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華僑華人弘揚新時代溫州人精神研究
——以西班牙溫州籍華僑華人的公共外交實踐為例

趙璧

（溫州商學院，浙江溫州 325035）

溫州人被譽為“東方猶太人”?！皽刂萑司瘛笔窃趥鞒袦刂輦鹘y文化的基礎上，在改革開放和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踐中而形成的。學術界對于“溫州人精神”有很多的概括。著名社會學家費孝通將其概括為“不甘落后，敢為天下先，沖破舊框框，闖出新路子，并且不斷創新”。著名經濟學家鐘朋榮把“溫州人精神”概括為4 句話：白手起家、艱苦奮斗的創業精神；不等不靠、依靠自己的自主精神；闖蕩天下、四海為家的開拓精神；敢于創新、善于創新的創造精神。不同的時期賦予其不同的時代內涵，目前學界就“溫州人精神”集中概括為“敢為人先，特別能創業創新”基本達成共識。溫州是全國著名的僑鄉，目前共有68.8 萬溫州人分布在世界131 個國家和地區，成立了350 余個僑團。他們是代表溫州走向世界的對外形象傳播者，是最能體現新時代溫州人精神的群體之一。改革開放以后，中國對外關系逐步緊密，海外華僑華人的數量也在不斷增多。進入21世紀后，歐洲華僑華人在人口規模、經濟實力和社會貢獻等方面均已大幅度提升。在溫州籍華僑華人數量最多的10 個國家中，西班牙位列第4，但鮮有學者對他們進行研究。該文以西班牙溫州籍華僑華人的公共外交實踐為例，探索華僑華人在公共外交領域發揮的作用，這對進一步提高溫籍海外僑胞積極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引領溫州人精神，廣泛傳播溫州好聲音，堅持傳承弘揚中國文化，推進以文化軟實力增強居住國人民對溫州乃至全中國的價值認同、發展認同、情感認同，具有重要意義。

1 西班牙華僑華人基本概況

1.1 中國人移民西班牙的歷史進程

華人踏上西班牙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數百年前。根據歷史檔案記載，1577年被西班牙傳教士從遠東帶回的華人仆役是最早出現在西班牙的中國人。20世紀20年代隨著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不少一戰時從浙江招募到法國的華工留在了西班牙。1978年中國實行改革開放之后，尤其是浙江青田籍和溫州籍者紛紛到西班牙謀生創業。隨著中國國內移民浪潮的興起以及西班牙政府推行的移民大赦政策，西班牙華僑華人數量呈爆發式增長，其中約占8 成是來自浙江青田和溫州等地區的新移民。在20世紀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西班牙社會中形成了一定規模的華人群體[1]。21世紀以后，中西兩國在經濟、文化等方面的交流越來越密切，加之西班牙政府對移民采取較寬松的政策，這個階段移民人數呈現井噴式增長，除了來自浙江的新移民外，福建、上海、山東、河南、廣東、東北三省等地的移民陸續遷入西班牙。

1.2 溫州籍華僑華人在西班牙現狀

目前西班牙華僑華人來源地以浙江為主。其中，溫州籍華僑華人人數約5 萬人，占西班牙華僑華人總人數的20%。隨著華僑華人在西班牙的不斷增長，自古以來就具備強烈群體意識和抱團精神的溫州人成立了許多僑團，如西班牙溫州總商會、西班牙華僑工商會、西班牙溫州同鄉會等。早年的溫州人在西班牙基本上從事餐飲業、制衣和皮革加工業、零售業等傳統行業，而如今越來越多的溫籍僑胞憑借自身良好素質和已有資金、技術等優勢，涉足西班牙的各行各業。不管是老一輩華僑華人，或是在西班牙出生成長的“華二代”“華三代”，還是為西班牙社會注入新內涵的新華人，他們傳承和發揚甌越文化中的精華思想，秉著積極進取、艱苦創業、敢為人先、生生不息的奮斗精神，不但在自己的事業領域表現卓越，對社會的影響力也逐年增大；他們懷著感恩之心，通過不間斷的公益慈善來回饋社會，踐行溫州人的責任與使命，贏得了當地社會各界的尊重。他們不僅為西班牙的社會發展做出貢獻，還為越來越多的華人扎根立足當地社會提供了良好的環境，同時也為推動中國和西班牙經貿往來、人文交流、增進中西友誼、參與“一帶一路”建設發揮了積極作用[2-3]。

2 西班牙溫州籍華僑華人在推動公共外交中發揮的作用

溫籍華僑華人積極參與并配合中國政府和西班牙政府部門開展活動、努力弘揚中華民族傳統文化，在推動中西關系發展、加強友好往來、不斷提升中國國際話語權等方面發揮了積極的作用。他們通過個體行為、社團活動行為等形式，與當地民眾、民間社團協會、所在國政府等，開展全方位、多層次、立體化的公共外交活動，講好中國故事，傳遞中國好聲音，體現新時代溫州人的使命。

2.1 協助中國駐當地使領館、支持中國政府開展公關活動

自1973年中國與西班牙正式建立外交關系以來，中西雙方均十分重視深化雙邊關系。2018年，即中西建交45 周年之際，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對西班牙進行國是訪問。在習近平主席訪問馬德里前，溫州籍僑胞、僑社和其他僑團多次召開會議，部署迎接習主席到來的歡迎儀式籌備工作，此外葉建伍、劉繼東、張永樹、鄭昌芬等10 位溫籍僑領還受邀參加了習近平主席接見旅西僑界代表的活動。

被僑胞們親切地稱之為“海外春晚”的“文化中國·四海同春”春節文化活動于2011年首次來西班牙馬德里慰僑演出，在僑界引起很大反響，也得到西媒體和當地民眾的廣泛關注。至2021年，“文化中國·四海同春”藝術團先后共8 次走進馬德里、巴塞羅那，與僑胞共慶農歷新年，為當地政要和友人獻上精彩的演出[4]。西班牙華僑華人協會、西班牙華商協會等僑團作為承辦單位，積極配合相關部門的工作，并出色地完成了接待任務，得到了使領館官員和訪問團團長的積極評價。

2.2 以文化交流為平臺，溫州籍華僑華人社團傳播中華文化

華僑華人社團是華人社會的重要支柱，是華僑華人自發組織活動、傳播中華文化、凝聚華僑華人力量的重要組織。借助華社的力量，能擴大中華文化的影響力，提升向心力和文化感染力。

西班牙華僑華人協會是旅西僑團中歷史最長、影響力最大的全國性華人社團。馬德里大區政府于2013年授予該協會“杰出貢獻團體獎”。協會每年組織舉辦各種活動，例如，春節期間，在馬德里市中心舉辦“歡樂春節”中國廟會活動，不僅能使身在異鄉的華僑華人品嘗中華美食、欣賞精彩的藝術表演，感受春節氣氛，還能讓更多的西班牙朋友了解中國文化。除了舉辦傳統民俗節慶活動外，協會還通過各種途徑來推廣中華文化，如為慶祝中西建交45 周年，舉辦書畫攝影展等活動。此外，協會僑領溫籍華人葉玉蘭于1996年創辦了馬德里第一所由大陸僑胞領導和教學的中文學?！R德里華僑華人中文學校。目前該學校已經發展成為歐洲規模最大、人數最多的中文學校之一。學校在傳授文化知識、開展豐富多彩的比賽活動的同時，還注重對學生進行中華傳統文化和愛國文化教育，為弘揚中華文化底蘊、推廣華文教育做出了貢獻[5]。學校于2009年被國務院僑辦授予首批“海外華文教育示范學?！睒s譽稱號，學校創始人葉玉蘭校長于2011 獲得國僑辦頒發的“海外華文教師優秀獎”，于2013年獲得馬德里政府授予的“中文教育獎”。

西班牙溫州總商會在傳播中華文化、加強中西文化交流中起到積極推動作用。2017年端午佳節來臨之際，商會在巴達洛納市舉辦首屆西班牙大型端午文化節?；顒悠陂g，中西龍舟愛好者組成的三十余支龍舟隊展開競技，共慶端午。此外，主辦方向西班牙民眾播放了溫州城市宣傳片，讓更多西班牙民眾體會中國傳統文化的獨特魅力。2019年，商會會長張永樹主動提出該商會擔任《溫州三家人》劇組在巴塞羅那取景拍攝的協拍單位，并提供最全面的后勤保障。這部劇鮮明地向世界展現中國精神，響亮地講述溫州好故事，成為一扇向世界展示中國形象的“魅力窗口”。該商會于2019年獲得首批21 家“浙江省海外示范性僑團”的稱號。

2.3 融入主流社會，樹立良好形象

溫州人憑著吃苦耐勞的精神，在致力于當地經濟社會發展的同時，也十分注重融入當地、回饋社會。2020年3月新冠肺炎疫情在西班牙蔓延以后，西班牙華僑華人積極投入到抗疫之中，從小在西班牙生活的“95 后”女生葉涵荃得知后毅然申請加入了抗疫隊伍，成為塞維羅·奧喬亞醫院重癥監護室聘用的實習護士，為打贏防疫攻堅戰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用她的實際行動詮釋了新時代溫州人的責任與擔當。此外，旅西華人紛紛捐獻醫療物資，積極支援當地防疫工作。西班牙華僑華人協會、溫州同鄉會、華商、華文學校等，紛紛向所居住城市的市政府、衛生局、警察局送去了口罩、手套、消毒液等防疫用品，積極履行應盡的社會責任，為居住國疫情防控出一份力。

溫籍華僑華人致力于西班牙社會的公益事業，以積極的心態融入當地主流社會，贏得了西班牙政府和民眾的廣泛認可。例如，擔任西班牙《僑聲報》社長的戴華東在融入西班牙社會、服務僑社和華裔族群等方面付出了辛勤的努力，并作出杰出貢獻，于2015年被西班牙加泰羅尼亞自治區授予“社會事務貢獻獎”。曾擔任西班牙王國溫州同鄉總會常務副主席的支秀芳，同年被授予“西班牙人道大十字勛章”。溫州籍僑胞領袖、戚氏姐妹戚麗玲和戚麗丹于2019年獲得第三屆“國際友誼獎”稱號[6-8]。

2.4 堅持家國情懷，反哺家鄉建設

華僑華人雖然遠在千里之外，但是依舊心系祖國，不斷與祖（籍）國保持聯系，以各種方式回報故土。2008年初，中國南方部分地區遭受雨雪冰凍災害的消息牽動著西班牙華僑華人的心，西班牙溫州同鄉會、瑞安同鄉會和文成同鄉會將旅西僑界第一筆賑災款3 萬歐元送到中國駐西班牙使館，以支援祖國抗雪救災工作。2020年初，新冠疫情在中國武漢突然爆發，華僑華人第一時間奔走于西班牙各藥店購買口罩等醫用物資，助武漢一臂之力。此外，聯合各旅西僑團、基金會及各方人士發出募捐倡議通告，呼吁僑胞為祖國疫情較嚴重的城市盡自己的綿薄之力。華夏兒女在祖國最需要的時刻，毫不猶豫凝聚在一起，為祖國捐錢捐物，為運輸獻計獻策。2021年7月，河南遭遇極端強降雨天氣，多地發生嚴重內澇，造成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西班牙溫州總商會張永樹會長迅速與河南有關部門聯系，并第一時間連線身處海內外的會員，成立賑災小組，在短短幾天之內籌備了價值近50 萬元人民幣的物資運抵災區，幫助受災群眾渡過難關。

不管是海外僑團還是個人，他們心系祖國和家鄉，專注慈善與教育事業。例如，溫州僑商孫小敏，他先后向溫州市甌海區慈善總會、浙江省慈善總會和中國華文教育基金會等機構捐贈400 余萬元人民幣。2020年1月，國內新冠疫情暴發，他以個人名義聯合其他海外華僑向國內捐獻20 萬個口罩。孫小敏的慈善事跡，彰顯了海外僑胞對故土的擔當。

2.5 為中西交流搭建平臺，助力新時期中西關系的進一步發展

作為西班牙華僑華人規模最大的群體之一，溫籍僑胞在促進中國與西班牙政治、經濟、文化和民間交流等方面不遺余力。近年來，溫籍僑胞多次組織西班牙商務代表團訪問中國，開展商務考察。此外，也組織中國企業到西班牙投資發展。

同時，溫籍華僑華人在加強家鄉與僑居國的交往中也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例如在西班牙溫州同鄉會首屆會長葉克恩的努力溝通和大力推動下，溫州市和阿里坎特市于1995年12月締結為友好城市。2011年1月，基于巴塞羅那溫州商人牽線搭橋，溫州市與巴塞羅那市建立友好交流關系。2018年，溫州市海外傳播示范基地“一帶一路”采風團走進巴塞羅那，在西班牙溫州總商會設立溫州海外傳播示范基地西班牙聯絡站，并向西班牙巴達洛納市市長阿勒克斯頒發溫州海外傳播示范基地聘書，首聘市長為“溫州市中西文化交流官”。

為響應“一帶一路”“溫商回歸”倡議的號召，溫籍僑胞也不忘在家鄉投資興業。由溫籍旅西僑領楊雪負責運營的西班牙館，于2020年11月在溫州的全球商品貿易港正式開業，這是溫州首批獲得外國政府官方授權的展示窗口。楊雪憑借多年外貿工作經歷以及對市場敏銳的洞察力，通過與西班牙政府部門的直接洽談，使得該館成功落戶。此舉充分彰顯了溫州人的創新精神和渠道資源優勢。

3 發揮溫籍華僑華人在中西公共外交中的幫促作用的建議

3.1 增強華人街烏塞拉（Usera）影響力，增加軟實力

西班牙馬德里的華人街烏塞拉是西班牙華人最集中的地區。中國人在此開設商鋪已經超過了200家，他們在這里經營超市、旅行社、餐館、律師樓、房屋中介等，還開設駕校、老年人俱樂部等基礎設施場館。值得一提的是，烏塞拉很多商鋪都以溫州地域命名，如鹿城商場、溫州商場、溫州小酒家等，溫籍華人黃小捷創辦的愛華中文學校也坐落在此，他們為當地的經濟發展和勞工就業做出了貢獻，加大了與主流社會的溝通交流。僑社負責人經常走進當地華僑華人家庭，了解他們的生活、工作等狀況，為他們排憂解難，幫助僑胞增進與當地人之間的感情。

華人街不僅是華僑華人的精神家園，也是傳播中國文化的重要窗口之一。越來越多的來自中國的新移民增強了華人街的影響力，為其注入了新的生機和力量，海外僑胞應當重視讓華人街從傳統服務業向多元化方向發展，讓烏塞拉成為東方文化的標志，成為西班牙多元文化的有機組成部分。

3.2 引導華僑華人積極參政、議政

華僑華人參與政治活動能消除由于文化差異而產生的誤會與歧義，真正融入主流社會。向當地政府機構吐露心聲和訴求，可以為僑胞在當地的生存和發展創造良好的政治和社會環境。因此，要積極行使自己的權利，積極地去投票、競選議員和政府官員；作為社團的僑胞領袖，要以身作則，多與政府部門溝通合作，并鼓勵華社成員參與政治競選及相關活動；作為西班牙華文媒體，通過媒體等形式，加強呼吁，并充分調動華人的參政意識和熱情。

加強參政議政是維護權益，創造更好發展條件的必由之路。華人應逐漸從“失語”向“發聲”進行轉變，要樹立政治意識，積極參政議政，為華人爭取更多的話語權。在參政中，拉近當地政府官員與華人的距離，使其了解中華的傳統文化，加強友好互動，增信釋疑，為中西方的發展助力。

3.3 強化華僑華人在西班牙的社會責任

在新冠肺炎抗疫過程中，華僑華人無私的奉獻精神和寬廣的胸懷，彰顯了中華民族的社會責任感和使命感，獲得了當地政府和民眾的認可。為提升華僑華人形象，并在海外營造更加良好的生存發展環境，華僑華人們應積極參與居住國社會服務事業，回饋當地社會，為促進西班牙的社會發展而出力。

4 結語

華僑華人作為中國在海外的“名片”，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宣傳和踐行者。溫州籍海外華僑華人群體，應傳承一代代溫州人積累下來的寶貴精神財富，并緊跟新時代，充分發揮自身獨特優勢，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讓新時代溫州人精神更好地走向世界，提升國際傳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