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文化能力視域下高校校園文化共同體建設探析
——以文化間性視角下的跨文化能力模型為例

楊小峰

（武夷學院）

在2021年5月，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加強我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重要指示中提出“要深入開展各種形式的人文交流活動，通過多種途徑推動我國同各國的人文交流和民心相通”。在我國不斷提高對外開放水平和質量的工作中，加強各國人文交流一直是一個重要方面，也是創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基礎，而教育是人文交流的基礎性重要領域。高?？梢酝ㄟ^出國留學、來華留學、中外合作化辦學、外籍教師、中外合作科研等方式進行人文交流，高校教育國際化的特征越來越明顯，逐漸成為了跨文化交際的主要平臺。因此，為了適應各高校國際化辦學的需要，創建校園文化共同體是高校對跨文化能力的具體實踐，也是將高校國際化辦學的特色融入校園文化建設，是校園文化產業的創新，促進校園內中外文化的交流，建立多元文化共生的平臺。

一、跨文化能力與文化共同體

跨文化能力的研究于20世紀60年代開始，興起于20世紀80年代，是跨文化交際研究中的主要內容之一。不同的學者對跨文化能力有不同的理解，但是大部分學者都認為在跨文化的互動中，能否跨越文化背景的差異決定了交流是否能夠順利進行，也是評價交際者之間的交際是否成功的標準之一，因此跨文化能力是來自不同文化的人們進行互動與對話的能力，涉及多元的文化背景與身份。[1]許多學者從社會學、人類學、語言學、教育學、傳播學、心理學等研究成果中來研究跨文化能力，比如孫有中（2016）就是從外語教學中探討跨文化能力的培養，W.B.Gudykunst（2005）從社會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跨文化下的焦慮與不確定性的管理。

戴曉東的跨文化能力模型是從文化間性的視角進行創建，因此首先需要了解什么是文化間性（Interculturality）。文化間性與主體間性（Intersubjectivity）之間是相互聯系、相互區別的，主體間性主要是同文化背景下的個體之間達成一致的行為方式，因此文化間性是一種更為復雜的多種文化之間在交流過程中達成文化上的一致和互動，根據文化間性的內容，戴曉東的跨文化能力模型建設的基礎有兩個：一個是多文化，一個是互動中達成一致。在跨文化交際中缺乏共識將無法達成一致，文化趨同又沒有交際的意義，只有差異與共性達致平衡，形成適度張力時，跨文化交際才最具活力和創造性[2]，認為跨文化能力不僅應該包括知識、情感和行為能力，而且應該包括規約交際過程的道德能力[3]。戴曉東從情感、認知、行為和道德四個方面進行了跨文化能力模型的論述，戴曉東文化間性視角下的跨文化能力模型如圖1[1]。

道德層面是戴曉東對跨文化能力的一個創新，在跨文化交際過程中，會出現一方想要壓制另一方，強迫對方接受自己的文化，從而造成沖突，戴曉東利用道德的約束力，要求不同文化背景具有平等的地位，相互尊重，應當進行平等的交流互動，寬容對待文化中的差異，并且承擔跨文化交際中協作的義務，從而達到真正的了解和互相包容，最后達到交流的目的。其實在跨文化能力理論模型中加入了道德的層面，是對文化多樣性的尊重，這樣的一種理論邏輯是與文化共同體的建設相似的。

共同體就是一個基于共同目標和自主認同、能夠讓成員體驗到歸屬感的群體，[4]因此，文化共同體就形成多種文化共存的環境、不同文化之間能夠平等交流、互相包容，讓文化成為人與人之間相互交流的核心精神和內在聯系。習近平總書記也多次在國際會議上呼吁加強各國之間的“人文交流互鑒”“文化交往”“文明對話”等，在世界的大背景下，世界文化多種多樣，紛繁復雜，每一種文明都有其獨特魅力和深厚底蘊，都是人類的精神瑰寶[5]。當前，高校建設也是面向國際化，國際學術交流、來華留學教育等都讓學校的文化變得日趨多樣性，在面對高校國際化辦學的教學目標下，建設具有共同體特征的校園文化符合學校的發展目標，也跟國家前進的步伐相一致。

二、校園文化共同體建設的基礎

根據戴曉東的跨文化能力模型的四個方面，其中第一個層面情感是其他三個層面的基礎，只有開放的心態，才能有對不同文化的好奇心，跨文化間的交際才會出現。根據情感的四個方面——開放的心態、相互聯系的自我觀念、積極的移情和相互欣賞，找到校園文化共同體建設的三個基本條件：形成多元校園文化，建設交流溝通的紐帶，互相溝通的語言條件。

（一）校園內形成具有友好交往為底蘊的多元文化

在校園內要形成文化共同體，首先需要高校具有開放的格局，通過多種渠道進行國際化辦學，增加高校與國際高校之間的交流機會，在校園內形成具有多種文化的校園環境。隨著中國的快速發展，中國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成為全球治理和全球政治格局的主要力量，選擇來中國學習，學習漢語，了解中國文化，中國政治經濟的外國人越來越多。2020年以來盡管受到疫情影響，來華留學生人數依然突破50萬，其中學歷生占了總人數的52.44%，共有一千多所高等院校接受來自世界各地兩百多個國家的來華留學生。從數據可以看出，在國際化辦學的過程中，中國許多高校已經在不斷接納不同的文化群體，這種開放程度也將逐步擴大，多元校園文化已經在逐步形成。

（二）建立校園內不同文化相互溝通交流的紐帶

當高校形成了多元文化的校園環境，交際者之間應當相互溝通、相互欣賞，在保持自己身份的同時，也從他人文化視角來看到文化之間的沖突，從而建立健康的文化交流模式。作為文化傳承的‘精神鏈條’，文化傳統是文化發展過程中逐步形成和完善的信仰、規范、秩序和理念的核心要素，凝結了文化給予人們的生活方式與生存智慧，影響著文化中長期的、普遍起作用的生活方式、觀念體系和心理模式等。[7]“一帶一路”國家與中國從歷史角度來看，就有著源遠流長的歷史交流過程。鄭和七次下西洋，遠到東南亞、非洲沿海國家，將明朝時期中國先進的文化帶到這些國家，這是歷史上一次非常有效的文化交流活動，現在在馬來西亞有三寶山、三寶井，印度尼西亞的三寶壟市是根據鄭和的事跡進行命名的，泰國還建有許多的鄭和廟，可見，因為歷史的文化交流的原因，盡管是不同的文明和文化，但都能形成歷史上文化的共同記憶，而這些記憶就是校園內文化共同體建立的紐帶。

在多元文化下的校園文化的建設中，需要在文化差異中尋求相同的文化資源，讓處于同一文化體系和文化傳統下的中外學生能夠在情感、生活、學習中尋找到共鳴，形成相同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具有一定的向心力，并由衷地對校園生活產生依戀。

（三）具有相互溝通的語言條件

語言是相互溝通的媒介，作為文化載體和交流工具，語言是不同國家和民眾之間進行溝通的橋梁、達成理解的紐帶[8]，因此，構建校園文化共同體的時候需要以語言溝通為前提條件。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需要語言來進行溝通和傳達。一方面，高校需要推動中文在校園文化共同體建設的重要性，帶動中文在國際上的地位。目前我國在世界上各國已建立322所孔子學院和369個孔子課堂，共計691所，分布在96個國家（地區），這些孔子學院掀起了中文熱潮，也直接帶動了高校來華留學的教育進度，為校園文化共同體的建設打下了基礎。另一方面，需要鼓勵中國學生進行多語種的學習，是培養校園師生跨文化能力的基礎。在2017年審議通過的《關于加強和改進中外人文交流工作的若干意見》中指出，要構建語言互通工作機制，推動我國與世界各國語言互通，開辟多種層次語言文化交流渠道[9]。建設校園文化共同體，需要語言來進行溝通和傳達，只有中外雙方都進行語言能力的培訓，才是建立友好文化交流的前提。

三、校園文化共同體建設的路徑

文化間性視角下的跨文化能力模型的第二層次是認知，第三層次是行為，第四層次是道德，這三個層次內容對校園文化共同體的建設提出了一些要求，也是從這三個層面來分析校園文化共同體建設的路徑。

（一）扎根中華文化，以推廣中華文化為校園文化共同體建設的主線

在第二個層次認知中提到文化整合，就是交際者通過辨別、篩選與調和，把不同的文化觀念與模式結合到一起的過程[1]，在交際中，依然保持自己的身份，能夠在自我與他人的視角之間來回切換，發揮各自的優勢[10]。在跨文化交際中，始終堅持自己的文化，形成自己的文化觀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創建校園文化共同體應當以宣傳中華文化為基礎。中華文化為主線是為了感受到中國人文的包容與溫暖，中華文化自古以來就強調“和”。和而不同，美美與共，天下大同的思想，注重人權，強調人文和諧，這與世界上大部分國家的人文主義思想是不一樣的，因此在建設校園文化共同體時，需要以中華文化為根基，以宣傳中華文化為主線，讓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學生感受中國不一樣的人文環境，了解和認同中華文化。

當交際者了解到了中華文化，系統整合自己文化后，才能拓寬自己的文化視角，產生共鳴的文化認同感，這對建立校園文化共同體是極為重要的。只有達到文化的共享，才能在行動上得到一致。

（二）利用現代化手段推動跨文化師生之間的交流

跨文化交際能力最終需要落實到行動之中，推動校園文化共同體的建設需要鼓勵和推進師生之間的跨文化交流。推動跨文化師生之間的交流除了以語言為基礎，還需要注意非語言的信息，尤其是利用現代科技手段推動跨文化之間的交流。高?？梢岳眯@活動和社團組織，以及課堂、班級建設等方式來推動跨文化師生之間的互動，鼓勵交際者共同組織活動，共同學習。比如很多高校會舉辦國際文化節活動，一些高校組織中外學生座談會、學術研討會等，這些中外學生之間的交流互動是小型文化交流的過程，在校園內的各種活動中，讓中外學生進行相互了解。除此之外，隨著互聯網的興起，網絡溝通軟件成為高校交際者交流的工具，高?？梢赃x擇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方式來促進跨文化師生之間的交流，通過網絡平臺了解不同文化的需求，積累和了解對方的文化背景，從而形成交流中的默契。

在各種交流活動中，跨文化交際者會不斷地進行磨合，都需要對方認同和接受自己的文化身份，只有在交流之中，才會積累共享的語言和行為知識，才能在實踐中守護自己的文化身份同時，即使在文化沖突中，依然會站在對方的立場去交流，最終順利實現跨文化交際。

（三）多元文化交流下形成文化共識

跨文化能力的情感、認知與行為層面起著同等重要的作用，一起在道德層面的規約與調節下造就成功的交際[1]，文化差異越大，道德義務就愈發顯得重要[11]。道德層面的跨文化能力就是以相互尊重為前提，以真誠和寬容的態度對待他人和自己，建立相互信任感，同時擔負起交際成功的責任，將文化差異拉至最小，進行不斷磨合，最后達成文化一致，形成文化共識。文化共識需要以多元文化為背景，需要多元文化作為依托，文化共識就是在不同文化背景中找到共性，在共商共享共建的基礎上實現文化共贏的行為。文化共識的凝聚力作為通向文化共同體的必由之路，是通過對個體主觀的理性考察，找出群體共性的一個過程。[4]中國以和平合作、開放包容、互學互鑒、互利共贏為核心的絲路精神受到了世界上的廣泛支持和人民的認同，在建設校園文化共同體時，高校應當擔當起培育不同文化背景師生之間的文化共識，培養交際者對中華文化、中國發展道路、社會制度、理論建設等方面的認同感，雖然在這個過程中會產生一些交際障礙，不利于文化共同體的建設，但是在道德的約束下，以真誠的態度和寬容的品格，能夠在交際中敞開心扉、相互尊重，最終求同存異。

四、結語

文化間性下的跨文化交際能力模型往往指在相互交際的過程中，文化進行互鑒，在保持自己的文化特征和文化身份的前提下，依然能夠尊重和了解不同的文化身份和文化特征，也就是我們常常所說的“求同存異”，這與文化共同體的建設是具有相同的目的的。校園文化共同體應該是一個百花齊放、相互尊重、和諧友愛的文化盛會，用文化間性下的跨文化能力模型來分析校園文化共同體的建設，是在以高校國際化辦學的背景之下，讓交際者正確認識文化之間的差異、沖突，鼓勵高校搭建相互交流的平臺，給跨文化互動帶來生機和創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