第十章師生合作評價，第十一章POA 教學材料使用。這一部分是全書的重點。其中，在第八章中，作者以案例的形式論述了驅動環節場景設計的要素和可能出現的問題，并提出解決方法。在第九章，作者提出促成活動設計應遵循精準性、漸進性、協同性和多樣性的原則，有針對性地為學生完成產出活動提供腳手架。整個促成過程還應該體現“學用一體”的理念，實現“輸入促成”的假設。第十章中的師生合作評價（TSCA）是POA 課堂教學流程的最后一環，打破了傳統課堂對評價的桎梏，將評價拓展成為課內師生合作評價、課后的學生自評，以及同伴互評，同時輔以機器評分，最后通過教師普查與抽查的方式全面了解教學目標的實現情況。

第四部分是POA 研究范式，涵蓋第十二、十三、十四章，從哲學和理論層面論述POA 團隊如何開展POA 辯證研究范式。在“大科學”時代，辯證研究范式可以通過若干問題、理論、實踐和反思的循環，達到理論和實踐的迭代優化?；仡橮OA 的發展歷史，團隊正是在經歷了理論—實踐的多輪循環之后，才取得了現在的成就，而且，這一循環還會持續推進，促進POA 理論的不斷完善。

第五部分是POA 教師發展與展望，包括第十五、十六章。作者在第十五章探索三位熟手型教師如何在教師專業學習共同體中使用POA 理論應用于教學實踐，并最終實現自我發展的過程。第十六章是作者經過反思POA 團隊十余年的奮斗歷程，對未來研究的展望。作者認為，高等教育的發展應該勇于借鑒大科學時代下的團隊攻關戰略，創立教師學習共同體，共同構建POA 的美好未來，為中國教育理論在國際學界爭取中國的話語權。

二、理論評鑒

作為一種英語教學理論，POA 具有適用所有課程的共性元素和主要適用于外語教學的個性元素，對于高職會計教學而言，應該主要借鑒該理論的共性元素?？傮w而言，POA 理論能在以下至少四個方面為高職會計教學提供啟發。

（一）輸出驅動

在書中第二部分第四章，作者POA 提出的輸出驅動假設包含兩大主張。一是就教學過程而言，輸出不僅可以促進接受性語言知識的運用，而且可以激發學生學習新知識的欲望；二是就教學目標而言，培養說、寫、譯的表達性技能更符合社會需要，因此，說、寫、譯表達性技能為顯性考核目標。筆者認為，這兩大主張剛好可以對應當前高職會計教學的兩大需求。一方面，高職會計教學中的輸出形式與會計實踐密切相連，教師在教學過程中以會計實踐為產出導向，更能引起學生學習新知識的興趣；另一方面，教育部對于高職財會類專業的人才培養方案中逐年增加實踐比例，部分學校實踐總學分占比已達到40%，會計實踐能力將作為越來越重要的學生考核目標。目前，在高職院校會計教學中，很多教師仍然采用傳統教學模式，按照六大會計要素和報表順序逐一講解，理論性過強，效果不太理想，因此，教師可以根據POA驅動理念，通過設定逼真、清晰的工作場景，例如在某《基礎會計》教材中，編者就以學生小強的父母經營的一家包子鋪為例，將包子鋪的相關經濟事項融入教學內容，以小強家的包子鋪怎么算利潤這個問題引導學生學習課本知識，檢測學習效果。筆者認為，此類嘗試很好地體現了POA 輸出驅動假設的理念，值得推廣。

（二）輸入促成

POA 的促成環節體現“學用一體”的教學理念，由教師帶領學生“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有針對性地為學生完成產出活動提供知識的腳手架（詳見本書第二部分第四章）。目前在高職會計教學中已出現“支架式”“拋錨式”“自我反饋式”“啟發式”等多種自主學習策略，但是由于學生自主思考能力較差和學習方法不科學，許多教師在實施案例教學法和項目教學法的實驗時遭遇挫折，難以達到預期的教學效果。POA的促成環節可以很好地應對這一問題。一方面，“腳手架”指教師要在充分了解學情的基礎上，決定提供幫助的程度。提供的幫助過多，不利于培養學生的學習自主性；提供的幫助不足，學習效率受限。另一方面，促成環節是教師有意識地逐步降低自己的腳手架作用，同時逐步提高學生的學習責任感的教學過程。在高職院校會計教學過程中，學生進入教師設定的場景后，教師可以首先跟學生介紹本場景所需要了解的背景知識，包括業務常識、會計科目設置等，然后讓學生去思考場景中的經濟事項怎么進行會計處理。在這個過程中，教師通過解釋或提示相關業務處理，實時為學生提供引導和幫助，直至學生正確地完成產出活動。

（三）師生合作評價

在中國文化情境下，更多學生仍舊相信教師的評價更權威、更可靠、更有效，這是由中國學生的情感和認知因素決定的。POA 理論立足中國國情，針對上述現狀，提出師生合作評價（TSCA），即由學生、教師和機器為評價主體，以課內和課外相結合的評價方式完成課堂即時評價和課后延時評價，兼顧教師評價、學生自評、同伴互評和機器評分等多種評價形式，應用于POA 課堂教學流程的最后一個環節（詳見第三部分第十章）。筆者認為，將POA 師生合作評價中的各種評價方式有選擇性地、恰當地應用到高職會計教學領域，將會產生更好的教學效果，比如促成過程中學生即時互評、學生完成產出成果或小組任務后的教師或學生即時評價，學生課內完成測試后的教學平臺機器即時評價、學生課外完成測試后的教學平臺機器延時評價等。

（四）多循環教學

傳統的教學過程，通常是教師一次性完成所有教學內容，至于學生能夠接受多少則難以把握。POA 理論在自身發展過程中提出了“多循環”的教學策略，以教學單元為單位，將一個大產出目標分解為若干小產出目標，小目標之間具有前后邏輯關系并相對獨立，可以分別實施“驅動—促成—評價”循環，實現各小目標的同時也實現了大目標（詳見第二部分第四章）。在高職會計類課程教學實踐中，可以參照POA 多循環策略進行目標分解教學，設計包含多項相關經濟業務的綜合性教學場景，其中每項業務都可以獨立完成一個“驅動—促成—評價”循環；此外，具體到某一項產出目標，還可以靈活設計多種類型的輔助教學活動，全部或部分實施“驅動—促成—評價”循環，比如場景強化練習、小組任務、頭腦風暴等。在這些多循環教學過程中，接受速度快的學生可以強化或進一步提升學習效果，接受速度慢的學生也能夠實現基本的教學目標，這樣有助于解決期末通?？倳袔讉€學生不能通過最終考評的“少數差生”問題。

結語

《產出導向法：中國外語教育理論創新探索》一書是文秋芳教授帶領的POA 理論科研團隊集體智慧的結晶，已經具有較完整的理論框架，并經過了多年較充分的外語教學實踐活動予以驗證，而將其引入高職會計教學則是一次全新的嘗試，尚有很多理論和實踐問題需要思考。為此，筆者已經加入了文秋芳教授團隊主持的第二期“POA 云教研共同體”項目，與POA 理論研究者和實踐者一起探討。本論文作為教學改革理論引介，結合高職院校會計教學的基本現狀，嘗試運用旨在解決語言教學中“學用分離”問題的理論，解決高職會計教學中的“理實脫節”“學生自主學習能力不足”“少數差生”等問題，為廣大一線高職會計教師帶來了教學改革的新思路，為POA 理論在中國高等教育的發展拓展了新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