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
(福建商學院,福建福州 350012)
布袋木偶戲是漳州最為傳統、最具代表的傳統藝術形式之一,同時也是漳州傳統文化的關鍵載體與重要代表,其表演形式多樣、內容豐富,通過演員手指操控布袋木偶的頭部與肢體的方式,提高戲曲表演的靈活性與機動性。漳州木偶戲作為我國木偶戲的代表,在2006 年成為我國首批非物質文化保護遺產,2012 年同“泉州木偶”“晉江木偶”共同入選“聯合國非遺保護實踐名冊”。但在新時代背景下,國民的生活方式與審美理念發生了深刻轉變,漳州木偶戲面臨著嚴峻的傳承與生存危機。因此探究漳州布袋木偶的美學價值,摸索全新的傳承渠道,能夠為漳州布袋木偶的“現代化發展”,開辟出全新的發展方向。
布袋木偶戲主要由“表演藝術”與“造型藝術”組成,能夠通過擬人式的表演,再現我國傳統戲曲表演的藝術內涵與文化風貌,使傳統戲曲藝術以全新的形式呈現出來。但早期的布袋戲主要由簡單的“一字臺”,“服裝道具”及“木偶”構成,表演者需要走街串巷進行表演或演出。然而在歷史發展與社會變遷的過程中,布袋木偶戲獲得了深遠的發展,并逐漸形成以地方特色為主的地方木偶戲種。漳州木偶戲便是其中的杰出代表。漳州木偶戲是我國福建最為著名、最具影響力的傳統戲劇,能夠通過“指掌操控”的方式,體現“人戲”的喜怒哀樂與唱念做打,將人戲難以實現的動作與技巧活靈活現地呈現在觀眾面前。而技藝高超的布偶戲藝人能夠同時表演“感情各異”“性格清晰”的偶人。在悠久的歷史發展中,漳州木偶戲廣泛流傳于臺灣、廣東、東南亞等地區,并在清末出現大量專業戲班,形成了以牡丹亭、福興、福春為代表的戲曲流派。而在閩臺文化交流發展的過程中,漳州木偶逐漸成為推動兩岸文化發展、深化兩岸民族認同感的媒介,對我國文化建設與歷史發展有鮮明的現實意義。
漳州木偶戲的藝術價值主要分為美學價值與文化價值兩類。在美學價值上,漳州木偶戲擁有工藝美、造型美及手法美等價值,能夠在文化傳承的過程中,激發社會大眾對古典文化的興趣,提高文化傳承的質量與效率。而在文化價值上,漳州木偶戲擁有千年的發展歷史,蘊涵著豐富的歷史意蘊與文化內涵,能夠通過文化傳承的方式,推動我國傳統文化健康地發展。譬如閩臺文化、地域文化及民族文化等,都能夠通過漳州木偶戲的形式得以傳承和發展。
首先是工藝美。漳州木偶擁有較強的生命活力與藝術美感,通過精細的工藝與精絕的表演享譽中外,使傳統戲曲與布袋木偶有機地融合起來。漳州木偶在雕刻、打磨、選材等層面上需要工匠擁有較高的技藝和耐心,需要挑選出香味獨特、木質優異的樟木作為工藝雕刻的原材料,唯有如此,所制作的布袋木偶才能防蛀防蟲,能夠較長時間保存。而在工藝雕刻的層面上,漳州木偶還需要經過打磨、細雕、定型等多道程序,通過服飾挑選與顏色描繪等環節,使人偶更加形象、更加豐盈。
其次是造型美。造型刻畫是布袋木偶形象塑造的重要組成部分,實踐探究發現,漳州布袋木偶有“丑”“末”“凈”“旦”“生”等行當類型,有“動物”“鬼怪”“神仙”及其他傳統戲曲中的歷史人物、英雄好漢。且在人物刻畫與造型塑造上,漳州布偶所擁有的角色造型數量龐大,幾乎涵蓋我國傳統戲曲的所有角色造型,并將草木、精怪、神仙作為角色造型塑造的重要組成部分,使表演者能夠根據不同的演出需要,篩選出合適的角色造型。最后是手法美。漳州木偶表演者能夠通過技藝表現與角色刻畫,將角色的思想情感完整地呈現出來,使人偶擁有較強的生命力,表達出傳統戲曲藝術所獨有的藝術特征和特點。
漳州布袋木偶南宋時興起于福建漳州,明末時流傳于臺灣、廣東及東南亞等地區,在清末時得到快速發展,發展歷史有一千余年,是我國最為珍稀、最為古老的傳統藝術形式之一。在文化傳承與歷史發展的過程中,漳州木偶逐漸融入不同時期的戲曲藝術與文化特色,并在表演風格與音樂唱腔上,對不同地域與時期的文化進行融合,譬如漳州木偶在表演上,選用京戲做派;在風格上,選用當地的戲曲表演風格。而在文化傳承與發展的過程中,漳州木偶的文化底蘊逐漸流傳到臺灣,并成為臺灣木偶戲的重要組成部分,臺灣木偶戲無論在風格、唱腔上,都與閩南文化存在明顯的相似處和相同點。文化交流的方式,使兩岸的關系更加密切。而在新時代背景下,文化自信逐漸成為我國社會主義事業建設的基本目標與重要渠道,漳州木偶戲與漳州民俗存在緊密的聯系,特別在角色造型、配曲及念白上,能夠呈現出鮮明的地域特征及特點,譬如念白部分采用閩南方言,配曲上選用“薌劇”,題材上則以民間傳說與古典名著為主,因此能夠為我國更好地傳播漳州的文化歷史提供依托和抓手。總而言之,由于漳州木偶擁有悠久的發展歷史,可以為我國更全面,更充分地傳承優秀傳統文化提供抓手,使傳統文化的傳承渠道更加多樣化、多元化。
漳州木偶戲擁有鮮明的審美價值與文化價值,能夠為我國傳承傳統文化、民俗文化、增進兩岸聯系提供抓手和依托。然而在現代化發展的過程中,漳州木偶卻面臨著嚴峻的發展問題,導致漳州木偶難以適應信息化時代的發展需求,無法推動布袋木偶的現代化發展。
首先是運作方式。漳州木偶傳統的運作方式和表現形式主要以廟會演出與舞臺表演為主,觀眾難以在日常生活中感受并體驗漳州木偶所獨有的人文魅力和審美價值。而相較于漳州木偶,臺灣木偶卻能夠通過市場化運作的方式,將木偶戲作為重要電視節目類型,使人們通過觀看電視演出的方式,了解到木偶戲的特征和特點,提高木偶藝術的發展質量和效率。其次是審美機制。漳州木偶雖然擁有較為悠久的發展歷史,注重人偶刻畫的細節,關注人偶的造型特征,譬如在角色刻畫上,漳州木偶戲不僅要突出人偶的眉梢、下巴、前額的細紋,還需要刻畫和雕琢木偶的神態。但漳州木偶在造型和表演上的審美理念,卻與現代大眾存在明顯的區別,難以激發普通青年對漳州木偶戲的興趣。在現代流行文化的影響和沖擊下,娛樂活動、娛樂節目及娛樂形式的多元性,讓人們的審美理念呈現出多樣性的發展趨勢,如果以傳統的造型或審美理念來發展漳州木偶,將導致漳州木偶難以獲得更廣泛、更多元的發展。再次是生態空間。在各種信息技術與傳媒手段的映襯下,漳州木偶戲的表現手法與劇目類別較為單一,并且缺乏濃厚的創作氛圍。譬如在劇目表演與創作上依舊以傳統“古典名著”“經典戲曲”及“歷史傳說”為主。忽視了現代文化對漳州木偶傳承與發展的影響。最后是人才儲備。漳州木偶的表演與制作都需要專業性較高的人才作為“基礎”,需要技藝精湛的“藝人”作為支撐。然而由于漳州木偶的市場收益微薄,匠人生存壓力較大,只能靠政府扶持維生,致使漳州木偶的后備人才極度缺失,難以為漳州木偶的現代化發展提供助力。而要想推動漳州木偶的現代化發展,必須結合其所擁有的美學價值與文化價值,使其通過現代信息技術,獲得更好的傳承與發展。
結合漳州木偶的藝術價值與傳承問題能夠發現,漳州木偶要想取得現代化發展,就需要在運作方式、審美理念上做出改變和創新。但在審美理念上的變革,又將導致漳州木偶所蘊涵的文化價值受到影響。因此需要從文化傳承的角度出發,探究漳州木偶的傳承渠道。首先,創新漳州木偶運作方式。在此過程中,需要將“機器手臂表演”融入到木偶演出的過程中,通過機器模型設定、計算與模擬的方式,準確而連貫地操縱木偶,從而彌補傳統布袋木偶難以移動腿部的缺陷。在機械手臂的支持下,可將漳州木偶應用在旅游景區、城市街頭等地區,拓寬漳州木偶的發展維度。其次,推動漳州木偶的影視化發展。在漳州木偶傳承與發展的過程中,可以將漳州木偶作為動畫制作的特殊形式,提高我國影視制作的新穎性,幫助木偶匠人拓寬生存空間,獲取經濟收益。在此過程中,必須革新漳州木偶在造型、表演及制作上的審美理念,使其更適應現代青年觀眾的審美訴求。譬如在人偶造型設計上融入多種現代流行元素等,使漳州木偶更具流行價值。但需要注意的是,在現代元素融入與整合的過程中,依舊需要保留原有的民俗文化、地域文化及歷史文化特征,可以將其嵌入到角色服飾、服裝或場景布置等層面上。再次是創新木偶戲類型,拓寬漳州木偶的表演題材,使漳州木偶打破傳統戲曲題材的窠臼,融入古裝、武俠、玄幻、言情、歷史、科幻、懸疑等元素。最后是加強后備人才培養。加強漳州木偶的影視化發展,能夠為木偶匠人獲取更為豐厚的經濟收益,提高其社會地位。吸引更多的年輕人參與到木偶表演的事業中。但在這個過程中,還需要我國相關院校開設木偶表演專業,政府制定鼓勵政策,從而為后備人才的培養、發展提供基礎和條件。譬如我國相關政府部門針對木偶表演企業制定鼓勵政策和減免政策,可以更好地促進該行業的發展,提高木偶表演專業學生的就業成功率。然而在此過程中,必須確保漳州木偶影視化發展的質量,提高木偶表演的社會效應。
漳州木偶擁有鮮明的文化價值與美學價值,能夠在傳承傳統文化、歷史文化、民俗文化及地域文化的過程中,給人以美的享受。然而在現代化發展中,漳州木偶卻面臨著諸多的挑戰和問題,需要以現代化技術為抓手,革新運作方式,提高影視化程度,從而在拓寬生存空間的前提下,提高后備人才的儲備質量,推動漳州木偶的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