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鐘銘,陶 娜,王 峰,朱德鈺,石修權,劉 俊△
(1.遵義醫科大學公共衛生學院,貴州 遵義 563006;2.遵義醫科大學附屬醫院藥劑科,貴州 遵義 563000)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簡稱新冠肺炎(COVID-19),人群普遍易感,屬于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具有防控難度大的特點[1-2]。2020年以來新冠肺炎在全球大流行成為全球關注的公共衛生問題[3]。新冠肺炎疫情對人們心理的影響引起廣泛關注,國內外研究報道新冠肺炎疫情導致人們心理壓力增加,焦慮和抑郁患病率明顯上升[4-5]。國內一項大型縱向研究表明,新冠肺炎疫情使焦慮增加181.94%,抑郁增加1 413.01%[6]。2020年3月全國大部分城市實施居家隔離以控制疫情,居家隔離管理帶來的生活不便可能進一步增加焦慮,而針對大學生在居家隔離期間焦慮心理變化的研究極少,且新冠肺炎疫情居間隔離期間大學生焦慮狀況與疫情防控知識的知曉情況有無關系尚少有研究報道。大學生因居家隔離開學延遲、運動減少,其情緒和身心健康必然受到極大挑戰。為了解新冠疫情居間隔離期間大學生焦慮狀況及對疫情防控知識的認知情況,本研究于2020年2-4月對大學生進行在線調查,分析焦慮與新冠肺炎防控知識之間的關系,為后續相關部門開展針對性的防控措施和心理干預提供參考。
1.1研究對象與抽樣方法 采用方便抽樣法,利用“問卷星”設計問卷,于國家實施居家隔離期間(2020年2-4月)通過班級微信群及朋友圈,邀請同學掃描二維碼參與問卷填寫,至4月底共回收683份,將問卷手機IP地址重復項以及核查有明顯邏輯錯誤問卷剔除后,有效問卷654份,有效率96%。
1.2問卷內容 本研究問卷包括3個部分,第1部分為性別、專業年級等基本信息,第2部分即焦慮自評量表(SAS),該量表是最常用的心理測量工具之一,含20個項目,每項4個選項:A沒有或很少時間,B小部分時間,C相當多時間,D絕大部分或全部時間,正向計分題A、B、C、D按1、2、3、4分計;反向計分題A、B、C、D按4、3、2、1計分,反向計分題號:5、9、13、17、19。第3部分為新型冠狀病毒及其疾病認知情況,根據文獻[7-9]對新冠肺炎防控的認知調查而設計,覆蓋新冠肺炎的易感人群、傳播途徑、防護措施等,見表1。

表1 大學生新冠肺炎防控知識條目
1.3問卷的信度與效度分析 全問卷共有41個條目,去除基本信息及新冠肺炎防控知識題21條項目,共有20條項目。信效度檢驗結果顯示:問卷的Cronbach'sa系數為0.807,表明該問卷可靠性好,問卷內容一致性高;問卷KMO值為0.858,顯著性P<0.001,適用于因子分析。
1.4焦慮判斷標準 20個項目的分數相加得出總分,再乘以1.25取整數,即得標準分,低于50分者為正常;50~59分者為輕度焦慮;>59~69分者為中度焦慮;70分及以上為重度焦慮。我國協作組吳文源等使用SAS量表對1 158例健康人進行測評與結果分析后,得出20項標準分值為(29.78±0.46)分,從此這個標準值就作為中國健康人的常模用作研究對比的參照[10]。

2.1新冠肺炎居家隔離期間大學生總體焦慮狀況 本次調查針對各年級大學生開展,共回收有效問卷654份,其中男生214名,女生440名,男女比例為1.0∶2.1;低年級同學(大一至大二)占48.6%(318/654);醫學類專業占59.0%(386/654);疫情防控期間居住于農村的占73.7%(482/654)。在654名接受調查在校大學生中,存在焦慮心理51名,焦慮率為7.8%;其中輕度焦慮占7.3%,中度焦慮0.5%,重度焦慮0。大學生焦慮自評量表測量評分的標準分平均[(39.07±7.16)分]與成人常模[(29.78±0.46)分]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t=32.814,P<0.05),且標準分均值遠大于成人常模。
2.2大學生新冠肺炎居家隔離期間焦慮單因素分析 年級、睡眠時間變化、2019-2020學年第一學期期末成績不佳或掛科、自感健康狀況欠佳以及和同學或家人產生矛盾對大學生產生焦慮心理有影響,見表2。

表2 影響大學生焦慮單因素分析

續表2 影響大學生焦慮單因素分析
2.3影響大學生焦慮的多因素 logistic 回歸分析 與1年級相比,2~4年級和5年級的學生發生焦慮的可能性分別是其1.803倍(95%CI:0.746~4.356)、4.053倍(95%CI:1.281~12.820);自感健康狀況欠佳的學生發生焦慮的可能性是自身健康狀況良好同學的3.774倍(95%CI:1.823~7.812);與睡眠時間無明顯變化相比,睡眠時間減少與睡眠時間增加的學生發生焦慮的可能性是分別是其8.572倍(95%CI:3.675~19.995)、2.252倍(95%CI:1.141~4.444),見表3。

表3 影響大學生焦慮多因素 logistic 回歸分析
2.4大學生新冠肺炎防控認知情況 不同專業和年級間的大學生對新冠肺炎防控知識得分有差異,醫學生分數較非醫學生高,2~4年級和5年級學生分數較1年級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不同類別大學生新冠肺炎防控知識得分情況

續表4 不同類別大學生新冠肺炎防控知識得分情況
2.5大學生新冠肺炎防控知識得分與焦慮心理標準分的相關關系 為進一步分析防控知識與焦慮得分關系,將表2與焦慮有關的因素納入線性回歸模型,校正自感身體狀況、睡眠時間變化及和同學或家人產生矛盾等因素后,發現大學生防控知識得分仍然與焦慮心理標準得分存在負關聯(b=-0.96,t=-5.177,P<0.001),防控知識得分每增加1分,焦慮心理標準分降低0.96分,見表5。

表5 大學生新冠肺炎防控知識得分與焦慮心理 標準分的關系
3.1新冠肺炎居家隔離期間焦慮心理的影響因素 本研究通過網絡問卷調查發現,大學生新冠肺炎疫情居家隔離期間7.8%的大學生呈現中度焦慮。日本一項基于網絡的問卷調查的橫斷面研究也表明,大學生在自我隔離期間的心理健康狀況下降[5]。國內一項14 769 名大學生隊列研究采用自評焦慮量表評價大學生新冠肺炎疫情前后焦慮變化,發現新冠肺炎疫情前大學生焦慮患病率為1.44%,而疫情后焦慮患病率為 4.06%,疫情明顯增加大學生焦慮心理[4]。本次查中,疫情居家隔離期間大學生焦慮評分高于全國成人常模,且高于該隊列結果,說明居家隔離可能進一步增加大學生焦慮心理。突發傳染性公共衛生事件對于心理承受能力較差的人來說,其本身就容易引起心理壓力上升,同時長期居家隔離,處于封閉環境中,活動空間受限、接觸人員局限、信息獲取雜亂、空余時間增加以及消遣途徑單一等問題,居民會產生一定的生理和心理負擔,對身心健康產生一定影響,焦慮情緒更容易滋生[11-14]。
本研究發現焦慮狀態可能與年級、學生自感健康狀況、2019-2020學年第一學期期末成績、與同學或家人產生矛盾以及睡眠時間變化相關。高年級學生較低年級學生容易產生焦慮心理。江永燕等[15]選取四川省5所高校大學生7 423名,調查疫情下大學生的心理健康狀況,發現大五的學生心理狀況不如低年級。究其原因可能是高年級同學面對突發的疫情,擔心畢業事宜及就業問題受疫情影響,在新冠肺炎疫情形勢下,尤為擔心畢業后的就業和擇業,從而對焦慮情緒敏感。本次調查顯示,與同學或家人產生矛盾對大學生產生焦慮心理有影響,這與盧珊等[16]的研究結論相一致。新冠肺炎疫情打亂了原有的出行、聚會等活動計劃,使得大學生疫情居家隔離期間的人際交往主要局限于家庭成員,某些情緒不愿與家人分享,雖可通過社交軟件(微信、QQ等)和朋友傾訴自己的情緒,分享自己的心情,緩解自己的不良情緒,但溝通的效果遠不如面對面的溝通,由此大學生容易出現焦慮心理。有研究顯示,在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初始階段,人們會因自身健康擔憂以及缺少必要衛生常識而過度擔憂,進而導致從眾、恐怖、焦慮等心理問題出現[17]。本研究也發現部分學生因自感健康狀況欠佳,本就存在擔憂,加上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更加容易滋生焦慮情緒。部分人群受認知影響比較大,在大量疫情相關信息反復刺激下導致注意力、記憶力受影響;因居家隔離措施,部分人群生活、行為方式改變比較大,例如睡眠時間、電子產品使用時間的變化[18-19]。本研究發現,睡眠對大學生焦慮心理評分影響,以睡眠時間減少最為顯著。有研究表明,大學生居家隔離期間由于日?;顒邮艿较拗疲褂秒娮赢a品娛樂時間明顯增加,研究對象中每日手機娛樂時間基本在2 h以上,其中5 h以上者存在手機成癮傾向[20],這將使大學生出現熬夜等習慣,加上對疫情事態發展的過度關注也會導致睡眠時間發生變化,進而容易出現焦慮心理反應;該研究表明手機娛樂時間>5 h/d是居家隔離期間大學生出現負性情緒的危險因素。此次新冠肺炎暴發流行事件發生突然,短期出現大量感染者,政府突然采取的居家隔離防控措施,大學生無法及時作好心理準備,睡眠受到影響,從而更容易出現焦慮情緒[21-23]。
3.2新冠肺炎居家隔離期間防控認知情況 大學生關于新冠肺炎防控知識的得分情況較好,王帥等[24]通過網絡問卷平臺對青島大學1 365名大學生進行的疫情認知自評,發現大學生對此次疫情相關知識的認知和熟悉程度總體上處于相對熟悉水平,醫學生的認知熟悉程度要明顯高于非醫學生,這與本研究結果一致。這說明大學生對此次疫情比較關注,同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間政府通過網絡、新聞媒體、社區宣傳教育等各種措施起到良好效果。同時隨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日漸深入人心,新時代大學生的社會責任意識有所增強,青年大學生無論是在對待事物的觀念抑或是行為表現在主流上是健康積極向上的[25-26]。因此面對網絡媒體關于新冠肺炎疫情的不實謠言和偽科學言論,大學生會以積極的態度看待問題,且大學生相比其他社會群體,辨別信息和學習防控知識的能力較強,所以對疫情防控知識掌握情況良好,其中醫學生結合自身所學專業知識,更易了解和掌握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控知識,故而醫學生的知曉率明顯高于非醫學生。此外,本研究通過調查分析明確,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控知識得分與焦慮心理得分呈負關聯。對新冠肺炎的防控成為一個新的知識面,有研究表明,對新冠肺炎防控知識的掌握程度越高的護士孤獨感水平越低,防控知識缺乏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護士工作的心理體驗[27]。本次調查顯示,大學生防控知識得分越高焦慮心理標準分越低,說明對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知識掌握得好則更加清楚新冠肺炎可防、可控,從而減少焦慮心理的產生。因此,應加強對大學生的疫情防控知識教育,提高知曉率,特別是大學生對于新冠肺炎傳染病分類和防控措施分類不明確,對目前確定的新型冠狀病毒傳播方式也不清楚,以及不知對有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癥狀如何應對,關于該方面新冠肺炎防控知識的宣傳與教育應加大力度。
居家隔離期間大學生存在一定程度焦慮,睡眠時間變化、自身健康狀況不佳及畢業年級是大學生新冠肺炎疫情居家隔離期間焦慮癥狀出現的危險因素。大學生對此次疫情的防控知識知曉情況與焦慮得分有關,防控知識得分越高焦慮心理標準分越低。因此,疫情防控期間應加強大學生心理健康教育,同時加強疫情宣教,加強防控宣教,這對提高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筑牢抗疫防線具有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