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彥 朱麗娜
石油是一種重要的戰略資源,與國計民生息息相關。油價的變動一度被視為世界經濟的“晴雨表”。但事實上,油價既不是經濟的“晴雨表”也不是地緣沖突的“晴雨表”。油價與經濟聯系緊密,而地緣沖突作為影響油價的某種突發性的偶然因素,也難以成為決定油價長期走勢的變量。從客觀表象上來看,某些時期油價與經濟正相關,某些時期油價與地緣沖突負相關或者正相關,某些時期也不排除油價與歐佩克戰略(OPEC)或者與美國戰略有一定的聯動關系,甚至可能與技術的發展、金融手段的創新、替代能源研究的進展都相關。與其說油價是某一種因素的“晴雨表”,不如說影響油價的因素已經越來越多元化,許多常規變量,如國家政治、區域地緣、經濟發展及能源供求對它有影響,各種各樣的偶發因素或者突發事件也能左右其走勢。
一直以來,無論是美國、歐盟、中國或是日本這樣的石油消費大國(區域),還是俄羅斯、印度這樣的新興國家,甚至是歐佩克這樣的石油輸出國組織,無不希望油價能平穩運行。但是,新世紀以來,油價不僅沒有按照理想狀態運行,反而出現了劇烈波動、大起大落的態勢。進入2022年以來,國際原油價格一路強勢震蕩上行,尤其是俄烏沖突爆發后,在更加劇烈的震蕩中進一步強勢上攻。然而進入6月,國際原油價格反而顯示出少有的弱勢。接著進入7月,國際原油價格一改以往同期的強勢走勢進一步走弱,7月5日更是大幅下挫,國際基準原油美國西德克薩斯中質油(WTI)和英國布倫特原油(Brent)期貨近月合約分別下跌8.93美元/桶和10.73美元/桶,7月中旬后油價繼續下行。8月,OPEC+會議宣布了史上最小增產規模10萬桶/天,但進入10月,OPEC+在月度會議中超預期減產200萬桶/天,本次減產是2020年以來的最大幅度減產,緊供給高油價策略重現,未來油價走勢再現疑云(見圖1)。


圖1 國際原油價格走勢
非理性繁榮就是當前社會的基本特征,羅伯特·希勒教授在新世紀之初寫就的《非理性繁榮》這本書,深刻地抓住了時代的本質。縱觀百年石油行業發展史,油價難以平穩運行的原因主要在于以下幾個方面。
為了維護自己的石油權益,國家與地區之間會表現出沖突矛盾。當這種矛盾不可調和的時候,甚至可以通過戰爭來解決。除了對領土的爭奪以及文化沖突,對能源、礦產的占有也是主要誘因。
從20世紀80年代中期開始,人們在石油供應有一天會枯竭、油價會暴漲的恐慌心理中,總是擔心石油的價格在未來會達到難以想象的高度。而同時,替代能源的可能性,又使獲得廉價石油的預期變得令人可信。這種心理反復被國際機構和炒家利用,成為做高或壓低油價的關鍵因素。
強勢美元疊加高油價,今年以來對于與美元指數掛鉤的一籃子貨幣而言,國際原油價格上漲了約50%。這也意味著全球除了美國和石油凈輸出國外,絕大多數石油凈進口國都在承受著高于歷史最高原油價格時期(2008年上半年原油價格時期)的痛苦(見圖2)。

圖2 美元指數及油價走勢對比
投資成功帶來的滿足感使投資消費化、普及化,增加了市場非理性波動的概率。金融創新和股份交易使石油投資不再是少數金融巨頭或專業人士操控的對象。對普通人來說,預期油價下跌買入石油股票,在事后大賺一把,既可以炫耀自己投資理財能力,還可以借此坐地生金。反之同樣如此,包括出出進進的游資,挖掘油價波動的每一個細小理由,將其放大成創造財富的機遇。
期貨出現之初,是為了保證人們未來的原料供應、減少成本風險的創新工具。但如今,它已經成為牟利的最好工具。例如,法國一艘油輪在美國重要港口發生爆炸時,石油現貨市場價格因此上漲了每桶0.5美元,而同時石油期貨卻上漲了每桶1.5美元。期貨波動的幅度是現貨交易的三倍,說明期貨已經脫離了其基本功能,獨立運行。而這種本身不需要實物交易的方式,客觀上放大了投資資本可以控制的籌碼,加大了國際油價波動的頻幅(見圖3)。

圖3 2008—2022年原油遠期—近期價差走勢
20世紀70年代以來,OPEC通過控制原油供給,成功將油價約束在目標范圍內。1973年和1978年兩次石油危機,油價暴漲三倍有余,就是OPEC實力的象征。但時移事異,還是按此思路操作的OPEC卻逐漸喪失了油價的主導權,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2020年新冠疫情時期國際油價大幅下跌,WTI交割月合約跌至-37美元的“負油價”事件,則讓完全依賴石油的中東經濟上難以承受;內部石油份額的分配和制約也是困難重重……鎖定油價、以價定產的OPEC風光不再,其國際石油市場份額由輝煌時代的50%降低到25%。
工業經濟時代石油短缺,石油資源屬于“賣方”市場,石油輸出國們當然能盆滿缽滿。信息時代,經濟增長與石油消耗量逐漸脫鉤,國家對市場的控制成為新的擾動變量,資源價格由市場單獨決定的時代就此翻過去。當年,斯坦福大學的保羅·埃爾里奇教授和馬里蘭州立大學的朱立安·西蒙教授,就十年后的稀缺資源價格升降打賭,最終判定資源價格下降的西蒙贏得了57607美元賭金。西蒙認為,資源價格上升刺激替代品出現,勘探技術進步增加資源供給,是其贏得賭注的兩大原因。但按此邏輯推論,資源價格是否會一直下降?事實上,這種解釋本身也是一種歷史誤會。資源價格不完全取決于資源的供給能力,約定時段長短、資源價格波動周期、突發事件、外部環境等因素都會影響價格,西蒙只是贏在約定之期價格正好下降的偶然之中。
歷史已經翻過OPEC獨控油市的年代,石油價格不再僅僅由市場決定,油價判斷模式正處于國家和市場的一種大博弈階段。這種博弈超出了以往市場上供給、需求、個體行為、價格周期、投資乃至投機等市場范疇,博弈的橫幅和縱深極大,國家和市場之間、國家和國家之間、市場和市場之間、國家和市場內部都會發生競爭、聯合的關系。油價的影響因素錯綜復雜,供求關系、地緣政治、投機活動、庫存等變量間的此消彼長,都成為影響不同時期油價的主導因素。紛繁復雜的變量博弈之下,完全按照經典市場理論判斷油價走勢可能會出錯。但可以預計的是,市場和國家都會極力增加油價話語權的權重,爭取主導權。
石油作為一種商品,長期來看其價格由供需關系決定。過高的油價一方面促使石油消費國改進技術降低能耗,另一方面也刺激非石油輸出國提高石油產量增加供給以應對油價高企對本國經濟的沖擊。如美國從20世紀90年代初依賴OPEC到現在漠視OPEC,甚至傳出“沒有OPEC的石油市場”言論,美國已經實質性地降低了對中東石油的依賴度。美國掀起的“頁巖油革命”正讓自己越來越接近實現“能源獨立”的目標。目前美國原油產能已經升至1290萬桶/日,并自1949年開始匯總石油進出口數字以來首次成為石油凈出口國。此外,每年對里海地區、非洲投入幾百億美元的勘探投資,提出開發阿拉斯加石油議案,未來五年在新能源研究上國家財政投入近千億美元,墨西哥代替沙特成為美國第一石油出口國……通過提高石油產能和拓寬供應渠道,美國改變了全球能源的供求格局,并逐漸掌握全球油價話語權,油價不僅要符合美國的國家利益,石油還可以成為威懾其他國家的工具,甚至可以通過控制石油完成美國對全球的區域部署和整合。
歷史上每一次油價大幅波動的背后都能看到政治經濟因素的影子。如俄烏沖突爆發后,西方國家加大對俄油出口制裁,同時沖突也引發了俄原油生產商對未來的擔憂導致原油開采活動減少。沖突背景下頭部能源公司融資能力下降也制約了油氣的投資和生產,進而導致國際原油價格的抬升。此外,為提升在全球能源市場的影響力增強對油價的話語權,各國也采取了不同策略以影響全球石油貿易格局。如俄羅斯石油開采成本高,石油儲量也并不如中東豐富,卻成為國際油市的重要一極,這與它手段豐富,政治謀略、軍事行動、經濟合作、外交攻勢等大有關系。相比之下,歐洲、東南亞等其他多數國家還僅僅停留在增加石油儲備、投資石油管道、滲入境外油田開采這些傳統領域,手段單一的結果是削弱了原有的石油影響力。經濟當量足以與美國抗衡的歐盟,其對石油的理解也僅限于石油的供應安全和規避油價風險上,對利用石油影響世界格局這樣深層次問題上考慮甚少(例如美伊沖突之前,國際能源署僅在是否要迅速釋放原油儲備上集中討論)。
近年,美元疲軟、股市低迷,投機資金在股市、債市中的投資不甚理想,加之市場對能源和原材料的旺盛需求吸引了大量投機資金涌入能源和原材料期貨市場。近幾十年來,全球成立了大大小小的多個石油期貨交易市場,但時至今日,頂梁柱仍屬紐約和倫敦兩地商品期貨交易所,包括紐約商業交易所(WTI Crude Oil期貨)和洲際交易所(Brent Crude Oil期貨)。石油價格最終是在此地通過競價形成,其他地方很難染指。相對而言,新加坡、日本、鹿特丹等地只不過是其價格機制中的傳導者而已。石油期貨市場的“金字塔”體系已經成型,位于塔尖的是倫敦和紐約,位于中間的是新加坡、日本等國家的石油期貨市場,而其他國家內部的石油期貨市場即使建成,也只是處于塔底,其主要的作用就是將上層已經制定出來的石油期貨價格反饋回國內或地區市場。這種“金字塔”形狀能夠繼續撐下去或發展的前提條件就是塔底的數量。
庫存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油價但并非油價的決定性因素。如果認為憑借世界頭部石油消費國的身份,就具有石油交易市場的天然優勢的話,可以看看日本。作為當今石油消費大國,其絕大部分石油需求需要通過進口滿足,按此分析,此地的石油期貨市場比不上紐約,也應該強于倫敦,但事實絕非如此。20世紀70年代油價暴漲之后,日本響應美國和歐洲國家的號召,積極儲備原油,以應對不時之需。出于對國內資源極端匱乏的憂慮,日本對國內的原油儲備數量成為全球最高,達到了160天。但多年過去了,油庫里的石油并沒有動用多少(即使是比較善于運作原油的美國,在此期間也僅僅運用過數次石油儲備),但由此卻給國家和企業背上了沉重的負擔。不僅如此,超需要配置的倉儲設施也大量空置,每年白白貼進去維修和保養費用,企業在強制性按消耗量儲存90天的原油更增加了運行成本,降低了國際競爭力。
“油價何去何從?”這是國際社會最為關注的問題之一。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之后,油價暴漲暴跌。油價的大幅波動,讓石油界和經濟界產生了對未來的恐慌。一般而言,過高的油價會加劇通貨膨脹,導致經濟成本上升進而影響經濟增長。但油價與經濟的關系并非一成不變,在產業結構調整、能源供應多樣化等新因素的疊加影響下,石油漲價—通貨膨脹—經濟衰退的傳導鏈條被截斷,油價對經濟的直接影響有所減弱。
有一種觀點一直在主導石油界,那就是在經濟增長率同石油需求增長率之間有一種必然的密切聯系。按照世界銀行的觀點,石油價格上升將威脅世界經濟增長。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認為,原油價格每變動10美元,美國經濟增長則變化0.2個百分點,對歐元區國家也會帶來大致相同的后果。經合組織的另一種說法是:油價每升高10美元,會使歐元區的通貨膨脹率在一年內增加0.5個百分點,國內生產總值減少0.3個百分點;美國受到的沖擊雖然要小一些,但它的經濟增長率也將萎縮0.1個百分點;而主要依賴石油進口的新興市場,如韓國、土耳其、南非和巴西等,受到的打擊會更大。

沃里克大學的奧斯沃德教授則用實證論證了油價與經濟增長存在某種密切的聯系:1860年首次為石油定價約為9美元一桶,而后持續走低,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時油價降到2美元一桶,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時降到1.8美元一桶,并一直持續到1970年,而同期正是工業發達國家“大繁榮”時期;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的四次油價急升之后一兩年,都出現了世界經濟大滑坡;1999—2000年油價上漲,一定程度上遏制了美國長達10年的經濟增長。1973年、1979年中東石油危機期間,所有工業化國家的生產力增長都明顯放慢。
當前,新冠疫情仍在全球肆虐蔓延,世界經濟尚未擺脫衰退,企業不愿擴大投資。據高盛集團估計,占美國GDP比例4.5%的化工等六大耗油行業2023年會削減產量20%,這將拖累美國GDP約1個百分點。另外油價飛漲導致美國出現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最嚴重的通貨膨脹,很大程度抑制了全美居民消費。原油價格上漲連帶汽油燃油等油類價格飛漲,美國等汽車普及程度高的能源消費大國消費受影響最大。由于汽車普及程度高的國家居民汽油燃油開支占消費支出比例不菲,燃油汽油開支增加必然削弱其他方面的消費開支,并挫傷消費信心。
盡管油價與經濟發展密切相關,但如果將近年來的世界GDP和國際油價放在一起對比,會驚訝地發現,世界GDP和國際油價并非總是反向變動的,而是出現了一種同漲同跌的趨勢。事實上,油價上漲有害經濟邏輯的經濟基礎是:前幾次出現石油價格漲跌沖擊全球經濟,適逢發達國家通脹上升、經濟呈現過熱之時,與其說是石油上升造成的經濟低迷,不如說是油價引發了其經濟泡沫破滅的浪潮。這是油價與經濟走勢密切相關的時代大背景。如今這種社會基礎已經不復存在了,油價高低與經濟增長程度的關系不再以這種清晰的軌跡出現(見圖 4)。

圖4 WTI價格與GDP增速走勢
與以前石油危機時相比,“新經濟”下的產業結構正超越高能耗模式。如美國現在單位國內生產總值所耗
能源只有1973年的23%。據統計,目前石油消費占全球生產總值的比重已從20世紀80年代的7%下降到1.5%,由石油漲價直接引發全球經濟衰退的可能性比較小。2003年至2020年國際油價的巨幅漲跌,沒有給美國經濟造成明顯影響。這主要是由于美國等發達國家在一定程度上完成了“新經濟”對傳統經濟的取代,經濟增長對資源投入的依賴程度已經大為減弱。但對新興工業國來說,其經濟增長很大程度上靠消耗大量的石油,油價太高卻可能使正在復蘇的經濟再度陷入衰退。不可否認,全球各國對石油的依賴大大降低。俄烏沖突的爆發更是推動了全球再次加快能源綠色低碳轉型的步伐,尤其是歐洲國家能源轉型的迫切性迅速提升。能源的多樣化使企業可以在油價太高時轉用其他能源,如天然氣。由于市場開放,競爭激烈,企業無法像過去那樣隨意把漲價因素轉移到消費者身上,這在一定程度上截斷了“石油漲價—通貨膨脹—經濟衰退”的傳導鏈條。
盡管影響油價走勢的因素錯綜復雜,但作為原油進口和消費大國,未來能源結構和油價體系將是諸多因素中影響我國油價走勢的關鍵變量,也是把握國家石油安全的關鍵所在。
從能源結構來看,在發達國家工業化的過程中,能源結構調整有兩個最具代表性的產品,一個是電力——初中期的產品,另一個是汽車——中后期產品。而在后工業化過程中,替代能源又成為一個重要的能源擾動變量。在我國能源結構中,煤炭占比最高,其次是原油,但隨著我國清潔能源投資規模的快速增長,水電、核電、風電等在能源結構中的占比穩步提升,2021年占比升至16.6%。隨著新能源的發展和能源結構的變化將直接影響未來的石油價格走勢。
從油價體系來看,中國的油價體系是在政府的推動下完成的。中國每年進口數億噸巨量原油,進口數量龐大與國際國內價格雙軌疊加在一起,對經濟運行的影響已經達到了相當當量。同時,推動中國油價改革的還有同期國際油價的大幅波動。雖然說真正推動價格并軌的是市場經濟的自發力量,但目前發揮作用的還是調控政策,從這個角度分析,國家的政策已經成為決定國內石油價格走向的關鍵變量。一旦油價放開以后,這種影響可能越來越弱。在這種大趨勢下,國家可調控油價的軟性措施仍然很多,比如,進口石油審批、進口石油配額、對石油進口企業資質的限制以及對石油期貨操作的限制,等等。
從雙碳目標來看,“碳達峰、碳中和”目標引發全球能源轉型,包括產業結構、能源結構、運輸結構等將加速優化調整。隨著風電、太陽能、氫能、地熱能、生物燃料等新能源的發展以及雙碳目標下石油需求高峰的到來,新能源對石油的替代作用將更加明顯,能源貿易的重心也將由全球油氣市場轉向區域性電網、新能源相關關鍵礦產資源等,能源進口國對油氣的依賴度持續降低,一定程度將利空石油消費,進而影響石油價格走勢。同時,隨著新能源技術的不斷進步,風電、太陽能等新能源的成本持續下降,能源進口國將在能源轉型中持續獲益,新能源技術領先國家的競爭優勢也將持續增強。
石油的戰略重要性、儲量有限性和分布不均衡,迫使主要能源消費國將國家石油安全作為國家安全戰略的重要內容和國際關系中優先考慮的因素??v觀世界各國,對石油安全的理解有三個層次:經濟成本、能源安全與地緣戰略,這是綜合國力和國際競爭能力決定的。在目前狀況下,建立具有中國特色的戰略石油儲備體系事關國家的經濟安全。
1.接軌國際油價融入全球貿易
從實際操作的角度,石油期貨的首要條件是有足夠的買家和賣家在市場中博弈,最終形成自由價格,達到市場平衡;石油儲備也需要能夠自由地在國際市場上采購原油,從成本上考慮最好是“殺漲追跌”,以減少運作成本或者甚至是實現盈利。而這兩者的共同之處是需要進一步開放國內的原油價格。在1998年,中國事實上已經宣布了國內原油價格與國際接軌。但是,價格接軌并不等于管制放開。對此,一方面要加快推進國內成品油與國際油價接軌,積極融入全球石油貿易,保障自身貿易權益,圍繞國際油價變動及時調整國內石油貿易策略,確保石油相關產業鏈、供應鏈穩定。另一方面,要加快構建石油金融體系,發展石油期貨、石油掉期等衍生品市場,完善石油價格指數編制等,借助金融市場完善石油價格發現機制和風險規避功能。
2.優化能源結構提升能源安全
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之后油價暴漲暴跌。2008年下半年,國際油價開始一路下滑,WTI價格至2009年1月創下33.2美元/桶。2014年全球石油市場陷入嚴重失衡,WTI價格從平均93.2美元/桶到2016年最低僅為26.2美元/桶,三年油價下降了70%以上。油價下跌如此之猛,讓石油界和產業界產生了對未來經濟的恐慌。為降低對石油進口的依賴、減少油價劇烈波動對經濟的不利影響,一方面,要加快石油替代能源的開發利用,引導能源領域快速向天然氣、零碳電力、氫能、生物質能、風能和太陽能的使用延伸,重視油砂、油頁巖等油氣資源的勘探開發,天然氣水合物等的應用研究,以及生物燃油等的開發利用,持續降低石油在我國能源市場中的比重;另一方面,在落實節能政策減少石油需求的同時,推動經濟結構調整優化和技術工藝改造提升,持續提高能源利用效率。
3.優化地緣戰略拓展能源渠道
2017年,我國原油進口量超過美國,首次成為世界最大的原油進口國。作為全球最大的石油進口國和第二大石油消費國,一旦石油供應或價格劇烈波動,將對我國石油安全造成巨大挑戰。一方面,鼓勵國內石油企業“走出去”,通過購買國外油企股權等方式獲得海外石油資源的勘探、開發權,增加份額油在石油進口中的比例;加快新能源相關礦產資源的海外布局,適當增加關鍵金屬礦產的儲備。另一方面,加強石油資源的勘探開發,積極探索西部、海上等石油資源潛力較大的區域,提升石油自給能力。此外,積極開展石油外交,除中東等地區外,積極拓展與沙特、俄羅斯等國的石油合作,拓展石油供應渠道。依托石油消費和進口大國的優勢,在中東、中亞、東北亞、東南亞和北非等地區的外交活動中強化油氣資源外交,推動能源貿易人民幣計價和結算,普及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CIPS)應用,提升我國在國際油氣市場中的話語權,增強我國的能源安全系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