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宴會
(南開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天津 300350)
“最大變量”和“最大增量”是習近平總書記關于網絡強國建設重要論述中的一組重要概念。互聯網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生產、生活、認知和交往方式,涉及了經濟、政治、文化等各個領域,給網絡綜合治理帶來很大挑戰,使得互聯網成為思想政治工作的最大變量。在充分認識和把握互聯網給人類社會帶來的巨大變動的基礎上,基于最先進的生產力促進網絡思想政治工作的整體升級,能夠將最大變量轉化為最大增量。
提升網絡思想政治工作水平的前提是合理定位網絡和思想政治工作的關系,對此學界業界大體上有三種分析思路。第一種以思想政治工作相關文件為代表,把網絡看作一個單獨的思想政治工作領域。在《關于新時代加強和改進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中,網絡作為基層思想工作的一個領域,同企業、農村、機關、學校、社區等并列,網民作為一種群體和上述領域的群體一樣是思想政治工作的對象。[1]第二,將網絡看作思想政治工作的新空間,與教室、大眾媒體、廣場等實體空間相對,這種研究路徑通過對比網絡交往和實體交往之間的差異得出網絡思想政治工作的新要求。第三是運用新的網絡技術提升思想政治工作水平,典型的是通過大數據等技術做好思想政治工作,這種研究大多從技術特征出發,關心技術應用在理想狀態下的效果,較少討論技術應用的產業依托和法律支持機制。
在上述三種思路中,學界業界都積累了大量的研究成果和工作經驗,但也存在以下三點問題。第一,網絡徹底改變了這個時代的生產和生活方式,包括生產、流通、智慧生活等各個方面,很難說有一個單獨的網絡空間或領域,網民就是企業、農村、機關、學校和社區中的人,他們在網絡上的表現就是他們在生活中表現的一部分。第二,網絡空間和實體空間很難劃分出來。在互聯網剛剛興起之際,人們常用“虛擬空間”來界定網絡空間、用虛擬交往來對應現實交往,但這種區分在今天已經越來越失去意義。主張網絡空間與實體空間會有不同表達方式的觀點主要考慮的是網絡交往的匿名性,但每個網絡用戶的IP地址在技術上都是可追溯的,主要的社交媒體基本采取“后臺實名—前臺自愿”的管理方式,即便真的能夠做到前臺后臺全部匿名,通過大數據技術的追蹤也可以基本確定網民身份。2022年4月28日,新浪微博發布了IP屬地功能升級公告,根據用戶近期發布動態、評論等內容的IP屬地判定所屬地區并按規則進行顯示,同一時期,微信、今日頭條等社交媒體也都上線了這個功能。基于上述技術設定和管理模式,網絡交往已經不能被簡單地定為匿名交往,其近乎相當于現實的交往。第三,有關思想政治工作的網絡技術已經達到了非常高超的水平,引入某種新技術來提升思想政治工作的效果恐怕空間不會太大。近年來,大數據、人工智能技術已經廣泛應用到互聯網表達監管中,如不良信息傳播治理技術、視聽節目中違法違禁信息的智能識別、網絡媒體內容傾向性評判技術等,這些技術提升了網絡思想政治工作的效率,但也存在數據泄露等諸多風險。
互聯網是一種先進的生產力,對思想政治工作的各個方面都會產生根本性影響。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快速發展,加速資本、勞動力、信息等要素的流動,推動社會生產力發生了新的飛躍,中國全面進入數字經濟主導的高質量發展階段。隨著移動互聯網發展,社會治理模式正在從單向管理轉向雙向互動,從單純的政府監管向更加注重社會協同治理轉變。部分互聯網頭部平臺在產業和金融資本的助力下快速擴張,通過鎖定中小微企業、消費者獲取壟斷利潤。互聯網不僅影響生產生活的相關行業,也是影響輿論走勢的重要力量,比如目前較為流行的輿論表達平臺主要是民營互聯網企業旗下的產品,這些互聯網企業通過數據和算法優勢影響著輿論的走勢。互聯網平臺出于經濟收益、法律風險等方面的綜合考慮,在網絡水軍、熱搜數據等影響輿論的關鍵問題上態度比較復雜,當平臺需要提升知名度和影響力時,會默許甚至鼓勵水軍的存在,但當它希望提升平臺的公共形象和公信力時,又會打壓和控制水軍。鑒于互聯網對意識形態領域的全方位影響,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根據形勢發展需要,我看要把網上輿論工作作為宣傳思想工作的重中之重來抓。”[2]網上的思想政治工作集中展現了思想政治工作可能遇到的最大困難,網下的所有工作(不僅是思想政治工作)又會隨時上網,因此,在互聯網時代,思想政治工作上的任何行動都必須要考慮到上網之后的效果,做好了網上思想政治工作,網下思想政治工作也就不難做好了。
隨著黨和國家對網絡傳播規律的認識不斷加深,我國的互聯網管理體制也隨著互聯網的發展不斷調整,逐步適應互聯網給思想政治工作帶來的挑戰。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順勢而為、因勢利導,研究把握信息網絡時代政治工作的特點和規律,用好用活網絡平臺,占領網絡輿論陣地,推動政治工作傳統優勢與信息技術高度融合,增強政治工作主動性和實效性。”[3]人類媒介技術的演進存在一個中心化、去中心化和再中心化的過程,大體對應大眾傳播媒介、自媒體和互聯網平臺三個階段。在古代社會,只有極少數統治階層掌握書寫材料和具備書寫能力,思想傳播主要是靠國家權力網絡和社交關系網絡。造紙術和印刷術的發明給思想傳播注入了新的動力,到了19世紀,機器印刷開始興起,新聞成為一種大眾消費品。由于經營大眾傳媒需要高昂的成本,因而只有少數大的傳媒集團有機會向大眾傳播信息,傳媒從業人員成為“把關人”,大眾傳媒因此塑造了一種中心化的傳播格局。互聯網在其興起之初以大眾傳媒的延伸形式存在,比如門戶網站,直到自媒體盛行才使得表達渠道更加多樣。盡管此時大眾傳媒仍處在中心位置,但其話語權在一定程度上被稀釋了。隨著互聯網行業競爭越發激烈,一些互聯網寡頭企業出現了壟斷的苗頭,通過復雜的股權結構間接地控制著一些社交平臺,憑借掌握海量用戶數據、掌握數據算法的底層機制來影響信息流動,能夠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輿論走向。公共表達的門檻的確在逐漸降低,但單個用戶能夠獲得多少流量、吸引多少關注仍然受到很大制約,個人掌握的信息、具備的知識水平、團隊資源和其他力量的支持都是很大的影響因素。因而可以說,傳播格局已經出現了再中心化的趨勢。國家相關部門通過制定文件的方式建立規則,要求互聯網平臺發揮他們在意識形態治理上的積極作用。互聯網技術的每一次更新迭代都帶來思想文化交流上的新樣態,給網絡思想政治工作帶來巨大挑戰,但隨著黨和國家對互聯網的認識越來越深入,在經過一個越來越短暫的變動期后,新的技術將會被整合到既定的體制機制當中,形成新的平衡。綜合考慮互聯網發展過程中政治、資本、技術的關系,是我們已經形成的做好網絡思想政治工作的基本經驗。
我國的思想政治工作有豐富的歷史經驗和制度優勢,尤其是黨的十八大以來,意識形態領域的形勢出現了全局性、根本性轉變。在充分肯定思想政治工作的突出成效基礎上,也需要看到網絡思想政治工作上仍然存在的諸多困境。
思想政治工作因其本性存在一些困難,這些困難在網絡傳播的條件下可能進一步被放大了。第一,從傳播媒介的演進歷程來看,信息傳播的格局總是在去中心化和再中心化這兩種極端間搖擺,雖然自媒體的出現分享一部分話語資源,最初起到了信息傳播的去中心化作用,但在互聯網平臺逐步擴張的背景下,真正能夠在輿論上起到舉足輕重作用的多是大型主流媒體和大型互聯網平臺。大型主流媒體憑借其傳統優勢仍然具有強大的影響力,通過與各種新媒體結合起來,甚至遠遠超過了它們在大眾傳媒時代的影響力。相比之下,基層宣傳部門和媒體則缺少足夠的輿論引導資源,無論是傳播資源還是激勵資源,思想政治工作的基層創新面臨較大困難。第二,網絡思想政治工作因其特性存在多重的工作目標,比如,既要堅持正面宣傳為主又要發揮輿論監督功能,既要營造清朗網絡空間又要生動活潑反映民意,既要了解百姓所思所想、又要利用新的信息技術維護穩定和秩序。在多重目標之下,思想政治工作的創新成果不好評價,評價指標和評價活動會對思想政治工作者的工作方式有很大影響。第三,在常規治理之外,思想政治工作領域中也存在一系列專項治理活動,如網絡空間清朗行動、整治“飯圈”行動,這類活動有它的優勢,通過高效專門的組織動員,提升了思想政治工作的效率,取得了相當大的成效。但從治理效果來看,由于各個層級的精力和注意力總是有限的,思想政治工作作為國家治理的一種重要方式,國家治理的一些共性難題也會在思想政治工作的具體運行中存在。
面對網絡時代思想政治工作的新要求,很多思想政治工作者還未能充分適應。第一,網絡思想政治工作對工作者的能力要求相當高。在實體空間中,思想政治工作者有非常明確的分工,也有崗位賦予的權力和資源,已經形成了相對成熟的工作方式。但在網絡空間中,由于面對的是非特定的網絡用戶,思想政治工作者失去了實體空間中被賦予的角色權威,他們必須通過自己發言的真理性來獲得網民的支持,但這并不容易。思想政治工作者如果不就各類社會問題積極發言,保證一定的更新頻率,就很難維持自己的影響力,如果發言過多過頻,就容易因為知識不足、信息不足等情況遭遇尷尬。網絡時代信息增長和輿情發酵的速度讓思想政治工作者處在疲于應對的狀態,時刻處在緊張之中,很多時候不得不在維持現有秩序上耗費更多精力,難以主動地做些增量工作。第二,思想政治工作者發表了很多支持網絡思想斗爭的文章,但真正參與“亮劍”的人則相對較少,原因一定是多方面的,但缺乏明確的激勵和容錯措施是不可忽視的一個原因。在目前思想政治工作者的評價體系中,參與網絡思想政治工作的程度和質量已經被納入進來了,在“破五唯”的大趨勢下,思想政治工作者在一定程度上轉變了工作重點,但在這個過程中也存在一些新的傾向,如以應對考核的方式來做思想政治工作,而不是針對網絡上的熱點問題進行充分說理。應當承認學界和業界在構建思想政治工作評價體系上花費了很多功夫,取得了一些成效,但思想政治工作的特性之一就是工作效果很難評價,只有數目能納入考核,無論是在網絡上發聲的頻率,還是網絡發言的影響力,最終都只能形成數目化的考核指標,很難進行質量評測。第三,思想理論上的前沿問題往往都是一些有爭議的、尚未定論的問題,思想政治工作者由于缺乏發言依據,有時會出現回避重大理論問題的現象。理論創新有風險,輿論引導同樣有風險,現有思想政治工作評價體系中更多的是在激勵機制方面下功夫,而尚未建立科學的容錯機制。這種現象不僅在思想政治工作中存在,在國家治理的其他領域,建立容錯機制也是不容易解決的問題。[4]針對容錯問題,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思政課教師掌握著課堂的主導權和話語權,一定要自覺弘揚主旋律,積極傳遞正能量。遵守紀律,不意味著不能講矛盾、碰問題。有的教師怵于思政課的意識形態屬性,擔心禍從口出,總是繞開問題講、避開難點講。只要堅持正確政治方向,立足于引導學生堅定理想信念,全面客觀看問題,就不用擔心政治上出問題。”[5]習近平總書記的重要論述科學地指出了現實中存在的問題,下一步則需要按照這個原則制定一些操作性的工作方案,激發思想政治工作者參與網絡思想斗爭的活力。
近年來,相當多的信息技術創新成果應用到思想政治工作當中,取得了不少成績,但不宜過高估計某種新技術提升思想政治工作水平的能力。過分依賴技術容易產生迎合技術需要的產業。以近些年有很大熱度的網絡輿情監測為例,它的初始意圖在于幫助執政者了解網絡社情民意,但人們也逐漸意識到這里面包含的巨大商機,很多公關公司通過輿情監測技術來影響網絡輿論,盡管主要是在消費領域,比如幫忙企業消掉差評,但已經反映出了新技術應用的異化傾向。過度的輿情監測還有可能催生逃避技術控制的脫敏化表達,當人們意識到自己在網絡上的表達和行為時時刻刻處在數據分析的控制之下,就會調整自己的表達方式,如一些人在社交媒體上以簡稱、拼音和表情包等方式隱晦地討論社會熱點問題。技術的進步持續加速,通過網絡技術做思想政治工作的方式不斷翻新,如利用智能技術限制信息流量,雖然能夠取得一定成效,但會付出一些經濟和其他方面的成本。其中有的現象雖不是直接發生在思想政治工作領域的,但足以讓我們審慎地對待信息技術的新進展,對新技術給思想政治工作帶來的正面幫助和技術應用風險進行更充分的估量。
思想政治工作體系就是做好思想政治工作需要的各種力量、各種要素的內容和構成方式的總稱,在這方面,《意見》中已經有非常完整的設計。因此,本文主要圍繞網絡思想政治工作的困境,從工作目標、工作理念、工作者的能力要求和網絡思想政治工作的保障機制出發,提出促成“增量”的著力點。
第一,思想政治工作的目標是創新思想政治工作的前提問題。對思想政治工作者來說,建立科學的評價體系的確有很大的難度,但至少應該分層次地說明思想政治工作的目標。在宏觀層面,思想政治工作的目標非常清晰,即牢牢堅持和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通過馬克思主義的基礎理論創新來維護意識形態的內核。黨的十八大以來尤其是習近平總書記主持召開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以來,關于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學術體系、學科體系和話語體系的構建已經有不少創新成果,但這項工作仍然有很長的路要走。在中觀層面,思想政治工作的重點是集中回應各種社會思潮。為此,思想政治工作者應該建立起一定時期的社會思潮清單,集中攻關。在微觀層面,思想政治工作主要是在一些突發事件上引導輿論,這些事件往往來得快去得也快,學界已經總結出了相當多的思想政治工作技巧。劃分三個層面有助于細化思想政治工作的目標,不過這種劃分也是相對的,因為三個層面之間相互聯系,同時其他領域的國家治理績效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思想政治工作的效果。
第二,思想政治工作本質上是做人的工作,在應用新技術的過程中一定要堅持以人為本。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做好宣傳思想工作,必須講人民性。堅持人民性,就是把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作為出發點和落腳點,堅持以民為本、以人為本。”[6]這種“以人為本”的理念不是一種空洞的呼吁,而是有其現實的內容。隨著各種各樣的網絡技術應用到思想政治工作中,以物化的方式考核人的思想的傾向也開始出現。技術治理側重治理的理性化,但人不僅是理性的動物,也有非理性、感性化的一面。技術治理總是在一定的社會關系下進行的,可能會造成技術對人的單向凝視,在差異化、個別化的技術治理中個人難以申辯,在遇到權利受到侵害時也很難救濟自己的權利。技術型治理的一個特征是,它會不斷提升技術的水平,通過新的技術來解決碰到的新問題,在給現代人帶來便捷、效能的同時,也可能帶來技術操控、治理績效內卷化與高成本的困境。因此,要訴諸民眾參與,以“共建共治共享”的方式監督技術治理的過程。
第三,面對互聯網時代思想政治工作的新形勢,思想政治工作者要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同時推動營造有利的工作環境,提升工作水平。首先,必須要順應傳播媒介變革的趨勢,在工作理念和話語上實現轉換。“要解決好‘本領恐慌’問題,真正成為運用現代傳媒新手段新方法的行家里手。”[7]思想政治工作者要通過深入細致的工作維護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通過與廣大網民進行平等對話、深入交流,同多樣化的社會思潮展開思想上的斗爭,才能夠達到工作目標。其次,在思想理論的斗爭上,及時回應當然是有意義的,但在自媒體的“眾聲喧嘩”中,思想政治工作者很難始終保持速度上的優勢,關鍵還在于以思想的深度取勝。“對一般性爭論和模糊認識,不能靠行政、法律手段解決,而是要靠馬克思主義真理的力量,靠深入細致的思想政治工作,用真理揭露謊言,讓科學戰勝謬誤。”[8]最后,應當著力建立網絡思想政治工作的激勵機制和容錯機制,目前在激勵機制上已經出現了很多探索性成果,但在建立容錯機制上還面臨不少難題。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個別單位對網上敢于亮劍發聲的人,不但不支持保護,反而認為他們給自己惹了麻煩、捅了婁子。這種態度要不得!”[9]深入探討這類現象的根源,從觀念、制度、機制等方面確保思想政治工作者積極地參與網絡思想斗爭,是特別需要著力解決的問題。
第四,思想政治工作要始終在法治的框架內進行,這個原則在網絡技術日新月異的時代尤其具有現實性。“網絡空間同現實社會一樣,既要提倡自由,也要保持秩序。自由是秩序的目的,秩序是自由的保障。我們既要尊重網民交流思想、表達意愿的權利,也要依法構建良好網絡秩序,這有利于保障廣大網民合法權益。”[10]處理好自由與秩序、權利與秩序的關系,尤其需要突出法治的作用。在思想政治工作過程中,既涉及國家和公民的關系,也涉及互聯網平臺等社會組織和公民的關系。當我們在思想政治工作的法治思維范圍內討論這件事時,就要考慮到公法和私法的差異。對于國家機關而言,確立法治思維意味著“法無授權不可為”,在思想政治工作應用新技術的過程中,應從法律中尋找合理使用個人信息和信息技術的依據,而對于互聯網平臺這種民事主體來說,同樣需要確立法治思維,遵照自由競爭、公平交易、知情同意等原則與用戶之間依照協議約定雙方的權利義務,在應用大數據等技術從事網絡思想政治工作的過程中,需要按照法律要求,保護公民個人信息,也需要維護國家意識形態安全、數據安全等。目前,我國陸續制定和頒布了關于互聯網的相關法律,如《中華人民共和國網絡安全法》《中國人民共和國個人信息保護法》等,還包括《網絡信息內容生態治理規定》等規定,這些是思想政治工作中各類主體都必須遵守的基本規范。只有依靠法治才能給人們明確的預期,從根本上避免“一管就死、一放就亂”的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