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茲別克斯坦對外貿易結構及貿易政策分析

聶志宏，孟令偉

(1.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研究生院）俄羅斯東歐中亞研究系，北京 102401；2.新疆財經大學國際貿易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12）

引言

對外貿易結構是指在一定時期內一國（地區）各類商品及服務在對外貿易中所占的比重及相互關系[1]。要了解烏茲別克斯坦的經濟增長狀況，最重要的是對其對外貿易結構進行研究。1991 年8 月31 日，烏茲別克斯坦宣布獨立，首任總統卡里莫夫提出：“經濟優先、國家調控、法律至上、循序漸進、社會保障”（即“五項原則”），并制定了一系列對外貿易政策，以此提高本國的國際影響力。同年，《關于烏茲別克斯坦共和國國家主權》聲明著重指出：烏茲別克斯坦是享有獨立國際關系的國家。自此以后，積極開展與其他國家對外貿易合作成為烏茲別克斯坦享有獨立主權的一項標志，也是其經濟保持穩定的重要因素。2016 年12 月，米爾濟約耶夫擔任烏茲別克斯坦第二任總統，主張實施烏茲別克斯坦新政[2]。新政主要包含對內“改革”和對外“開放”兩部分，尤其重視本國對外貿易結構調整?？傮w來看，烏茲別克斯坦獨立之后，其對外貿易結構和貿易政策經歷了一個漫長的優化過程，并取得了不錯的成果[3]。烏茲別克斯坦怎么優化自身的對外貿易結構？影響其對外貿易結構優化的貿易政策有哪些？對中烏雙方未來對外貿易結構與貿易政策的有效結合有什么啟示？本文將對以上問題進行分析。

一、烏茲別克斯坦對外貿易結構分析

（一）烏茲別克斯坦進出口貿易總量分析

自2000—2020 年以來，烏茲別克斯坦對外貿易總額整體呈上升趨勢，但波動較大，如圖1 所示，大體可以分為五個階段。第一階段：2000—2008 年，由于卡里莫夫政府積極調整貿易政策，促使烏茲別克斯坦的對外貿易總額呈平穩增長趨勢。第二階段：2008—2014 年，受全球金融危機沖擊較小，對外貿易總額一直呈現正增長。第三階段：2014—2016 年，受油價大跌和俄羅斯被歐美制裁牽連，對外貿易總額呈現負增長；第四階段，2016—2019 年，新總統米爾濟約耶夫著手實施烏茲別克斯坦新政，積極引進外資，進口先進的機械設備，加大對加工業的投入，對外貿易總額增長迅速。同時，新政采用外貿自由化政策，取消部分商品的進口關稅，也導致貿易逆差的出現。第五階段：受全球新冠疫情影響，2020 年烏茲別克斯坦對外貿易總額為362.56億美元，再次出現負增長。這種負增長現象只在 2002 年、2014 年、2015 年、2016 年發生過，也導致這些年份烏茲別克斯坦的經濟出現了嚴重問題。根據烏茲別克斯坦國家統計局公布的數據（表1），對外貿易總額繼2017 年增長9.6%，2018年增長25.8%，2019年增長24.9%之后，2020年烏茲別克斯坦外貿增速為-13.2%。其中，2020 年外貿出口增速為-13.5%，進口增速為-12.9%。很顯然，外需對經濟有巨大的拉動作用，進出口貿易的減少，將抑制一國的經濟增長。由此可見，排除個別年份的特殊情況，烏茲別克斯坦對外貿易整體上發展迅速，但由于國內服務業不夠發達，對外貿易結構主要可以從貿易商品結構和貿易國別結構來進行劃分。

表1 2000－2020年烏茲別克斯坦進出口貿易情況

圖1 2000—2020年烏茲別克斯坦對外貿易情況圖

（二）烏茲別克斯坦進出口貿易商品結構分析

受特殊的地理位置、自然資源條件影響，烏茲別克斯坦參與出口貿易的主要商品有棉花、服務、能源和石油產品、黑色和有色金屬、機械設備等（圖2）；參與進口貿易的商品有先進的機械設備、化工產品、黑色和有色金屬、食品等（圖3）。根據烏茲別克斯坦統計局的數據（圖4），自2000年起，烏茲別克斯坦凈出口貿易波動較大，分別于2014 年、2016 年以后出現貿易逆差，且呈上升趨勢。綜其原因，在進口貿易方面，烏茲別克斯坦實施新政后，政府更加鼓勵進口貿易，主要增加對化工產品、能源和機械設備等領域的進口，以發展本國的加工工業。相反，在出口貿易方面，由表2 可知，2000—2020 年，食品、化工產品、能源、金屬等出口總體上呈上升趨勢，然而棉花出口比重逐年下降，2020 年更是降為史上最低點，占出口總額的1%。究其原因在于2020年烏茲別克斯坦棉花播種期正值雨季，以至于延遲了數周，加之生長期的炎熱高溫和供水不足，導致棉花收割期延續到了11 月中旬，當時降水較多，使得棉花產量大大降低。除此之外，烏茲別克斯坦新政后，實施經濟自由化政策，減少棉花種植面積，由農民自主決定改種水果、蔬菜等其他農作物。政府還降低對棉花的出口，以供應國內市場為主，并鼓勵對棉花進行深加工，加大棉布、棉紗等高附加值的產品出口，這也進一步減少了棉花作為原材料的出口量。

圖2 2000－2020年烏茲別克斯坦出口貿易趨勢圖

圖3 2000－2020年烏茲別克斯坦進口貿易趨勢圖

圖4 2000－2020年烏茲別克斯坦凈出口趨勢圖

表2 2000—2020年烏茲別克斯坦主要進出口商品占比(%)

上述烏茲別克斯坦的進出口貿易結構反映了其資源稟賦特征和產業結構競爭力。首先，烏茲別克斯坦工業基礎薄弱，缺乏化工產品和先進的加工業設備及技術，需要靠進口補給；其次，初級產品占出口貿易的絕大比例，低級的產業間一般貿易份額較大，影響其對外貿易結構變化的因素主要包括政府政策、技術進步、資源稟賦、貿易開放度、比較優勢等[4]。

（三）烏茲別克斯坦進出口貿易國別結構分析

截至2020 年，與烏茲別克斯坦開展出口貿易的前10 大伙伴國分別為中國、俄羅斯、土耳其、哈薩克斯坦、阿富汗、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加拿大、伊朗、土庫曼斯坦，其中烏中的出口貿易總額最高，為19.37億美元（表3）；與烏茲別克斯坦開展進口貿易的前10 大伙伴國分別為中國、俄羅斯、韓國、哈薩克斯坦、土耳其、德國、捷克、立陶宛、印度、土庫曼斯坦，其中，也是烏中的進口貿易總額最高，為45.01 億美元（表4）。由此可見，隨著經濟全球化和區域經濟一體化發展，烏茲別克斯坦進行了一系列改革，包括通過調整外貿易政策，優化對外貿易結構；通過深化市場經濟改革，大量吸引外資，發展中小企業，加強與其他國家的貿易往來，特別是與中國的經貿合作不斷升溫；通過實施進口替代和出口導向的發展戰略，促使對內對外經濟協調發展。

表3 2020年烏茲別克斯坦前十大伙伴國出口貿易總額和比重

表4 2020年烏茲別克斯坦前十大伙伴國進口貿易總額和比重

總體來看，烏茲別克斯坦進出口貿易市場表現為與亞洲合作的集中化以及與亞洲以外市場的多元化并存的特點，主要集中在中國、俄羅斯、中亞、周邊其他亞洲國家及德國、加拿大等國家。一方面，從市場集中度來看，烏茲別克斯坦進出口貿易在亞洲市場所占份額較高，比如在東亞、中亞、西亞、南亞等，中國作為東亞國家，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在“一帶一路”倡議的推動下，與烏茲別克斯坦的進出口貿易中占首要位置。另一方面，從市場多元化程度看，受歐亞經濟聯盟的影響，烏茲別克斯坦的進出口貿易除了與亞洲國家合作外，還集中在橫跨歐亞兩洲的俄羅斯、以德國為代表的中歐、以加拿大為代表的北美等地區。

二、影響對外貿易結構的烏茲別克斯坦對外貿易政策分析

（一）卡里莫夫政府對外貿易政策分析

1991年8月，烏茲別克斯坦獨立，卡里莫夫擔任首任總統，他一上臺就堅持“烏茲別克斯坦應沿著深化經濟改革的道路前進”，同時以獨立主權國身份積極參與國際貿易，不斷優化進出口貿易政策，總體上使本國對外貿易總額呈現不斷上升趨勢?？ɡ锬蚩偨y時期實施的對外貿易政策包括：設立法律法規，為參與對外貿易的企業提供法律保障；制定和實施對外貿易政策（包括貨幣信貸政策），設立外匯基金；簽訂和執行對外貿易方面的國際條約；立法保障外國投資者合法權益；根據憲法向國際經濟機構和聯合組織派駐代表團，并授予全權證書等[5]。

（二）米爾濟約耶夫政府對外貿易政策分析

2016 年12 月，米爾濟約耶夫擔任烏茲別克斯坦第二任總統，他對本國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外交等方面都進行了改革，即烏茲別克斯坦新政。新政指出：應調整“國家戰略優先發展”的舉措，把國家發展重點放在促進經濟快速增長、推進貨幣自由化、改善投資環境等方面上；同時，降低進口關稅、調整匯率、加大對外開放力度[6]。在對內“改革”和對外“開放”雙舉措的大力推動下，烏茲別克斯坦宏觀經濟形勢尤其是對外貿易狀況發生了明顯好轉，除了2020 年受新冠疫情影響的特殊原因外，整體來看，烏茲別克斯坦新政促進了對外貿易的發展。新政包含的主要政策有：進行市場經濟改革，取消計劃經濟；降低賦稅，減免進口關稅，縮減稅收和繳費規模，增強地方預算獨立性；減少國家對貨幣的控制，對所有經濟活動參與者遵從一視同仁的原則；禁止提供特殊優惠政策給特定行業或企業；注重發展服務貿易，對包括中國在內20 個國家的游客實行免簽制度；推行ISO國際標準質量管控體系，測量和認證體系與國際標準接軌[7]； 招商引資，加速經濟特區和工業園區的建設，實行特殊優惠政策；改組外交部，重點推行“經濟外交”，落實經貿、人文等領域項目，改善與中亞鄰國的伙伴關系，并設立新機制以保障公民在海外的合法權益[8]；改組對外貿易部，優化外貿管理機制，簡化行政審批，加快外貿自由化，提高出口總額，降低貿易逆差，推動本國比較優勢產品參與國際市場競爭；設立法律規則，立法保障共和國、企業法人、公民以及外國投資者在烏茲別克斯坦境內的合法經濟權益；優化產業結構，大力發展農業經濟，提倡棉花等農業作物進行深加工后出口，以提高其產品的附加值，進口化工產品、高科技機械設備等，發展加工工業，促進農業、工業、服務業等產業同時發展，以此來開拓新的產業部門和發掘新的經濟增長點；制定輕工業發展計劃，通過吸引外資、自籌資金等方式實施共計22 億美元的132 個投資項目，大力進口化工產品、高科技機械設備等，以提高本國的技術水平，更好地發展加工工業；規劃提高煤炭年產量，對水力發電站進行現代化改造，并投資研發新型綠化能源；調整外匯管制措施，制定和實施對外經濟政策(包括貨幣信貸政策)，設立外匯基金，實施浮動匯率制，推進外匯自由化，取消蘇姆與美元掛鉤的匯率機制，取消境內出口商品、服務等外匯收入25%強行結匯的政策，允許使用外匯兌換卡在商業銀行ATM 機自動提取外匯現金，根據國際慣例按時公布本國外匯儲備、貨幣供應量等數據。

三、對中烏對外貿易結構與貿易政策的結合性建議

在“一帶一路”倡議推動下，烏茲別克斯坦作為“絲綢之路經濟帶”的途徑國，是中亞第一個對中國免簽的國家，中烏自此成為改革發展和謀求復興的“同路人”。中烏經貿合作雖已開展很多年，但一直沒有與良好的政治關系相適應，仍有很大發展空間，應積極推動中烏雙方對外貿易結構與貿易政策有效結合，實現中烏經貿快速發展。

1.保持兩國關系穩定。在雙方共同努力下，使得兩國關系更加緊密，切實以兩國合作以及地區和平穩定大局為重，加快推進“一帶一路”進程，加大基礎設施領域合作，同時重視在綠色新興能源領域的開發合作[9]。

2.優化對外貿易商品結構。改善烏茲別克斯坦的進口貿易逆差；擴大貿易商品種類、外貿額度、合作規模，保障運輸暢通，在能源開發、農產品加工、高科技產品等領域可以建立大型合資企業，以增強對外貿易的緊密度；全面深化國企改革、增強國企貿易互通合作、提高企業創新意識、積極擴大吸引外資、優化升級產業鏈和供應鏈。

3.優化對外貿易國別結構。拓展第三方市場，烏茲別克斯坦處于中亞地區中部，對周邊國家輻射效應較強，可以通過高技術的加工業貿易擴大與中亞國家的貿易規模，以實現各國經濟共同繁榮發展[10]；在中烏即將建交30 周年之際，加強貿易合作，利用中烏兩國貿易互補性，發揮各自的比較優勢，為了兩國的經濟增長，找到貿易“增長點”，在建設“數字絲路”“創新絲路”“綠色絲路”和“健康絲路”等方面加強合作。

4.調整對外貿易政策。盡快解決投資中的法律和財稅問題，優化投資環境，促進互聯互通，適當減免進出口關稅，保障投資者的合法權益；關注改善民生問題，加強在汽車、紡織、食品、基建、通信設施等民生領域的產能合作；建立和完善包括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各類自由貿易試驗區、開發區、企業、協會、研究機構等機構和組織共同參與的多元化合作機制；響應我國“一帶一路”倡議、深化政治互信、實現戰略對接，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 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倡議的順利進行提供更多的合作經驗。

5.加強對外貿易政策與貿易結構的有效結合。深化對外貿易政策對貿易結構的積極影響，全面遵循中烏兩國貿易政策在商品和勞務交換活動時設立的管理原則、方針和措施，以期促進兩國經濟增長，優化兩國貿易結構，提高兩國國際競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