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金元時期民族體育活動研究綜述

常笑騫 侯廣慶

遼金元時期是民族體育活動迅速發展時期，學界對此給予充分關注。學界多從歷史學、社會學視角，對這一時期民族體育活動內容和意義等方面進行深入探討。筆者通過整理學界的研究成果，可充分反映學界的研究脈絡和規律，以滿足進一步研究的需要。

一、遼金元時期民族體育活動的形成與發展

(一)遼金元時期民族體育活動形成

關于渤海國民族體育活動，學界主要研究了其馬球、騎射和樂舞等體育活動及開展情況。最早關注的是日本學者鳥山喜一，其著作《渤海史考》[1]對渤海國時期的渤海人，以及遼朝渤海遺民體育活動的淵源與開展進行了闡述。之后，中國學者逐步開始對這一問題進行深入研究，如魏國忠的《渤海國史》[2]等，開始對渤海國具體的體育活動進行專門考究。葉海波、張瑩、國麗紅的《文化交融背景下的渤海國體育文化轉型》[3]認為渤海國的體育活動是在借鑒唐朝的基礎上，將其與本民族的體育活動融合后而形成的。研究較為詳細的是王偉平的《渤海國體育文化考》[4]，文章認為其民族的體育活動是源于在繼承肅慎等靺鞨先世民族體育活動的基礎上，吸收了高句麗、唐朝和日本的體育活動而形成，成為盛行于渤海國的體育活動。隋東旭的博士學位論文《漢唐時期東北邊疆民族體育文化史研究》[5]在梳理漢唐時期東北邊疆民族的體育文化時，對渤海國的體育活動做了分類，認為是由繼承本民族傳統和吸收唐朝體育活動基礎上而形成的。同時，學界在探討渤海國體育活動時，多將其研究延展至遼金兩代渤海遺民。

遼金元時期是民族體育活動的大發展時期，學界主要針對此時期的跳繩、長跑、騎射等做系統研究，并探究其形成。鄭灤明的《體育史的新資料——契丹幼兒跳繩圖考證》[6]通過對河北出土的遼墓中的契丹兒童跳繩圖的考察，認為跳繩是一種簡單的體育活動，在契丹得到了很好的推廣，其是在吸收唐宋盛行的跳繩活動后形成的。張鵬的碩士學位論文《遼代契丹體育活動研究》[7]在總結前人研究的基礎上，認為遼朝契丹的體育活動是繼承自匈奴等游牧民族的騎射活動而形成的。王久宇、邸海林的文章《從〈三朝北盟會編〉看金朝女真體育文化》[8]通過梳理《三朝北盟會編》的記載，認為金朝女真人的體育活動是繼承自遼朝，但在金朝得到了發展和豐富。楊楠楠的《從長跑運動“貴由赤”體會元代體育運動特點》[9]認為元朝的長跑運動“貴由赤”是源自蒙古族的軍事訓練，是元朝代表性的體育活動之一，其具有獨特性。劉京、李果的《元代騎射體育活動研究》[10]認為騎射活動是淵源于戰國秦漢的騎射活動，在元朝作為軍事訓練得到了長足的發展和推廣。

(二)遼金元時期民族體育活動的發展

隋東旭、張東宇、翟旭的《隋唐時期東北邊疆民族體育研究》[11]對隋唐時期民族體育活動進行了分別考察，在探討其傳承與現代痕跡時，提及了與后世民族的關聯和發展，認為隋唐之后，契丹等少數民族在繼承了先祖精騎善射傳統的基礎上，形成自身獨特的體育活動，才得以橫掃中原，甚至入主中原。張鵬的碩士學位論文《遼代契丹體育活動研究》對遼朝契丹體育活動做了探討，提及了與渤海國體育活動的關聯性。認為契丹的馬球活動，是受渤海國馬球運動的影響而形成的，在渤海國馬球的基礎上，將騎術與擊球相結合而形成的新的體育活動。趙濤的《五代時期契丹遼朝軍事體育研究》[12]在探討此時期契丹的體育活動時，認為其對后世王朝的體育發展具有促進作用，可見其與后世王朝的體育活動具有很強的關聯性。向武云的《元代體育研究》[13]對元朝的體育活動進行了分別考察，并提出元朝的體育活動對其他民族具有滲透性和關聯性，是遼金元時期民族體育活動的大發展時期。

二、遼金元時期民族體育活動的內容

(一)源于軍事訓練的體育活動

遼金元時期民族體育活動多源于軍事訓練中，學界做了整體的考察和研究。總體來看，學界也是從渤海及遼金元等封建王朝為整體研究對象進行詳細探討。

關于渤海國的體育活動，學界做了相關研究。鳥山喜一在其著作《渤海史考》中對渤海國時期的渤海人以及遼朝的渤海遺民進行的馬球、投壺等體育活動進行了敘述，但是并不詳細。此后，中國學者進行了深入研究。鄭欣、劉兆偉的《論高句麗、渤海及朝鮮族傳統體育文化特點及價值》[14]對渤海國的馬球運動做了專門探討，并認為其具有一定的規則。王偉平等的《渤海國體育文化考》對渤海國的體育活動進行了全面的梳理，梳理了史書記載和考古學成果的敘述，可見，射箭和擊球活動本身帶有軍事訓練的目的并形成規則，體現出渤海國對擊球活動的重視。隋東旭的博士學位論文《漢唐時期東北邊疆民族體育文化史研究》、葉海波、張瑩、國麗紅《文化交融背景下的渤海國體育文化轉型》等文章，也對渤海國的體育活動及相關內容做了考察。學界對渤海人的相關體育活動做了研究，其視角多延展至遼金時期渤海遺民的體育活動中。

遼金元時期的體育活動內容比較豐富，學界也做了專門研究。最早關注這一問題的是日本學者池內宏和島田正郎。池內宏在《遼代春水考》[15]中詳盡地敘述了契丹春捺缽中各基層共同捕殺天鵝的過程，可見，這是一種軍事訓練方式，并敘述了射獵規則與賞罰情況。島田正郎在《大契丹國：遼代社會史研究》[16]更為詳細地探討了契丹射獵、摔跤、投壺、賽馬等多項體育活動的內容，并敘規則。以上日本學者其研究雖涉及遼金的體育活動內容，但多從歷史角度出發，關注點屬于風俗類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關于遼金元時期民族體育活動的研究更為豐富。馮繼欽的《契丹人的幾項體育運動》[17]通過對史書記載的遼朝契丹人的騎射、角抵、擊球等活動進行了詳細考察，可見這些活動具有繁復的規則，是培養軍事才能和鍛煉個人能力的有效方法。張鵬的碩士學位論文《遼代契丹體育活動研究》對遼朝契丹族的體育活動予以專門探討，總結史書記載，認為遼朝契丹族的體育活動具有培養騎射、增強體魄及自然崇拜等豐富內容，體現出強烈的軍事訓練性質。王久宇、邸海林的《從〈三朝北盟會編〉看金朝女真體育文化》通過梳理《三朝北盟會編》的內容，對金朝女真族的日常體育運動的主要內容進行了梳理，表明這時的體育活動是一種能強身健體的訓練方式。王久宇的《金代女真體育述略》[18]、于春雷的《淺析金代女真體育教育的內容及特點》[19]與之類似。向武云的《元代體育研究》對摔跤、騎射、打球等元朝有代表性的體育活動進行了分別考察，可見這些體育活動具有豐富的內容和規則。朱俊榮的《元代長跑體育運動“貴由赤”的考證》[20]從軍事訓練角度，對元朝的長跑運動做了專門考察，并對其具體內容做了敘述，認為其具有強烈的嚴謹性和軍事色彩。楊楠楠的《從長跑運動“貴由赤”體會元代體育運動特點》與之類似。單鳳霞的《淺析元代的蒙古族體育》[21]對元朝蒙古族體育做了整體考察，結合史書記載對蒙古族的摔跤、騎射、長跑和下棋等活動予以分別考察，可見元朝蒙古族體育活動有明確的規則。劉京、李果的《元代騎射體育活動研究》對元朝的騎射體育進行整體考察，并結合史書記載對其具體內容進行梳理，認為其具有嚴格的規則。

(二)源于外交及節日慶祝的體育活動

遼金元時期民族體育活動，還有很多是為外交及節日慶祝的體育活動，學界也做了整體的考察和研究。鄭灤明的《體育史的新資料——契丹幼兒跳繩圖考證》對河北出土的遼墓中的契丹兒童的跳繩圖進行了考察，認為其包含契丹、漢等民族的體育活動，反映了遼朝體育活動的包容性。贠程程的《渤海國體育文化現狀與思考》[22]、王偉平等的《渤海國體育文化考》對渤海國體育活動中的舞蹈和投壺等帶有外交性質的活動進行了考察，指出這些活動對傳播渤海國文化方面的作用，同時談到遼金時期渤海遺民的體育活動內容。王俊平、常青的《超越體育視域的“國戲”——論古代契丹民族斗雞》[23]結合史書記載，對契丹族的有表演性質的斗雞活動進行考察，表明斗雞活動是一種特殊的體育活動，并具有自身的規則。張鵬的碩士學位論文《遼代契丹體育活動研究》對遼朝的角抵活動在對宋外交中的作用給予了專門考察，認為活動本身得到了宋朝的認可，成為促進民族間互相了解的橋梁。劉京、李果的《元代騎射體育活動研究》對元朝的騎射、打草狗等活動進行了敘述，可見，這些活動是在祭祀等節日進行的重要體育活動。

(三)源于經濟生活中的體育活動

遼金元時期民族體育活動中有很多活動是體現其經濟生活的重要內容，學界也對這些體育活動予以特別關注。張鵬的碩士學位論文《遼代契丹體育活動研究》對遼朝的捺缽活動進行了探討，其中對捺缽活動中的騎射和漁獵活動中的經濟價值進行了專門考察，可見捺缽活動是一種軍事訓練，活動帶來的鹿、天鵝和魚等收獲也是契丹民族獲取生活物資的重要來源。馬杰華、戴羽的《元代體育治理研究》[24]對宋朝體育的治理問題進行探討，認為元朝受宋朝影響，在保留體育活動的同時，對體育的經濟價值予以開發，表明其具有向商業化發展的傾向。

可見，學界對古代東北民族體育活動的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并開始關注到活動內容在外交和節日期間的作用，但對體育在經濟生活中的價值研究成果較少，是亟待加強的方面。

三、遼金元時期民族體育活動的意義

(一)促進民族融合

促進民族融合是體育活動的重要作用之一，學界予以了重點關注。熊志沖的《元代市民體育初探》[25]對元朝體育活動在民間的發展做了探討，可見體育活動對促進民族間溝通和往來具有重要作用。此后，學界開始對其具體內容予以考察。王修方的《以契丹族為主體的遼代體育文化特色研究》[26]在探討遼朝契丹族的體育活動時，對其娛樂性給予了評價。楊海鵬、陳詩佳、郝延省的《元代詩歌中的蒙古族體育元素》[27]從詩歌角度對元朝的體育活動進行了探討，表明體育活動對促進元朝的詩歌文化發展的重要作用。向武云的《元代體育研究》通過對猜字、投壺等具體體育活動的探討，表明元朝體育活動在學習中原后得以發展。

(二)提升軍事實力

體育活動的重要目的之一即為強健體魄，從而提升軍事實力，因此學界也進行了研究。楊楠楠的《從長跑運動“貴由赤”體會元代體育運動特點》通過考察元朝的長跑運動，認為此運動體現了元朝時期蒙古族士兵過硬的身體素質和堅韌的意志品性，是一種有效的軍事訓練方式，對提升軍事實力具有重要意義。劉京、李果的《元代騎射體育活動研究》將元朝蒙古族的騎射活動進行整體考察，可見其中的馬球、射木兔和打草狗等活動具有強身健體性質，對發展軍事力量具有重要作用。張鵬的碩士學位論文《遼代契丹體育活動研究》對契丹的體育活動對軍事訓練的意義做了探討。

(三)弘揚民族文化

體育活動中的民族文化也是這一問題研究中的重點部分，隋東旭的博士學位論文《漢唐時期東北邊疆民族體育文化史研究》在充分梳理渤海國體育活動的基礎上，對其特征進行了總結，認為渤海國的體育在吸收唐朝、高句麗等國體育文化的基礎上，形成了具有本民族特色的光輝燦爛的民族文化，并成功向外輸出，體育活動對弘揚民族文化做出了貢獻。王久宇的《金代女真體育述略》在敘述金朝女真體育活動的同時，認為金朝女真的騎射體育是提升民族素質的有效方法。張鵬的碩士學位論文《遼代契丹體育活動研究》認為射柳、捕魚和棋類等契丹體育活動發展為娛樂活動，為保留民族文化起了重要作用。

綜上，目前學界多從歷史學、社會學和體育人文社會學等多個視角進行研究，對遼金元時期民族體育活動的相關問題進行了深入的探討，研究涉及體育活動的形成、內容、與后世的關聯性等方面，取得了豐碩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