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敏
江西財經大學,江西 南昌 330000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飛速發展,然而經濟的高速發展伴隨著創新不足、結構失調、環境污染以及發展失衡等問題。進入新時代,我國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尋求經濟高質量發展便成為我國社會長期穩定發展的目標和要求。與此同時,我國一直大力推動數字經濟建設,數字經濟逐漸成為拉動國民經濟增長的重要動力,也被認為是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依托。因此,考察數字經濟對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效應,對促進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現有研究表明,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能夠為我國經濟建設提供創新激勵,新興互聯網技術可以形成規模經濟,以此提升經濟的均衡水平[1]。大多研究是將數字金融、互聯網經濟與經濟增長相結合進行考察。張勛等[2]認為,數字金融會兼顧經濟效率與公平,實現經濟包容性增長。郭家堂等[3]實證分析了互聯網經濟對我國全要素生產率具有促進作用。趙麗[4]運用動態面板模型實證發現數字惠普金融會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鮮有研究將數字經濟與經濟高質量發展直接聯系在一起。張騰等[5]從經濟社會生態等多維視角出發,發現數字經濟通過全要素生產率、經濟結構、社會福利和生態保護4個方面促進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本文則嘗試對數字經濟及經濟高質量發展建立一個較完整的測量指標體系,并在運用熵值法進行測度的基礎上,實證研究數字經濟對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及作用路徑,從而為促進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一些有效建議。
2.1.1 被解釋變量
不同學者對經濟高質量發展測度所采取的分析指標不盡相同。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上習近平總書記基于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提出“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發展理念。這五大發展理念分別反映了我國的發展動力、平衡發展、生態發展、內外聯動發展以及社會公平發展問題,是對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概括。因此,本文基于五大發展理念并參考孫豪等[6]的研究進行指標選取,并選擇作為客觀賦權的數據衡量方法—熵值法進行測算。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表1 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
2.1.2 解釋變量
為全面衡量數字經濟發展指數(Digeit),本文通過互聯網發展和數字普惠金融兩個層面來分析。其中,對于各省份互聯網發展的衡量,則采用互聯網普及率、互聯網相關從業人員數量、互聯網相關產出水平以及移動互聯網用戶數4個指標來表示。數字普惠金融指數則選用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研究測算的數據,并同樣選擇熵值法進行測算。
2.1.3 控制變量
控制變量根據現有研究選取如下:財政分權(Fp)采用一般預算收入與一般預算支出之比來表示。貿易依存度(Trade)以各地方進出口總額與地區生產總值之比來表示。產業協同(Ind)以第二產業與第三產業之和占第一產業總產值比重來表示。人均GDP(lnpgdp)以人均地區生產總值取對數來表示。

本文構建以上回歸模型來考察數字經濟對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其中,β1~β5為各解釋變量的系數,ui為控制地區固定效應,εit為統計誤差。本文樣本數據時間跨度為2011—2020年,數據均來自于國家統計局、《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EPS數據庫。對各變量進行描述性統計,由表2可知,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以及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均較低,相對于協調(Cord)、綠色(Green)、共享(Share)發展水平,創新(Inva)、開放(Open)發展水平更低且低于平均水平,是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短板維度。此外,我國數字經濟和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極差較大,表示近年我國數字經濟和經濟高質量發展相當迅速。

表2 描述性統計
(1)平穩性檢驗。為保證回歸結果可靠,對各變量進行平穩性檢驗(LLC檢驗),發現檢驗結果為平穩。LLC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LLC檢驗結果
(2)基準回歸分析。首先通過BP檢驗發現P=0.0000,表示拒絕原假設。其次進行Hausman檢驗發現P=0.0000,因此同樣拒絕原假設,選擇固定效應回歸。
表4中,模型(1)至模型(3)分別為混合回歸、隨機效應、固定效應回歸結果。從實證結果來看,這3種回歸結果均表示數字經濟能促進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并在1%置信水平上顯著,表明回歸結果可靠。數字經濟發展指數每提升1個百分點,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相應提升0.162個百分點。從控制變量來看,財政分權與人均GDP均存在負向影響,并分別在5%和1%置信水平上顯著,這可能是由于財政分權帶來的財政壓力會使得地方政府盲目發展,并通過降低招商引資質量來增加財政收入,從而阻礙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而GDP的高速增長得益于我國之前的粗放型增長方式,即注重發展速度的增長,在一定程度上忽視了創新驅動發展、調整市場結構、保護生態環境以及平衡地區發展,是高速而非高質量的發展,因此人均GDP對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存在負向影響。貿易依存度以及產業協同分別在1%及5%置信水平上顯著促進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這說明深化對外開放,將第一產業向第二、第三產業過渡能促進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

表4 數字經濟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回歸結果分析
(3)進一步分析。為考察數字經濟對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作用路徑,以上文測算的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發展水平作為被解釋變量,進一步分析回歸結果(表5)。固定效應回歸結果發現數字經濟主要通過創新和開放發展兩條作用路徑顯著促進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而數字經濟對協調、綠色和共享發展的效應并不明顯。在創新方面,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等互聯網數字技術的創新正在顛覆現有的消費結構、傳統產業發展方式、盈利模式和資源配置模式,從而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進而提升生產效率,使數字經濟逐漸成為經濟增長的重要動能。在開放方面,數字科技運用在互聯網金融行業上,例如,互聯網銀行等的出現,為更多企業尤其是中小企業提供對外融資的平臺,有效利用外資的同時改善企業資本結構配置、擴大企業生產規模,從而促進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

表5 進一步分析回歸結果
本文通過采用熵值法對2011—2020年我國31個省份(不包括港澳臺地區)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以及數字經濟指數進行了測度,并在此基礎上分析了數字經濟對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結果表明:第一,我國的數字經濟及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均較低,同時創新、開放發展水平低是造成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偏低的重要原因。第二,數字經濟對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有顯著的促進效應,并主要通過創新和開放發展兩條作用路徑顯著促進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建議:第一,加大政府對數字經濟發展的支持力度。一是加大數字經濟基礎設施建設。基礎設施建設是數字經濟快速發展的必備基礎,政府可以進一步出臺普惠性財稅政策,吸引社會民間資本進入,促進投資主體的多元化,為數字經濟基礎設施建設提供充足的經濟支持。二是加強數字經濟方面的教育建設。政府可以通過增設數字類型學科、免費開展與數字經濟相關的講座、設置數字經濟方面的社會公益組織等來普及和提升數字知識與能力,為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培育數字人才。第二,推動產業數字化發展。以大數據、人工智能和互聯網等數字技術為載體,打造線下產業鏈與線上產業生態融合集聚的新型產業集群。鼓勵企業將數字技術運用于生產管理中,打造各行業協同合作的數字產業鏈,以促進企業數字化轉型,為經濟發展提質增效。第三,加強對數字市場的監管。可以建立專門的數字市場監管機構,同時引入第三方社會機構,以此形成多方位的監管,防止惡性競爭出現,為數字經濟促進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