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韜
在教學過程中,筆者逐漸認識到:教學過程就是教師引導學員從“未知(尚未擁有的待學知識)”走向“已知(已擁有的知識)”的過程。在老年大學的更加多元而自由的教學方式下,教師需要充分認識自己的“已知”和學員的“未知”之間的差異意味著什么,設身處地理解學員面對新知識時所產生的感受和心理狀態,以此為基礎,讓課堂教學順應學員從“未知”走向“已知”的實際學習過程。
從“未知”走向“已知”過程的背后,其實隱藏著一個較少受到關注的事實:“已知”和“未知”的差別,不僅在于知識的有和無,而且還伴隨著心理狀態上的差別。作為已知者的教師,有必要時常站在未知者的學員的位置,進行換位思考,主動順應學員的學習過程及伴隨而來的心理狀態。為做到這種順應,筆者提出老年大學課堂教學需要把握的“三個屬性”,本文暫且稱之為“代入性”“示范性”和“有限性”。
所謂“代入性”,即教師要主動把自己“代入”到作為未知者的學員的位置,想一想自己從不知到知,會經歷怎樣的學習過程和心理狀態,會在哪里遇到挫折,會經歷多少“試錯”的過程,等等。教師越能有效地把自己“代入”到學員的位置,設身處地感受未知者面對新知識時的心理狀態,就越有利于使教學過程順應學員的實際學習情況和需求,取得更好的教學效果。鑒于有些教師較難從“已知”狀態退回到“未知”狀態,設想不出“不知自己所教知識”的情形,所以有必要采用一些巧妙的做法實現這種代入性。比如,英語教師可以嘗試學習一種尚未學過的第二外語,體會一下作為成年人在接觸另一種新語言時,想要記住字母(文字)、模仿發音、背誦常用語句、理解語法的難度在哪里,既有的英語語言知識又能給現在學習新知識的你提供多大參考,等等。教師體會過這些之后,就可以幫助他們明白在不同階段的老年大學英語課上,該給學員講什么、不該講什么,以及一次課時應該講多少內容、授課語言應該多用漢語還是英語,等等。普通話課程也是如此。只會講普通話的教師不妨和學員相互為師,教師可向學員學習本地方言,體會一下成年人學說母語之外的漢語口音難點在哪、難度多大。把自己代入學員的位置,通過相似科目的學習重新體驗一遍應對新知識時的心理狀態,將會幫助教師開啟新視角,收獲新啟示,更好地設計課堂教學、提升教學效果。
教學過程也是示范過程,學員可以根據教師的示范更好地掌握所學內容。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并非所有示范必然具有“示范性”,只有示范的進度和學員的真實學習進度相一致,讓學員跟得上、學得會,才具有真正意義上的“示范性”。由于教師已熟練掌握知識,不少細節已能自動化執行,教師的示范能夠一氣呵成、連貫通順,而且實際做出的細節比教師自己注意到并能講出來的細節更多。但學員尚未掌握知識,在跟學跟練方面,學員會有意識地注意一切細節,出現反復摸索,不斷出錯然后又糾正的曲折“試錯”過程。因此,教師應該在“示范性”上多做思考,設法讓自己的示范過程與學員的摸索、“試錯”過程保持步調一致,從而收到最佳的示范效果。
比如在教學智能手機課時,與其教師本人親自操作示范,讓學員跟學,不如請一位學員到講臺上,教師口頭指點其在手機上操作,并將操作過程通過投屏展示給全班所有學員看。此時,學員極有可能會出錯,教師要及時給予指點和糾正,這或許會把教學過程拖得更慢,但是這種不斷出錯和糾正的過程,不僅是這個學員的真實學習進程,而且也是下面所有學員的真實學習進程。這種鮮活直觀的教學示范就與學員的學習過程實現了步調一致,更有利于所有學員跟上進度,并收到較好的教學效果。
由于教師的“已知”,因此,在他們的眼里同樣的知識會顯得更簡單、知識量更少,但在學員眼里卻因為“未知”顯得較厚重,充滿了必須刻意加以注意的細節和必須有意識執行的操作過程。從而會出現教師感到“不多”的知識量,在學員眼里會感到“很多”的情況。若教師按自己感到“合適”的知識量來安排課堂教學,學員往往會覺得“太多了”或“進度太快了”。所以,教師需要有意識地限制每一堂課所教授的知識量,讓一次課所教知識量比自己認為“合適” 的知識量少一些。
課堂教學一般有固定的時間,一堂課所教的知識量減少之后,可能需要教師在課堂時間安排上稍做調整。教師可以適當給學員“試錯”提供更多時間,也可以給學員增加練習或互動的時間,在“試錯”和互動中觀察學員對于不同知識點的掌握情況,解答他們在細節上的疑惑,更有利于提升總體的教學效果。
總之,老年大學的授課對象、所教科目、課程安排、教學目的等,往往都和學歷教育機構存在很大差異,這就決定了老年大學的教學內容和實施權更多地掌握在教師本人手中,教學的個性化、多元化、競爭性都更強。所以教師自身要從多個方面努力,不僅包括扎實掌握專業知識,主動學習既有的教育學理論,還包括立足老年教育和課堂實際,認真分析所教學員的不同情況(年齡結構、現有水平等),努力換位思考,讓自己的教學更加符合學員從“未知”走向“已知”的真實學習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