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里夫人：像鐳一樣在黑暗中自帶光芒

九歲失母，家道中落；十七歲放棄學業當家教掙錢補貼家用；二十四歲留學，生活拮據曾一度餓昏；與丈夫同獲諾貝爾獎后不久成為寡婦，找到新的情感安慰卻為社會不容；有人說她一直到死都“像一個匆忙的貧窮婦人”……居里夫人的故事不只是一位女科學家的故事，也不只是一部女性勵志史，她有著科學家所具有的對真理的執著，有著為科學而獻身的不屈精神，她更勤奮，更熱愛思考，敢于否定前人，安貧樂道……她像鐳一樣在黑暗中自帶光芒，無論多久，她那不顧一切刻苦鉆研的科學求知精神，都會激勵人們奮發向上。讓我們跟隨作者的腳步，走進居里夫人的人生故事。

走進華沙老城，遠遠望見維斯瓦河邊由鐵紅色磚砌成的中世紀碉樓。我們從碉樓下的一座古橋走過，步入一條名叫弗雷塔的老街。從碉樓這邊前往華沙古城市場——那個擺放有波蘭美人魚銅塑的城中心市場，我們將會從居里夫人故居經過。

弗雷塔街十六號——二十四歲之前的記憶

弗雷塔老街行人不多，十六號公寓樓靜靜地嵌在路邊高矮接近的樓群中，毫不顯眼。公寓樓墻上那巨大的彩色壁畫，清楚地告訴路過的人們，這幢帶有巴洛克風格的三層樓房與居里夫人有關。

壁畫的下半部畫的是一位年輕的母親，她懷中抱著一個幼小的孩子。孩子手舉一支試管，上面標注著“Ra”（鐳）和“Po”（釙）兩種元素符號，帶著一縷白色、一縷黃色的輕煙，從試管中裊裊飄向樓房頂層。我猜想，如此描繪是否寓意著居里夫人是鐳和釙兩種元素自然射線的發現者，故而可以稱其為鐳與釙的母親呢？

公寓樓的正門敞開著，門邊鑲有一塊寫有“瑪麗·居里博物館”的銅牌。樓門上有一個圍著鑄鐵欄桿的小陽臺。此刻天低云暗，雨點似乎隨時會落下，因此陽臺上擺置的盆栽鮮花頗為奪目，這一盆盆綠葉紅花，為兩邊灰色調樓宇擠壓下的老街點綴出了些許生機。

我們走進博物館，里面沒什么游人，顯得格外安靜。樓內面積并不大，每一層都沒幾間房屋。博物館的展室在二層，我扶著右手邊的環形樓梯扶手，踏著暗紅色基調的地毯拾級而上。

二樓整層都是展室，導游也說不清展室占據的這些房間是否都為居里夫人一家當年所住。居里夫人于1867年11月7日誕生在這里，她的父母共生育了四女一男五個孩子，瑪麗·斯可羅多夫斯卡（居里夫人婚前的名字）是最小的一個。如此一大家人，沒有這么大的空間還真會感到逼仄。

居里夫人的父親烏拉狄斯拉夫·斯可羅多夫斯基曾就讀于俄羅斯圣彼得堡大學，學成后回到華沙，在一所大學教授物理和數學，他的妻子是華沙一所女子寄宿學校的校長。受過高等教育的他們在當時的華沙屬于中產階層，在老城中心的公寓樓有數間房子安家，應該說這與他們的身份是相符的。

這本是一個美滿之家，但由于瑪麗剛滿九歲時母親因病去世，一家人的衣食溫飽所需、兒女們的學費供給，所有重負都壓在了父親一人身上，家里的生活變得拮據起來，這也使得瑪麗之后的學業精進之旅走得分外艱辛。

雖說瑪麗對求知充滿渴望，且學習成績優異，但為了減輕父親的負擔，她十七歲便中斷學業，離開華沙到異國他鄉的一個莊園主家做家庭教師，三年半后才重返華沙。

母親的去世使瑪麗時常陷入痛苦中無法自拔，她在日記里寫道：“六年的日子過得郁郁寡歡，了無生趣?！蹦赣H的為人行事和言傳身教，對她的成長有著深刻影響。

盡管如此，她從沒有放棄增益學識的努力，在做家庭教師的幾年里，她從未間斷自修學業。冥冥中，她感到自己在物理學方面的天賦，這成為她刻苦上進的不竭動力，并“義無反顧地堅持下去”。

在回到華沙陪伴退休的父親生活的那段日子，瑪麗一邊打工掙錢，一邊通過各種方式進修，還到一位表兄主持的實驗室，“實際操作了各種各樣的物理和化學實驗”，“暗下決心日后要到巴黎求學，現在我要一步步地朝著這個方向努力，我希望攢下足夠的錢，以備將來去巴黎學習和生活之用”。

1891年，在姐姐的幫助下，瑪麗告別祖國，遠赴法國巴黎大學文理學院物理系繼續深造。在拿到本科學位后，她嫁給了法國人皮埃爾·居里，成為居里夫人，并選擇留在巴黎。她曾回憶說做這個選擇一開始是猶豫的，“因為這將意味著我永遠離開自己的祖國和家人，我不能倉促決定”。然而“愛情價更高”，在做出決定后，弗雷塔街十六號公寓樓，對于她便成了二十四歲之前的記憶。

苦難中品味獨立精神之寶貴

在二樓博物館正廳陳列室內，墻壁上布滿了居里夫人的照片和生平介紹，還有她和丈夫、女兒以及家族其他成員的合影。與之相連的另一個展室，立有許多屏風式的展架，展示了更多居里夫人工作、科研、教學、生活、參與學術及社會活動的照片。

在靠近窗戶一角，陳列著居里夫人曾用過的一個寫字臺、一把扶手椅、一個書櫥、一個掛著大衣的衣架；在房間另一端的窗邊，放有一個圓桌和一把靠背椅。在其他展室，還可以看到一些玻璃立櫥，里面陳設著各種做實驗用的天平、試管、燒瓶等儀器。

生活用品的寥寥與研究器具的豐富對比，從側面反映了居里夫人的人生態度。她鄙夷對物質享樂的追求，將全身心傾注于科學研究，過著簡單樸素的生活。

與居里夫人有二十多年交往、有著深厚情誼的愛因斯坦，對她的人格給予了極高評價：“她的堅強，她的意志的純潔，她的律己之嚴，她的客觀，她公正不阿的判斷——所有這一切都難能可貴地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如果她身上這些品德以及她那種鉆研、奮斗精神，哪怕只有一小部分存在于歐洲的知識分子身上，那么歐洲都將會迎來一個光明的未來。”

博物館的展品以圖片資料為多，與居里夫人生活和工作相關的實物則少之又少。這應該與此處不是她一生的主要住所有關，她生活在巴黎的時期更長，更多的物品留存在那里。

博物館的大量照片內容大都不是發生在波蘭的，擺放的器物在居里夫人去世前也從未在弗雷塔街十六號公寓樓里出現過。行走在這些照片與器物之間，讓人思緒不由得飄移到巴黎，那是居里夫人學有所成、成為蜚聲世界的科學家的地方，她人生最刻骨難忘的時刻，最精彩的高光片段，最輝煌的業績和最高的榮耀，都展露并呈現在那里。

初到巴黎時，瑪麗每月的生活費是自己在波蘭做家庭教師時的一點積蓄，還有父親每月寄給她的四十盧布。她每天的消費額度只合三法郎，而她的開銷包括自己的衣、食、住、書籍、紙墨學費等費用。由此可以想見，她過的是怎樣一種極簡生活。她用“鼻煙匣”形容她以十幾法郎租到的那間狹小住房，沒有火，沒有燈，也沒有水。做飯用小酒精爐，照明點煤油燈，用水就到樓梯平臺的水龍頭處取。大學期間她幾乎沒有進過肉鋪，一日三餐只吃抹了黃油的面包，喝茶。偶爾打一次牙祭，是到拉丁區的一家小飯店吃兩個雞蛋，或者買一塊巧克力糖。她的鞋子破舊得不能再穿了，不得不買新的。這讓她“好幾個星期的預算被打亂，不得不用盡方法彌補，在食物上節省，在燈油上節省”。結果某天她從學?；氐郊抑?，突然因為饑餓和長期營養不良而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那段日子對居里夫人來說是刻骨銘心的，她在自己不算很長的自傳中用了較多筆墨追溯她在巴黎求學的日子。雖然貧寒、憂愁，但她從不曾頹廢，學習毫不懈怠?！霸趧e人眼中，也許我的生活太過清苦、乏味，但我卻并不覺得有多苦，每天都沉浸在學習的樂趣中。這段經歷也使我充分體會到自由與獨立精神的寶貴?！?/p>

她的心靈完全在另一個世界里翱翔，一個讓她沉醉的純潔世界。

簡陋棚子里度過的美好歲月

在博物館放置了許多屏風、圖片架的展室盡頭，有并置在一起的兩尊頭像，一尊是皮埃爾·居里，一尊是瑪麗·居里。與法國人皮埃爾·居里的相識實屬偶然，但最終與這位法國物理學者結為伉儷，卻又有一定的必然性，因為他倆有著共同的志向，在科學探索方面都有著過人的敏銳和執著，在為人和性格上也頗為相似。

1896年，居里夫人為寫作自己的博士論文翻閱資料，一下就注意到法國物理學家亨利·貝可勒爾的幾份研究報告。報告記述了亨利在觀察一種稀有金屬——鈾鹽時發現一個新奇現象，鈾及其化合物能自動、連續地放出一種人肉眼看不見的射線，向外輻射能量。這引起了居里夫婦的極大興趣，他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研究選題。

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瑪麗·居里推測亨利發現的現象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在這一礦物中含有某種未知元素，它非?；钴S，且放射性遠遠強于鈾和釷。她的推測得到皮埃爾·居里的贊同，兩人都希望能盡快找到這一猜想的實質性證物。

通過大量化學分析、測量和實驗，居里夫人提出了放射性這一概念，并將有特殊“輻射強度”的物質定義為放射元素。為盡早將猜想中的未知元素以純元素的形式分離出來，皮埃爾·居里甚至中止了自己的研究課題，和妻子一起離析這種元素，夫婦倆在他們建造的木棚實驗室里經常一待就是一整天。

“我們一生中最美好、最歡樂的歲月就是在這極為簡陋的老棚子里度過的。為保證實驗不中斷，我們就在木棚里隨便做一頓午餐來填飽肚子。我有時得用一根與我體重不相上下的鐵棍攪拌沸騰的瀝青鈾礦。到傍晚工作結束時，我已經累得疲憊不堪，一動都不想動了……”

終于，居里夫婦從礦石中分離出了一種同鉍混合在一起的物質，這就是后來被列在元素周期表第八十四位的釙。而在發現釙的同時，他們還發現從鈾瀝青礦中分離出的鋇鹽中含有另一種未知的元素。又經過四五個月的析取提煉，他們分離出了第二種新元素，經實驗證明這是一種比釙更重要的元素。1898年12月，居里夫婦對外宣布了他們的最新發現，這一新元素被命名為“鐳”。

在這之后，居里夫婦又用了近四年時間，從成噸的礦渣中提煉出零點一克高純度的氯化鐳，并準確測定了鐳的原子量，以此證實了鐳的存在。鑒于他們在放射性元素方面的發現，斯德哥爾摩科學院將1903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授予了亨利·貝可勒爾和居里夫婦，這是諾貝爾獎首次頒給女性。

居里夫婦領取諾貝爾物理學獎獎金后，并沒有將其全部用于自己的科研項目和改善自身生活，而是將相當一部分用于公益事業，資助窮學生，回報曾經幫助過他們的好心人。

“即使我不在了，你也不能放棄我們共同的事業”

天有不測風云，在獲得諾獎后的第三年，皮埃爾·居里與朋友聚餐后橫穿街道時，被一輛馬車撞倒，顱骨遭車輪碾軋當場去世。突降的悲劇使居里夫人“失去了人生旅途中最親密的伴侶和最好的朋友”。在這個打擊下，她的精神一度面臨崩潰，幾乎“喪失了對未來的信心和勇氣”。

是實驗室里對鐳的提取和更深入的研究，以及巴黎大學的教學工作，使居里夫人沒有一蹶不振。支撐著她的，是皮埃爾生前對她說過的一句話：“即使我不在了，你也不能放棄我們共同的事業?！辈贿^據說之后的許多年里，居里夫人的臉上都難露笑容。

1911年，由于在鐳研究、提取和應用方面取得一系列成果，居里夫人榮獲當年的諾貝爾化學獎。她又創造了一個奇跡——在她之前，世界上還沒有哪位科學家兩度獲得諾貝爾獎。

也是在這個時候，居里夫人再度陷入人生至暗時刻。皮埃爾去世后，她內心的悲傷一直難以撫平。這期間皮埃爾的學生保羅因與妻子不和，矛盾鬧得厲害，精神痛苦不堪。出于友情，居里夫人多次予以勸說安慰。保羅不僅未能彌合與妻子的矛盾，反而與居里夫人互生情愫，繼而發展到同居。

一天，居里夫人寫給保羅的信落到了保羅妻子手里。居里夫人在信中除了對保羅表達愛慕之情，還敘述了相當多他們之間的男女之事。保羅妻子讀后怒不可遏，將信件捅給了巴黎媒體。之后，多家報紙對此報道，并對居里夫人大加攻訐，其中最有殺傷力的辱罵是“波蘭蕩婦”。

同居之事的曝光在法國掀起了軒然大波，有人向居里夫人家扔石頭，一些曾跟她合作過的、關系不錯的學者也對她公開批評，還有不少法國科學家聯名寫信要求她離開法國。只有愛因斯坦給她寫信表示同情和安慰，在他看來，“如果他們相愛，誰也管不著”。這可能就是同樣偉大的靈魂之間才能有的相互理解。

一次次從生活的困頓中挺過來的居里夫人沒有就此倒下，她仿佛為科學而生，也只有科學研究能最終撫平她的創傷。她沒有放棄研究，并繼續以她的科研成果造福社會。她后來對鐳射線的研究成果，為醫學上以鐳療術治療癌癥提供了基礎。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居里夫人出資組建了一個車隊，裝備了由她設計、便于卡車攜帶的X光機，幫助醫生對前線病人的骨折、彈片和子彈進行成像定位。這部載有便攜式X光機的卡車當時被人們親切地稱為“小居里夫人”，她還組織培訓了一百多名可熟練操作X光機的護士。

而常年置身于放射性嚴重超標的環境中，導致放射性物質在體內累積，居里夫人的健康狀況日益惡化。1934年7月4日，持續的再生障礙性貧血奪走了她的生命。據保管她遺物的有關人員透露，她在1898到1903年間使用過的筆記本至今還有鐳射線在不斷釋放。

回顧居里夫人的一生，少年喪母，學業中斷；青年失戀（她的第一個戀人因屈從家庭的阻撓而與她分手）；留學艱難；中年喪夫……但她從不頹唐，從未止步，全身心探索科學，科學拯救了她，升華了她，她亦為之付出了生命。她的一生就像她研究的鐳元素一樣，在黑暗中自帶光芒，經久不衰。

時間終會拂去浮塵，人們終于看清了真正的居里夫人，她看淡財富名望，有著純潔的靈魂，堅韌的意志，再也沒有人去指責她的私生活，而更多的是對她崇高人格和仁愛情懷的認同與景仰。1995年，瑪麗·居里與丈夫的遺體雙雙遷入象征法國最高榮譽的巴黎先賢祠，她是進入先賢祠的首位女性。

心系祖國波蘭

1898年7月，居里夫婦準備將他們提取出新元素的研究成果對外發表時，皮埃爾·居里對妻子說，你給它取個名字吧。居里夫人想了一會兒說想把這個元素定名為“釙”，釙元素的名詞“Polonium”詞根與她祖國波蘭國名的詞根相同。

自波蘭1795年遭遇第三次瓜分始，到1898年從歐洲版圖中被抹掉，已有一百零三個年頭了。在此背景下，居里夫人給新元素這樣命名，是為了“紀念我的祖國波蘭”。由此可見祖國在她心中的地位。

居里夫人從小在內心就培植了對祖國的情感，這與她的家庭教養密切相關。她的父親非常喜歡文學，熟記眾多波蘭詩人的作品。她回憶在自己的童年時代，每個周末的晚上，家中的孩子會圍坐在父親身邊，“聽他給我們朗誦波蘭的著名詩歌和散文。這樣的夜晚對于我們來說其樂融融，愛國主義情愫在不知不覺中日益增強”。她說“從少年時起就喜愛詩歌，并且能夠背誦祖國偉大詩人們的大段詩篇，其中我情有獨鐘的是密茨凱維奇、克拉辛斯基的詩作”。

居里夫人十七歲做家庭教師時，在授課后的閑暇時間，把村里無法上學讀書的孩子們組織到一起，用波蘭語課本教他們讀書寫字。那還是在沙皇俄國統治下的波蘭，使用波蘭語課本教學是被禁止的，一旦被當局發現，她很有可能被捕入獄或被流放至西伯利亞。這是有很大風險的做法，然而她并沒有畏懼退縮。孩子們的家長都對她心懷感激。

1903年首次被授予諾貝爾獎后，她相繼獲得了一系列榮譽和頭銜，創造了一系列法國和世界第一：第一位獲得諾貝爾獎的女性、巴黎大學第一位女教授、第一位在兩個不同的科學領域兩次榮獲諾貝爾獎的科學家……據統計，她生前共獲得十六種獎章、十項獎金、一百零七個名譽頭銜，她所獲得的榮譽超過歷史上任何一位科學家。

長期工作生活在法國，各種榮譽加身的居里夫人，心中一刻也沒有忘記自己的祖國和出生地華沙。1912年，華沙創辦了一所鐳實驗室，聘請居里夫人做主任來指導工作。當時她的身體狀況很不好，無法前往，但她表示自己會盡其所能盡快指導實驗室的工作。

一年后，居里夫人的身體狀況略有好轉，便立即前往波蘭參加實驗室落成的揭幕典禮。在華沙，她受到祖國人民的熱烈歡迎，“這種民族情感讓我一生都難以忘懷。”她平生第一次在自己的祖國用波蘭語做了講演。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波蘭脫離了被他國奴役的命運，居里夫人積極投身于波蘭的重建。她籌劃在華沙創建一個鐳研究院，作為科學研究和癌癥治療中心。由于資金匱乏，她的姐姐建議在波蘭發起募捐。募捐傳單上貼有居里夫人頭像郵票，明信片上印著居里夫人題寫的宣傳語：“我最熱烈的希望，是在華沙創建一個鐳研究院?！痹谒膸酉?，波蘭政府、華沙市的許多社團以及重要學會都積極參與了募捐。

在鐳研究院破土動工的當天，居里夫人來到華沙。波蘭總統也到現場砌下了研究院的第一塊磚，第二塊磚則由居里夫人砌下。由于困難重重，研究院用了四年時間才竣工，在舉行揭幕典禮的1932年，居里夫人再次到華沙主持典禮。

為了研究院的創建，居里夫人和她的親人們傾囊相助，捐出大部分積蓄，而面對研究院購買治療癌癥必需的一克鐳的資金缺口，他們無能為力了。當時，恰逢美國著名記者麥隆內夫人前來采訪，她向居里夫人發問：“世間萬物任你挑選一件，你最想得到什么？”居里夫人不假思索道：“一克鐳?！庇谑躯溌确蛉嘶氐矫绹l起募捐，募集到購置一克鐳所需的錢款。居里夫人為此親赴美國，將用捐款購得的一克鐳帶回祖國，交給鐳研究院。

“有一首克拉科夫民歌說到維斯瓦河：‘這條波蘭河流有極大的魅力，受它迷惑的人至死還是愛它。’我覺得這是真的，至少我就是這樣?！蓖砟甑木永锓蛉嗽诤团畠和ㄐ艜r，常這樣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對祖國的依戀之情。

當然，祖國也不曾淡忘她優秀的女兒，我們此刻置身的這座故居博物館，是在1967年居里夫人一百周年誕辰之際創辦的，波蘭人民以這種方式表達了對這位偉大的女科學家的崇敬之情。

（責任編輯/王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