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利代理實踐課程跨學科融通教學模式研究

李尊然

(中原工學院 法學院/知識產權學院， 河南 鄭州 450007)

自從1992年我國首次專利代理人(2019年3月1日起施行的《專利代理條例》已將“專利代理人”改為“專利代理師”)資格考試至今，我國高校開設了種類繁多的專利代理實踐課程，如專設型實踐課程、集中型專業培訓以及畢業實習等，為專利代理人才的培養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高校在師資配置上，采用校內、校外導師的“雙師模式”，盡量發揮專利審查員、專利律師、專利工程師、專利法官以及專利行政裁決人員的作用；在教學方式上，采用有實踐課教師參與的案例分析、法律援助、法律診所等方式。經過多年的實踐，以上師資配置模式和教學方式取得了一定的效果。然而，這些效果離我國知識產權強國戰略背景下企業對專利人才的需求仍有相當大的差距，主要表現在專利人才在法律、技術和商業等跨學科綜合技能上的不足。這就需要我們進一步研究如何培養具有跨學科融通能力的人才，以滿足企業的需要。為此，本課題組進行了全國范圍內的調研，借鑒國外先進的教學經驗，在所在高校展開了若干年的教學創新實踐探索，在此總結了一些經驗，提出了一些建議，為高校專利代理實踐課程教學提供參考。

1 專利代理人才跨學科溝通能力培養的必要性

在我國知識產權保護已上升到國家戰略的背景下，跨學科、復合型人才為許多領域所需要。這種需求在知識產權特別是專利領域更為明顯和突出，原因是涉及技術的知識產權領域(主要是專利)的人才需求將差異巨大的法學與理工科融合起來。

專利律師、法官、專利代理師以及企業負責專利的法務人員等“法律人”與發明人、專利工程師等“技術人”之間的差異主要表現在思維方式、表達方式等方面，因此大多數專利工作都至少需要這兩方面的人員組成團隊或者緊密協作配合才能完成。而對于涉及到專利運營的項目，可能還需要管理、市場營銷、標準等方面的專業人員的參與。毫無疑問，如果這些專業知識和技能能夠集中于同一個人身上，這種復合型人才更受企業歡迎。需要這種復合型跨學科溝通、融合人才的基礎性業務領域是專利授權與確權，包括專利撰寫、申請、審查、復審、無效宣告等基礎性業務，這些領域需要的人才偏重于理工科知識和技能，其次是法律知識和技能。而專利規劃、專利運營、專利導航以及專利訴訟等業務領域需要的人才應具備較多的經濟管理和法律等方面的知識。

1.1 相關職業對與跨學科融通能力專利人才的需求

首先，專利法官和專利律師需要具備跨學科溝通能力。最高人民法院2015年1月19日頒布的《關于知識產權法院技術調查官參與訴訟活動若干問題暫行規定》將技術調查官劃分在司法輔助人員序列，在專業性較強的案件中，法院可以指派技術調查官輔助審判。此時要對專利案件進行判斷，法官與律師必須與技術調查官進行對話，對需要技術調查官解釋的技術問題提出明確的要求。除此之外，專利律師在與委托人、發明人或專利權人進行互動時，還需要搞清楚專利權利要求的技術方案和技術特征，從而確定其保護范圍，并以此與現有技術、被控侵權的技術方案和技術特征進行比對，才能真正搞清專利權的有效性和是否存在侵權。

其次，企業的專利工程師同樣需要真正學會溝通，能理解企業客戶的業務，這樣才有助于客戶目標的實現。由于專利工程師作為脫離實際研發的一種職業，其本身難以具備完備精深的技術或商業知識，只有通過與企業相關技術和商業人員的溝通，或者將其自身原有的技術專業能力與法律、商業專業能力進行融會貫通，才能實現這一目標。特別是為那些需要將技術或技術產品市場化的客戶提供服務，要求專利工程師必須通過溝通來理解客戶的技術問題及其專利的市場化，懂得技術、法律和商業之間的交叉互動。

再次，專利審查員雖然大多為理工科出身，但作為法律工作者，在審查工作中，需要對申請案依照法律標準進行判斷，因此要具備將理工科和法律知識進行融通的能力。在面對自己所不熟悉的專業技術和專業術語的情況下，特別是在發明人未聘請專利代理師獨立申請專利的情況下，專利審查員更需要較強的跨學科溝通能力，才能真正理解所審專利申請的技術情況。

最后，技術調查官也要具備類似的素質。實際上，德國、日本、韓國、美國以及我國臺灣地區的“技術法官”“技術調查官”“技術審理官”“法庭任命的專家證人”“技術顧問”等都主要來自各自國家和地區的專利局資深專利審查員。他們已經通過多年在與法律人員一起工作中的交流獲得了必要的法律知識[1]。

1.2 相關企業對跨學科融通能力專利人才的需求

從技術型企業來看，要實現其商業目標，越來越依賴某種集成式的產品研發模式，而這種模式的實現需要技術、法律、商業人員組成團隊進行跨學科的協同配合，或者兼具上述領域專業知識的復合型人才。而我國當前技術型企業人才則多是法學、商學和理工科學生在走出學校之后從事與知識產權有關的職業，往往由于缺乏在這方面的訓練而難以達到要求，尤其是在團隊協作中難以進行有效溝通。因此，企業在招聘與知識產權有關工作的人員如專利工程師、知識產權專員以及知識產權法務人員的時候，總是特別要求上述人員必須具備法律、技術和商業之間的跨學科團隊協作、溝通能力。

根據“BOSS直聘”網發布的2021年3月到2022年3月全國知識產權人才需求狀況，企業最需要3種專利崗位的知識產權人才：專利代理師、知識產權銷售顧問(專員)以及專利工程師。此外，還需要少量的涉外專利代理師和專利翻譯。企業要求應聘者必須具備若干年不等的相關工作經驗，知識產權專員和專利工程師必須具有一定的法律功底，特別是要具有與客戶溝通的能力。其中的知識產權銷售顧問(專員)的主要工作是開拓知識產權市場，尋找、聯絡客戶，有的企業還要求其負責專利、商標文件的撰寫；而專利工程師的主要職責包括負責專利檢索、分析、申請、復審、無效、行業預警、戰略、管理、維權等工作，同時要協助專利代理機構、訴訟律師做好技術交流工作。

以專利研發、申請、運營極為成功的華為公司為例，其知識產權部隸屬于法務部，在企業內部負責處理法務部門與研發部門之間的溝通聯絡，對外負責處理企業與外聘律師和專利代理師之間的溝通聯絡，其自身所招聘的專利工程師、專利律師、專利法律專家分別負責不同的業務領域，但其崗位要求第一項都是“有很強的溝通、理解、組織協調能力”或者“有較強的溝通、理解、組織協調能力”。具體來說，華為專利工程師的專業崗位職責要求主要側重于某一領域的專利包管理，包括從專利規劃、申請布局到授權應用全流程提供專業服務；負責專利技術創新構思、交底書和申請文件的評審，承擔某些地區或全球專利申請和授權相關工作；負責市場拓展、專利許可談判、法律訴訟相關的專利分析與抗辯；負責該領域重要專利資產的識別和管理，參與專利價值評估、許可轉讓等無形資產運營管理。而專利律師的崗位職責則側重于專利法律方面，要作為主辦律師負責公司重要知識產權訴訟項目，對項目的目標確立、策略、程序進行整體把控，對項目成員進行整體管理，管理訴訟程序和內外部律師，挖掘和組織證據，保障訴訟達成目標；負責公司研發合作、采購、市場業務等相關知識產權/技術相關合同起草和談判，管控風險和保障公司利益[2]。可以看出，華為還要求專利工程師和專利律師這兩類人員具備一定的市場拓展、專利許可談判以及相關管理技能。總之，華為的做法印證了對專利人才在技術、法律和商務技能溝通、融合能力上的需求。

2 我國高校專利代理實踐課程在跨學科融通能力培養方面的現狀

為了實現跨學科人才溝通、融合能力培養的目標，國內大學從上世紀90年代就開始設置了各式各樣的專利代理實踐課程。經過30年的發展，各高校已經針對法學專業(包括特設的知識產權專業，下同)學生，從教師配備、開設第二學位或雙學位以及通過實踐教學或實訓教學、實習、見習等方面進行了探索，目的是擴展法學專業學生的工科、管理學科的知識，為我國培養合格的專利人才作出了一定貢獻。不過，這些課程在跨學科溝通能力的實際訓練上，仍然難以滿足跨法科、理工科和商科等多學科融通能力人才培養的實際需要，這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2.1 課程設置不完善

在具體的課程設置方面，跨學科教學主要體現在各類實踐課程當中，但相關課程都存在一些不完善之處。

2.1.1 專利代理模擬實驗課

該課程類似于模擬法庭課程，即教師選擇一個典型的案例，由學生分組分別扮演案件中所涉及的角色，比如法官、原被告當事人及其律師、專利代理師、發明人、專利審查員等。經過對案件的全部設定程序進行模擬，學生寫出模擬法庭報告，對案件進行分析和反思。教師主要是學校專職教師，有時也請來專利律師或專利代理師對案例進行一些講解分析。課堂上學生是清一色的法學專業學生，他們扮演法官、律師、代理師甚至專利審查員都相對輕松一些，而要扮演發明人或原被告則難度太大，因為他們對專利技術和企業專利運營比較陌生。學生分組討論時缺乏跨學科的互動、溝通和協作，既難以在提出的方案中融合跨學科的知識和技能，也達不到跨學科溝通訓練的目的。

2.1.2 知識產權診所

知識產權診所是法律診所的一種。法律診所系指仿效醫學院學生在醫療診所臨床實習的做法，原則上在有律師執業資格的教師指導下，將法學專業學生置于法律診所中，為處于生活困境而又迫切需要法律援助的人提供法律咨詢，“診斷”其法律問題，開出“處方”，以促進學生對法律理論的深入理解。知識產權診所的主題被限定在知識產權申請、訴訟以及運營等問題。我國一些院校設立的知識產權法律診所因受到諸多限制，難以達到讓學生真正受到實操訓練的效果。這首先是因為我國知識產權律師本身起步較晚，數量不多，無法滿足目前快速增長的知識產權專業教學的需要。其次，我國現行的《專利代理條例》不允許兼職專利代理。因此也就根本不會有具有專利代理師執業資格的專利法教師。相比而言，知識產權法律診所是美國專利商標局(USPTO)規定的法定項目，因此該局認可知識產權法律診所的教師和學生代理客戶提交專利申請的資格[3]。最后，法律診所主要是安排學生和教師來彌合普通法律援助的不足，為社會保障、家庭暴力、消費者權益保護等公益訴訟案件當事人提供法律援助。但知識產權作為私權，業務大多不涉及公共利益。因此，知識產權診所目前并未普遍受到我國高等教育主管部門和高校的重視，很少有高校開設，只有少數高校如中國計量大學在法律診所當中設置若干知識產權項目。

2.1.3 校外實習、實訓

(1) 畢業實習。學生畢業實習只能在某一個特定的單位進行，時間仍然較短，一般1～3個月，難以自始至終跟蹤完一項專利申請或一個訴訟案件。同時，在一個單位進行實習，內容比較單一，學生類似徒弟跟師傅學習，教師也不會將責任性較強的任務交給學生去做，況且學生也沒有執業資格，其具體能做的基本上只是輔助性工作和觀摩。

(2) 集中型專業培訓。有些學校在學生畢業前在學校教學規劃規定的課程之外，還為學生提供一次長達幾個月之久的培訓，其中第一階段是由知識產權實務界專家進行課堂講授，第二個階段安排學生分別到各種單位進行實習。其問題在于課堂講授仍然是針對法學學生進行單向灌輸，其中第二階段也基本上等同于上述畢業實習，只不過是法學院統一組織實習單位和分配學生而已。

(3) “三明治”或“交替型”專業培訓。這種模式由鄭友德教授提出。第一階段以校內培養為主，除了基礎課、專業課之外，還邀請實務型專家來校講授實務中的問題和案例分析。第二階段是實務課程，將學生派出進行實習，培養其實踐能力。第三階段，也就是最后一個階段是學生回校后，自由選擇專業方向和適合自己發展的課程，完成自己在實踐中選定的畢業設計課題，完成學業[4]。這種模式對校內課程與校外實訓進行了優化疊加，但并未對兩種課程本身作出改進。

2.1.4 跨學科課程植入、知識產權雙學位以及理工科專升本教育

有的高校的做法是在知識產權法學專業課表中植入理工科課程或在理工科專業課程中加入知識產權課程。曾經有些學校在知識產權專業的課表中植入理工科課程模塊，如機電原理、機械制圖等課程，后來這一模式因難以保證讓非理工科學生在短短的課時中掌握基礎的理工科知識而紛紛作罷，目前只有少數院校如南京理工大學為知識產權專業學生保留一些比較直觀的公共實驗課，如網絡工程、電學類綜合實驗室等。還有一些學校如中原工學院是在理工科碩士、工程碩士、法律碩士甚至科技哲學碩士的課程中增加知識產權課程。

應當承認，這些做法能分別提高法學學生的理工科素養和理工科學生的法學思維能力，但這些學生仍然是分別單獨上課，無法產生學科間互動和溝通。也有的學校如重慶理工大學對理工科專業本科生開設知識產權雙學位或者對理工科專科生開設知識產權專升本教育，并將培養目標鎖定于通過專利代理師資格考試，取得了不錯的效果。但這有一定的歷史局限性。隨著法學專科停招，專升本教育將成為歷史；而雙學位教育由于學生同時學習兩個專業，教學時間和質量都難以保證，且國務院學位委員會2019年7月9日《學士學位授權與授予管理辦法》已經取消了授予第二學士學位的招生，包括雙學士學位和輔修學士學位。

2.2 “雙師模式”培養效果不佳

許多高校經過自身探索和借鑒國外經驗，推出“雙師模式”[5]。如，華南理工大學采取“學院教師+實務專家”聯合授課模式，廣西民族大學對知識產權法學本科生實行“校內學術導師+廣西實踐導師+東部實踐導師”的三級導師制聯合培養模式，中原工學院采取“校內導師+校外實務界專家”雙導師制。

這些模式對于專利代理實踐課程來說尤其重要。由于我國專利代理師制度不允許取得該資格的專職教師從事專利代理，因此我國專利課專職教師雖然可能取得專利代理師資格，但基本上不可能有實務工作經驗，課堂上引進實務型專家可以彌補這一缺憾。但來自實務界的兼職教師一般不具備教師資格，同時大多也因自身工作繁忙，無法保證上課時間。這種模式難以確保學生與校外實踐導師的相處時間，只能采取遠程零星式的答疑模式。再加上從實務界邀請或聘任兼職教師來授課，只是讓知識產權法學學生在理解自己未來職業方面受到啟發，增強本專業實際操作能力，課程參與時間短，課前課后溝通少，跨學科溝通、融合能力訓練的效果難以完全保證。

總之，上述課程和師資設置措施基本上遵循的是一種嚴格的法學、理工科和商科學生平行學習的做法，忽視了知識產權法學專業學生與理工科學生或商科學生之間的互動學習，也未將發明人或工程師納入專利實踐課程或項目當中。這顯然不利于學生跨學科溝通能力的提高。

3 對專利代理實踐課程跨學科融通教學模式的實踐探索

為了解決或規避專利代理實踐課程跨學科融通教學中存在的問題，我們根據自己的授課經驗并借鑒他人的做法，針對專利代理實踐課程(其他課程如專利訴訟實務、知識產權模擬法庭、專利許可實務、專利運營或專利戰略等均可如法炮制)提出了一種能夠從教與學兩方面提高跨學科溝通、交流、配合能力的新教學模式。該模式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的內容。

3.1 明確教學目標

本課程的目標是通過法科、理工科和商科等不同類別的學生對于專利代理項目以不同視角的互動，使得跨學科團隊的工作成果更加全面、豐富和完整。

理工科學生和法學、商科學生在思維、表達和溝通上有較大差異。一般來說，理工科學生主要擅長于形象思維，經常會通過畫圖的方式來解釋其技術方案或設計，還傾向于從字面含義上回答問題，喜歡確定性。相反，法學、商科學生擅長抽象思維，在提問某一事物如何運作的時候，希望對方以語言文字來描述其功能，擅長和喜歡從概念入手的推理、判斷等。甚至同一個詞對不同學科的學生來說都意味著不同的含義，比如“研究”對理工科學生來說意味著實驗，而法學、商科學生則是尋找法條、指導性法律或商業案例甚至論著。因此他們相互配合的時候，一個學科的學生所熟悉的交流方法可能對另一學科的學生來說并不奏效甚至難以適應，雙方可能都會深感困擾。

為了使得溝通更加有效，理工科學生必須以簡單的術語描述某項技術或標準，法學學生則需要學會如何解釋和適用相關法律，商科學生需要能夠闡述清楚專利市場需求趨勢等狀況。這意味著對方只能以其自身熟悉的方法對一些關鍵信息而非全部信息予以識別或判斷。一旦信息能夠在團隊成員之間順暢交流，就會使跨學科團隊成員對團隊任務作出應有的貢獻，產生最佳的合作成果。

3.2 確定課程設計原則

在明確教學目標的基礎上，在專利代理實踐課程設計中要遵循以下原則。

(1) 課程延續期限一般不超過一個學期，以滿足理工科學生、法學學生以及商科學生跨學院交叉選課的要求。

(2) 學生不與真實客戶接觸，以解決專利代理甚至律師代理的執業限制問題，避免因學生的代理行為引起的職業倫理或責任問題。未來在專職教師獲得國家知識產權局(CNIPA)或中華全國專利代理師協會(ACPAA)授予相關學生專利代理執業資格的情況下，這一原則將變為：學生在具有專利代理執業資格的教師監督指導下，可以專利代理師助理的名義與真實客戶接觸。

(3) 案例選擇以一般機械、電氣或日常領域為宜，以照顧不同專業背景學生之間的差異，并照顧參加專利代理師資格考試的學生(因為該考試的實務題就是以上述領域為主的)。選擇真實的已獲得授權的專利，以避免由于使用正在進行的專利申請案審查時間過長、超過課程時限的問題；或者選擇真實的尚未獲得授權的專利申請案，以檢驗和提高學生的實戰能力，此時可考慮由教師在申請案結案之前先行對學生作業進行評價，授予學分，或者在申請案結案時間不過分冗長的情況下，延長課程授予學分時間，待申請案定案之日再進行對比評價，授予學分。

3.3 重置課程要素

在現有專利代理實踐課程的基礎上，我們對課程參與者、課程結構和學分要求等要素進行了重置。

3.3.1 課程參與者

(1) 專職教師。最好由獲得專利代理人(師)資格、(曾經)具有專利代理執業資格或專利審查員資格的教師擔任。

(2) 學生。以知識產權法學本科高年級學生、知識產權法方向的法律碩士一年級學生、有一定知識產權法律知識并有志于畢業后從事專利工作、成為專利工程師或知識產權銷售顧問(專員)或管理者的工程碩士、商科碩士一年級學生(最好具備一定的法律或知識產權專業知識)或工學本科生高年級學生(最好在修法學或知識產權專業第二學位或雙學位)為主。

(3) 愿意參與輔助教學的實際發明人或專利工程師。最好為課堂教學申請案或訴訟案的參與者。

(4) 兼職教師。可以是來自實務界的專利代理師、專利審查員、專利訴訟律師、專利法官、專利行政裁決人員，與專職教師同堂指導。

3.3.2 課程結構

按照上課的前后順序，本課程主要包括如下幾個環節。

(1) 技術交底與現有技術環節。專利發明人就一項給定的尚未提出申請或者申請尚未公開的真實發明對所有學生講授其技術方案和現有技術情況。該真實案例限于發明或實用新型，最好選擇申請企業計劃中的核心專利或基礎專利。

(2) 學生分組環節。將法學和商科專業的學生打亂進行分組，每組學生配以適當數量的理工科學生。

(3) 檢索環節。各組學生利用技術背景信息理解現有技術概貌和問題，完成一項給定的真實發明的現有技術檢索。為了能夠檢驗學生真實的水平，嚴格要求其不得檢索、閱讀發明人的發明專利，如撰寫的權利要求書與實際授權文件雷同，成績為不合格。

(4) 技術溝通環節。分組學生與實際發明人進行技術會晤或交流，確認發明實際解決的技術問題，理解發明如何運行。

作為實際發明人不在場時的替代，或者作為上述方案的補充，上述步驟(1)到(4)中的實際發明人由邀請來的專利工程師或一組理工科學生替代。

(5) 專利申請文件撰寫環節。每組學生獨立起草權利要求書(初稿)，必要時同時起草說明書。要求每組學生詳細記錄該組成員集體討論的情況以及每個人貢獻的意見。

(6) 對比評價環節。在教師的指導下將各組起草的權利要求書初稿與實際授權或者教師認定的專利權利要求書進行對比，各組學生分別修改權利要求書初稿，得到其最終權利要求書。

在無法獲得一項尚未申請或尚未公開的真實發明的情況下，可采用經專利局初步審查后公布的發明專利申請作為授課案例，讓學生對申請保護的技術方案從“新穎性、創造性和實用性”的角度進行可授權性評價。

(7) 總結提高環節。由全體教師對每組學生起草的權利要求書從不同視角進行點評、總結。專利工程師側重從專利技術研發、標準等角度進行講解；專利代理師主要從專利撰寫、申請和無效等程序上進行點評；專利律師或專利法律專家主要從專利訴訟角度進行講述；專利銷售顧問(專員)主要從專利營銷、許可等方面進行評述；專利經理主要從企業專利組合、專利戰略等角度進行綜合評價。

3.3.3 學分要求

本課程的學分授予要求如下:

(1) 學校教務部門允許理工科和商科學生跨學院選擇法學院(知識產權學院)的相關課程，獲得額外學分。

(2) 各科學生統一由專利代理實踐課程專職教師在聽取其他兼職實務教師的意見后授予學分。

4 結語

現行的專利跨學科融合課程設計可以讓法學學生獲得一定的理工科基礎知識和技能，但課程中仍缺乏與發明人、專利工程師或者專利經理進行溝通訓練的環節。理工科學生僅簡單地學習一兩門知識產權法律、管理課程，也難以達到與法學、商科學生直接溝通訓練的效果。為解決這些問題，我們經過初步的教學實踐探索和理論論證，提出了一種可行且有效的全新的在教與學兩個方面都實現跨學科融通的專利代理實踐課程模式。該模式在讓法學學生、商科學生與理工科學生共同承擔課堂任務和直接互動溝通的同時，讓他們共同與實際發明人或專利工程師就發明內容和申請方案進行溝通，讓法學和商科學生“說技術”，讓工科學生“說法律”“說商業”。另外，該模式將學生提交的權利要求書初稿與實際授權的專利文件進行對比分析，使學生在專職教師和來自實務界的兼職教師的指導下，對自己的初稿進行總結、反思、修改和完善。這種模式接近實戰訓練，解決了學生在校期間直接去實習單位的做法所固有的周期太長，無法完整跟蹤案件全程等相關問題，規避了目前的執業限制和執業責任問題，其價值無法由任何單純的“雙師”課堂、法律診所、模擬法庭、實訓或者實習項目所替代。當然，這種模式的效果需要經過較長時間才能完全顯現，因此該模式仍需不斷實踐和完善。同時，為了使這種跨學科融通教學模式更加有效，國家知識產權局或中華全國專利代理師協會應當制定相關規范，授予診所類專利代理實踐課程教師和學生一定的專利代理資格，這樣便可使學生獲得在具備專利代理師資格的教師指導下，直接撰寫并提出專利申請，為企業設計專利運營方案，從而獲得實戰經驗。同時，高校相關教學管理部門應當打通跨專業跨學院跨學校的學生選課和學分互認，支持專利代理實踐類課程的跨學科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