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鋤云
肺癌是臨床最常見、死亡率最高的惡性腫瘤,其早期發病隱匿,確診時大多數患者疾病已發展至中晚期,錯失手術治療的最佳時期,臨床對于不能進行手術治療的患者則通常以放化療為主[1-2]。癌胚抗原(CEA)是一種多糖蛋白復合物,屬于廣譜性腫瘤標志物,臨床通常將其用于輔助癌癥診斷、判斷腫瘤分期及病變程度、評估療效、預測預后結局[3]。紅細胞具備內呼吸功能、免疫功能,與機體免疫系統相關,參與機體免疫調控,協同腫瘤紅細胞花環率(ATER)可反映機體紅細胞免疫情況[4]。有研究表明,循環腫瘤細胞(CTCs)具備遠處轉移傾向,且由于其來源于腫瘤組織,用于腫瘤的識別、定性的特異性極高,隨著檢測技術的進步,CTCs逐漸用于惡性腫瘤的輔助診療、療效評估、預后預測[5]。本研究旨在探究化療后晚期肺腺癌患者外周血CEA、ATER 及CTCs 水平對化療效果及預后的評估價值,現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回顧性分析2015 年1 月-2018 年5 月撫州市第一人民醫院腫瘤科收治的127 例晚期肺腺癌患者的臨床資料,患者均進行2 個周期化療。納入標準:(1)不能手術的Ⅲ期及Ⅳ期肺腺癌[6];(2)未行EGFR 檢測或者EGFR 檢測陰性;(3)年齡>18 歲;(4)美國東部腫瘤協作組(ECOG)評分≤2 分。排除標準:(1)合并其他惡性腫瘤;(2)臨床資料缺失;(3)合并自身免疫性疾病、血液系統疾病;(4)合并急/慢性感染;(5)預計生存期≤3 個月;(6)存在精神病史;(7)合并腦轉移。患者中男82 例,女45 例;年齡49~76 歲,平均(62.5±8.7)歲。本研究經醫院醫學倫理學委員會批準。
1.2 方法 全部患者在入院后以培美曲塞+順鉑治療32 例;培美曲塞+卡鉑治療26 例;多西他賽+順鉑治療35 例;多西他賽+卡鉑化療治療34 例,持續2 個周期。在化療結束后,均抽取患者清晨空腹靜脈7 mL。其中2 mL 離心后采用血清放射免疫法檢測患者外周血CEA 水平;取其中2 mL 離心后取血漿,使用全自動化學發光免疫分析儀檢測患者外周血ATER 水平;取3 mL 加入紅細胞裂解液進行孵育,紅細胞裂解后進行離心,再加入CD45+進行磁珠富集,富集完成后使用免疫熒光法測定CTCs。本研究的CTCs 陽性判斷標準為:圓形、橢圓形或者長形細胞,核質明顯大于血細胞,熒光下的細胞形態完整,且同時染藍色和綠色熒光。光鏡下尖刀細胞形態和細胞核均完整,外周血見單個核細胞為陰性對照[7]。治療2 個周期后,按照RECIST1.1 標準對患者進行效果評價。完全緩解(CR):所有非淋巴結的靶病灶消失,全部病理淋巴結短軸縮小至<10 mm;部分緩解(PR):所有靶病灶的長徑總和低于基線≥30%;疾病進展(PD):以研究中所有測量的靶病灶直徑之和的最小值為參照,長徑和相對增加>20%,且長徑和的絕對值增加≥5 mm(出現一個或多個新病灶也視為PD);疾病穩定(SD):介于PR、PD 之間[8]。將患者根據化療效果分為CR 組(n=20)、PR 組(n=46)、SD組(n=37)、PD 組(n=24)。兩組患者均隨訪3 年,根據患者生存情況分為存活組(n=49)、死亡組(n=78)。
1.3 觀察指標及判定標準 比較不同療效患者外周血CEA、ATER 及CTCs 差異;使用Spearman 法分析患者外周血CEA、ATER 與化療效果的相關性。比較不同預后患者外周血CEA、ATER 及CTCs 差異,使用受試者特征(ROC)曲線分析患者外周血CEA、ATER 及CTCs 對死亡結局的預測效能。
1.4 統計學處理 本研究采用統計學軟件SPSS 19.0對數據進行分析處理,外周血CEA、ATER 及CTCs以()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t 檢驗,多組間比較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使用ROC 曲線分析患者外周血CEA、ATER 及CTCs 對死亡結局的預測效能,使用Spearman 法分析患者外周血CEA、ATER與化療效果的相關性。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不同化療效果患者外周血CEA、ATER 及CTCs 比較 不同化療效果患者外周血CEA、ATER及CTCs 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不同化療效果患者外周血CEA、ATER及CTCs比較
2.2 晚期肺腺癌患者外周血CEA、ATER 與化療效果的相關性 Spearman 分析結果顯示,晚期肺腺癌患者外周血CEA 與患者化療效果呈正相關(rs=0.871,P<0.05),ATER 與化療效果呈負相關(rs=-0.889,P<0.05),見表2。

表2 晚期肺腺癌患者外周血CEA、ATER與化療效果的相關性
2.3 存活組與死亡組患者外周血CEA、ATER 及CTCs 變化比較 存活組患者外周血CEA 水平、CTCs 陽性率均低于死亡組,外周血ATER 水平高于死亡組(P<0.05),見表3。

表3 存活組與死亡組患者外周血CEA、ATER及CTCs變化
2.4 外周血CEA、ATER 及CTCs 對晚期肺腺癌患者死亡結局的預測效能 ROC 曲線結果顯示,外周血CEA、ATER 及CTCs 預測晚期肺腺癌患者死亡結局的AUC 為0.814、0.937、0.641(P<0.05),見表4、圖1。

表4 外周血CEA、ATER及CTCs對晚期肺腺癌患者死亡結局的預測效能

圖1 外周血CEA、ATER及CTCs對晚期肺腺癌患者死亡結局的預測效能
近年來研究顯示,我國肺癌發病率呈上升趨勢,且病死率位于惡性腫瘤首位,大多數肺癌患者癌癥類型屬于非小細胞肺癌(NSCLC),其中又以肺腺癌為主[9-10]。隨著分子生物學研究的進展,多種腫瘤標志物進入臨床研究者的研究范圍。血液循環系統是惡性腫瘤轉移的必經之路,外周血中腫瘤標志物及其他免疫標志物均屬于臨床監測指標[11]。CEA 屬于酸性糖蛋白,當惡性腫瘤處于進展期時,腫瘤細胞大量生長導致血管供血不足,部分腫瘤瘤體破裂導致CEA 大量釋放進入血液,使機體外周血CEA水平上升[12]。紅細胞參與機體的免疫調節,具備識別、黏附、殺滅抗原、清除免疫復合物等作用,其中ATER 屬于紅細胞免疫相關指標,其水平與機體免疫功能呈正相關[13]。CTCs 是原發病灶及轉移病灶之外的腫瘤細胞,對CTCs 進行監測有利于發現腫瘤轉移情況[14]。
本研究結果顯示,不同化療效果患者外周血CEA、ATER 及CTCs 存在顯著差異,且經Spearman分析,晚期肺腺癌患者外周血CEA 與患者化療效果呈正相關,與ATER 呈負相關(P<0.05)。其原因在于:(1)外周血CEA 可相對快速反映腫瘤負荷變化,化療效果理想的患者化療后CEA 水平更低[15];(2)紅細胞免疫可促進淋巴粒細胞對腫瘤細胞的黏附,進而使粒細胞吞噬腫瘤細胞,可調控腫瘤免疫,進行化療后患者繼發性紅細胞免疫黏附功能低下的情況得到改善,運輸、清除癌細胞的能力得到增強[16];(3)化療通過誘導肺腺癌患者的腫瘤組織及血液循環系統中的腫瘤細胞壞死、凋亡,使患者腫瘤血管內皮細胞增殖及血管生成受抑制[17],效果顯著的患者血液循環系統中CTCs 減少更顯著。此前有研究證實,外周血CEA 可用于評估晚期肺腺癌患者的療效[18],本研究結果與之一致。
本研究結果顯示,存活組患者外周血CEA 水平、CTCs 陽性率均低于死亡組,外周血ATER 水平高于死亡組(P<0.05)。推測其原因可能與如下因素相關:(1)紅細胞免疫主要通過紅細胞黏附功能進行,惡性腫瘤患者的紅細胞免疫黏附功能低下,清除癌細胞的能力也隨之下降[19],ATER 水平越低表示患者紅細胞免疫功能越差,不利于患者生存;(2)CTCs 的流動及侵襲性均較強,較易黏附于血管、發生遠處轉移,外周血CTCs 上升提示患者更易發生腫瘤復發,導致不良預后結局[20]。從ROC曲線結果來看,外周血CEA、ATER 及CTCs 均可預測晚期肺腺癌患者的結局。此前有研究證實,外周血CEA、CTCs 可用于預測癌癥患者預后結局[21],本研究結果與之存在一定相似。
本研究不足之處與改進方法如下:(1)僅在患者化療結束后對患者進行外周血指標檢測,未探究治療不同時間點的外周血CEA、ATER 及CTCs 動態變化情況,有待臨床深入研究,進行多時間、多次檢測上述指標則更合理;(2)未分析外周血CEA、ATER 及CTCs 對晚期肺癌患者腫瘤轉移、腫瘤大小的影響,還有待臨床深入研究。
綜上所述,不同化療效果、存活與死亡結局的晚期肺腺癌患者之間外周血CEA、ATER 及CTCs存在顯著差異,經Spearman 分析,外周血CEA、ATER 與患者化療效果存在相關性,且經ROC 曲線分析,上述三種指標可預測患者死亡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