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口語學習軟件評估與課堂應用

吳 楊

(南京傳媒學院，江蘇 南京 210000)

一、引言

隨著計算機技術的發(fā)展和智能手機的普及，CALL(計算機輔助語言學習軟件)的優(yōu)勢得以凸顯。但部分學習軟件關注輸入項能力，缺乏有效的輸出型能力學習軟件，或因輸出型能力評估仍存在局限。然而，根據(jù)文秋芳(2013)提出的“輸出驅動假設”[1]，就教學過程而言，輸出比輸入對外語學習的內(nèi)驅力大，培養(yǎng)說、寫、譯表達性語言技能更符合社會需求。文章將基于李征(2004)[2]和Elena Martin-Monje等人[3]的CALL評價體系，對三款主流口語軟件(扇貝口語、英語趣配音、流利說雅思)進行多維評估。

二、國內(nèi)外研究現(xiàn)狀

21世紀初，國內(nèi)關于計算機輔助語言學習軟件的評估朝著系統(tǒng)化和指標化的方向發(fā)展。師書恩(2001)詳述了北京師范大學現(xiàn)代教育技術研究所提出的CAI軟件評價基本框架，同時將綜合指標體系劃分為技術功能指標、教育功能指標和媒體運用功能指標三大類[4]。同年，鐘柏昌(2001)采用結構分析法和調(diào)查統(tǒng)計法，在全面分析的基礎上制定了意義建構類軟件的評價指標，其中包括學習性、科學性、技術性、藝術性、使用性、經(jīng)濟性六個一級指標和相應的22個二級指標[5]。李征(2004)從技術角度、學習心理學角度和語言學習角度提出了25個二級評價指標，宋莉娜(2015)[6]重新整合了李征所設計的位于技術和學習心理學分支下的二級評估點，對有道口語大師、英語流利說和愛卡微口語進行了評估實踐。張國偉，賈國棟(2009)[7]結合Hubbard(1992)[8]提出的軟件評估標準、參考Davies和Hewer以及Plass的體系，設計了語言指導、內(nèi)容設計和界面設計3個一級評價指標，下設8個二級指標，對龐雜的指標內(nèi)容進行了整合凝練的嘗試，并應用在《新理念系統(tǒng)》的分析和評估中。圍繞語言、教學和軟件技術三個方面，學者對CALL軟件的評價體系逐漸細化和完善。

國外關于語言教學軟件評估的著述可以追溯到Hubbard，他總結了從認知到文化敏感性的14個語言教學軟件評估維度，奠定了相關理論基礎。然而面對機輔軟件迅速擴張的市場和良莠不齊的產(chǎn)品，具體、易操作的評價體系顯得尤為重要。Walker(2010)[9]和Buckler(2012)[10]設計了評價指標來評估軟件的質(zhì)量。Walker(2010)6維度量表包括課程聯(lián)系、真實性、反饋、差異化、用戶友好性和動機，Buckler6維度量規(guī)包括應用程序、反饋、可調(diào)整性、易用性、成本和收益。Monje(2014)專注于語言教學和學習的特定維度，參考CEFR，為每個維度提供了詳細的評估準則，與時俱進地提到了“學習者控制”和“個人偏好”。由此可見，國內(nèi)語言教學軟件評估逐漸科學化、可視化、更加客觀。

三、CALL評估體系

李征(2004)從技術角度、學習心理學角度和語言學習角度提出了25個二級評價指標，框架清晰、可復制性高。但在實際操作中，其中一些二級指標或存在針對性弱的問題，且由于年代原因，覆蓋度不夠。因此，文章將沿用其三層評價框架，結合Monje團隊提出的評估細則，根據(jù)選擇的口語軟件特點，調(diào)整了評估指標，如圖1所示。

圖1 CALL評估體系(改編)

四、評估實踐

(一)評估對象

扇貝口語、流利說雅思和英語趣配音的定位和覆蓋內(nèi)容不盡相同。流利說雅思針對雅思口語考試，內(nèi)容取自口語考試題庫，內(nèi)容更新頻率較高；英語趣配音針對熱愛配音的英語學習者，內(nèi)容覆蓋熱門劇集，類型豐富；而扇貝口語涉及內(nèi)容廣泛，也因而針對性較弱。這三款軟件在軟件商城的英語學習類榜單中排名屬前10。

(二)評估結果

1.計算機技術

從計算機技術的角度切入來看，三款軟件的技術性評估都沒有明顯問題，有清晰、易讀的文字，能在一般的軟硬兼環(huán)境下完成學習，使用便捷，并且沒有遇到安全問題。但其中，扇貝口語作為扇貝英語系列的新成員，調(diào)試做得還不夠充分，配音秀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了重新加載和網(wǎng)絡問題，且首頁面下方“課程”和主索引中的“課程”易造成混淆。至于軟件的藝術性，除了流利說雅思的主要模塊練習以文字題目為主之外，扇貝口語和趣配音都有視頻和音頻加持，多媒體融合度高。界面設計簡潔、明了、色調(diào)鮮明，有藝術感。

交互性包括人機交互和人人交互。人機交互注重的是使用者與軟件之間的互動，而人人交互則是指軟件的社交屬性，這一點會在下面的建構主義心理學中具體闡述。

人機交互下，這三款軟件只有扇貝口語具備自動保存功能，其他兩款都需要學習者一次性完成一個練習動作，不過流利說雅思每一個題目的回答時間較短，因此也可以做到利用碎片化時間學習。相對來說，英語趣配音的練習時長會稍長些，或許是因為如此，這款軟件又推出了“每日一句”的功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配音過程長的問題，可以滿足更多學習者的不同需求。此外，除了流利說雅思受題庫的局限無法提供用戶偏好的內(nèi)容，其他兩款軟件都有自選內(nèi)容，英語趣配音甚至可以自己上傳想要配音的視頻，個性化設置顯著。

2.心理學角度

從心理學測評角度進行分析，三款英語口語練習軟件在行為主義維度下的評估結果最佳，認知心理學維度下結果最差。其中，三款軟件都做到了學習內(nèi)容單元化，雖然劃分模塊的依據(jù)不一，流利說雅思是同時兼具話題和雅思考試的題型，其他兩者是依據(jù)話題內(nèi)容。認知心理學維度下，三款軟件的歸納綜合都做得不夠，有機器評分，但評分比較機械。例如，嘗試在扇貝口語跟讀環(huán)節(jié)故意讀錯個別音節(jié)，或是語音語調(diào)做作不自然，顯示的成績?nèi)匀皇菨M分。口語是一項輸出性技能，所以練習軟件的設置跟常規(guī)的系統(tǒng)性的語言教學軟件有所區(qū)別，不同于有固定答案的練習題目，機器的總結歸納顯得比較困難，這或許是此項結果不夠滿意的原因，也或許是技能練習類學習軟件應該提高、完善的方向。

建構主義學習理論強調(diào)學生的中心地位，強調(diào)協(xié)作學習對意義建構的重要性。此維度下本次評估結果頗耐人尋味。社交媒體的興起和流行對學習軟件帶來了巨大的影響，絕大多數(shù)的學習軟件內(nèi)外部都建立了豐富的社交渠道供學員分享學習經(jīng)驗、交流學習結果，對比之下，流利說雅思則如同一座學習的孤島。同類別的雅思練習類軟件包括擴小站雅思或是雅思哥都具備完善的交流功能，如某一條口語練習的音頻下，其他用戶可以收聽并評論，交流答案，體現(xiàn)出學習的開放性和互動性，這也是流利說雅思可以嘗試的方向。

3.語言學習

從語言學習角度來看，對技能的清晰定位和任務設計是學習軟件最重要的方面。但由于口語技能并沒有固定的大綱要求，因此很難相應地設計出有效果、有輸出的任務。如在扇貝口語的復述環(huán)節(jié)，系統(tǒng)給出中文讓學員復述之前跟讀過的句子，表面上要求復述，但是界面上的中文提示語看起來很像是誘導翻譯練習，但評分時卻完全是考驗背誦精確度，讓人摸不著頭腦。英語趣配音的評價維度是準確度、流利度和完整度，但配音練習的最大優(yōu)勢其實是模仿母語者的語音語調(diào)，而這一點并沒有體現(xiàn)在考量維度中，自然也不在其要求之列。只有流利說雅思對雅思口語的技能把握是精準的，因為口語考試的四項評分標準是固定的、公開的，可供直接使用的，因此它的內(nèi)容選題針對性最強。

三者都對自主學習激勵做出了不同的設計。扇貝是打卡制，鼓勵學生學完打卡，既可以贏得虛擬獎章，還可以通過查看學習進度中的總學習時間清晰地了解自己的學習過程。流利說雅思會在每一個子話題的右下角顯示達標數(shù)和總體數(shù)，督促用戶盡早做到百分百達標。而英語趣配音本身就是一個興趣型學習軟件，還設有粉絲、點贊和收藏數(shù)據(jù)，假設用戶希望獲得更高的關注度，就需要提高自己在軟件中的學習和產(chǎn)出，社交媒體屬性最高。

五、課堂應用

遠程學習、自主學習是大學生英語學習的重要趨勢，而輸出能力的加強也是學校和社會對大學生提出的現(xiàn)實要求。口語類學習軟件不僅可以為學生創(chuàng)造積極有效的語言環(huán)境，還為課堂教學帶來了鼓舞和啟發(fā):

(一)增加對學生輸出項能力的鍛煉和監(jiān)控

文章研究的三款典型性口語軟件都具備反饋及時的優(yōu)點，存在反饋機械、部分有誤、總結和強化不足的問題，而課堂口語教學或是課后輔導可以有效地解決這些問題。結合課堂教學的專業(yè)性和口語軟件反饋的即時性，可增加對學生輸出項能力的鍛煉和監(jiān)控，如使用手機口語軟件布置每日練習，收集作業(yè)評價和學生反饋，進行針對性講解和強化練習。在此基礎上，通過軟件打卡、學習進度追蹤等方式，教師可以對學生提出具體的學習要求、完善考查機制，將軟件學習情況納入日常學習和考查之中，將自主學習量化成教師可直接觀察和指導的學習行為。

(二)引導學生選擇合適的口語學習軟件，調(diào)節(jié)學習行為

文章對比的三類口語學習軟件側重點不同，對技能定位和任務設置也有不同處理，主要分為:日常練習、應試強化和興趣學習。因此，在英語學習的不同階段，教師可以指導學生使用不同的軟件進行自主學習。具體來說，在大學英語四、六級考試或是雅思考試前的備考階段，可以鼓勵學生制定學習計劃，完成軟件套內(nèi)所有在線資源的練習，獲取機器反饋。此外，還可以利用軟件制定與大學英語考試、競賽相符的長期學習計劃，激勵學生高效學習。

(三)利用學習軟件的社交功能促進協(xié)同學習，創(chuàng)設語言學習環(huán)境

多模態(tài)協(xié)同學習還可以極大地豐富和加速學生輸出項能力的激活，這在課堂教學中很難做到，因為輸出任務通常會占據(jù)比較長的時間。具體來說，教師可以在預選的學習軟件上添加班級或是社群，邀請學生加入，同時，學生與其他社群和用戶的交流也會提升自身參與感和成就感。

六、結語

文章從計算機技術、心理學維度和語言學習對三款典型性口語軟件進行了分析，結果表明，根據(jù)不同的學習需求，三類口語軟件對技能定位和任務設置給予了不同的關注。突出優(yōu)點是多媒體融合和反饋及時，不足是反饋機械、無歸納綜合?；诖?，文章認為計算機輔助語言學習軟件的應運而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補充大學英語課堂中表達性語言技能教學的不足，而課堂教學的專業(yè)性和針對指導又可以補充軟件的機械化和跟蹤學習的缺失?；旌鲜浇虒W不僅可以提高學習效率，彌補輸出技能的不足，還可以有效指導學生自主學習，培養(yǎng)良好的學習習慣，更好地適應終生學習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