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曼 孫 瑋
(作者單位:長春工業大學)
1923年,美國學者弗拉哈迪改變了傳統敘事故事的方式,創新性地推出了電影《北方納努克》,該電影詳細記錄了因紐特人的生活,開創了人物紀錄片的先河。在隨后近百年的發展過程中,人物紀錄片的內容不斷完善,其故事化表達呈現出多樣化的形式。隨著人物紀錄片藝術方法的改進與創新,傳統紀錄片的拍攝問題逐漸突顯,為了能夠進一步提升人物紀錄片的藝術性,需要對其故事化表達和藝術特性進行深入探究,這也是本文研究的主要目的。
人物紀錄片是以主人公真實生活情況為素材的故事資料,借助真實、客觀的事件,配合后期剪輯、拍攝等方法進行加工,最終呈現出影片中的人物特性。以著名紀錄片《二十二》為例,其采用主人公親口訴說的方式展示了戰爭的殘忍,揭露了戰爭對百姓的迫害。由此可見,人物紀錄片可以更好地實現觀眾與主角人物的互動,可以更深刻地刻畫主角形象,是一種極具藝術性的影視作品。
故事化是人物紀錄片必備的元素。有學者對紀錄片的故事化問題進行研究后認為,故事在敘事文本中能夠根據事件發展的因果和時間關系實現重組,并重點刻畫其中具有懸念或者戲劇性的內容,最終構建一段被敘述的事件[1]。與其他紀錄片相比,人物紀錄片具有明顯的特殊性,整個作品的創作需要充分保留故事內容的真實性,但也可以通過戲劇性手法來設置懸念,或者對故事情節進行精細加工,最終突出情節的跌宕起伏,使紀錄片的內容更加豐滿,更加吸引眼球。但需要注意的是,紀錄片中的故事有明確的界線要求,整個紀錄片的拍攝應以寫實為主,雖然在制作過程中可以加入一定的藝術元素,但本質上不能脫離主人公的真實情況,并且要避免過度藝術化的情況發生。
2.1.1 注重人物形象和故事情節
目前,人物紀錄片在內容與類型上分為較多不同的種類,包括社會人士、政治人士、科學人士等。但無論對象的主題偏向哪方面,故事內容都需要立足于人物形象這一基礎,通過故事情節來豐富其架構,這對人物紀錄片的質量具有直接影響。
在創作過程中,人物紀錄片需要將作品的關鍵點放在人物身上,以人物不平凡的生活與經歷來吸引觀眾的注意,最終通過故事化表達的方式展示出來。例如,我國推出的《百年巨匠》系列紀錄片,記錄的都是我國各行業舉足輕重的人物,在拍攝過程中將重點放在非凡人物的人文精神事跡和成就上,并將他們不為人知的生活細節也展現在觀眾面前。近些年,隨著人物紀錄片藝術形式的變化,此類紀錄片不再單純地關注名人的光榮事跡,而是記錄生活中的真人真事來吸引觀眾。如《了不起的匠人》中有一部作品介紹了老裁縫陳佳寧,作為一個出生于20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傳統匠人,其秉承“一板一眼”的工作原則,而他的兒子則選擇順應現代社會的需求,強調“顧客至上”的原則,在他的生活中可以發現傳統理念與現代文化之間的碰撞,這一矛盾點瞬間引起了觀眾的興趣。
2.1.2 保證人物故事的真實性
人物紀錄片最打動人的就是情感,最基礎的就是真實,如果忽略客觀事實,為了追求紀錄片的效果而添加一些不真實的故事,會讓整個故事缺少情感。所以創作者拍攝時一定要選擇真實的故事,通過真實的故事挖掘人物的情感,用情感打動觀眾。與人物進行交流時,也要引導人物表達出真情實感,將觀眾帶到人物的世界中,促使其與人物產生共鳴。以紀錄片《根雕》為例,為了讓紀錄片更加真實、更具感染力,導演與根雕大師進行了深入的交流與溝通,在此基礎上,紀錄片將人物表現得更加自然和真實,同時也展現出更加真實和強烈的情感。在進一步接觸人物的過程中,創作者要盡可能多地挖掘人物故事,鼓勵人物進行表達,讓人物展現出最真實的自己。
2.2.1 人物的形象逐漸從模糊到具體
拍攝人物紀錄片的過程中,創作者應進行細致的人物刻畫,要在抓住人物性格的基礎上突顯多樣化的人物形象,在此背景下,觀眾可以發現主人公的普通與非凡之處。部分學者研究認為,紀錄片中的人物都是社會百態的縮影,因此在描述過程中需要通過不同的藝術手段來塑造人物[2],通過對當前人物紀錄片的內容進行分析可以發現,人物形象基本上都經歷了一個從模糊到具體的藝術變化。以《兩彈一星功勛科學家》為例,該紀錄片詳細記錄了鄧稼先等相關科學家的生平事跡,紀錄片的開頭介紹了人們所熟知的鄧稼先事跡,但此時紀錄片所展現的人物形象并不全面,觀眾對鄧稼先的印象是模糊的,隨著紀錄片的深入,觀眾心中的“鄧稼先”形象逐漸完善、具體,并能夠了解鄧稼先生活的方方面面。
2.2.2 事件從靜態到動態的變化
從故事化特征來看,人物紀錄片都經歷了從平面到立體的變化,在一步步的遞進中讓紀錄片走向高潮,矛盾演變可能會愈發激烈,最終會實現從靜態向動態的過渡。在當前的人物紀錄片中,作者經常通過多維視角來展示故事情節的變化,在交替使用敘事結構后,事件在空間、時間上的表現更加立體,尤其是空間中矛盾的發展變化可以讓觀眾產生更加直觀的觀賞體驗。相反,紀錄片采用平淡無奇的故事敘述模式會影響觀眾觀看的積極性。以紀錄片《天才對決》為例,與以往紀錄片的靜態拍攝方式相比,在該人物紀錄片中,作者將鏡頭的拍攝角度調整為人物的主觀視角,立足于不同人物視角的動態變化。動態化的視角可以讓觀眾更加直觀、形象地了解人物的性格特征,增強紀錄片的說服力。
2.3.1 多元化融合的故事敘述視角
紀錄片故事結構中會采用多元化的視角來展現主人公的內心變化,目前常見的人物紀錄片拍攝視角主要包括第三視角與第一視角。第三視角是人們常說的“上帝視角”,即創作者在拍攝過程中扮演客觀鏡頭,在打破空間與時間限制的基礎上,觀眾可以更好地了解故事走向變化,并從中感悟人物的情感軸線。而第一視角則是將故事的發展完全交給主人公,堅持從主人公的視角出發來感悟事件的發展與變化。這種拍攝方法的主要優勢是真實程度高,在拍攝過程中,觀眾的視野隨著主人公視野的變化而變化,加之主角是整個作品的核心,因此在內容表達和解說上具有口語化的特征,這有助于快速拉近與觀眾的距離,使其產生情感共鳴[2]。例如,在《尋找鄉村中國》中,作者通過第一視角來真實展現開山的艱難險阻,同時通過當事人描繪開山的過程,帶領觀眾感受開山人祖祖輩輩的艱辛。
2.3.2 沖突構建了故事的靈魂
著名學者阿契爾曾指出:“沖突是生活中最具戲劇性的藝術成分。”人物紀錄片作為一種影視藝術表現形式,需要通過沖突來吸引觀眾的注意,而這也成為近些年人物紀錄片藝術表現的特點。從沖突視角來看,沖突內容可以分為外部沖突與內部沖突兩種形式,其根據不同的拍攝視角而存在不同。例如,基于第三視角拍攝時,觀眾處于“上帝視角”,知曉主人公未掌握的內容,這種反差會使觀眾產生擔憂心理,增強了作品的懸念性與緊張感。基于第一視角進行拍攝時,主人公的內心沖突矛盾則表現得更為明顯,通過主人公的內心沖突來塑造內心世界,能夠表現出主人公的情感和情緒變化等,最終營造出完整的人物形象,推動故事劇情變化,在觀看此類人物紀錄片時,觀眾通常會將自己代入其中。相關研究強調,多視角的沖突并非單純地展現沖突,而是通過多視角展現出沖突的緣由和時空特性,使沖突的表達更加豐富多彩[3],多視角的沖突往往能夠獲得不同的解讀,從而避免人物紀錄片陷入單視角的陷阱。
3.1.1 故事主線模糊
在敘事過程中,為了讓觀眾更好地了解人物紀錄片的故事內容,需要多樣化地展示影片中的內容,但各個人物之間相互交叉,可能致使紀錄片因為沒有突出的故事情節而缺失重點。從創作過程來看,人物紀錄片包括主要情節與次要情節,次要情節是依托主要情節展開的,具有突顯人物性格、烘托氣氛等特征。但部分人物紀錄片在拍攝過程中會過多地增加次要故事內容,導致人物紀錄片的故事主線模糊,觀眾也不愿意花費大量的時間來觀看“可有可無”的故事,這是導致人物紀錄片質量不理想的主要原因。例如,某人物紀錄片主要講述了主人公從出生直到獲得成就的歷程,次要情節中通過人物形象介紹、性格塑造等方法來烘托主人公所獲得的成就。但影片中大篇幅地講述了主人公幼年的故事,整個人物紀錄片的伏筆時間過長,主人公取得的成就一筆帶過,一部8集的人物紀錄片,前7集都在介紹主人公的生活,直到最后,觀眾才了解作者的意圖。從這一案例中可以發現,若人物紀錄片的故事主線模糊會使觀眾難以明確紀錄片的表達意圖,同時也無法充分突顯人物紀錄片的價值。
3.1.2 故事內容缺少懸念
與普通影片相比,人物紀錄片的內容特殊,因此在拍攝過程中,創作者會通過設置多種懸念引入故事,以此刺激觀眾因疑惑不安而出現期待心理。但實際上,部分人物紀錄片在拍攝中往往會忽視故事懸念的設置,導致人物紀錄片的結構并不完整,難以充分吸引觀眾的注意力。例如,在某部以抗癌為主題的人物紀錄片中,創作者通過第三視角與第一視角相結合的方法展現醫院生活,但并未對患者的內心變化和醫生在救助患者中所做出的努力等進行過多的描述。對于廣大觀眾而言,醫院生活并不完全陌生,但是癌癥患者在發病之后所出現的一系列心理與情緒上的變化往往是人們關注的重點,而該紀錄片卻沒有著重表現這一問題,導致整個人物紀錄片的內容顯得過于平淡。
3.2.1 明確故事的主線,充分吸引觀眾
拍攝人物紀錄片時,明確故事主線是創作者必須要考慮的問題[4],為實現這一目標,創作者可以采用首尾相連的故事主線結構,通過首尾相連的故事主線結構達到強化觀眾觀看印象的作用。同樣以《了不起的匠人》為例,在該人物紀錄片的開頭,主人公交代兒子將西服拿出來曬曬,由此可以確定,故事的主要脈絡是從西服開始的,由此設下懸念:主人公為什么如此在意西服?此時的解說詞開始介紹老人與西服之間的淵源,隨著20世紀30年代上海著名的“紅幫裁縫”背景介紹,觀眾的觀看興趣被激發,結合當時特殊的時間點,觀眾會自然地將“紅幫裁縫”與“上海灘”聯系在一起,這時解說適時深入,“十里洋場各方名流才俊無不以擁有一件紅幫師傅定做的西裝為榮”。隨著故事的推移可知,20世紀受諸多因素的影響,“紅幫裁縫”逐漸衰落,大部分手藝人隨著客人前往我國香港謀生,而主人公則是其中一人。隨著時間的推移,主人公又將“紅幫裁縫”的手藝帶回了故鄉——上海,此時紀錄片又回歸西服,帶領觀眾了解主角與西服之間的淵源,并介紹了主人公精湛的制衣方法等。從這一案例中可以發現,通過首尾相連的故事表達方法,觀眾可以進一步明確整個紀錄片的故事脈絡。
3.2.2 重視紀錄片的敘事結構并合理設置懸念
人物紀錄片拍攝過程中適當采用藝術手段是必要的。針對部分人物紀錄片在故事敘述方面存在的問題,筆者認為應該從故事的敘事結構和設置懸念等幾方面進行改進,可將其作為紀錄片的出彩點,實現歷史與現實之間的對話。這不僅有助于快速消除觀眾的陌生感,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還能通過充滿懸念的戲劇故事和主題的升華,構建一個良好的故事脈絡,形成張弛有度的故事情節。在這個過程中,所拍攝的紀錄片應遵照故事內容變化確定焦點,在內部結構與外部色彩相互交替變化的過程中營造出不一樣的視覺體驗。其中,外部結構是指視聽語言編排,創作者可通過背景音樂、鏡頭、色彩等方法來打造敘事單元,并且可借助紀錄片的敘事結構合理利用各種資料,打造較好的視聽語言效果。這種設計方法的主要優勢是可以確保素材在敘事結構上成為主題的補充,使主題更加豐滿。而內部結構則需要從人物之間的關系、人物與情節之間的關系、人物的情感變化等方面進行合理配置,由此形成矛盾與沖突點,最終有效設置懸念[5]。因此,在拍攝過程中,創作者應該從人物紀錄片的主題脈絡入手,合理設計其中的沖突點,在實現人物與敘事內容緊密銜接的基礎上,取得事半功倍的影視 效果。
人物紀錄片具有多樣化的故事表達特征,為全面提高人物紀錄片的故事效果,創作者在拍攝過程中需要深入挖掘人物紀錄片的藝術內涵,在了解多樣化藝術表達的基礎上對其進行改進與創新。除此之外,創作者也應該重視當前人物紀錄片中存在的突出問題,在有效解決問題的基礎上進行改進與創新,全面提高人物紀錄片的質量,激發觀眾的觀看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