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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國資本主義時代的“壕塹戰”
——性/兩性問題與陳映真《華盛頓大樓》的“常”與“變”

2022-12-05 09:32:22曾笏煊
華文文學 2022年4期
關鍵詞:小說

曾笏煊

1978 年3 月,陳映真發表《賀大哥》和《夜行貨車》兩篇小說,后者開啟了《華盛頓大樓》系列的寫作①。《華盛頓大樓》包括《夜行貨車》《上班族的一日》《云》和《萬商帝君》四部作品,陳映真這一時期的寫作是高度自覺的,他曾如此自述:“《華盛頓大樓》系列作品,主要和基本地,不在于對企業和它的行為做出分析和批判。文學和藝術,比什么都更以人作為中心和焦點。現代企業行為下的人,成為《華盛頓大樓》系列的關心的主題。”②

陳映真認為,文學的功能有別于政治經濟學的分析和批判,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在《華盛頓大樓》中對“人”、“人的異化”的理解和觀照并非西方現代主義式的抽象和寓言化書寫,而是與人的社會關系以及人在具體社會語境中的時代境遇和切身感受密切相關。臺灣東海大學學者趙剛已對1968 年陳映真被逮捕、判刑前所著小說中的性/兩性問題與左翼理想主義、資本主義現代性之間的關系作了詳細而精彩的分析,本文意在其基礎上將《華盛頓大樓》系列放置在臺灣的社會語境和陳映真的小說創作脈絡中考量,從性/兩性問題出發探究陳映真《華盛頓大樓》系列的“常”與“變”。

一、常”與“變”:跨國資本主義時代的性/兩性癥候

在陳映真的早期小說中,對性/兩性問題的探討占有相當重的分量,從1959 年發表第一篇小說《面攤》到1968 年入獄的九年時間里,他一共創作了25 篇小說,除了《家》《兀自照耀著的太陽》等寥寥數篇外,其余小說均或多或少探討了性/兩性問題。“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文學作品描寫性/兩性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性/兩性問題之于陳映真小說的特殊之處,在于它絕非“無關宏旨”,而是與小說的核心意旨和社會指向存在著復雜而纏繞的關系。他的小說并非從抽空社會經驗的“人性”或“欲望”的角度切入性/兩性,而是將其與個體的家庭環境、社會位置和時代境遇深度聯結。

陳映真曾自稱為“市鎮小知識分子”,他早期小說中的主人公也大多帶有自傳色彩:出身于淪落家庭的“市鎮小知識分子”們心靈感傷而哀怨,生活貧困而苦悶,有著“脆弱的、過分夸大的自我之蒼白和非現實的性質”③,他們的改革熱情帶有不徹底性和空想性,在行動層面則猶豫而無力。陳映真對“市鎮小知識分子”的剖析和自我批評是從這一階層的社會地位及其與歷史語境的關系等層面上進行的,他們思想的彷徨與實踐的無力也反映出了臺灣1950、60 年代白色恐怖時期青年人的精神癥候。

從社會歷史語境來看,《華盛頓大樓》系列的主人公與此前“市鎮小知識分子”的處境有了深刻的變化。陳映真敏銳地觀察到,1965 年之后,美國對臺灣經濟輸出的方式由直接的對臺援助逐漸轉變為資本輸出,日本也隨之加強了對臺灣的資本、技術和商品輸出④。作為一個踐行著“文學來自社會反映社會”立場的作家,他在《最后的夏日》(1966 年)中,已對民族資本企業因難與美國和日本的進口貨競爭而倒閉、破產的現象有所關注,而《第一件差事》(1967 年)里的胡心寶也是洋行中的經理,但這兩部小說中的相關描寫僅是寥寥數筆。1970 年代中后期,伴隨著跨國資本主義在臺灣的深度登陸,以美國為標準的“現代化”模式對臺灣既有體制、生活方式和價值體系的沖擊是陳映真出獄后必須面對的社會新變。如德里克所言,跨國公司是連結全球資本主義網絡的中介,它取代了國家市場成為經濟活動的場所,“它不僅僅是資本、商品和生產傳輸過程中的一個消極中介,而且還是傳輸及其方向的一個決定因素……就其組織和/或忠誠范圍而言是超越國家的”⑤。舊有的社會體制受到沖擊,新興的社會和經濟關系則高度依賴于跨國資本主義,這使得小說家不再著力于描繪“市鎮小知識分子”的掙扎與彷徨,而是以資本主義政治經濟格局中的臺灣(“臺灣型大眾消費社會”)為舞臺,以“消費人”⑥為主角編織敘事:“一種稱為‘企業’的人的組織體,因著空前發達的科技、知識、管理體系、大眾傳播、交通和龐大的資金,而對人的生活方式、行為、思想、感情和文明,產生了空前深遠而廣泛的影響。這樣的影響,成為一切關心人類的思想家和文藝工作者的艱深的課題。”⑦“消費人”這一身份一定程度上統合了以地域或國族為標準的身份劃分,如“本省人”、“外省人”、美國人、日本人等,資本、生產和商品的全球化流通起到了把人從既往具體的生產關系和社會身份中抽離出來并再結構到新的跨國資本主義政治經濟體制中去的作用,“這些新的實踐以東亞入手,已經把‘第三世界’的定位帶入了生產過程,因而攪亂了早先的世界地圖”⑧,而《華盛頓大樓》系列中的人物實際上正活動于跨國資本主義政治經濟格局下的第三世界之中,這與此前的小說有著重要的語境差異。

盡管如此,筆者也不完全認同以1965 年為界對陳映真的小說作本質主義式的階段劃分,而是意在指出,《華盛頓大樓》系列對性/兩性問題的探討在呈現出新興癥候的同時又有一種文本和歷史的延續。如趙剛所言,“市鎮小知識分子”時期的陳映真以性/兩性問題為癥結探討了左翼男性青年的性與理想主義的內在關系,性與資本主義現代性之間的內在關系以及兩者之間的內在關聯。而資本主義社會召喚的正是一個性與消費相結合的“欲望城市”,與“愛”脫鉤,與“自由”相聯系的“性”正是美利堅“現代性”在全世界所宣揚的現代“性”⑨。《華盛頓大樓》對性/兩性問題的理解首先延續了“性與資本主義現代性之間的內在關系”這一思想脈絡,但又呈現出新的時代特征和另一種可能性。《夜行貨車》中的劉小玲依然是陳映真早期小說中頻頻出現的“從一個男人流浪到另一個男人”的女性。小說第一章的小熱海正是日本人在臺灣嫖妓的風月場所,這個空間本身具有鮮明的殖民色彩,雖然林榮平和劉小玲是小熱海的常客,但柜臺的服務員在睡意朦朧的情況下“用生硬的日本話”說的“請務必再來”,“誤”將二人看作了日本嫖客和妓女,實際上卻歪打正著,因為林、劉二人之間“自由”的兩性關系,與日本嫖客和妓女的關系并沒有本質區別。而對于《上班族的一日》里的黃靜雄來說,情婦與“車子”、“房子”、“辦公室”等“物”并無分別,它們都是“高等”“上班族”的“標配”,是其與“最低等”“上班族”之間社會地位有別的象征。在黃靜雄眼里,他與Rose 的兩性關系同樣與“愛”脫鉤而無關痛癢,他所滿足的只是消費、占有和性的欲望。表面上看,黃對被迫淪落的Rose 有醉酒后的關懷和離開后的“愛欲與妒恨”,但這同樣只是資本主義都市庸常生活中的無聊消遣,他實際上并不關心和尊重Rose 的思想感情和個人尊嚴,因而才會命令Rose 在鏡頭前脫掉衣物、裸露身體并嘲笑她的害羞,在Rose 離去后也自然而迅速地將她淡忘。

在對性消費和性“自由”有所批判的同時,陳映真的思考也逐步深入由兩性組成的現代家庭內部。陳映真此前小說中的“家”大多是夢魘般的存在,是一個個黑暗、逼仄而壓抑的幽閉空間,但在《夜行貨車》中,作者對劉小玲寓所的描寫卻呈現出了家庭日常生活(盡管他們還沒有結婚)中的溫情,并試圖探討兩性之間堅冰消融的可能性。盡管也有爭吵甚至肢體沖突,但相較于小熱海和“流浪”的生活而言,詹奕宏看到劉小玲“溫柔的乳房”卻沒有了“欲情的渴切”,他那“形若傲慢、犬儒的心”也逐漸溶解,可見這種與“愛”再次聯結的兩性關系更多是持續性的、情感的、精神生產的,而非瞬間主義的、泄欲的、物質消費的。

但值得追問的是:“娜拉走后怎樣”,狂妒易怒的詹奕宏與劉小玲有沒有可能再次走向分裂,而那一閃而過的夜行貨車又是否能夠真正擺脫為“華盛頓大樓”龐偉身軀不斷伸長的暗影吞沒的命運⑩?詹劉二人“走后”必將面臨經濟問題的困擾,《上班族的一日》中個人消費和家庭生活的日常維系也高度依賴于跨國資本主義企業為員工提供的經濟保障。“對于‘上班族’,家毋寧只是一個旅邸罷”,獨自留在家中的黃靜雄并沒有感到舒適和安心,他和妻女一同觀看家庭錄像帶的情景自然溫馨,可如此依賴于“過去”和“回憶”的力量是否正顯示出“當下”資產階級都市家庭生活溫馨背后的空洞無物與一地雞毛呢?黃靜雄不僅在外尋找情婦,還為了晉升和維持“一點點可笑的生活的保障感”放棄了電影夢想,正如丹尼爾·貝爾所言,資本主義社會結構具有極其嚴重的矛盾,“一方面,商業公司希望人們努力工作,樹立職業忠誠,接受延期報償理論——說穿了就是讓人成為‘組織人’(organization man)。另一方面,公司的產品和廣告卻助長快樂、狂喜、輕松和放縱的風氣。人們白天‘正派規矩’,晚上卻‘放浪形骸’。”[11]在陳映真筆下,以“華盛頓大樓”為象征物的資本主義現代性體制有如一臺永遠轉動著的“巨大、強力的機械”,它壓抑著“上班族”們在個人職業、人生理想方面的自由選擇和個人意志,但與此同時又召喚著與“消費”和“自由”相聯系的資本主義現代“性”,在這種喪失了“愛”和人生理想的庸常生活中,我們難以看到“上班族”們真正突圍的可能。當然,“華盛頓大樓”畢竟不是堅不可摧的“鐵板一塊”,其內部同樣存在諸多矛盾和縫隙,反諷的是,最不憚于“拋棄了世界以為珍貴的一切而漂泊”的卻是《上班族的一日》中在公司里引起軒然大波的Mr. McNell 和Kenneth——一對同性伴侶。趙剛敏銳地指出,此處顯示了陳映真對“帝國主義/殖民主義與異性情欲之間的復雜關系”的思索[12],但是,陳映真對這種“以愛為名”、遠走高飛的可能性也頗為猶疑,于是Mr. McNell 這位勇敢的漂泊者最終也難逃自殺的結局。

二、依附或超克:第三世界的女性及其結構性位置

趙剛認為:“陳映真對女性的態度非常復雜非常矛盾:崇高且卑下、神圣且丑態、堅強且柔弱、真誠且虛偽、母親且娼妓,既似大地,且似流水。他的寫作經常掙扎于下述兩種文化態度之間。其一,一種近世左翼男性革命者(或近世宗教改革者)的禁欲主義,視女性一如海妖(Siren),為沉淪之引誘……其二,一種《老子》式的陰性主義,視女性為看似柔弱實則至強的生命與生活的展現,令人生‘淵乎萬物宗’的敬畏之心。”[13]其實這也并非文學史中的特殊狀況,父權制社會的意識形態往往內化于男性作家的個體意識之中,他們大多都有“圣母—妓女情結”(Madonna—Whore Complex),陳映真也并非例外。《華盛頓大樓》系列中的女性在多數情況下扮演的是圣母角色,她們柔韌、包容而堅強。較為復雜的是《夜行貨車》中集“圣母—妓女”于一身的劉小玲,她對詹奕宏有著母親般的呵護欲,而小說中最為動情之處,就是劉小玲為了保護腹中的嬰兒手握利刃肅然戰立的情景,此處展露出的“母性最原始的勇敢”既延續又超越了《那么衰老的眼淚》《某一個日午》《永恒的大地》中的母性書寫,使得劉小玲有別于早期小說中滿足于“有性無愛”的維納斯式女性,完成了“由妓女而圣母”的人物轉變,但正如陳映真所言:“在工商業經濟的社會中,在第三世界,色情已不是單純的道德問題,它顯示了深刻的政治、經濟學的意義”,而這一切“都應該在戰后三十年來權力和利益分配下的第三世界這樣一個歷史的、政治的、經濟的、文化的課題中,去思索正確的答案”[14]。

“惡戲”這個詞語承載著陳映真對于第三世界女性所處位置和困境的深切思考。在《華盛頓大樓》系列中,有摩根索先生調笑女職員,講骯臟性笑話的“代表動物一般的精力的惡戲”(《夜行貨車》);有艾森斯坦先生色情“凝視”周小姐時對張維杰“無言地、惡戲地”眨眼(《云》);還有布契曼先生對“性感的女秘書”“惡戲”的猥褻謔語(《萬商帝君》)。考慮到《上班族的一日》中的總經理實際上并未登場,我們不妨認為《華盛頓大樓》系列跨國資本主義公司中的“美國老板”對黃種人女職員在言語甚至行為層面的調情是具有普遍性的。“惡戲”是陳映真小說中的慣常用語,在《貓它們的祖母》《永恒的大地》《最后的夏日》等小說中均有出現,用以描述男性對女性輕浮浪蕩的言行舉止。但在《華盛頓大樓》系列中,“惡戲”的施事者均為富有權勢的白種男人,這不難使人聯想到西方《蝴蝶夫人》《西貢小姐》等帶有濃厚帝國主義與殖民色彩的“經典”劇目。國族視域的引入使得“惡戲”有了全新的內涵,形成了“西方/白種人/男性/強勢者”與“東方/黃種人/女性/弱勢者”二元對立的隱喻[15],小說也反映出陳映真對這種不平等權力結構的自覺揭露與批判。

但問題還不止于此。“惡戲”的施事者雖然是摩根索先生等“美國老板”,但畏畏縮縮的林榮平們、缺乏自覺的張維杰們和原本就與之同流合污的劉福金們同樣參與了對女性的“男性凝視”(Male Gaze)。從摩根索先生對劉小玲的品頭論足,到艾森斯坦先生對張維杰的眨眼會意,再到《萬商帝君》中眾男性的縱聲大笑,我們不難發現,《華盛頓大樓》系列中的“惡戲”需要多個男性主體的同時“在場”,這種“凝視”的來源不是某個獨立的男性個體,而是“男性共同體”。“惡戲”在陳映真的詞典中也有“模仿”的涵義,如《家》中的“我”模仿死去的父親,是“在臉上塑起成人的風景的惡戲”,《夜行貨車》中的詹奕宏“惡戲地對著電視機學葛經理說話”,而“男性共同體”的“惡戲”實際上兼具“性別凝視”和“模仿”兩種內涵。在女權主義理論中,“下流話”有一套規則和程序,是男人作為性的主體進行相互確認的儀式,這種行為不是一個人能夠完成的:“擔保一個男人為男人的,不是異性的女人,而是同性的男人。男人的性的主體化,需要的是認可自己為男人的男性集團。正如拉康一語道破,‘欲望乃他者之欲’,男人是通過模仿其他男人的性欲望而成為性的主體的。”[16]當然,在實施“惡戲”的“男性共同體”中,“美國老板”是其中的主導者,第三世界的男性則是參與者和附和者,“公司里的男人,沒有一個不是奴才胚子”,劉小玲這句話正點出了其中要義。

除此之外,小說中的女主人公們還多次聲明在愛情上女人比男人更誠實、勇敢,或是中國的男子不敢愛。在《華盛頓大樓》系列中,相較于男性而言,女性具有更強的能動性和反抗性,她們自然同樣依附于諸種教條和體制,但又更容易受到性和經濟權益等方面的切身侮辱與侵害,因此,女性在面對這些體制性力量對人的“異化”時更具有游離、逃脫和反叛的可能。“美國老板”實際上就是跨國資本主義公司中的“父親”,也象征著資本主義父權制社會中的“父親”,他既有性感的魅力(摩根索先生的八字胡),又有世俗的權力,“正蒙受青春、智慧、財富和權力寵幸”,甚至可以認為,“美國老板”與那巍巍然、穩重而莊嚴的“華盛頓大樓”是一體的,二者同樣不可侵犯,散發著宗教般神圣的光芒,是資本主義父權制體系中至高無上的宰制者。因此,陳映真的“陰性主義”又不完全等同于“圣母—妓女情結”,而更近于大陸詩人翟永明所謂“黑夜的意識”,它對“白天”、“陽性”、“父權”——種種宰制性的秩序和規范具有超克的意義和價值,當然,這種超克同時也有被既有秩序瓦解和抵消的可能。

對《華盛頓大樓》系列女性處境的理解不能忽視階級視域的存在。在《云》中,陳映真的視野下移到代表著最廣大民眾的、“被侮辱與被損害的”女工身上。小說中參與工會抗爭活動的主體是女工,因為她們與工會干部和男工在企業內部所處的具體位置并不相同,女工們實際上身處于跨國資本主義企業經濟關系網絡的最底層,其薪資水平、退休金等權益更加得不到保障,而男性則相對來說獲益更多,也更具軟弱性、依附性和妥協性。總體而言,《華盛頓大樓》系列形成了一種固定模式和經濟—政治—性別隱喻:即在1970 年代末80 年代初跨國資本主義格局之下的臺灣,美國白種男性占絕對的主導地位,臺灣男性(包括臺灣的本土權勢階層、“上班族”和男工)是“幫閑”,而作為妓女、女職員、女秘書和女工的臺灣女性則是真正的“被侮辱與被損害者”。《夜行貨車》中的老張因“召妓”被革職,可白人所謂的“妓女”卻是老張在桃園加工出口區一家日本廠中做工的女朋友,這看似是詹奕宏的無心之語,實際上卻是小說家的微言大義。借用詹姆遜的話來說,第三世界的文本具有寓言性和特殊性,應該把它們當作“民族寓言”去閱讀[17],從這一角度來看,陳映真對她們的描寫反映了第三世界的女性在跨國資本主義公司乃至整個跨國資本主義政治經濟體制中的結構性位置,也借此刺破了跨國資本企業“自由、民主、人權”等意識形態話語虛偽的一面,我們甚至可以認為她們是最廣大的第三世界民眾的象征,其境遇是國族、性別、階級等諸多結構關系相互聯結和疊加而形成的。

借女工小文在工運中的探索和成長,陳映真表達了“寫出真正的、人的心聲”的文學理想。在以小文為代表的女工們身上,作者寄托了他對第三世界民眾最美好的愿景和希冀,我認為他在《〈人間〉雜志發刊詞》中所說的“我們相信我們希望我們愛”[18],其人道主義信念正來源于此。借用魯迅在《中國人失掉自信力了嗎》中的表述:“自信力的有無,狀元宰相的文章是不足為據的,要自己去看地底下。”[19]這“地底下”,指的就是小文這樣的第三世界的底層民眾,因為在她們身上還保存著那珍貴的,而在資本主義社會中趨于失落的,“人與人之間深切的、休戚相關的連帶感,和相互間血肉相連的熱情與關懷”[20]。陳映真對女性/民眾雙重身份的構想可追溯至1960 年代發表的《永恒的大地》,他在這篇小說中難掩對于女性/民眾既贊美又質疑的矛盾心態,但是,至少在《云》這部小說里,兼具女性/民眾雙重身份的女工們在切身權益受到侵害的情況下逐漸由分散、猶疑走向團結、反抗,而那象征著工人們萌生自覺的“搖曳在空中的花”和結尾張維杰作為男性知識分子的反躬自省,正顯示出跨國資本主義公司龐大的陰影之下“地火”的“運行,奔突”[21],在這抗爭的過程中自然不乏失敗、沉默和苦痛,“然而新的生命就會在這苦痛的沉默里萌芽”[22]。

不過,即便對于如此珍貴的抗爭也不能作過于浪漫化的想象。美國社會學家斯科特在《弱者的武器》[23]中指出,倘若“弱者”正面反抗,權勢階層就會采取鎮壓、開除等手段,所以實際情況是前者基于謀生的需求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不得不謹慎、務實地順應現實,并盡量避免公開和集體形式的對抗。盡管斯科特非常尊重“弱者”日常、微觀的反抗,但他也強調,隨著資本主義生產關系及意識形態對馬來西亞社會的逐步滲透,這種反抗注定失敗,它至多只能延緩卻無法阻止跨國資本主義的全球化擴張這一歷史進程,而“弱者”們將要面臨的是經濟和文化、儀式地位雙重邊緣化的殘酷后果。于是我們得以看到,《云》中參與工會運動的女工們被迫下崗,而《萬商帝君》中扮演“帝君”的林德旺之瘋狂亦可視作第三世界本土文化、儀式在跨國資本主義時代日趨邊緣化的寓言。

三、從“痛苦”到“告別痛苦”:男性主體與左翼理想的失落

通過上述分析我們不難看出,《華盛頓大樓》系列中各種形式的微觀反抗都以失敗告終,或許在陳映真看來,反抗跨國資本主義在臺灣的擴張需要宏觀性、系統性的社會變革,而當陳映真將其左翼理想投諸中國大陸時,大陸的文化語境正悄然改變。正如賀照田所述,1978 年后大陸對歷史問題的重審“所引發的陳映真信仰和思想的危機,確是陳映真80 年代一系列視野、思考、感受、理解的調整得以啟動的核心背景”[24]。陳映真曾在《獵人之死》中寓言般地描寫了孱弱的阿多尼斯之溺亡,他渴望迎接的是一個左翼理想高昂的“鷹揚”時代,“流離的年代將要終結”,到那時男人和女人才能夠“無恐怕地、自由地、獨立地、誠實地相愛”。可是在他看來,左翼理想在80 年代遭遇了更為復雜的狀況,而跨國資本主義時代下的臺灣標榜著“自由”的資本主義現代“性”,和那輕巧地卸去了歷史重負的都市資產階級兩性之“愛”,二者皆不能真正撫平臺灣人內心的精神創痛,也無法承擔抵抗“異化”的重任。

作為一位左翼文學家,陳映真并沒有將性/兩性與其他社會問題相割裂,從《六月里的玫瑰花》到《華盛頓大樓》系列,小說中的性/兩性問題往往牽涉著“外來的消費文明,外來的色情意識,越戰,美軍基地等軍事、色情結構,以及‘先進’日本經濟和跨國企業的陰影下,日本男性群集傾巢向東亞、東南亞推進性的侵略”[25]等復雜的歷史難題。比如,在《夜行貨車》中,兩性關系是推動情節發展,促使人物作出“抉擇”的重要機制,作為女性的劉小玲也并不處于主體性位置,而是在某種程度上成了男性主體間相互斗爭的漩渦中心,或是省籍矛盾和國族矛盾借以觸發的火藥桶。但陳映真對此有所自覺,《華盛頓大樓》系列女性面臨的問題與民族、階級等話語并非高度整合,而是保持了一定的反諷和質疑的距離,在小說中,陳映真質疑了男性知識精英慣有的將民族國家與男性主體相互勾聯,并在這一過程中將女性排除或貶為“他者”的思維慣性和歷史債務,更多地將批判的矛頭指向林榮平、詹奕宏、黃靜雄和張維杰等男性,這也延續了趙剛指出的早期小說借由性/兩性問題對男性主體展開診斷、檢討和批評的反思路徑。

從《華盛頓大樓》往回看,在陳映真早期小說中,樸素的國族意識和禁欲主義思想往往是具有左翼傾向的男性青年共有的特征,這些男性大多具有孱弱和憂悒的氣質,且往往因左翼理想的破滅而走向墮落、瘋狂或死亡。但《華盛頓大樓》系列中的詹奕宏、黃靜雄們卻“忍耐”了下來,在資本主義個人奮斗式的理想與現實之漩渦中疲倦、掙扎著生活。早期小說中左翼理想與白色恐怖對位的政治結構和緊張氛圍逐漸渙散,二者的纏斗被跨國資本主義時代“向錢看”的社會現實消解,因此,康雄們在陳映真小說中的中心位置被《華盛頓大樓》系列中的“消費人”取代,此時具有樸素國族意識(詹奕宏、劉福金)或禁欲主義傾向(陳家齊)的男性已然與左翼理想脫鉤,也傾向于切斷自身與臺灣近現代史之間的血肉關聯。

陳映真試圖指出,這種“去政治化”、“去歷史化”的主體非但無助于使臺灣擺脫后殖民的命運,恰恰反而容易成為跨國資本主義在第三世界的協作者,幫助“美國老板”使臺灣加速淪落為資本主義世界政治經濟體制的邊緣角色。例如,《夜行貨車》中詹奕宏的酒后自述實際上道出了1947 年“二二八事件”給兩代“本省人”帶來的持續性傷痛,要破解“二二八”的歷史密碼則需“克服兩岸的歷史分斷體制——從個人傳記到家族歷史到民族歷史的一連串的分斷,而這必須回溯到冷戰、國共內戰、中日戰爭,到整個中國近代史”[26]。但是,政治上的挫折和1948 年的金融波動卻使詹奕宏的“父親”將自己歸為“失敗者”,并萌生出了要讓子一代通過接受西式高等教育“出人頭地”的思想,而詹奕宏也借此逃避了向歷史正面問責的艱難。柄谷行人曾指出,日本“從60 年代開始激進化的政治運動遭到破產,結果產生了回到‘文學’去的傾向。或者人們覺得通過回到‘內心’,似乎可以從各種各樣的共同幻想中‘自立’起來。后來證實,這實際上不過是一種擺出激進姿態的保守主義而已”[27],用這段話來理解詹父的回到“教育”和詹奕宏、黃靜雄們看似激進,實則保守的姿態正恰到好處,因為這種“不問政治”而盲目謀求個體性成功的刻苦進取無益于社會問題的解決,甚至只是飲鴆止渴,他們做出的選擇實際上再現或強化(而非抵抗)了國民黨既有威權政體的統治秩序和資本主義社會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因此,陳映真筆下的“上班族”們往往憂悒甚至深陷痛苦,但他們對痛苦背后的社會歷史根源卻缺乏追問和反省的自覺,其沒有切中政治命脈的、非歷史化的反抗也必然缺乏實質性效果。

那么,陳映真如何回應這一問題呢?作為臺灣戰后最具批判性的思想資源之一,左翼思潮在白色恐怖的壓力下一度銷聲匿跡,而在1970 年代“保釣運動”和鄉土文學論爭等事件中重新煥發出微弱的火光。以陳映真為代表的“‘人間’派左翼知識分子建立了對戰后臺灣思想史的基本認識和知識圖景,在他們看來,戰后至70 年代的臺灣思想史是‘內戰·冷戰’意識形態與反‘內戰·冷戰’意識形態沖突的歷史[28],可《華盛頓大樓》系列中的“消費人”卻對新殖民主義論、第三世界理論等新的思想和歷史動向視而不見或施以冷眼。而國民黨政權對美日資本輸出的高度依賴也無異于自毀長城,當跨國資本主義企業攜帶著新的意識形態以掩蓋和遮蔽政治的形式登場時,在“去政治化”、“去意識形態化”的大潮之下,連國民黨宣揚的“愛國忠黨”情懷也顯得無比尷尬:“洋公司做事算不算‘報效國家’呢”?陳映真意識到的問題在于,人們傾向于遺忘或回避1970、80 年代“西化”潮流本身的歷史性,而把它作為一種既成事實或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不加質疑地予以接受。正如馬克思所言,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由于陳映真立足于臺灣戰后社會語境的現實關懷和借以觀照臺灣歷史問題的左翼視角,他對所謂“企業下人的異化”的理解實際上勾連著社會性質、經濟制度、地緣政治和國際秩序等諸多問題,這與西方現代主義文學中的“異化”主題有著迥異的社會指向和文學內涵。可以想見,對于卡夫卡來說,“異化”本身也并不是什么抽象化的東西,不能抽離作家所處的家庭、宗教、國家、民族和階級語境去空洞地討論。魯迅曾指出,中國人像一盤散沙“是被統治者‘治’成功的”[29],我們也可以說,“上班族”們的痛苦、妥協和“異化”絕非某種“自然而然”的“人性”,而是被國民黨政權對內彈壓、對外親美的政策和制度“治”成的,它無法借助抽象的話語進行解釋,而是特定社會條件下的結構性產物。所謂“異化”也并非一開始就先驗性地存在,而是制度性、社會性和歷史性的。

但相較于陳映真在雜文和社會活動中昂揚的左翼戰斗姿態,他在小說中卻更為生動而曲折地呈現出自己的矛盾與困惑:詹奕宏此前因家庭的貧窮和父親的失意而無法選擇自己的人生道路,可他在痛苦和憤懣之余,究竟“自己想要什么,想干什么”呢?為什么大學時代耽讀巴贊電影理論的黃靜雄會那么輕易、自愿地被“體制”和“生活”收編?為什么原本心中懷著“深在的宗族情感和愛國忠黨的情懷”的陳家齊會如此迅速地轉變,對喊著“中國一定強”的游行學生有“盲目的民族主義”的評價?小說并沒有給出非常確切的答案,只留下一個個彎曲而痛苦的問號如幽靈般徘徊。在《萬商帝君》中,小說敘事的重心已由不乏痛苦的詹奕宏、黃靜雄、林德旺們滑向“告別痛苦”的劉福金和陳家齊們,這正反映出左翼理想在80年代面臨的新問題和新困境。賀照田也認為,此時陳映真思想文化實踐背后更內在的觀念與感受型構發生了微妙變化:“新世界和有關新世界的系統真理的不存在,促使他摸索——和他過去以為新世界和有關新世界的系統真理存在時,所習慣的對待世界、處理問題不同的——新的探問、把握方式來對待世界、處理問題,他才在文學和思考中面對了這一挑戰。”[30]這令人想起1975 年陳映真的夫子自道:“一九六六年后,契訶夫式的憂悒消失了。嘲諷和現實主義取代了過去長時期來的感傷和力竭、自憐的情緒。理智的凝視代替了感情的反撥;冷靜的、現實主義的分析取代了煽情的、浪漫主義的發抒。”[31]以這段自述分析1966至1975 年發表的《唐倩的喜劇》《第一件差事》《某一個日午》等小說文本是適用的,但“契訶夫式的憂悒”卻在70、80 年代之交的《華盛頓大樓》系列中重新回歸,小說家對歷史復雜性的尊重和自我反省的意識也愈發凸顯。陳映真從《唐倩的喜劇》等鋒芒畢露的批判姿態后撤一步,他對林榮平、詹奕宏們的態度顯得曖昧而溫和,總是不厭其煩地述說著他們少年時代窘迫的經濟狀況以及成年后的精神憂郁與苦悶,在契訶夫“含淚的微笑”式的諷刺背后,總不乏因感同身受而顯得柔軟、溫潤的理解和悲憫之情。

因此,與其說陳映真對“上班族”們徹底失望和全盤批判,不如認為作者自身也矛盾、彷徨而找不到“清晰的答案”[32]。如前所述,陳映真的早期小說具有自我指涉性,康雄、阿多尼斯、林武治……我們總能從這些男主人公身上看到陳映真自己的身影。不妨大膽設想,《華盛頓大樓》系列中的“上班族”們,包括林德旺在內(他與康雄等人多么相似),都是陳映真自身被跨國資本主義時代的臺灣社會“異化”的一部分,“他把那痛苦從自己身上取出,放在對手身上,從而再對這被對象化了的痛苦施加打擊”[33]。從這一角度來看,主體的建立絕不可能一蹴而就、一勞永逸,而是一個充滿猶疑和矛盾的動態過程,在這曲折展開的過程中也蘊含著理想顛覆甚至走向反面的危險。《華盛頓大樓》系列呈現的老毛病和新問題都是陳映真在對左翼理想的探尋之路上不斷遭遇的疑難雜癥,它們甚至內在于陳映真的個人意識層面,化為了其血肉、思想的組成部分。陳映真不是圣徒,也不是導師,他在內心深處和日常生活中也需要與資本主義對人的“異化”、馴化、“家畜化”(《山路》)進行曠日持久的“壕塹戰”。作為第三世界的左翼知識分子,陳映真建立自身主體性的過程定然是艱難而坎坷的,他不是“隔岸觀火”,而是“連自己也燒在這里面”[34],《華盛頓大樓》系列的寫作,正是折射出了陳映真的惶惑、不安與艱難的抵抗。

許多人認為,左翼文學總不可避免要落入概念化、公式化的陷阱,陳映真卻曾如是自白:“我的文學青年的個性可能是比較強的……從文學出發的左傾,從藝術出發的左傾,恐怕是會比較柔軟、而且比較豐潤”[35]。他在踐行“文學來自社會反映社會”立場的同時,又非常強調“文學生活,是人的精神生活之一”[36],與機械的反映論和工具論保持一定的距離。令人難忘的是,《華盛頓大樓》系列對詹奕宏、劉小玲等人物的性心理、夢境和潛意識等精神活動作了相當細膩、豐富的呈現和精神分析,小說中宏觀的批判意識也無法壓倒對于個體情感和個人選擇的理解與尊重。《華盛頓大樓》系列在社會批判和藝術審美兩個層面達成了微妙的平衡,或許正是由于該系列既貫徹了創作者語境化、多層次的社會關懷和批判意識,又不滿足于宏觀化、概念化的理念先行,而是能夠將諸多體察和反思落實到鮮活的個體生命經驗之中。《華盛頓大樓》系列在向內和向外兩種文學維度層面均用力頗深,這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詹姆遜所謂資本主義文化“現實主義的文化和現代主義的小說,它們在公與私之間、詩學與政治之間、性欲和潛意識領域與階級、經濟、世俗政治權力的公共世界之間”,也就是弗洛伊德與馬克思的嚴重分裂甚至二元對立[37]。

陳映真的文學總是與社會構成一種緊張的對話關系,他引導著讀者去反思我們遠未完全理解的、正在行進著的社會現實。在他完成《華盛頓大樓》四部曲的1980 年代,中國大陸卻有部分聲音重新詢喚著資本主義現代性,這多少是對左翼—社會主義傳統的斷裂,以不無偏頗的方式放逐了“革命”中或許值得保存下來的思想與實踐遺產。這也啟示著我們,應該將臺灣和大陸放置于整個第三世界語境,并將臺灣文學納入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的整體框架中加以考量,在海峽兩岸文學、社會發展的“錯位”對話中照見彼此歷史性的長處和缺陷,并以更加整體和辯證的眼光重新審視“晚清”以降中國文學和中國“革命”的成敗得失。

①《上班族的一日》本是《華盛頓大樓》系列的開篇之作,后來作者將《夜行貨車》略經修改后編排為《華盛頓大樓》系列首篇。本文引用的小說原文皆出自九州出版社2020 年出版的陳映真《將軍族》和《夜行貨車》小說集。

②③④⑥⑦[31][32][36]陳映真:《陳映真文集:文論卷》,中國友誼出版公司1998 年版,第147 頁,第132 頁,第400 頁,第109 頁,第147 頁,第136 頁,第146 頁,第421-422 頁。

⑤⑧[美]阿里夫·德里克:《后革命氛圍》,王寧等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9 年版,第136 頁,第15 頁。

⑨⑩[13]趙剛:《左眼臺灣:重讀陳映真》,北京大學出版社2016 年版,第27-28 頁,第159 頁,第14 頁。

[11][美]丹尼爾·貝爾:《資本主義文化矛盾》,趙一凡等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89 年版,第119 頁。

[12][26]趙剛:《戰斗與導引:〈夜行貨車〉論》,《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2017 年第6 期。

[14][25]陳映真:《色情企業的政治經濟學基盤》,《陳映真文選》,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9 年版,第379 頁,第379 頁。

[15]無獨有偶,與陳映真同齡的白先勇1960 年代于《謫仙記》、《謫仙怨》中對男女關系的書寫已隱含了“東方/女人/弱勢出賣者對西方/男人/強勢購買者”的二元對立框架,參考劉俊:《從國族立場到世界主義——論白先勇的〈紐約客〉》,《揚子江評論》2007 年第4 期。

[16][日]上野千鶴子:《厭女:日本的女性嫌惡》,王蘭譯,上海三聯書店2015 年版,第23-26 頁。

[17][37][美]詹明信:《處于跨國資本主義時代中的第三世界文學》,《晚期資本主義的文化邏輯》,陳清僑、嚴鋒等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3 年版,第428 頁,第428 頁。

[18][20]陳映真:《〈人間〉雜志發刊詞》,《陳映真文集·雜文卷》,中國友誼出版公司1998 年版,第92 頁,第92 頁。

[19]魯迅:《中國人失掉自信力了嗎》,《魯迅全集·第6 卷》,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 年版,第122 頁。

[21]魯迅:《〈野草〉題辭》,《魯迅全集·第2 卷》,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 年版,第163 頁。

[22]魯迅:《忽然想到(十一)》,《魯迅全集·第3 卷》,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 年版,第101 頁。

[23][美]詹姆斯·C·斯科特:《弱者的武器:農民反抗的日常形式》,鄭廣懷等譯,譯林出版社2007 年版。

[24]賀照田:《當信仰遭遇危機……——陳映真20 世紀80 年代的思想涌流析(一)》,《開放時代》2010 年第11 期。

[27][日]柄谷行人:《韓文版序言》,《日本現代文學的起源》,趙京華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9 年版,第198 頁。

[28]劉小新,朱立立:《當代臺灣文化思潮觀察之一——“傳統左翼”的聲音》,《福建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9 年第1 期。

[29]魯迅:《南腔北調集·沙》,《魯迅全集·第4 卷》,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 年版,第564 頁。

[30]賀照田:《當信仰遭遇危機……——陳映真20 世紀80 年代的思想涌流析論(二)》,《開放時代》2010 年第12 期。

[33]此處借用了竹內好對魯迅的理解,參考[日]竹內好:《魯迅》,《近代的超克》,李冬木、趙京華、孫歌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6 年版,第182-183 頁。

[34]魯迅:《集外集·文藝與政治的歧途》,《魯迅全集·第7 卷》,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 年版,第120 頁。

[35]陳映真:《我的文學創作與思想》,《上海文學》2004 年第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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