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楠
(聯勤保障部隊第四工程代建管理辦公室,遼寧 沈陽 110005)
根據統計,遼寧地區目前擁有已建設完成并對外開放的博物館紀念館數量26座,主要設立在沈陽、大連、撫順等地。其中最大的博物館是遼寧省博物館,也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第一座博物館。館藏文物包括書畫、銅器、漆器、瓷器、雕刻、碑志等幾大類共5.7萬余件。藏品的時代,上起舊石器時代,下至近現代,遼寧省博物館是中華民族五千年歷史文化傳播的最主要傳播途徑之一,也是考古專業最重要的調研資源;“九一八”歷史博物館、遼沈戰役紀念館、抗美援朝紀念館以及撫順市雷鋒紀念館等,這幾所紀念館擔負著國家歷史榮辱的銘記與傳承的責任。此外,還有民族類型博物館:沈陽錫伯族博物館、撫順滿族民俗博物館,從民族的歷史到民族的民俗等方面講述一個民族的發展與成就,為民族團結作出了重要貢獻。
目前,作為敘事性質的信息載體,文化傳播功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礙,展示內容的特定專屬人群很難依托某一個數字平臺在短時間內建設如此嚴謹、龐大的虛擬空間場景,客觀條件嚴重影響了受眾群體的精神文化需求,同時帶來的經濟損失也是不計其數,博物館的社會責任嚴重地被削弱,文化傳播功能也完全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1]。
基于數字技術構建成的用于展覽展示的公共空間,數字博物館完全可以打破傳統的以實物展覽展示的形式,探索出以人為本的全新的人與物的關系,突破實物展覽展示空間的限制,用數字化的手段,對敘事、參與、視覺等各方面改變參觀者整體的感受。這個空間數字化的構建過程,是未來博物館產業發展的必經之路。
數字博物館現階段應用的形式有兩種,第一種是將實體博物館360取景拍攝后經過數字化處理,參觀者可以自主控制前進后退等多種形式的行動方式,行走或者駐足,細看端詳或者截屏保存。比如公共衛生事件期間的全國美術作品展各類作品的展示,就是采取這種模擬實體展館空間觀展的形式。但是由于這種數字模擬空間的手段過于簡單,包括網絡質量、終端設備的品質都影響了單純模擬空間的參觀體驗;第二種是以博物館為獨立域名,對展品信息一一進行數字化處理,再以平面視覺傳達為橋梁,大多是將展陳物的高清圖片連接在一起,目的只為了更清晰地展示展品。比如,大英博物館的線上展廳,就是采取這個形式,它的好處在于可以隨時根據大數據信息調整更受歡迎的展品并給予優化,但是很顯然,這種方式雖然快速直接,但是缺乏了博物館傳統展覽展示的空間感受,以及對展陳物多層次視覺傳播方式,不能完全模擬或者接近參觀者的博物館體驗[2]。
博物館傳統的展覽展示空間,是一個實物性質的敘事空間,無論是展示文物,還是展示場景,每一步都是預先以嚴謹的尺寸計算安排出來的,在這個以理性為主導的邏輯空間中,空間的宏大、色彩的配合以及燈光的氛圍渲染都配合且突出了展品的特點,參觀者可以隨著路線的安排和建筑空間的創造沉浸在展覽展示的環境中,然而,與此同時參觀者的鞋子與地板材料的摩擦噪聲、照明、周圍人的影響以及參觀者本身的疲勞感甚至是展品的灰塵等等客觀因素,都可以影響這個敘事環境的沉浸程度,也容易帶來枯燥的感受,甚至錯過有意義的展品。
綜上,由此帶來的思考與挑戰,數字博物館的實現是需要多學科的共同創造,信息技術、藝術、考古學、教育、學術以及文化創意等各專業的人才都應該投身進來。如何讓博物館在一個最恰當的發展方向上構建數字化;我們作為藝術工作者與考古學者,應該如何投身其中,才能實現博物館數字化、智慧化,我們要做的就是深入研究數字博物館形式下的展品呈現情境。
博物館從實體變成虛擬,首先要考慮的是展覽展示的空間。在我們的概念里,博物館通常指的是以建筑物為空間載體,向參觀者提供展覽展示行為活動過程的空間。空間為展品服務,同時也為參觀者服務,空間的尺度、燈光照明、色彩、材料的質感等,都直接影響著參觀者的參觀行為,博物館離不開物質,在這個人與物的關系里,物為主角,而人的行為則是在被動圍繞物的活動中展開的,而虛擬空間里的,主角變成了人,那么考慮所有的因素的出發點,就都變成了以人為本[3]。
這個虛擬空間的情境是我們可以通過數字化手段呈現的,嘗試總結提煉實體博物館的空間敘事方法,應用到數字化信息空間中。甚至是用新的視角來重新定義這個虛擬的敘事空間。數字博物館肩負的社會責任依舊是傳播歷史文化、展示城市形象、承載社會意識、再現場所精神和彰顯地域特色的,依舊是博物館空間敘事的核心,是數字博物館技術應用部分的指導目標。數字展示空間的主題來源、展示敘事要素的選取、敘事路徑的組織與敘事氛圍的營造,圍繞展品信息展開的展現形式與手段,參照實體博物館的實際建設與設計的案例,構建數字博物館的虛擬空間,圍繞物質層面向精神層面展開,展示相應的空間敘事信息。本論文目的在于以實體博物館的敘事視角指導數字博物館的虛擬敘事視角的設計,以此能夠對數字博物館未來的發展提供理論支撐和實踐指導。
無論是傳統博物館還是數字博物館,都已經不是單純展覽展示的敘事空間,它參與城市的規劃、城市建設,是城市公共空間的一部分,與城市的文化融為一體,那么數字化博物館的設計,是否也可以以所在的地域城市緊密結合,在展示展品的敘事過程中,也展示城市發展的活力呢?本論文組成員一致認為是可能的。其一,數字化博物館在展示遼寧區域內的文化同時也成為城市的客廳和名片,讓參觀者足不出戶,就可以認識遼寧、了解遼寧、喜歡遼寧。其二,數字博物館虛擬空間的靈活可變性。遼寧省地區內的博物館多數為基本陳列空間,基本陳列空間內一般展示博物館的永久藏品,因此空間的美學元素設計以及空間的展覽路線設計基本上也是固定不變的,帶來的參觀感受難免重復、枯燥乏味,數字博物館虛擬空間的好處在于可以靈活改善展館的美學空間,也可以根據現代化的大數據信息手段收集反饋意見,調整空間、調整展覽內容和展覽線路,及時滿足參觀者的觀展心理需求。這是體現在陳列基本陳列空間內的數字化手段,還有針對一些臨時性的、滿足短時期、小規模的展覽展示要求而產生的數字化虛擬空間,隨著數字博物館信息功能的不斷拓展、參觀者對于新事物的渴求、以政府經濟發展政策為指導的經濟需求等,數字虛擬博物館可以不定期地舉辦有特色有主題的臨時展覽,迅速地達到地域文化傳播與經濟產業發展的目的。實體博物館的空間環境、照明裝置大多是固定的,如果臨時展覽過于頻繁,根據不同主題的展覽都要隨時調整展覽展示空間,不同主題展覽對于展覽內容的不同、心理感應的不同以及展陳材料的損耗等產生會產生環保等可持續利用問題,這些實體博物館遇到的問題可以通過數字博物館的展陳手段以數字信息的形式一并解決,由此可見,數字博物館的虛擬空間展覽展示的需求是廣泛的,并且是迫切的。其三,數字博物館的虛擬空間環境可以更好地體現展覽展示的趣味性。實體博物館已經成為城市最主要的文化載體之一,文化社會中的每一個人都體現著現代社會消費主義價值觀,也深深地沉浸在信息爆炸的潮流時代中,無時無刻地不在消費著文化產品,數字博物館未來的發展趨勢也需要在兼顧收藏、學術研究、全民教育、文物保護與文化傳承的基本使命,承擔起為社會不同群體提供文化消費甚至娛樂大眾的社會功能,在這樣的功能背景下,數字博物館需要從傳統的實體博物館和主題展品中研發出更多隸屬于虛擬展陳空間中趣味性更強、更吸引人注意的新奇點。
展品的種類、性質、內容、年代、特點等,也就是我們本次論文中的“物”元素基于遼寧區域內的博物館特點,將展覽展示的“物”可以大體歸為幾類,一類是文物、藏品,包括青銅器、陶瓷器、字畫等,主要是遼寧省博物館的藏品為主要展示對象,借這次論文的機會,藝術設計專業的成員與論文組內考古學專業的成員可以共同深入探討物與空間的相互關系,包括從空間美學、到燈光照明美學再到敘事性語言要素的開發,都可以得到一個加深互相了解、融合的機會。第二類除了文物展覽展示的內容,遼寧地區對于敘事性博物館也有廣泛的建設成果,比如“九一八”歷史博物館、錫伯族民族歷史博物館、遼沈戰役紀念館、雷鋒紀念館等主題博物館,除了涉及物品展示,還有以全景畫為主要展示展覽手段的敘事性氛圍營造,在公共衛生事件期間的全國美展的線上展廳,美術繪畫作品的展覽僅僅是靠實體展覽空間的360攝影手段實現的,然而在本次論文中,我們為圍繞“物”元素要探討的主要有兩方面。一是將這些場景利用數字化手段形成動態的視覺影像,加入聲音元素,使參觀者的參觀感受更真實,仿佛置身其中,歷史代入感更強。相比于實體博物館中高額的靜態場景再造費用,這種動態呈現情境的方式無疑是成本更低、效果更好的。以沈陽市沈北新區的錫伯族民俗博物館為例,場館中使用了大量的靜態模擬場景,這種靜態場景的展示手段是目前的博物館行業中最常用的,這種形式的弊端其一,所需要的施工費用造價不菲,平均每平方的造價要達到1300元,其中還不包括場景中藝術品價值。其二,更新緩慢甚至不更新,不能滿足參觀者的心理需求。本論文組設想把這種靜態情境變為動態情境,可以利用多媒體手段,表現形式可以是動畫、可以是拍攝短視頻,使之成為和數字空間一樣的數字視覺信息,可以在參觀者自主操控下或者自動嵌入展開與之有關的更多的信息,相比于靜態情境,這種圍繞主題的展覽動態敘事方法更立體、更真實并且信息量更大。圍繞“物”探討的第二個設想,是針對出土文物發掘現場的,由于工作性質和場館空間的限制等因素,我們只能看到被清理后的文物,卻不了解挖掘出土的過程,對于考古學相關受眾人群來說,這不免是一種遺憾,如果在考古挖掘工作中能夠將工作全程記錄下來形成紀錄片,再以多媒體形式在市博物館中播放的話,那么這個學術價值將會是巨大的。遼寧區域內,有相當多的有價值的考古發掘工作現場,以最著名的“紅山文化”為例。紅山文化是人類歷史長河中的璀璨明珠,遼寧西部的朝陽地區恰巧是紅山文化的參與帶,起始于5000~6000年前,是母系氏族社會的全盛時期,新石器時代文化的典型代表,是細石器工具最發達的時期,大量的發掘現場的震撼實景都很少參與到紅山文化的石器、玉器等展品的展覽展示的活動當中,如果數字博物館創建,諸如此類的珍貴的記錄影像就可以突破空間的阻礙以數字化形式被大量的展示,這樣做的意義,無論是對文物本身,還是對遼寧地區的文化碩源,都是積極的。這也是本論文組的重點研究內容之一:作為情境呈現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如何將如此有人類價值的文化以現代人能接受、能理解的甚至是愉悅的方式呈現,并且能夠達到理想的傳播效果呢?
博物館虛擬空間根據展品的展示需中除了要對情境的呈現進行再設計,通過現代的數字化手段使人與物產生互動、融為一體,成為承載歷史文化、重溫革命場景的一個虛擬空間場所,實現傳播文化與教育傳承的目的。早在2010年上海世博會中國館中,“東方足跡”展區中的動態《清明上河圖》。以放大原圖30倍的尺寸將這一展示百姓過節趕集盛況的古代經典畫作通過動態影像的形式還原到長130米、高6.3米的屏幕上,通過動畫展示,我們可以看到車夫牽引毛驢緩緩走向城門的景象、纖夫拉著船索高唱號子的情景,還有大船在眾人幫助下晃晃悠悠通過虹橋拱洞的場景,等等,配合聲音、燈光照明的光影效果等輔助因素,帶給觀展者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和身臨其境的感受,當然,這還僅僅只是在實體展覽場館中,用數字化影像手段來實現的,如果把這種數字化影像在全數字化虛擬空間里實現,那帶來的感受更是非同一般。這也是在本次論文中期待能夠探索出來的一條道路:該如何銜接,不拘泥于固定的形式,使數字博物館的表現形式走向多元化。
這里的人指的是參觀者,參觀者的體驗感是我們論文組在本次論文中探討的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將實體博物館中,以物為中心的思想轉變成以人為本的中心思想,這個過程中不僅需要數字空間的氛圍營造、各內容之間的數字化銜接,還包括展覽內容路線的設定以及不斷地靈活更新,各方面緊密配合才能使參觀者對數字博物館的體驗感達到最佳,可以讓數字博物館不受地域限制,擴大文化傳播力度與范圍,從而讓參觀者真正接受這種新的博物館形式。
立足于遼寧老工業基地的區域特點,以主題性博物館偏多,又是滿清王朝發源地,文創產品的消費市場與可開發潛力巨大,隨著經濟形勢逐漸由線下大比重轉為線上,以數字博物館的開發為目標,傳統博物館向數字博物館的轉型與升級迫在眉睫,在全球經濟數字化的大趨勢下,本論文組旨在立足于遼寧豐富的展覽展示文化資源,以理論指導實踐、再由實踐轉向更深層次理論研究,研究探索出一條適合遼寧自身的數字博物館的藝術表達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