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設高標準市場服務體系發揮產權交易資本市場“兩個發現”基本功能

◎潘熙 孫高健（上海聯合產權交易所，上海200062）

我國產權交易資本市場自建立以來，通過其全要素資源配置、長期資金融通、積聚與輻射信息等功能，助力各級國企提升質量效能、優化經營結構、穩步推進改革，在引領技術創新、提升供應鏈集中度、保證社會民生和防范宏觀風險等諸多方面取得顯著成效。2021年全年全國資產股權類、金融資產類、自然資源類、環境權類和招標采購類等五大類業務年交易額達到22.11萬億元，同比增長39.59%，產權交易規模實現了歷史性突破。這一成績的取得來之不易，離不開全國產權人的共同努力和積極貢獻，也離不開產權交易市場“發現投資人、發現價格”基本功能的發揮。但隨著監管新規的出臺及市場的迅速變化，產權交易資本市場進入新的一輪發展機遇期，如何建設好高標準市場服務體系，對于提升市場服務功能、共建良好合作生態、優化市場運行架構、加快融入全國統一大市場等方面具有重要意義。

一、夯實軟硬件“底座”，提升產權交易資本市場服務功能

建設高標準市場服務體系，首先要強化、優化產權交易資本市場的基本服務，把“硬”基礎設施環境和“軟”基礎設施條件相結合，夯實產權市場服務體系的數字底座，助力產權交易資本市場服務功能的整體提升，為發揮好“兩個發現”的基本功能夯實基礎。

（一）加強硬件設施建設，提升基礎服務質量

產權交易機構要提供的交易場所、交易信息系統等產權交易基礎設施服務，通常也可稱為硬件服務。經過近二十年產權交易市場的建設和發展，全國各地的產權交易機構都有基礎交易場所，相當一部分的產權交易機構擁有獨立的交易大樓，部分產權交易機構設立在交通便利、服貿和商貿發達的金融服務集聚區，極大地方便了投資人、經紀機構及其他市場服務機構參與各類市場性金融活動。而隨著網絡交易的興起，產權交易市場在交易信息系統建設上卻相對滯后，與證券交易市場、期貨交易市場等標準化資本市場相比仍有很多不足，亟需加大資金投入。產權交易機構應抓緊研發和完善與主營業務相適應的、滿足全流程網絡交易的線上交易系統，為投資人、經紀機構及其他市場服務機構提供便利、快捷和穩定的交易工具，提高交易效率、降低交易成本，加快國有資本的循環和周轉，從而提升基礎服務質量和水平。

（二）加強軟件設施管理，提升系統服務品質

產權交易機構提供的交易規則、業務管理制度、交易指引文件、合同示范文本以及相關法律法規咨詢的服務，通常被稱為軟件服務。產權交易市場的基本交易規則，明確了產權交易機構在“受理轉讓申請、發布轉讓信息、登記受讓意向、組織交易簽約、結算交易資金、出具交易憑證”等六個公開市場交易流程上的操作細則，與網絡競價細則、拍賣細則、招投標細則、保證金結算細則和糾紛調處細則等操作細則共同構成了各地交易機構的基本交易規則。由此確立了產權交易市場規范化運行的交易機制，實現了中央企業產權交易業務規則的統一，提高了產權交易資本市場的交易效率，推動了軟件系統服務品質的全方位提升。尤其難能可貴的是，各地產權交易機構紛紛根據本地市場特點，制定本機構的交易管理制度和交易操作指引，編制示范合同文本，開展產權交易業務培訓，服務當地國資國企進場交易，共同推動了產權交易市場高質量發展，提升了產權交易資本市場服務實體經濟質效，營造了國有企業高質量發展的繁榮景象。

（三）加強平臺服務能力，提升交易服務標準

產權交易機構要提供審核登記、信息發布、投資人集聚、組織競價、交易鑒證、保證金監管、交易價款結算、交易糾紛調解等各類資本市場的平臺服務。正因為產權交易市場提供了這些資本市場的平臺服務，產權交易市場才能夠真正地成為資本市場的重要組成部分，為非標資本市場提供了最關鍵、最重要的有形交易平臺。各地政府設立產權交易機構，尤其是經國資委、財政部等中央部委選擇確定為產權交易場所的機構，具有很強的市場公信力，能夠迅速贏得市場認可，但要長久保持資本交易平臺公正、公平、公開的三公形象，產權交易機構還要在審核登記、信息發布、投資人集聚等平臺服務各方面加大專業化服務能力，發揮市場的規模效應和集聚效應，以滿足日益增長的產權交易業務需求。最難能可貴的是，“2021年產權交易機構評價十強產權機構”在交易價款結算服務方面安全穩健，凡是選擇進場結算的交易資金幾乎百分百完成結算，發生違約的交易項目可以忽略不計，接近零差錯。這在任何資本市場的交易過程中都是相當不易、十分難得的，這與十家機構高標準的平臺服務是密不可分的。

（四）加強行業自律監督，提升市場服務能級

產權交易機構要有自律監督管理功能，并在此基礎上向市場提供風險警示、交易指數發布等高級服務。產權交易機構除了要對轉讓申請、產權登記、信息發布、投資意向登記、交易組織、合同簽訂、資產交付、價款結算、交易鑒證等交易環節進行監督管理，向市場預警風險，還要匯總交易數據、分析市場運行情況、向交易主體提供交易指數等資本市場高級服務，為投資人進入產權交易市場提供更加便利可靠的信息渠道。

產權交易市場經過數十年的發展，在產權交易領域形成了穩定的交易品種、交易模式和交易規模，已具備發布市場指數等衡量市場基本運行情況的指示性數據條件。為投資人、轉讓方和各級各類市場主體提供交易風險警示和市場分析服務，這樣才能夠更加有序、穩健地推動產權交易資本市場健康發展，從而推進產權交易資本市場的服務能級整體再提升。

二、堅定不移推動產權經紀機構發揮作用，為各類市場服務機構構建良好合作生態環境

建設高標準市場服務體系，要強化、整合、引領產權經紀、審計、評估、法律、征信、評級等中介服務機構為產權交易資本市場提供綜合配套服務。這就要求重視產權經紀人隊伍的建設和市場綜合配套服務隊伍的建設，充分發揮各類中介服務機構的專業化優勢，加快營造良好的市場環境和合作生態，為發揮好“發現投資人、發現價格”的基本功能提供更廣闊的空間。

（一）發揮產權經紀機構的“紅馬甲”作用

產權經紀機構是產權交易市場最重要的中介服務機構，是與產權交易市場相伴而生的經濟組織，對產權交易市場的重要性類似于券商對證券交易市場。“紅馬甲”是證券交易市場的出市代表，負責幫助各交易主體撮合成交。而產權經紀人就是產權交易市場的“紅馬甲”，是轉讓方和投資人之間博弈的輔導員、教練員和利益維護者，是幫助買賣雙方發現均衡價格的重要參謀助手，成為各地產權交易機構進行市場發動、市場開拓、市場維護、市場規范的重要觸手和伙伴。

產權交易市場的高速發展與產權經紀機構和產權經紀人在提供產權經紀服務時做出的努力和貢獻是分不開的，產權經紀機構和產權經紀人的價值發揮程度決定其所在產權交易機構的市場規模和“行業地位”。產權經紀機構和產權經紀人也需要不斷提升和完善自身的服務，把非標資本市場的“上市保薦書”、行業研究報告、市場調研報告等專業服務內容用更標準化的載體呈現，以充分體現自身的專業化服務能力和水平。

但如果產權交易機構僅具備部分平臺服務功能，而缺乏集聚、整合、引領各類中介服務組織參與市場制度設計和生態環境建設的功能，將無法滿足國資國企對其提供產權交易服務與日俱增的需求，進而由于無法發揮其完整功能導致市場失靈現象，更會嚴重影響產權交易資本市場“發現投資人、發現價格”基本功能的發揮。

（二）發揮其他市場服務機構的功能性服務作用

會計師事務所是產權交易市場把好國資國企產權交易業務清產核資、財務審計和資產評估“三道關”的重要的市場中介服務機構。隨著審計、評估等相關專項法律的不斷修訂完善，在企業國有產權公開披露轉讓信息之前，會計師事務所就已經出具專業規范的財務審計報告和評估報告，對這些高度專業化報告的解讀、分析和使用是經紀機構的主要服務的重要內容之一。

目前，律師事務所在產權交易過程中的參與程度普遍較低，產權交易市場中需要律師事務所提供服務的領域卻眾多，如IPO之前法人治理結構的完善、交易過程中重大決策經營事項的法律糾紛處理、交易后的矛盾化解等方面，可以說沒有律師事務所的介入，就很難保證產權交易的安全穩妥。產權交易市場需要整合一批專業化的律師團隊提供并購、資管等方面的法律服務，為國有產權交易保駕護航。

隨著產權交易市場業務的發展，企業國有產權交易的有形市場并購模式已經逐步推廣到外資和民營企業領域，市場博弈越來越激烈，這也為征信機構和評級機構進入產權交易市場提供了更大的空間。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隨著增資類業務和資產類業務的拓展，特別是債權類資產業務的發展，產權交易市場將會為征信機構和評級機構提供更廣闊的市場空間。

三、優化市場運行架構，引導產權交易機構接受資本市場“強監管”的要求

建設高標準市場服務體系，離不開一套行之有效的產權交易市場運行架構，也離不開在“強監管”要求下的規范性服務建設，在規范交易的框架下，推動產權交易資本市場中投資人的發現和價格的發現，以規范促發展。

（一）市場架構“三層分立”，助力產權交易市場發展

1994年，上海市政府發布1號令，成立上海城鄉產權交易所（上海聯合產權交易所的前身）。上海城鄉產權交易所根據資本市場運行的基本規律和實際情況，探索形成了監管層、平臺層、運行層“三層分立”的市場架構，并積極推動產權市場的制度創新、產品創新、服務創新和技術創新，建立健全“三層分立，互相制約”的產權市場體系。之后成立的上海產權交易所在確定交易方式、選擇交易品種、制定交易規則和根據工商、稅務等政府部門監管要求制定相配套的措施等方面，都做出了深入的探索和實踐，充分發揮了“兩個發現”基本功能的作用，獲得了行業內的肯定，如：上海產權交易所的交易規則、收費標準、交易合同范本等文本，成為當時多省市設立產權交易機構的重要示范文本；上海產權交易市場也通過上海產權交易所的產權經紀人和會員單位在全國范圍積極拓展產權業務，率先成為全國性產權交易中心市場。而中央企業資本進入、調整、退出機制和國有企業改制依靠證券交易所（標準化資本市場）與產權交易所（非標資本市場）共同推進的模式，為我國國有產權交易市場帶來了持續至今的穩定與繁榮。

回顧我國產權交易市場的發展歷程，審視中國證券市場發展的波折，一個重要的啟發就是產權交易市場作為非標資本市場的重要組成部分，要堅持好“三層分立”的市場架構。上海產權交易所正因始終如一地堅持其資本市場正確的發展方向和“三層分立”的市場架構，才贏取了市場公信力，成為了當時全國產權交易行業的“創新者”“開拓者”“領跑者”與“示范者”。

（二）堅持開放、擁抱監管，以規范促發展

目前，全國產權交易市場基本由各地國資監管機構作為行業主管部門承擔日常監管工作，各地金融監管機構承擔牽頭監管職能。但在實際運行中，國資監管機構從國資國企規范交易的角度出發，對產權交易市場的規范化運營進行監管，在監管過程中既承擔了“大客戶”角色，也承擔了“大股東”角色，對產權交易市場的日常監管是無微不至的，產權交易市場長期以來也習慣于國資監管系統的監管。金融監管機構對禁止產權交易機構從事標準化資本市場業務的態度比較堅決，隨著證監系統對交易場所管理規定的實施，產權交易市場也要適應資本市場的監管要求，要根據監管規定報批報備后再開拓新業務品種和從事新業務服務。與此同時，多地產權交易機構同時也承擔著本地公共資源交易中心的職能，“一個機構、兩塊牌子”的情況比較常見，這意味著部分產權交易機構也開始接受當地發改委的直接監管。

產權交易市場的多頭監管和嚴格監管的現象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發現投資人、發現價格”兩個基本功能的發揮，要突破這一障礙，使產權為主的各要素資源在更大范圍、更高層次的交易平臺流動，就需要各產權交易機構堅持開放態度、主動擁抱監管，聯系中央和各地各級監管部門以及行業協會建立聯合工作機制，組織成立專家團隊科學制定行業規范，在規范中確保產權交易機構自身健康運行。

四、在行業協會的引領下，推進跨區域合作，加快融入全國統一大市場建設

2022年4月10日，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意見》發布，指出“促進商品要素資源在更大范圍內暢通流動”。中國產權協會要充分發揮對產權交易機構、產權經紀機構和其他市場服務機構的示范引領作用，在交易機構服務規范上提出更多的指導性意見，推進跨區域合作，尤其是加快推進長三角、京津冀、大灣區等經濟帶產權交易市場跨區合作，在經濟帶內實現投資人庫共享、項目庫共享、中介機構合作共享，優先形成區域統一市場，再由點到面、由部分到整體，逐步形成全要素、全資源全國統一大市場。

各級各類產權交易機構、產權經紀機構和其他市場服務機構也要在中國產權協會的帶領下，宣傳產權交易資本市場的功能與作用，充分借助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東風，在產權交易領域率先建成全國統一的產權交易市場交易規則和制度體系，把“發現投資人、發現價格”的初心使命落實到位，共同做大做強產權交易資本市場。

五、結語

產權交易資本市場作為非標資本市場，承擔著優化資源配置、盤活存量資產、加速資金流轉、促進有效投資等功能，與標準資本市場相得益彰，協同發展。同時，產權交易資本市場也是從無到有、日益走向成熟的市場，現今依然處于上下求索、賡續前行的發展階段，產權交易機構和產權經紀機構等市場主體要不忘初心、牢記使命、與時偕行，堅定推進高標準市場服務體系建設，全面落實產權交易市場“十四五”發展規劃，充分發揮產權交易資本市場“兩個發現”的基本功能，為國家戰略和經濟社會發展做出積極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