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喝杯屠蘇酒

◎溫長路

【閑話休閑】

新春佳節，合家團圓，虛的是情感交流，實的是吃好喝好。這“喝”，指的是酒。除普通的白酒、甜酒、米酒外，按照傳統，中國人還要喝特定的酒——屠蘇酒。它提出的社會學意義和健康學意義都是進步的。也有喝菖蒲酒的，傳遞的是基本相同的健康信息。

【健康鏈接】

中國人春節喝屠蘇酒的習俗，在宋代大政治家、大文豪王安石的“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詩中，流傳得最為突出。“屠蘇”指的是什么？屠蘇酒與春節有什么聯系？這正是我們要說的內容。

☆屠蘇酒：繼往開來，驅疫健體

關于屠蘇酒與春節的關系，唐代韓諤《元日》中有說：“俗說屠蘇乃草庵之名。昔有人居草庵之中，每年除夜遺閭里一藥貼，令囊浸井中，至元日取水，置于酒樽，合家飲之，不病溫疫。今人得其方而不知其人姓名，但曰屠蘇而已。”《荊楚歲時記》也有記載，說：“正月初一合家飲屠蘇酒，先幼后長。”這些記載與蘇軾《除夜野宿常州城外》詩中的“但把窮愁博長健，不辭最后飲屠蘇”和《除日》詩中的“年年最后飲屠蘇，不覺年來七十余”寫的是完全一致的。

這些記載說明，屠蘇作為中草藥有防病強身之效，飲屠蘇酒既是吉利的象征，也反映了中醫學“防病于未然”的進步思想。同時還可以看出重視年輕人，用“先幼后長”的飲酒次序突出新春預示的蒸蒸日上、繼往開來和象征事業后繼有人的美好愿望。

春節飲屠蘇酒或吃“屠蘇延命散”的習俗至今還在我國許多地方流行，與我國一衣帶水的日本也有這個風俗。據說屠蘇酒為三國名醫華佗制方，除屠蘇外，還有防風、白術、桔梗、肉桂、陳皮等藥材組成，具有驅寒化痰、溫中暖胃、活血強體之功。一些地區還有春節喝“椒柏酒”的，酒中的“椒”無論川椒、胡椒，均有驅寒暖胃的作用，適合這個季節養生的需要；酒中的“柏”是苦寒的黃柏，既能克制椒的大辛大熱，又有清熱解毒之效。一熱一寒，巧妙配搭，足見古人配制之科學，養生之謹慎。

春節一過，又是新的一年，像飲屠蘇酒的習俗世代不衰一樣，我們的事業會世代昌盛，我們的人民會健康長壽。

☆菖蒲酒：生機煥發，驅疫健體

春節飲菖蒲酒，反映了古人對陽氣的重視。春節前后，是立春的時節，有陽氣生發之象；菖蒲為辛溫之品，性屬陽，有“昌陽”之稱，此時以之為酒飲之，有助陽的作用。《神農本草經》說：“（菖蒲）主風寒濕痹、咳逆上氣，開心孔，補五臟，通九竅，明耳目，出音聲。久服輕身，不忘、不迷惑，延年。《名醫別錄》云：“主耳聾、癰瘡，溫腸胃，止小便利。”《本草崇原》云：“益心智，高志不老。”《本草綱目》云：“菖蒲氣溫，心氣不足者用之。”《本草匯言》說：“石菖蒲，利氣通竅，如因痰火二邪為眚，致氣不順、竅不通者，服之宜然。”《本草正義》稱：“菖蒲味辛氣溫，故主風寒濕邪之痹著。”《本草逢原》講：“若肺胃虛燥之喘咳，非菖蒲可治也。”《重慶堂隨筆》說得最全：“石菖蒲，舒心氣、暢心神、怡心情、益心志，妙藥也。清熱藥用之，賴以祛痰穢之濁而衛宮城；滋陰藥用之，借以宣心思之結而通神明。”

概括起來，菖蒲的功能無非開竅，豁痰，理氣，活血，散風，祛濕，以用于對癲癇、痰厥、氣閉耳聾、心胸煩悶、胃腹疼痛、風寒濕痹、癰疽腫毒、跌打損傷的治療。傳統方如《普濟方》中治療小兒風癇的菖蒲丸、《千金方》中治療心氣不定的定志小丸、《圣濟總錄》中治療風寒濕痹的菖蒲散、《補缺肘后方》中治療耳聾的菖蒲根丸等，臨床用之多有奇效。

現代藥理研究認為，菖蒲具有鎮靜、鎮痛、降溫、促進消化液分泌、制止胃腸異常發酵、弛緩腸管平滑肌痙攣、抑制真菌、殺死癌細胞等作用，與中醫的認識是一致的。

【相關信息】

《宋書·索魯傳》中的“所傳屠蘇，為雷擊，屠蘇倒”和詩圣杜甫《槐葉冷陶》詩中“愿隨金腰裹，走置錦屠蘇”所指的就是這個。

三曰酒名，宋代詩人陸游《除夜雪》詩“半盞屠蘇猶未舉，燈前小草寫桃符”的詩句中寫的“半盞屠蘇”指的就是屠蘇酒。

四曰古代一種有檐的帽子，梁代劉孝威《結客少年場行》中“插腰銅匕首，障日錦屠蘇”的詩句中寫的“錦屠蘇”，指的就是這種帽子。

說到這里，我想大家對王相公“春風送暖入屠蘇”詩句中“屠蘇”的含義，都會有正確答案了。

☆“屠蘇”傳遞的多種意義

“屠蘇”，古書中也有寫作“屠酥”“酴酥”“涂蘇”的，大凡有四個含義：

一曰草名，如《通雅·植物》所載：“屠蘇，闊葉草也。”北周王褒《日出東南隅行》中的“飛甍雕翡翠，繡桷畫屠蘇”，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二曰茅屋，草庵也，如《廣雅》所釋：“屠蘇，庵也。”漢代服虔《通俗文》說：“屋平曰屠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