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繁榮下的城市文化軟實力提升研究
——以南通經濟總量“破萬億”為例

郁冬梅

（南通大學，江蘇南通 226019）

南通素有“北上海”之譽，2020年，南通地區生產總值10 036.3 億元，首次實現“破萬億”的歷史性跨越，成為江蘇第四個“萬億之城”。成功“破萬億”意味著南通經濟發展的諸項優勢，如優良的人才儲備、科技創新的進步、產業結構的優化及良好的營商環境等，正在逐漸顯現。但與這些硬實力相比，作為城市發展的軟環境，城市文化軟實力不僅有助于提升城市競爭力，更能增強城市的凝聚力和影響力，其能否同步提升將成為制約南通未來發展的一個關鍵因素，需要引起高度的重視。

1 “城市文化軟實力”之意涵

“軟實力”這一概念最早由美國哈佛大學政治學家約瑟夫·奈于1990年提出并予以發展，相對于“硬實力”，“軟實力”更關注文化吸引力、政治價值觀吸引力及塑造國際規則和決定政治議題的能力。奈氏認為，軟實力是一種“影響他人選擇的實力”，是一種吸引力，具有“非強制性”特征[1]。

隨著這一概念不脛而走，“軟實力”研究迅速成為學界的一大熱點。值得一提的是，我國學者尤為著意“文化軟實力”。有論者認為，文化軟實力是“一個國家利用自身所具有的具象及抽象的文化內容，通過整合、傳播、吸引等手段去獲取他人的理解與認同的實力，從而使本國在國際關系中獲得更多支持”[2]。更有學者認為，文化是軟實力最根本的源泉，也就是說，沒有文化高度的軟實力是短視的，沒有文化深度的軟實力是膚淺的，沒有文化廣度的軟實力是狹隘的，沒有文化開放的軟實力是封閉的，認為文化在軟實力中居于靈魂地位，發揮經緯作用[3]。

從空間劃分上來說，文化軟實力分為國家文化軟實力和區域文化軟實力，而作為國家文化軟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城市文化軟實力的發展方向和發展質量直接決定了國家文化軟實力的水平。所謂“城市文化軟實力”，即城市精神內核的力量體現，是城市文化在聚集、積淀、選擇、融合、傳承與創新過程中，基于核心價值體系所形成的傳播、影響、吸引、感召與凝聚的能力[4]。

2 南通城市文化軟實力的構成要素

關于城市文化軟實力的構成要素，大體可以從如下的兩個維度加以辨識：一是從內部和外部空間維度體認，主要分為凝聚力、吸引力、創新力、輻射力、影響力和傳承力；二是從物質、制度、技術和精神層面予以把握。該文認為，南通城市文化軟實力的構成主要分成核心、中間、外圍三個層次。

2.1 核心層：“包容會通、敢為人先”的城市精神

“價值觀”是人們對價值問題的根本看法，是人們在處理價值關系時所持的立場、觀點和態度的總和[5]。核心價值觀是社會發展目標、價值導向和道德準則的集中體現，國家的發展離不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引領，而核心價值觀也構成了國家文化軟實力的內核，城市文化軟實力同樣應以充分彰顯城市精神的價值觀為核心。城市精神作為一座城市的靈魂，是城市核心價值觀的集中體現。從2005年8月開始的持續8 個月之久的“南通需要什么樣的城市精神”大討論，確定了南通以核心價值觀為基礎的“包容會通、敢為人先”的城市精神，而這構成了南通城市文化的核心層。

2.2 中間層：南通城市文化政策、凝聚力與創新力

文化政策、文化凝聚力和文化創新力構成了南通城市文化的中間層。城市政策就是城市為市民和客人打通的各類生產和生活管道，一個城市要發展，如果在政策上有缺陷，就可能貽誤城市的前途[6]。如果說，城市精神是一座城市的文化底蘊，那么文化政策折射的是城市文化的當代定位，一個城市的發展取決于“現在”。城市的管理者要將重點更多的落實在城市文化政策的制定和實施上來，解決當下城市發展所遇到的問題。文化凝聚力包括自然凝聚力（包括親緣因素、血緣因素、地理因素）和社會凝聚力（包括經濟因素、政治因素、精神因素）。文化對社會發展所起的作用,主要是通過其凝聚力來體現。城市文化凝聚力能夠形成一種向上的合力，去感召和吸引一個城市的居民遵從城市精神的要求，激起人們奮發拼搏的勇氣，提升城市文化軟實力。創新是一個城市進步的不竭動力，城市文化的創新力應當建立在生產實踐的基礎上，在傳統文化積淀的基礎上尋找突破，由此形成獨具特色的城市文化軟實力。

2.3 外圍層：南通城市文化的影響力、輻射力

文化軟實力的一個重要體現為其影響力，文化輻射力是從中心向四周傳播的一個能力。從方向上說，文化影響力和輻射力的箭頭指向都是往外的。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文化的融合也進一步加深，城市與城市之間，文化的交流與融合不僅要吸收與借鑒其他城市的優秀文化，更要注重自身對其他城市的文化輻射功能，傳播手段先進、輻射力強的城市文化精神和文化理念往往更能深入人心，更能增強城市的影響力，提升城市的知名度、美譽度，提高市民的價值歸屬感。

當品牌在較大的空間范圍內進行傳播，并且傳播的對象也較為廣泛時，其能夠發揮出較大的社會效應。因此，提升品牌意識是構建城市文化影響力和輻射力的一個較為有效的辦法。

3 過萬億背景下南通城市文化軟實力的發展趨勢

從南通市統計局2020年發布的數據來看，南通市全市生產總值10 036.31 億元，按可比價格計算，比上年增長4.7%，增速高于全國、全省2.4 和1.0 個百分點。在疫情防控的壓力下，南通市經濟發展態勢喜人，并呈現出經濟發展迅速、第三產業勢頭良好、新興服務業增勢良好、對外貿易持續回升、貿易結構繼續優化等特點。值得注意的是，與經濟發展相適應，南通城市文化軟實力同樣呈現出一些新的趨勢。

3.1 突出一體化的戰略高度

作為國家重大戰略，長江經濟帶的高質量發展事關國家發展全局。從江蘇省來看，南通是唯一出江入海的門戶，是長三角北翼經濟中心，正處在“一帶一路”與長江經濟帶的戰略交匯點上。獨特的地理位置使目前南通發展進入了最具活力的歷史時期，并打造了長三角一體化滬—蘇—通核心三角支點城市，錨定未來的發展方向。除了經濟和硬件等的配套完善，南通城市文化軟實力的打造也更加凸顯出新的戰略定位。在參加省第十四次黨代會南通代表團審議之時，江蘇省委書記吳政隆指出，南通要充分發揮好長三角一體化發展重要支點作用，以敢為人先的闖勁、海納百川的胸懷，讓“上海北”成為令人向往的“北上海”，以實際行動和過硬成效努力成為全省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增長極[7]。

南通的大發展從來不缺南通城市文化軟實力的助力與支持，文化的建設與經濟的發展在南通的快速發展中交互相容，南通的城市文化軟實力建設更應將自身建立在區域發展的戰略高度，更加突出文化的影響力、輻射力，形成城市發展的有力支點。

3.2 文化引領作用日益彰顯

隨著南通經濟的快速發展，文化建設亦不斷邁向新臺階，文化的引領作用日益彰顯。近年來，南通特色的文化領導作用為樹立南通城市形象做出了不可磨滅的功績，江海大地上的文藝工作者打造出了一個又一個兼具時代性和藝術性的文化亮點，在整個江蘇省乃至全國都產生了較大的影響。

從2017年開始，南通將張謇的形象搬上話劇舞臺。2020年10月，南通藍印花布和南京云錦、蘇州刺繡作為“江蘇織染繡技藝”入選文旅部2021年“歡樂春節”線上項目庫。南通藝術劇院原創芭蕾舞劇《冰語》與南通市雜技團入選省文旅廳對外交流項目庫。2020年，南通贏得全國文明城市“五連冠”，通過出臺各項城市管理辦法，抓城市文明建設的績效；牢固樹立市民核心價值觀，塑造南通城市之魂，文明基因深植城市細胞，培育了南通城市之德；南通創建為民、利民、惠民導向始終不變，多辦、快辦、特辦好事實事的宗旨始終不改，文明的種子早已在南通播下，長成參天大樹。

3.3 創新文化逐漸形成

在科技部和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分別發布的《國家創新型城市創新能力監測報告2020》和《國家創新型城市創新能力評價報告2020》中，南通位列第26，雖仍與深圳、廣州、杭州等國內一線、新一線城市有著不小的差距，但亦表現出奮起追趕的姿態。從“十二五”開始，南通大力推進國家創新型城市建設，主要創新指標實現大幅度躍升[南通市“十三五”科技創新發展規劃（通政發〔2016〕62 號）]，良好勢頭一直延續至今。創新資源、創新機構、創新機制和創新環境是構建創新型城市的必要因素，其中，創新環境主要是指創新政策、法律法規和文化等軟環境。目前，南通正在將創新從經濟推廣到社會和文化領域，更加重視南通經濟文明建設和城市文化軟實力。2021年11月印發的《南通市“十四五”科技創新規劃》提出，未來五年要著力把握“1 個定位+4 個目標+5 個堅持”，將南通打造成更高水平的國家創新型城市。一句話，南通的創新文化正在形成。

4 南通城市文化軟實力的提升路徑

4.1 加強城市精神宣傳，提升城市文明

城市精神是一個城市擁有的終極信念，南通經濟的快速發展使得市民們享受到了物質生活的快速提升，但物質生活的豐饒并不代表城市文明的發展，在社會發展過程中，尤其是過萬億經濟背景下一些人反而容易迷失方向。

作為一座城市價值觀念的最直接體現，新時代南通的城市精神體現為“包容會通，敢為人先”。這樣的城市精神一方面反映出南通人胸懷寬廣、包容萬物的博大胸襟；另一方面，又體現出南通人敢于創新、勇往直前的膽識和魄力！提升南通市城市文化軟實力的建設，既要居民真正去關心城市的歷史、現狀和未來，又要注重對民眾加強城市精神的宣傳，放大城市精神的濡化能力，引導廣大民眾認同城市精神，提升城市文明的建設水平。這將是南通提升城市文化軟實力應重點著力的一個重要方向。

4.2 注重公共政策引導，增強民眾歸屬感

一般認為，公共政策過程主要包括政策制定、政策執行、政策評估、政策變遷和政策終結等環節。我國公共政策的制定經歷了政府主導的自上而下的“動員模式”、社會主導的自下而上的“外部倡議模式”，如今呈現出一個重要的特點：公眾參與和群眾路線。城市政策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城市主體的理念追求、價值取向、利益訴求和理性判斷，具有主體化的內在傾向和客觀化的外在顯現特點[8]。因此，科學合理的公共政策的制定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反映民眾的客觀需求。

南通是長三角一體化北翼經濟中心，在公共政策的制定上要有高瞻遠矚的眼光和敢為人先的魄力，為新時期南通城市文化軟實力的提升提供制度保障。社會經濟發展，人是第一生產力。城市在建設發展過程中，城市人口的歸屬感意識也逐漸增強，希望公共政策的制定能夠保障自身的合法權益。近年來，南通發展勢頭迅猛，產業不斷優化升級，經濟發展迅猛，吸引了大批外來人員進入南通務工經商。近10年來，南通常住人口呈現出增長態勢，凈流出人口逐步減少，外來人口呈現出逐年增長趨勢。通過制定符合城市長遠發展和民眾切身利益的科學合理的公共政策，增強人口歸屬感成為提高南通城市文化軟實力的重要保障。

4.3 發展文化創意產業，激活城市創新力

根據南通市統計局發布的數據來看，2021年前三季度，南通文化發展態勢持續向好，但仍有需要關注的問題，這集中體現在地區發展不平衡。“互聯網+”、數字經濟密切聯系的文化新業態發展勢頭雖然較好，但新業態尚處于起步階段，體量偏小。前三季度，新業態特征較為明顯的16 個行業54 家規上企業實現的營業收入為41.5 億元，僅占規上營業收入比重的7.8%，遠低于全國（33.6%）、全省（24.5%）平均水平[9]。南通市創意性文化產業發展的欠缺與南通歷史文化中重“實業”輕“文化”因素有關，文化創意產業作為當下最熱門的產業之一，將彌補南通文化發展短板，激發南通城市創新的活力。創意產業是以創造力為核心的新興產業，例如廣播影視、動漫、音像、傳媒、視覺藝術等，結合數字經濟的創意產業將成為文化產業發展的新增長點。一方面要加大對文化創意產業的招商引資，以大項目為依托；另一方面，要從南通的文化特色中汲取營養，培育出具有南通特色的創意文化，使南通創意文化像日本動漫、美國迪士尼等形成強大的輸出力量，提升南通城市文化軟實力。

4.4 打造南通城市品牌，提升城市形象

城市品牌是城市間差異化競爭的一項關鍵因素，發掘地域特色的文化特色資源，塑造城市品牌形象，成為提升城市文化軟實力的重要抓手。城市品牌往往通過獨特的城市要素（地理、環境）、歷史文化沉淀、產業優勢等方面體現。城市品牌通過廣告、公關、人際等方式進行傳播，具有向外的輻射性和影響力，是提升南通城市形象的重要手段。南通目前城市品牌建設首先要確定鮮明的城市標志，展現其“江海文化”的鮮明特色。例如，利用南通方言作為塑造城市品牌的元素，必將體現出南通人包容會通、詼諧幽默的地方品質。此外，舉辦大型賽事或活動對城市品牌的建設同樣具有重大的促進作用，如北京的奧運會、上海的世博會等，南通在經濟發展的基礎上，積極爭取大型賽事或活動的舉辦權，以賽促建，亦是提升南通城市形象、彰顯南通城市文化軟實力的一個重要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