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現代建盞燒制工藝*

黃 巍

(福建省南平市建陽區仟藝堂建盞陶瓷有限公司 福建 南平 354200)

建窯創燒于晚唐、五代時期,最為興盛的時期在兩宋,到了元代中后期明顯趨于哀落,明末清初開始停燒。建窯主燒茶盞,故稱建盞,至今已有一千多年歷史。建窯為中國宋代八大名窯之一,一直以來以其燒造風格獨特的黑釉茶盞而著稱于世。它的古窯址在福建(閩北)南平市建陽區水吉鎮后井村、池中村一帶,遺址面積約12萬m2,最長的一條龍窯達135.6 m,是世上最長的龍窯。建窯的黑釉瓷器以茶盞(碗)為主,宋代文獻稱為“甌”或“盞”,統稱“建盞”。據傳在宋代年間,古窯址一帶曾有百條龍窯。百窯相連,窯工近萬,窯火晝夜不熄。迄今,站在建窯的古窯址上仍然可以看到數百年至一千多年前遺棄下來的古瓷片、半成品和當時裝燒用的匣缽等,足已讓人聯想到當年窯場燒窯的盛況。

1 建盞的歷史淵源

建窯主要是燒制青白瓷、黑釉瓷、雜色釉瓷等。其中的黑釉瓷聞名于世。北宋中后期斗茶風盛行,建盞更是受到皇室的喜愛與推崇,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賞茶器”,釉色十分豐富、美不勝收,可以說古建盞是土與火高難度結合的藝術品！

自建盞創燒至今,深色被世人倍加推崇,釉色也大多是黑瓷,建盞以它樸實的釉色、實用的器型,被人們熟知并且喜愛。但其它釉色以及精美裝飾的御用和高級建盞,散落于民間每個領域,卻一直沒有引起有關人們的關注與重視。

其實建窯歷史地位一點也不亞于宋代五大“名窯”,有歷史文獻與文人雅仕詩歌詠贊為證。建盞的分類最常用的是紋飾分類,可分兔毫、油滴、鷓鴣斑、異毫(曜變)等,按釉色可分為紺黑釉、雜色釉、自然釉、結晶釉(斑)、寶石紅色釉、墨綠釉、柿紅釉、茶葉末釉、仿鈞釉、黃金釉等。

關于建盞的釉色,因黑釉盞上有褐色、或是“曜變”,黃金釉、金紅色兔毫紋及鐵銹斑等,古代通常稱之為“紫甌”、“異毫”、“大鍍金”、“紫盞”、“鷓鴣斑”等。建盞的釉色色彩斑斕,正所謂“進窯一色,出窯萬彩”。

2 現代建窯建盞燒制工藝分析

建盞的柴燒與電燒一直是當今比較常用的2種燒制工藝,也是讓世人比較迷惑、難以區分并無法評判孰好孰壞的根本認知點。

首先,龍窯柴燒工藝復雜,外界因素的影響較大。龍窯的建造成本和松木的燒制成本在相當一段時期都非常高。再加上成品率只有10%～15%,且不少成品建盞有瑕疵、火紋、灰塵顆粒等,能在市場上流通的好品相建盞少之甚少。能流通的柴燒建盞品相大多拙樸自然、外觀雅致、紋理自然隨和,有很高的收藏價值,故一直受到世人的追捧和喜愛。

柴燒的工藝傳承,不僅僅是燃燒薪柴那么簡單,更是人與窯的對話、火與土的共舞,運用最原始自然的方式結合而形成絢麗多彩的傳世作品。它散發著的質樸、渾厚、樸拙的美感。柴燒是對傳統燒制工藝的敬重與尊崇,讓建盞的傳統燒制工藝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代代傳承延續。讓古樸雅致的建盞文化能長久不衰,最大限度地呈現出建盞的藝術魅力,使每一位柴燒建盞擁有者“唇沾歷史,品飲歲月”。

電燒建盞即是在一個密閉的窯體內,通過微電腦控制器來控制爐內的加熱棒給建盞鐵胎加熱。這種燒制工藝談不上火與土的熔煉和升華,電燒能做到精準的控制氧化和還原氣氛以及溫度。因此電燒而成的建盞大多明亮艷麗,這歸功于人們的傳統審美習慣和市場需求。由于電燒窯爐去掉了匣缽束縛,建盞的器形也可以不受大小限制,釉色變得多樣起來,色彩也愈加鮮艷奪目。由于溫度可以做到精確控制,所以電燒建盞的胎質不像柴燒那樣厚重,可以展現出一定的輕巧玲瓏之美,柴燒窯溫要達到1 300℃,此時盞胎里的石粉就會溶解,重新組合開始石化,這時器具在窯里通紅且軟,此時如果氣流稍大器具就嚴重變形了,所以一般柴燒都會將胎做的很厚重,其目的就是為了減少變形,等出窯就會看到建盞的胎質有點像石頭的感覺。衡量柴燒與電燒的眾多特點,以油滴盞為例,其本質區別就是:柴燒的建盞油滴紋理在釉內,而電燒的建盞油滴紋理多在釉中、釉外。其實通俗一點說就是柴燒的玻化程度更重一些,而電燒的玻化程度相對輕一些。

電燒是利用當代的科技對燒制工藝進行了升級和改造,使燒制工藝更加可控和簡易化。以此來創造更為生動的釉面紋理,大幅提升建盞燒制的成品率,以此來降低建盞的價格,使電燒建盞外觀更加漂亮、價格更加親民。

經過多年的建盞品鑒以及對制作大師的制作方式的深入了解。柴燒跟電燒只要滿足胎質選取正宗、手工制胎手法規范、燒制工藝過硬、釉料調制專業可靠這4點基本要求,那么不管是柴燒和電燒,都會創造出建盞精品,都會得到大眾的認可和追捧,基本具有等同的收藏價值。隨著近年來柴燒工藝的復蘇和發展,柴燒窯口越來越多了,柴燒的建盞也逐漸得到一些建盞收藏者的偏好。

3 現代建盞的傳承

建盞在傳承和創新的融合上,匠人在不斷地進行探索。比如除了傳統器形之外,在器形上有創新,研究怎么更符合現代人審美的設計感及喝茶時所謂的唇感;在釉面上的創新,除了遵循“原礦原釉”外,也有嘗試用非當地原礦石的釉水來獲取不同的創新釉面表現力;現今關于建盞的幾個思辨如下:

3.1 原礦原釉

原礦原釉都會售賣更高的價格,也就是建陽本地的礦石和釉水。但實際上建窯全稱建州窯,原屬建州,不只是現在的建陽水吉鎮。所以古建州下轄區域內的礦石釉水燒制的都應該是正宗建盞,在建窯系中有幾個著名的窯口:建陽水吉窯、南平茶洋窯、武夷山遇林窯等,不一定都在建陽。

3.2 科技窯

現在建盞燒制的方式有柴燒、電燒和汽燒三種。古時受制于當時能源與技術,當時只有柴窯,所以成品率非常低,成品盞價格貴,精品盞更與百姓無緣。現在科技發展后,出現了大量的電窯和氣窯,也即所謂的“科技窯”,不但減輕了傳統柴燒的污染,大大提高了成品率及釉面創新,同時大批量產出也讓建盞走進千家萬戶有了可能。但現在部分直播間和玩家,因為自身利益大捧柴燒,貶低電燒和氣燒,其實是沒必要的。時代發展了,傳統東西也要跟著時間創新,單純固守傳統有可能會使技藝斷絕。而燒制柴窯的高成本及氣氛不確定性,讓燒盞師傅面臨非常大的風險,每年都會不少的柴窯關閉。所以輿論導向很重要,各種燒制方式各有千秋,應該百花齊放才是春。

3.3 關于“原創

何謂原創呢? 如果較真,是不是只有建陽本地出生長大,自己拉坯利坯上釉等十幾個工序,使用當地礦石釉水、當地窯口燒制的建盞才叫原創呢? 現在很多德化、景德鎮等地的拉坯師傅來建陽拉坯,是不是不行呢? 外地的釉水當地拉坯燒制行不行呢? 所謂外地釉并非不好,關鍵是讓消費者能有知情權。還有,比如本地礦石釉水用外地配方燒出來算什么呢? 這些到底是怎么界定? 且由誰來界定?

還有一種“化學釉”的說法,聽上去很嚇人,但現在我們生活中日用品多半都是化學產品。建盞燒制到1 320℃后,都應該是安全的。現在有些直播間配備顯微鏡,賣價格貴的盞時,會動用放大鏡看里面的結晶。

4 結語

建盞,曾經在中國歷史上書寫下輝煌歷史的茶皿器具。隨著一代茶文化的興盛,對于東南亞乃至歐美,都有著茶文化的影響。色彩斑斕的變化,講究自然與人工的協調,它自身帶有的生產燒制的理念和工序,都具有深厚的哲學文化底蘊。

針對建盞而延伸開的哲學文化研究,更是多不勝數,讓不少的歷史文物學家為此追求探索一生。其中影響最為深遠的,莫過于日本茶道。今天的日本茶道,從器皿的燒制到日本設計元素的組合,甚至是茶道文化的保留、茶皿器具的燒制設計都帶有建盞的身影。

區別于日本的封閉保守,能夠完好地保留建盞文化的特色。上下五千年的中華文化,歷史縱橫跨度大,中間建盞在這個過程中還出現了斷層現象,對于建盞文化的研究和歷史背景的探討,都有著顯著的出入,也恰恰是因為建盞曾經在中國民俗文化歷史上留下的濃重一筆,也基于外部影響所導致的斷層現象,建盞對于當代人們的影響也有所局限。

對于建盞的古法燒制也成為人們研究的重點項目之一。從建盞的燒制、古法燒制原型的還原、古文物上的新物質的研究,再到今時今日對于建盞元素與現代設計相融合等,都意味著建盞在慢慢地復蘇和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