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CEP背景下中新經貿合作的機遇和挑戰

宋子龍 劉 緯

貴州財經大學大數據應用與經濟學院，貴州 貴陽 550025

0 引言

2022年1月1日，《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正式生效。新加坡作為東盟最發達的國家，是RCEP主要的成員國之一；而中國則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擁有巨大的市場潛力。兩國之間的合作隨著RCEP的深入會更加密切。未來中新經貿合作關系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機遇和挑戰，面對機遇，兩國應該積極把握，加強貿易合作；面對挑戰，則要做好相應的防范措施，制定相關的應對政策。

1 中新經貿合作的現狀

2021年1—12月，中國對新加坡的貿易總額為940.5億美元（同比增長5.4%）。其中，中國對新加坡出口552.6億美元（同比下降4.1%）；中國從新加坡進口387.9億美元（同比增長22.7%）。2022年1—3月，中國對新加坡的貿易總額為224.9億美元（同比增長5.0%）。其中，中國對新加坡出口131.6億美元（同比增長4.1%）；中國從新加坡進口93.3億美元（同比增長5.8%）。

總體上看，中新兩國貿易規模呈現緩慢增長的態勢，中國處于順差地位，出口始終大于進口。即使是在新冠肺炎疫情較嚴重的背景下，中國和新加坡仍然保持較為平穩上升的雙邊貿易合作關系。這是因為中國是新加坡非常重要的貿易伙伴，在其對外貿易中處于重要地位，雙方貿易關系的緊密程度在不斷增強。

2 RCEP生效實施后中新經貿合作的機遇

2.1 RCEP促進中新貨物貿易的合作

RCEP生效實施后，中國和新加坡均承諾對彼此90.5%的產品關稅最終降為零，其中，中國承諾67.9%的對新加坡出口的產品關稅立即降為零，新加坡承諾74.9%的對中國出口的產品關稅立即降為零。中國對新加坡關稅立即降為零的產品主要集中在商品類章中的28章（第6類 化學工業及其相關工業的產品）、3章（第1類 活動物；動物產品）、62章（第11類 紡織原料及紡織制品）、72章（第15類 賤金屬及其制品）、7章（第2類 植物產品）、73章（第15類 賤金屬及其制品）、55章（第11類 紡織原料及紡織制品）、63章（第11類 紡織原料及紡織制品）、12章（第2類 植物產品）、39章（第7類 塑料及其制品；橡膠及其制品）等[1]。其中，中國是全世界出口服裝紡織品以及生產橡膠輪胎最多的國家。RCEP生效實施后，一方面，會擴大中國服裝紡織品在生產、銷售、研發等方面的優勢，同時給物流、通關、關稅等帶來更大的便利；另一方面，中國制造橡膠輪胎所需的天然橡膠需要從東盟進口，隨著RCEP的深入，天然橡膠出口至中國的關稅將降為零，這減少了中國制造橡膠輪胎的成本。并且中國出口至新加坡的橡膠制品關稅立即降為零，這會促進中國橡膠制品對新加坡的出口。

2.2 RCEP的生效實施完善了中新服務貿易的進出口結構

隨著服務貿易在全球高速發展和RCEP的生效實施，中新兩國未來在服務貿易方面的合作潛力將進一步擴大。RCEP的生效實施會給中國和新加坡在運輸、計算機與信息服務貿易方面帶來更多的機遇，充分加強兩國在運輸、計算機和信息服務貿易方面的互補性，為深度挖掘中新經貿合作互利共贏模式的新領域提供便利，從而增強兩國雙邊貿易結合度，完善中國相對落后的服務貿易結構，提高兩國服務貿易發展的質量與效益。RCEP的生效實施有利于擴大開放，中國可以制定現代服務業產業政策，為引導新加坡服務業企業在中國建立研發、結算中心，設立地區總部、營運基地等提供便利，從而學習新加坡技能偏向型技術進步，促進中國服務貿易技術獲得比較優勢。RCEP的生效實施還有利于促進形成教育交流合作機制，促使中新兩國積極參與合作辦學、交換優質教育資源，培養高端服務業中的急需人才，為區域服務貿易發展奠定人才優勢[2]。

2.3 RCEP的生效實施加快了中新直接投資的進程

據統計，新加坡公路基礎設施質量、港口基礎設施質量、航空基礎設施質量、政府管制負擔和非關稅壁壘在全球均排名第一，銀行穩健性和產權保護分別排名第二和第三（表1）。相較于新加坡，中國在交通便利性、政府管制、產權保護等方面還有很大的差距，但是中國在勞動力市場具有絕對的優勢，這也是中國一直以來吸引外資的優勢。

表1 2019年中國和新加坡各項指標全球排名

對于中國和新加坡而言，RCEP 的簽訂將使雙邊直接投資的內容變得透明化、簡單化。近幾年中國政府為了促進內需、增加就業率，著重推進實體經濟的發展，同時加大對基礎設施的建設，使得新加坡在中國的投資變得更為順暢和平穩，有利于進一步吸引新加坡企業對華投資。另外，中國擴大了市場準入，加深了與RCEP成員國的政策溝通，加強了與各國貿易伙伴的關系，穩固了中國在全球產業鏈和供應鏈中的地位。這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中國市場的信譽度，提高了新加坡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的信心。RCEP的生效實施無疑為兩國之間的進一步交流與發展提供了新的機會與平臺，這種中新互利共贏的需求更為兩國提供了更多的對外直接投資機遇。加上中國越來越重視金融系統的完善，目前中國的金融市場處于穩步上升期，在人才資源、技術創新方面彰顯出蓬勃的朝氣。這使得中新兩國能夠長期處于友好合作、互利共贏的狀態[3]。

3 RCEP生效實施后中新經貿合作面臨的挑戰

3.1 部分低端制造產業將受到沖擊

一方面，隨著中國的經濟發展，中國勞動力的價格逐年增高，加上國際環境的變化，導致近幾年中國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向東盟勞動力成本較低的地區（如越南、老撾、泰國）轉移。這種現象會隨著RCEP的深入發展而變得更加明顯，加上發達國家實施供應鏈多元化戰略，可能會進一步促使中國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如輕工、紡織、機械電子組裝加工產業向東盟轉移。未來，東盟各國將利用RCEP生效實施的契機積極制定策略政策，改善投資環境，加上勞動力價格優勢，可能會在不久之后取代中國成為全球制造業對外直接投資的首選地。

另一方面，中國和新加坡在高端制造方面都沒有競爭力。中國正處于產業結構轉型期，高質量發展的進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在高端制造業方面的核心競爭力不足；而新加坡的制造業只占GDP的1/4左右，主要有電子工業、石化工業等制造產業。然而，在日本、韓國，高端制造業的比重占比較大，對于中新兩國而言，RCEP生效實施后日本和韓國在技術方面的優勢會加大對兩國的沖擊。

3.2 加大了服務貿易的競爭壓力

在中國，服務貿易的發展得到很大重視，但是服務貿易鄰域則一直保持比較保守的發展態勢。RCEP生效實施后，各成員國積極參與開放服務貿易的相關事項，并取得了巨大進展。中國顯現出持續穩健擴大服務貿易的決心，但中國在服務貿易鄰域與發達國家的差距還是比較明顯。RCEP生效實施后，日本、韓國等發達國家將對中國的服務貿易產業造成比較大的沖擊。一方面，RCEP的生效實施會加大日本、韓國對中國的投資，中國相關鄰域將面臨人才流失和服務水平較低等競爭壓力，從而使中國服務貿易面臨被沖擊的危險。另一方面，新加坡雖然在服務貿易方面具有很大的優勢，但是在與中國合作中（特別是在RCEP的大背景下）也將面臨來自日本、韓國等發達國家的影響。與新加坡相比，日本、韓國在金融服務、保險服務、運輸服務和旅游服務方面在中國市場具有很強的競爭力。例如，旅游服務方面，因為相較于新加坡，日本、韓國在地理位置上和中國是鄰國，加上近幾年日本、韓國文化輸出在中國取得不錯的效果，中國每年去日本、韓國旅游的人次高于新加坡。并且隨著RCEP效應的深入，新加坡在中國的服務貿易一部分市場份額有可能被日本和韓國瓜分，從而影響中新服務貿易的合作進程[4]。

3.3 外貿專業人才供需不平衡

RCEP生效實施的同時也預示著對外貿易的開展會因其物流、支付、營銷等問題的復雜性而需要具備國際貿易、金融、法律等多個領域知識的高質量人才。很多大企業會聘請專業的律師來配合海關人員工作。在中國，大部分外貿公司都缺乏專業人才，這在RCEP背景下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即使RCEP可以帶來很多的機遇以及很大的發展平臺，但是專業人才跟不上需求也就意味著外貿發展十分受限。

3.4 中新加深經貿合作的同時，可能面臨更大的貿易摩擦困擾

自從加入WTO以來，中國快速發展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在和其他各國之間的貿易往來過程中，產生了不同程度的貿易摩擦。RCEP生效實施后，中國和新加坡之間的貿易往來關系將更進一步，這必然會加大中國和新加坡之間的貿易摩擦，從而阻礙中國與新加坡的貿易發展。

4 中新經貿合作的建議

4.1 加強兩國經驗交流，加快經濟轉型和產業升級進程

自1965年建國以來，新加坡已從一個經濟落后、自然資源匱乏的國家發展成為經濟實力強勁、產業結構完善的國家。中國地大物博，自然資源豐富，勞動力相對充足，可以向新加坡好好學習有關產業快速升級轉型的經驗。這其中有以下兩個方面可供中國和其他發展中國家借鑒：一方面，要根據自身實際情況制定產業政策，然后培育出與之相匹配的金融結構。中國在發展過程中難免會遇到各種問題，中國可以制定動態產業調整、金融結構調整政策，隨時為不同發展階段做產業和金融方面的準備。新加坡也是借助金融結構的持續優化才成功完成了產業的升級。另一方面，中國在經濟轉型和產業升級的過程中，要協調好政府監管和市場經濟，既要發揮好政府的頂層設計和統籌協調作用，也要讓市場經濟獲得一定的自由度。在產業和金融政策方面，新加坡具有非常豐富和成功的經驗值得中國學習，中國政府相關人員應該加強與新加坡政府之間的交流，促進中新關系朝正向發展，加快新時代中國經濟轉型和產業升級的進程。

4.2 把握RCEP的發展契機，在新興服務貿易鄰域形成優勢

當今國際環境下，服務貿易的發展會遭遇很多挑戰，但同時也充滿各種機遇，對各種新型服務貿易的需求表現出持續上升的態勢。例如，在線教育、數字貿易、知識產權和專利技術等創新服務貿易備受關注。RCEP簽署后，中新在新興服務貿易領域積極推動合作。這適應區域經濟一體化的時代潮流，加快促進高附加值以及技術密集型服務貿易的發展，提升中高端服務的品質與效益，結合5G的快速普及，繼續探索教育、醫療、金融和游戲等新興領域的數字化和網絡化的路徑。同時，積極推進數字產業標準化，形成數字貿易的獨特優勢。

4.3 加強培養外貿專業人才的教育機制建設

外貿專業人才的培養對于一個經濟開放型國家或者準備實施對外開放政策的國家而言至關重要，中國自從加入WTO以來一直在加大對外開放力度，也在對外貿易中獲得了紅利，但是一直缺乏高端的對外貿易人才。中國很多外貿公司的高管都是從國外聘請的專業人員。為了培育外貿專業人才，中國和新加坡可以搭建合作平臺，架好校企合作的橋梁；加大對校企合作項目的扶持，深入推進產教融合。學校方面應緊貼行業發展需求，校企協同制定人才培養方案；進行深度產教融合，打造復合型人才培養平臺；緊跟行業需求，增強課程和實踐環節的深度與廣度；注重“雙師型”教學團隊的培養，為教師團隊賦能；突破語言交流障礙，注重小語種跨境電商人才培養[5]。

4.4 以RCEP為媒介，持續推動中新雙邊FTA進程

首先，中新自由貿易協定（FTA）談判小組應該繼續增加宣傳力度，促進雙邊貿易聯系。中新兩國政府應積極推動企業之間的對話合作。隨著RCEP的生效實施，將大大增加中國和新加坡雙邊FTA的發展潛力，兩國談判小組要充分發揮談判、協調、咨詢的職能，為中新兩國企業相互了解提供幫助。其次，中新經貿合作離不開政治外交的幫助，只有政治外交上沒有阻礙，兩國之間的經貿合作才能得到根本的保障。除了加強兩國之間政治外交對話之外，還應該利用RCEP帶來的便利，進一步推進中國政府和新加坡政府的合作，建立經貿合作機制。充分利用新加坡在華投資的導向作用，探索中新經貿合作的新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