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光明奔跑（報告文學）

青山蒼翠，陽光灑落，汽笛悠長，回聲久久地在大山深處飄蕩。

凌空架設的接觸網上，電流在看不見的路徑里悄然奔騰，一根根伸向電網的受電弓，是連接列車生命的臍帶，為呼嘯的車輪鏗鏘前行提供綿綿不絕的動力。

山之巔，湘粵門戶、鐵壁銅關的大瑤山，宛若一把沉沉的巨鎖，曾鎖住了南來北往的腳步。一條鋼鐵巨龍卷著風，奔騰著呼嘯而過，沖開了沉寂千年的關鎖，衡廣鐵路復線、京廣高鐵穿越時空，驚醒了山野的沉寂，拉直了彎彎曲曲的騾馬鹽道。

2020年12月22日，一位身材壯實、皮膚黝黑的男子，站在大瑤山隧道旁的山頭，目送著一列列火車一節節鉆入隧道，奔向遠方。他靜靜地看著，眼含不舍，喃喃道：“老伙計，明天我就退休了，來和你們告別啊！”天色漸暗，他走下山頭，輕輕地撫摸著隧道旁的接觸網支柱，就像是愛撫著自己的孩子。

他，叫趙鴻強，曾是廣州供電段樂昌供電車間工長，這大山深處，14.295公里的線路上，每一根枕木、每一粒道砟、每一寸鋼軌、每一根支柱、每一個瓷瓶……都留下了他滴落的汗水。

他，拿著扳手，把接地線重新校正了一下，這個老兵，即將離開堅守33載的戰壕。抬頭，像醫生一樣用目光來回巡視曾經堅守的陣地，輕聲低語：“那段架空線是去年整修過的，前面那段有山石，不要砸到了支柱，2公里處有蔥翠的竹林，今年可要記得砍青呀！”

大瑤山深處，山巒重疊錯落，潭水、山風幽靜，凌空架設的供電線路長長的電波流動，他的心靜靜地與這里的磁場感應，山風翻過時光的日歷，往日的一幕幕，漸漸在他的眼前浮現出來。

在時光之海奔跑

時光，似一座座驛站。

樂昌供電車間是京廣鐵路進入廣東的首段守護者，被稱作廣州供電段的北大門。

站在新建后充滿文化氣息的樂昌供電車間的院子里，趙鴻強說道：“車間是1990年從軌枕廠搬到這里的，30年間，房屋不斷修建，職工來來去去，我一直都在。”

趙鴻強，自1986年入路以來，一直沒離開過樂昌供電車間。2003年，趙鴻強迎來了人生中一個重大轉折，因他工作扎實勤勉，業務出眾，被任命為樂昌接觸網工區工長，工區最多的時候有50多號人，這一當就是18年。

“在京廣普速線上，我們工區管轄的接觸網設備就有129公里，確保供電設備安全穩定，是我們肩上的責任。我們這個工種是出了名的‘三高’——‘高空’‘高壓’‘高危’，容不得半點疏忽，否則就可能帶來生命危險。”

接觸網工是高空的“舞者”，無論嚴寒酷暑都得上桿作業，一干就是幾個小時。為了保證充足的體力，只要不出去作業，趙鴻強就帶著工友打籃球、跑步、舉啞鈴。

“擔任工長的18年來，我帶領職工累計檢修了2000多條公里接觸網設備，處理突出安全隱患達2500多個。2020年實現了工區‘第33個零責任事故年’。”

提及33載供電生涯里最令他難忘的事情，趙鴻強陷入沉思中……

2006年6月，樂昌遭遇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水災害。

“立即組織搶險！”當時正在工區的趙鴻強接到廣州供電段調度的緊急指令。他第一時間制定了搶險方案、安排人員、搶救物資，帶領工區職工趕往現場抗洪搶險，他們吃住都在武水橋上，餓了啃口面包，困了席地而眠。

“那次我們幾乎是不眠不休，連續奮戰了3天2夜。一次巡視中，我和同事張仁才經過武水鐵路橋時，突然發現鐵路護坡上有一個人被洪水困住了，雙手只能撐在支柱上，動彈不得。”

“當時，一眼望過去，橋下的洪水有齊腰那么高，而且水勢還在上漲，情況十分危急！”

趙鴻強不敢耽擱，想方設法救人。護坡離地面較高，雖然那個人的意識清醒，但已經被困了一夜，身體十分虛弱。

“我大聲呼喊，叫他往我們這一側慢慢移動，又在路邊找了一根粗竹竿伸下去叫他抓緊，我蹲在護坡中間，人往后仰，慢慢地拉他。我也幾天沒睡了，平時一身的力氣那時卻一點都使不上來，只得咬著牙一點點拖住，不敢松勁，等到把他拖上來了，我也眼前一黑差點摔倒。”趙鴻強笑著說，一條鮮活的生命得救了。

2008年，春節臨近，人們帶著大包小包踏上了回家的旅程，風雪交加，一場冰雪災害呼嘯而至。

“粵北地區遭受特大冰凍災害，坪石地區受災情況最為嚴重，大部分供電線路結冰，部分瓷瓶被打壞，必須馬上出動，支援坪石搶修供電線路！”電話里調度員的聲音無比焦急。

“工長，怎么辦啊？公路被封，地方停電了，供電線路無電，電力機車根本開不進去啊？”工區職工的目光紛紛投向趙鴻強。

“我們先備好應急材料，我估計這次搶修的難度會比以往都要大，材料按平時搶修的8倍量準備，我去打聽從哪里可以進去。”趙鴻強思索片刻，迅速發出了指令。

2個小時后，由內燃機車牽引的救援車，從廣州開過來，趙鴻強帶著工區職工扛著重達5噸的材料、工具、備品，迅速爬上車。

白雪茫茫，列車在風雪中疾馳，火車上，工友們不由得有些茫然，趙鴻強給大家遞煙，他端著水缸大喝了一口，安撫大家說：“別怕，雪災再大也大不過我們的決心！”

救援車開行不到1個小時就停了下來。

“前方道路受阻，火車無法通行，我們下車背著材料、工具徒步前進！”趙鴻強帶頭背起工具，跳下火車。

“粵北從來沒有這么冷過，枕木上有冰，一不小心就打滑，背上的腕臂、瓷瓶、鐵絲像山一樣壓著我們。”憶起當年的情形，趙鴻強不由得語氣急促。

這一行人，喘著粗氣、互相攙扶著、打著氣，一點點往前挪，直線距離不到50公里的路途，他們走了10多個小時。

終于到了！

“工長你看，天哪……”

趙鴻強朝前方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冰災遠比想象中嚴重，支柱、瓷瓶全被冰雪包裹，接觸線上、腕臂上密密掛滿了冰柱，天地都似凍住了，停止了流動，白皚皚一片，仿若童話世界，但這些都是他們不愿看到的。

“情況嚴峻，我們不能休息了，馬上分組！”趙鴻強語氣沉重，他穩了穩情緒，就地做了動員和分工，“分4組兩個方向分頭進行，先巡查，把線路情況摸清楚，然后展開搶修。”

37雙疲憊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重重地點頭，然后轉身……

38名職工，分布在30多公里的線路上，頂著嚴寒，反復巡視、檢查，掌握設備的運行情況，僅僅幾天，步行數就相當于從廣州步行至韶關。

“工長，我實在是走不動了，你就讓我歇一會吧。”第三天，一名職工在線路上走著走著摔了一跤就怎么都爬不起來，有氣無力地對趙鴻強說。

趙鴻強布滿血絲的眼睛濕潤了，他沖上去，把這名職工的工具包取下來，背在自己身上，攙扶著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雪地上。

“京廣鐵路南段中斷了，咱們的供電線路早一刻搶通，火車就能早一刻跑起來！”車間給趙鴻強來過電話，他們得知從各局調集的內燃機車正在緊急馳援廣鐵，集團公司正在組織大量列車折返、迂回，想方設法運送旅客。

望著前方還未清理完畢、仍被冰柱包裹的接觸網，趙鴻強心急如焚，似有一團火在心中燃燒，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肩頭的擔子是如此重，一頭是疲憊不堪的工區職工，一頭是社會的熱切關注、數百萬家庭的焦急渴盼……

“要爭分奪秒搶通供電線路！”

那十多個晝夜的連續奮戰，一天睡不到4個小時，趙鴻強帶著職工連續不斷在線路上、支柱上、接觸網上除冰掃雪，重新連接線路，扶正被雪壓倒的支柱，他們在山頭上、股道上，踏雪、跌跤、奔跑……

冰災緩解，供電線路基本修復，趙鴻強才帶隊返回樂昌，不放心的他仍守在工區關注著現場變化。

得到消息的妻子柳紅英找了過來，看著胡子拉碴、頭發亂七八糟，一下子瘦了十余斤的趙鴻強，嗔怒道：“你真是不要命了，這么拼。”

“廣州站積壓了那么多旅客要回家過年啊，我們不趕緊把供電線路修通，火車沒法跑啊！”說罷，趙鴻強顧不上換下泥濘的工作服，在工區的木椅上倒頭就睡。

柳紅英知道拗不過倔強的丈夫，悄悄回家煲湯去了。

穿越時光的砥礪，累積內心的高度。

“上班33年，他每年春節都是在工區度過，我們都說工區才是趙工長的家。”共事多年的樂昌供電車間安全員陳貴洪對趙鴻強很了解，“說起來可能別人不會相信，一年365天，有350天趙工長不是在工區，就是在線路上。”

一直自嘲文化低的趙鴻強其實是個“秀才”，在2019年開展接觸網設備集中修期間，為進一步摸索普鐵接觸網檢修作業規律，他梳理出“六定”檢修工作流程，即：定方案、定崗位、定人員、定時間、定材料、定工具。進一步優化接觸網生產組織模式，有效制約了“人、崗、時、料、法、環”六個安全不穩定因素，解決了生產時間短、作業人員分散、覆蓋面廣等難題，確保安全萬無一失。廣州供電段將他的“六定工作法”在全段推廣。

往事淡墨如煙，層層疊疊涂抹出四季輪回，每一塊堅硬的時光之石都經歷過桑海滄田。

巍巍大山見證了趙鴻強的堅韌和汗水。2008年，他被中華全國鐵路總工會授予“火車頭”獎章；2015年被廣鐵集團授予“安全十大功臣”榮譽稱號；2020年，被廣州局集團公司評為首個年度“最美廣鐵人”。

一名普通的共產黨員，用33年永不停歇地奔跑，書寫勞動之美沉淀下來的最美篇章……

在大瑤山腹地奔跑

“蜀道如天世路稀，哪知五嶺與云齊。……往還勿謂茲山險，更有無窮萬丈溪。”綿亙2263公里的京廣鐵路，過了衡陽便遭遇南嶺山岳的阻擋。原有的衡廣段單線，從重巒疊嶂的南嶺腹地曲折穿過，在大瑤山腳下沿武水河九瀧十八灘蜿蜒繞行，坡陡彎急，線路病害頻繁，行車速度受限，成為京廣鐵路南段的“瓶頸”。

“打通大瑤山隧道”。當建設衡廣復線提上日程時，取直線路走向，打通大瑤山隧道也就迫在眉睫。

20世紀70年代，鐵道部調集4000多名技術骨干、施工人員，運用當時最先進的施工方法，打造鉆爆、支護、裝運三條機械化作業線，經過近5年的苦戰，攻克465米斷層，終于在1987年5月6日建成了20世紀中國第一、世界第十的雙線鐵路隧道。打破了外國專家“不可能建成隧道”的預言，成為我國鐵路工程建設史上一座里程碑。

大瑤山隧道全長14.295公里，將原本彎曲的線路截弓取直，縮短鐵路路程15.3公里，火車時速也從50公里增至100公里以上，大大提高了運輸能力。

一列列鋼鐵長龍從大瑤山隧道穿山而過，驚醒了沉睡萬年的南嶺山岳。身處狹長隧道里，心在廣闊天地間，這里堅守著一批又一批巡道工、線路工、橋隧工、信號工、接觸網工，他們作為守“隧”人，守護著這一重要的鐵路“咽喉”要道。

趙鴻強和他的同事們，就是這樣的守“隧”人，這一干就是29年。

“大瑤山隧道的潮濕天氣下的設備維護，是世界性的難題。”這是當年外國專家留下的原話。

春運肇始于廣鐵，在武廣高鐵開通運營之前，數百萬春運人潮要經京廣鐵路運輸，大瑤山隧道是必經之地。

“大瑤山隧道架空地線常年在陰濕環境下，銹蝕相當嚴重，平日的養護和維修任務就比較辛苦。每年春運前，為確保繁忙的運輸安全，趙鴻強都要帶隊進入隧道連續作業20天左右。”時任樂昌供電車間主任邱新舉頗為動容。

“我們工區管內有很多座隧道，數大瑤山隧道的日常維護最為辛苦。特別是雨季和春運前這2個時期，工區50號人，留出應急值班人員，其他人要全部集中進隧道，進行瓷瓶擦拭、接觸網零部件更換、技術參數調整等作業。一天下來，不但腿抖得厲害，筷子都拿不起，只能用雙手捧著碗用調羹扒拉著對付幾口。”趙鴻強記得，“后面條件好一點了，交通車可以送我們進去，但是‘天窗’作業完畢得走10多公里出隧道。隧道里運煤列車通行多，煤灰飄散在空中，我們臉上、頭上、鼻子里、衣服里全是煤灰，每個人都成了‘黑包炭’。和工務的兄弟一樣，我們也得用洗衣粉洗三遍，才能勉強把頭發里的煤灰洗掉。”

“大瑤山隧道里陰暗潮濕，沒有通信信號，空氣不流通，火車開過去速度快，旋起得風刮得人站不穩。完成任務的前提必須是保證人員安全，每次我都要詳細分好工，反復交代安全注意事項，這是開不得玩笑的！”確保隧道里作業的安全，是趙鴻強帶領職工作業的重中之重。

每次“天窗”作業完畢，拖著疲憊的腳步往隧道外面走，周遭逐漸從幽暗慢慢透出微光，然后有了光影，而光明，就在前方。每每臨近洞口，趙鴻強他們就忍不住奔跑起來，撲入那一團光里。

山道彎彎，林海莽莽，幽幽南嶺，云遮霧繞。時光如風，翻閱著一個個頁面。

“羅家渡—土嶺區段上下行架空地線進行改造。”2014年7月7日，這個艱巨的供電線路改造任務照舊落到了趙鴻強身上。

“7月份，粵北午間鋼軌上的溫度能達到50多度，這樣的氣候下，要在15天時間里對大瑤山隧道上下行近30公里的架空地線完成改造，真是要啃‘硬骨頭’。”時任車間副主任劉漢興既佩服又心疼不已。

“為了按期完成任務，我們作業組一天要申報白天和夜間各一個‘天窗’點。”通過詳細測算，趙鴻強提出了作業計劃。

有職工急了，沖他吼道：“開什么玩笑！山區作業，一天兩個‘天窗’點，你考慮過睡覺休整時間嗎？”

“我知道很難，但是任務壓頭，我們責任重大啊！”趙鴻強反復給職工做工作，工作做通后，他帶頭拼在一線，一天睡不到4個小時，職工也收起怨言，跟著他干。

趙鴻強很感謝這群親如兄弟般的工區職工對他的理解和支持。

時光，同一枚風干的標本，以靜態的姿勢，將飛逝的足跡銘記。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在大瑤山腹地奔跑的過程中，趙鴻強隱隱擔心，他數次找到車間主任反映：“大瑤山隧道里的設備銹蝕老化嚴重，隧道里通行的列車數量已翻了幾倍，緊急搶修的次數越加頻密，得進行全面改造才能解決問題！”

2019年3月份，廣州供電段決定：對大瑤山隧道接觸網設備開展適應性改造。

“終于等到了這一天，肯定是場‘硬仗’，但這場仗必須打，而且得打好。”趙鴻強激動地和工區職工說，“繁忙干線上大型改造施工，只能給我們20天時間，人員分為3班，制定詳細的作業計劃，上下行‘天窗’輪軸轉！”

又是不停息地奔跑，用速度搶時間，凌晨1點收工，早上5點又要開始新一輪的作業，終是順利完成。

每每累得趴在木板床上不能動彈時，他就給自己打氣，“趙鴻強，你還跑得動。”

跟隨你的步伐奔跑

33載的執著堅守，穿越漫長歲月，傳遞生命的精彩。走近趙鴻強，就靠近一種樸素而堅韌的品質，讓人感受到中國鐵路基石的溫暖。

“趙工長是我們工區的活地圖，他的記憶力超強，沒有維修和搶修任務，他就在大山里轉。一旦發生故障了，只要說出哪個區段，他隨口就能說出支柱的編號。”樂昌供電車間的職工宋偉堅說道。

“為保障牽引供電線路正常，鐵道線兩側的樹木可能侵入線路的枝杈，我們每年都要砍掉，專業名詞叫砍青。粵北山區樹多蛇多，每次砍青他都沖在最前面。他是過敏性皮膚，沾到樹木的枝液就過敏。有一年春運前期，梅村區段砍青，他整個脖子都爛了。”說起當年的工作情形，宋偉堅依舊心疼老工長趙鴻強。

“他在工區時，我們工區整體氛圍非常好，他對每個人都很關照。工作上有爭論是正常的，決定好了大家就一起上。令人高興的是，他退休了，工區還延續了這樣的氛圍。”

“這么多年，趙工長的工作方法和作風，都已經形成了固定模式，工長不在時工作也可以運轉，他留下了一種精神，打造了一個團隊。”趙鴻強曾經的徒弟朱正根說，“放心吧老工長，您走過的路如今我們在走，我們一定會走好。”

成為工長之后的趙鴻強，帶過不少徒弟，他們有的成了工區的業務骨干，有的走上了管理崗位，成為車間主任、書記、副主任和技術員。

“我覺得能夠把自己這么多年的經驗，傾囊相授給他們，讓他們成長成才，也是我最欣慰的地方。”提及這些年帶過的徒弟，趙鴻強非常自豪。

“再過一年多，我就要退休。不過，在此期間，我會堅守好最后一班崗，嚴謹、細致、認真地把工作做好。”2019年，廣州供電段的表彰會議上，趙鴻強表態發言，依舊是樸實的話語，短促而堅定，在座的段領導和同事們用經久不息的掌聲，向這位粵北山區“護電”老兵致敬，表達由衷的敬意。

趙鴻強人雖退休了，心依舊留在供電車間。

“趙工長，退休悠閑了，還三天兩頭回來指導工作？”2022年5月的一天，趙鴻強跑著步，不覺間又繞道回車間，材料員笑著說道。

“我來看看車間又進什么新設備了沒有，你可不能藏起來不給我看。”趙鴻強打趣道，轉身又去找那幾名青年職工交流，傳授自己多年工作經驗，“干好供電工作，首先要有責任心、事業心。”

工區學習室里，傳來了他講授安全要訣的聲音：“垂直天窗、V型天窗、高空作業、安全措施……”

“趙工長一來，咱們車間真熱鬧。”樂昌供電車間黨支部書記孫鏡鋒說，趙鴻強已經成為車間的一種精神力量的象征，對青年職工的傳幫帶作用非常大。

“來吧，供電職工得有‘鐵身體’，干一場。”隨著趙鴻強一聲吆喝，籃球場上歡騰開來。

33載的“護電”生涯，他在粵北山地間奔跑，追逐著心中的夢想，踐行著在黨旗下的莊嚴承諾。他在峰巒疊嶂中攀爬、縱橫、鏖戰、奔襲、突圍，迎戰冰霜、酷暑、風雨、山洪，牢牢地守護陣地。

粵北山區延綿的供電線路，不會忘記他；大瑤山隧道里架空電線，不會忘記他。

那些最寒的冬，最冷的支柱，最熱的鋼軌、道砟，不會忘記他。

那些奔騰不息的列車，更不會忘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