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華
四川科學技術出版社有限公司 四川 成都 610000
1994年中國接入國際互聯網以后,中國出版行業在全球化、聯網化、數字化技術、互聯網創新思維等的推動下,產生了顛覆性、結構性、革命性、系統性、整體性的變革,走上了融合發展之路。“十二五”以來,融合發展成為出版行業的國家戰略,各級各類傳統出版單位開始積極探索融合路徑和發展模式[1],如:傳統出版紛紛參與數字出版等新興出版,依托數字化轉型升級,借助互聯網平臺融合發展,開拓新興出版行業發展空間;傳統出版主動接受和適應互聯網、移動互聯網的改造;大型出版集團探索中國出版行業“五跨”的融合發展模式等。
據統計,2013年數字出版產業收入規模2540.35億元,其中傳統出版單位(互聯網期刊、電子書、數字報紙)的收入為67.75億元[2]。伴隨國家大數據、網絡強國戰略的深入推進,頂層設計和總體布局日益完善,數字出版等新興文化產業急速發展。2019年,國內數字出版產業整體收入規模達到9881.43億元,其中,互聯網期刊、電子書、數字報紙(不含手機報)超過89億元。2020年后,紙質圖書的出版和經營受到沖擊;相應地,電子書、網絡文學、知識服務等新興出版形態的需求大大增加,逆勢上揚。2020年,我國數字出版產業整體收入規模超過萬億元,達到11781.67億元,其中互聯網期刊、電子圖書、數字報紙的總收入為94.03億元,增幅為5.56%,高于2019年4%的增長幅度,更高于2018年3.6%的增長幅度[3]。
主管部門通過多項舉措,推動出版融合邁向縱深。2021年12月30日,國家新聞出版署印發《出版業“十四五”時期發展規劃》,明確出版業“十四五”時期要壯大數字出版產業,實施出版融合發展工程,引導出版單位深化認識、系統謀劃,有效整合各種資源要素,創新出版業態、傳播方式和運營模式,推進出版產業數字化和數字產業化,大力提升行業數字化、數據化、智能化水平,系統推進出版深度融合發展[4]。
數字出版等新興出版的快速崛起、國家政策的引導、讀者閱讀習慣的變化等,讓出版業更加深刻地認識到融合發展的重要性和緊迫性,倒逼出版單位加快融合發展進程,明顯提升了融合出版的深度和廣度。大型出版集團在融合出版的理念、內容、模式等方面進行創新,將融合發展作為“一把手”工程進行籌劃部署。還有些出版單位積極順應市場發展的新形勢、新環境和新需求,聚力于業態創新與深度融合,積極探索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在出版服務中的應用,加快建立適應融合發展的組織架構、傳播體系和管理體制[5]。
面對出版融合發展的滾滾洪流,作為傳統出版業中的重要角色——傳統圖書編輯的工作受到了極大的挑戰,已無法適應當前形勢下融合發展的需要,轉型迫在眉睫。
一方面,傳統出版社體制相對穩定,部分傳統圖書編輯更愿意維持現狀,自由搏擊市場的動力不足;另一方面,不少傳統圖書編輯存在固有的出版工作思維,在圖書產品的選題策劃時更傾向于傳統的紙質圖書選題策劃,沒有互聯網思維,缺少用戶意識,對數字化出版物的表達形態、傳播形式、銷售業態、閱讀方式都不熟悉[6]。
部分傳統出版企業在探索適應出版融合的核心業態上方向不清,定位不明,或依附互聯網平臺商,失去主導權。如:有的出版企業為了迎合全媒體融合出版的潮流,僅僅將紙質圖書生硬地轉化為各種內容輸出形式,存在形式單一、內容匱乏、交互性差、體驗感弱的缺陷,與豐富的線下需求不成正比。這也是許多出版企業雖然有意融合出版發展,但經濟效益卻低于預期的原因之一。
目前,傳統圖書編輯的工作模式由現有的出版企業經營狀況、行業主流態勢所決定,不少傳統出版企業的贏利點和編輯的業績考核仍以線下紙質圖書為主,即重視文字工作。傳統圖書編輯為了自身的業績任務,需要完成繁重的選題策劃和審稿量,而編輯每天的工作還包括挖掘作者、組稿、三審三校、內文版式設計、封面設計、宣傳文案撰寫、圖書的銷售等,這些細節煩瑣且累人。傳統圖書編輯要從慣性的工作模式中解放出來,重新學習數字化技術等融合出版知識存在很大的困難。
就目前所論,融合出版是指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等的深度融合,通過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AR、VR等技術,推動出版業內容呈現和產品形態的持續創新,并在傳播手段等方面彌補傳統出版的局限性。內容采集、編輯、制作和營銷等的全流程數字化,決定了內容和技術不再是孤立的兩個部分,作為流程中最靠近內容資源的編輯,無疑需要了解數字出版的相關技術,具有內容把控能力、用戶連接和服務能力、資源整合能力等,這些都是橫亙在傳統圖書編輯面前的壁壘。
出版一直是內容與技術的結合,傳統出版是內容與印刷技術的結合,融合出版使內容與技術的結合有了多種可能性,使現代信息技術為內容賦能,所以出版的本質并未改變。面對融合出版帶來的變化,傳統圖書編輯要繼續發揚編輯出版的優勢,密切關注融合出版的發展方向,努力熟悉了解數字出版技術,加速轉型。
在融合出版時代,伴隨著內容載體、閱讀習慣、出版形式、傳播方式等的變化,編輯在選題策劃時不能故步自封只做紙質圖書,要改變觀念,更多地考慮數字出版因素,做到一次創建、多次使用、多渠道傳播、多媒體發布[7]。編輯應對年輕人的心理有所了解,對于淺閱讀化、碎片化、社群化、移動閱讀等有充分了解。此外,在選題策劃時編輯應該保持敏感,主動研究讀者需求,以優質內容和技術呈現形式引領讀者尤其是年輕人的閱讀趨勢。
編輯要建立互聯網思維,充分利用新載體、新媒體、新技術,了解和研究它們對人們閱讀習慣的影響。跟蹤最新科技信息,關注互聯網、移動通信等,還應該了解互聯網運營,熟悉社交網絡,并能積極參與。
隨著融合出版發展進程的加快,出版形式日趨多樣化,促使出版作品的數量也大幅增加。然而,競爭格局的變化、價值觀的多元化、作者的多元化、讀者結構和需求的變化,更加考驗著編輯對作者和內容的鑒別和篩選。作為文化輸出的把握者,編輯應堅守出版品味,把握正確的導向,處理好引領和迎合、教化與娛樂、通俗與庸俗的關系,引領健康、向上的社會需求,寓教于樂,堅守對讀者負責的文化擔當。
數字出版技術與網絡化信息傳播手段在提供高效、便捷的出版手段的同時,對悠久的校勘傳統和審讀加工要求,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沖擊,這是值得以知識文化傳播為天職的文化工作者警醒的。保持語言純潔,提高圖書編校質量,更要求傳統編輯以身作則,有嚴格、規范的出版準則,不讓一些語言混亂、錯誤百出的作品流入市場,造成魚目混珠的市場亂象。
首先,編輯要成為數字化技術的體驗者、應用者、引導者。對于傳統圖書編輯而言,對數字化技術的利用不能只局限于通過網絡加強圖書的營銷、資訊服務和形象宣傳上,還需要了解數字出版相關技術,尤其數字出版物的表現方式和運營,并掌握數字化產品的生產流程[8]。如了解主要數字出版技術提供商、渠道運營商、終端制造商及其動態;了解專業數據庫的特點,專業讀者的大規模定制化、個性化需求、數據挖掘等;了解各種技術手段在數字閱讀產品中的應用,如多媒體、互動、檢索、智能推送等。
其次,編輯要提高內容的把控能力。近幾年網絡直播、短視頻等的快速發展,說明了讀者對多樣化形態內容的需求;讀者對內容的學習呈現移動化、碎片化的特征,使出版內容更趨于形成系統的知識體系或脈絡;數字技術與內容的融合大大增強了內容的表現力,內容的運營已經不僅僅是渠道的運營,更是內容本身的運營;這些都要求編輯在新時期繼續保持專業的內容把控能力,提升內容理解能力和處理能力,能基于不同的閱讀需求、閱讀習慣、閱讀群體、內容載體、閱讀平臺等展開針對性的編輯加工,為內容資源找到合適的呈現方式,如電子書、數據庫、復合出版等。
再次,編輯要提升用戶連接能力和數據分析能力。數字化時代,編輯與產品經理具有高度的相似性,用戶成了出版運營的起點。編輯應能通過平臺或產品客戶端與用戶溝通和互動,收集用戶反饋,了解用戶的需求和愛好,或通過產品功能賣點等方式收集用戶數據,然后通過數據分析,優化產品和幫助出版企業準確決策[9-10]。
最后,編輯要成為出版資源的整合者。為滿足數字化閱讀時代讀者對內容的各種需求,編輯還應具備內容資源整合能力,包括數量上的整合和基于內容資源相近性所做出的整合,并在整合的基礎上進行專題策劃,通過對既有資源的整合和再利用,開發新的數字化產品,進而制造或引導讀者對內容資源的消費。如出版企業可以把相關行業的知識整合在一起,就某一個知識領域打造獨有的、完整的知識體系,實現在形式上的碎片化,在風格上的人性化,在供給上的持續化。
數字化時代,隨著5G與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和物聯網等技術的深度融合,將推動這些技術在出版業的深層次應用,加速內容供給的智能化進程,出版與技術的融合應用前景廣闊,傳統出版想象空間的極限不斷被突破,傳統圖書編輯遇到了最好的發展時代,同時也面臨最大挑戰時刻。傳統圖書編輯的轉型無疑是緩慢而痛苦的,所以更需要我們消除焦慮和抵觸的情緒,積極轉換思維,不斷學習新知識、新技能,緊跟融合出版的發展步伐,將自己塑造成既懂內容又懂互聯網產品設計,以用戶需求為中心,熟練掌握內容生產力、技術應用力和市場運營力等技能的復合型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