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建秋
紙媒在傳統意義上來講是報紙、雜志等以紙張為載體的媒體。伴隨著網絡時代的到來,各種新媒體的傳播效率開始突飛猛進,以其極強的交互性、及時性迅速占領了人們的視野。[2]思考紙媒拓寬知識產權的運用路徑,增強從業者的原創意識和精品意識,催生更多佳品力作,實現知識產權共享,促進紙媒知識產權轉化、價值最大化,十分值得關注,這也是讓紙媒重新煥發生機的關鍵所在。
縱觀國內外的學術研究,目前關于紙媒拓寬知識產權運用路徑的研究較少,這是造成紙媒知識產權運用路徑較為局限的重要原因。紙媒知識產權的價值發揮較少,讓新聞媒體工作者原創性受挫,讓整個傳統紙媒行業發展堪憂,知識產權保護存在著嚴重滯后。所以對紙媒拓寬知識產權運用路徑的研究提出了緊迫的、現實的要求。
我國紙媒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從古到今,都充當著傳播媒介,有較強的公信力和原創價值、區域價值,具有特殊的地位和作用。紙媒大量的原始數據,是研究當地政治、經濟、文化、歷史、社會等方面不可或缺的珍貴資源,是一部鮮活的歷史百科詞典。但在新媒體日益發展的今天,紙媒大量原始數據使用率不高,且受眾僅靠在數字報上搜索顯得乏力,也與資源共享理念背道而馳。
要想打破價格壁壘和許可壁壘,紙媒知識產權的調整勢在必行,亟待建立紙媒知識產權數據庫,采用信息分類標準,明確許可協議,通過收錄紙媒的新聞、圖片、期刊、雜志等素材資料,并進行多層次多角度分類,打造專題數據庫、新聞報道集、歷史圖片庫等。
如專題數據庫,可通過整理形成合集,為當地的領導提供在當地工作期間考察調研、出席會議等活動的新聞報道專題電子數據,包括文字、圖片、版面等相關資料。
新聞報道集,可利用報紙的歷史資源,按照時事政治、企業新聞、社會新聞、法治新聞等內容進行新聞報道的分類,在報道集的基礎上,可進行深度加工,再編輯、再銷售,二次吸引用戶,實現資源的再次亮相,可供反復利用。歷史圖片對于研究歷史,再現歷史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也具有收藏和紀念價值。
同時,再輔以激勵機制,提高從業者原創能力,與全國的紙媒進行數據交換,匯集數據資源,擴大資源共享范圍,鼓勵紙媒從業者以及紙媒平臺主動將自己的作品存儲在數據庫中,同時依靠數據查詢下載收費功能來實現盈利創收,讓紙媒的知識產權能夠實現共享開放,實現盈利增收,保護創作者的原創激情,引起大家對紙媒知識產權的重視。
我國在知識產權方面的立法較其他法律來說,相對較晚,且對知識產權法的宣傳覆蓋面不夠全面。公眾的知識產權法律意識缺乏,不僅容易侵犯他人的知識產權,且對自身的知識產權保護意識不強,造成了對知識產權的不重視和缺乏維權常識。
縱觀全世界很多國家,在紙媒知識產權的保護上,更傾向于公眾的利益,做出了眾多紙媒知識產權的限制。據我所研究的內容來看,許多國家不保護純事實的新聞作品,對于新聞作品的合理使用還有所保護,[3]網絡媒體在創作的過程中合理使用其他版權作品的機會增多,這就進一步弱化了紙媒的版權性,可以享有版權保護的新聞作品就變得越來越少。
多年以來,新聞作品相關的法律不明確、新聞單位版權意識不強、侵權行為的多樣化,導致新聞作品成為互聯網侵權的重災區。對此現象,筆者思考出了兩點建議:一是讓紙媒作品獲得著作權,讓版權保護前置;二是讓紙媒宣示主權,比如在文章末尾作出“未經本報允許,禁止轉載,違法必究”等聲明內容。
但兩種方法都要依賴于國家立法,在現狀下強化紙媒知識產權保護的立法建設顯得尤為重要,在立法的強有力保障下,整個市場對待紙媒知識產權的重視程度才會加深。這就需要加快推動專利法、著作權法、反不正當競爭法及配套法律法規的制修訂工作,完善和規制紙媒知識產權保護制度建設和濫用行為的法律制度,明確侵權行為界定,加大對紙媒知識產權侵權違法行為的懲治力度。加強版權行政執法,出臺關于“時事新聞”的司法解釋,明確“時事新聞”的內涵,讓紙媒獲得著作權,加強對紙媒知識產權的法律保護,提升紙媒的權利,讓維權有法可循,喚起社會對紙媒知識產權的尊重和保護,保護創作者的激情,維護行業和諧健康發展。
時代催生了諸如抖音、今日頭條、西瓜視頻、快手等新媒體平臺,這些新媒體平臺以其“內容面廣、傳播迅速、有互動性、受眾多、個性化、成本低”等優勢,迅速鎖定了用戶,提高了用戶體驗感,使紙媒的受眾被分流,更加凸顯了紙媒的局限性。
然而,新媒體也有它的局限性,比如,新媒體難以滿足獲取深度信息和權威性解讀的需要。紙媒,特別是地方性黨報,對待新聞更加嚴謹和負責,充當著權威解讀的功能,更適合進行深度報道、調查性報道以及跟蹤式報道,內容更加全面具體,有利于拓寬讀者的思維,有助于優化知識結構。不管什么時候,內容是報刊的核心競爭力,是無法替代的產品。[4]
紙媒有著整合線下資源的優勢,而思考將紙媒的知識產權發揮更大的價值,促進成果轉換,不妨立足紙媒自身,加強與其他新興媒體平臺的合作,促進紙媒知識產權成果轉化,讓資源共享,催生更大價值。
如,可采取“地方傳統媒體+門戶網站”的合作模式,地方紙媒集團可以與大平臺如騰訊網等平臺合資成立新的公司,讓傳統媒體搭上新媒體平臺的快車,減少紙媒平臺建設成本、技術成本、人員成本,利用門戶網站的優勢,將具有地方特色資源的紙媒作品利用新媒體平臺廣為傳播,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方向。
騰訊地方站,如重慶大渝網,其具有新聞信息、企業信息、互動娛樂等功能的地方門戶網站。紙媒以自身區域優勢和內容生產優勢,與騰訊地方站加強合作,互利共贏,強強聯合,突破各自局限,價值不容小覷。
同時,紙媒直接進駐抖音、西瓜視頻、快手、百家號等新媒體平臺,開設自己的官方賬號,將自己獨有的權威性一手性消息在新媒體平臺上進行發布,一來彌補傳統紙媒刊發速度的滯后性,二來還可以通過視頻觀看量、點贊量賺取收益。
對于紙媒的圖片來說,還可以通過圖片版權來賺取收益,如可以投稿昵圖網、千圖網等平臺,認證原創作品,供客戶進行付費下載,與平臺進行分成,讓知識產權實現變現。
紙媒是地方志資料收集的重要來源,具有豐富的內容和時間的連續性、新聞性、文獻性等特點,有自身獨特的歷史價值,是編寫地方志不可缺少的珍貴資料。[5]
如重慶武陵都市報,在2016年做了一期大型策劃“尋源黔江”,該書籍由武陵都市報社采寫編輯出版,共推送191期195個專版,報道有廣度、有高度、有深度,收集了重慶黔江紅色文化、歷史人物、歷史事件、旅游資源、民俗特色等方面的資料素材。經過加工整理,提煉精簡并匯編成冊,深度挖掘了黔江本土的歷史文化,對黔江區的旅游發展起到了很大的促進作用,可供全區參考閱讀,同時也為地方志收集工作提供了不可或缺的資料。
《貴州日報》創刊于1949年11月28日,記載了貴州省幾十年來的歷史和發展變遷,是一部鮮活的貴州歷史百科全書,有著公信力和權威性,是研究貴州政治、經濟、社會、自然發展不可或缺的珍貴資料,在信息建設上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6]為地方志編纂人員提供當地大事記、各大紀念日活動、各大社會事件的相關資料文獻。所以紙媒可通過數字化資源編輯出版新聞作品集、大事記、歷史集等圖書,加強與地方志合作,讓資源實現共享,合作共贏,讓知識產權價值能夠得到更大的發揮。
當下,以紙媒為代表的傳統媒體,似乎也已習慣了充當廉價“貨倉”的角色。新興媒體以低價或者無償隨意轉載傳統媒體新聞作品行為已經司空見慣,大多還是打著“時事新聞”不受保護的擦邊球,不僅讓新聞從業人員積極性受挫,且感到寒心,自己的作品被隨意轉載,心血被“盜用”,卻苦于維權難。
版權訴訟屬于民事案件,依照“誰起訴,誰舉證”的原則。法院受理訴訟,目前普遍要求只能就某一篇具體的作品起訴,不能將數以萬計的作品統一集中進行起訴。這造成了維權乏力,而最終判決結果也可能就是一篇新聞作品賠償幾十塊錢、幾百塊錢,這無疑增加了傳統媒體維權成本,更可能造成維權成本遠遠大于侵權成本的現象,即使被轉載也多選擇沉默。[7]
而在行業內也發生過諸如新京報起訴浙江在線網站未經授權非法轉載新京報作品7000余篇,杭州中院裁定駁回起訴,要求新京報對7000余篇作品進行單獨起訴的案件。此事件無疑更加彰顯了紙媒對知識產權維權的難度之大、成本之高,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而這個問題則需要借助其他外力得到解決。
2020年5月14日,全國首單知識產權海外侵權責任保險在粵落地,為金發科技、京信通信技術兩家企業提供了725萬元的風險保障,這無疑為“走出去”的企業增加了發展信心,為企業海外知識產權維權提供了服務和保障,提高了應對外來知識產權風險的抵御能力。
紙媒也不妨可考慮,為新聞作品、期刊文獻購買知識產權侵權責任保險和知識產權強制執行保險,降低維權成本,減少維權難度,節省維權時間。
網絡的普及以及行業內一些不良從業者奉行“拿來主義”,對作品粗制濫造,隨意拼接整合,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些侵權事件。發生這類事情后,我們作為從業者、生產者、創作者,不能放任其發展不管,應拿起法律的武器維護自己的權益,維護行業的規范,敦促行業和諧發展。
在侵權行為盛行的大環境下,也催生出大量的知識產權專業代理機構,紙媒的知識產權訴訟案件,可以委托給這些專業機構,授權給他們對侵犯紙媒知識產權的行為進行取證,幫助被侵權者維權。
筆者了解到,這些維權專業機構,有兩種方式賺取收益,其一是采取一次性維權定額收費,根據維權的難度和金額按照不同的等級進行收費;而另一種則是采取先不付費,待賠償金收到后再進行比例分成。被侵權者可以通過對比自身的需求合理地選擇兩種方式進行維權。
紙媒可以通過探索與有資源和技術的專業機構、公司建立合作關系,將紙媒作品打包授權委托為專業機構進行維權,主動起訴侵權行為,讓知識產權得到尊重,也讓侵權行為付出代價,賠償被侵權者的經濟損失,提高紙媒知識產權價值,維護行業和諧健康發展。
知識產權保護對于某一個報業集團、某一個期刊來說,單獨約束維權,稍顯乏力。在傳統媒體與新興網絡媒體的較量中,單單依靠某一個媒體孤軍作戰,力量微乎其微,這就需要各個媒體,形成一個整體,提高議價維權能力,進而約束制衡行業亂象。[8]
我們可以思考通過社會團體和行業協會,以聯盟的形式,舉辦線上線下結合的知識產權會議、沙龍、培訓,為行業提升知識產權保護意識提供優良的渠道。同時,鼓勵紙媒行業簽訂紙媒知識產權自律書,明確可為和不可為,讓紙媒行業健康和諧成長。
報紙版權保護聯盟能使報紙集體抗爭網絡媒體侵權盜版有“抓手”、有成效。[9]而依靠這樣的行業聯盟來實現知識產權的保護和知識產權的變現,實現新的盈利增長點,也不是一個“一刀切”的行為,應該根據各自媒體的具體情況進行具體分析,每一個媒體在不同階段的訴求是不一樣的,所以這就要求行業聯盟要及時更新調整協會規范,兼顧大家的利益和訴求,力求平穩發展。
目前,我國紙媒的知識產權拓寬運用,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可以說尚處于起步階段,如何讓紙媒知識產權價值最大化,值得思考。雖然一部分媒體意識到了拓寬紙媒知識產權運用路徑的有利之處,也思考出了一些方式方法,但也存在著很多現實問題。因此,各大紙媒平臺要根據自身的實際,制定合適的拓寬方法,力求營造良好氛圍,讓民眾尊重紙媒知識產權,提升知識產權變現能力,提高紙媒從業者的原創能力,維護行業規范,催生出更多佳品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