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日娜 吳偉紅 燕紅霞 郭靖雪 齊寶鵬 柳 莉 木其日
1內蒙古國際蒙醫醫院皮膚科,呼和浩特,010020;2內蒙古國際蒙醫醫院病理科,呼和浩特 010020;3內蒙古醫科大學,呼和浩特,010110
臨床資料患者,男,76歲。因面部紅斑及腫脹1年于2020年3月來我院就診。患者訴自就診日起一年前無明顯誘因面部出現彌漫性紅斑并伴有非凹陷性水腫,呈對稱分布,自覺皮損逐漸進展,持久不退,否認瘙癢、疼痛等癥狀。外院予口服抗過敏藥物及中藥(具體不詳)治療效果不佳,遂來我院就診。患者既往體健,否認高血壓、糖尿病等慢性系統性疾病史、否認藥物或食物過敏史,家族中無類似疾病患者。體格檢查:一般情況可,各系統檢查均正常,無發熱、口腔潰瘍及關節痛。皮膚科檢查:面部彌漫性淡紅斑及非凹陷性水腫,以上面部為著,皮損呈對稱分布,邊界不清,未見丘疹及膿皰性皮損,觸之略硬,無明顯壓痛(圖1)。實驗室及輔助檢查:血常規、尿常規、血沉、C反應蛋白正常,肝、腎功能及甲狀腺功能均未見異常。類風濕因子、肌酶、抗核抗體(ANA)、抗雙鏈(ds)-DNA抗體、抗Sm抗體、抗SSA抗體、抗SSB抗體、抗Scl-70抗體、抗Jo-1抗體、抗U1-RNP抗體、抗著絲點抗體均陰性。免疫球蛋白 IgG、IgA、IgM、補體C3、補體 C4均在正常范圍內。皮損組織病理示:表皮大致正常,真皮淺層血管周圍及附屬器周圍可見淋巴細胞為主的炎性細胞浸潤(圖2),未見明確黏液樣物質沉積(圖3)。結合患者臨床特點及組織病理學表現,診斷符合Morbihan病。患者拒絕接受進一步系統口服藥物治療,目前仍在長期隨訪中,皮損無進展或消退跡象。

圖1 面部可見彌漫性淡紅斑及非凹陷性水腫,以上面部為著,皮損呈對稱分布、邊界不清,未見丘疹及膿皰性皮損,觸之略硬,無明顯壓痛 圖2 表皮大致正常,真皮淺層血管周圍及附屬器周圍可見淋巴細胞為主的炎細胞浸潤(HE,×40) 圖3 特殊染色未見明確黏液樣物質沉積(阿新藍,×40)
討論Morbihan病(Morbihan disease, MD)又稱為Morbihan綜合征或實質性面部水腫(Solid facial edema),MD首次于1956年報道,但于1957年由Robert Degos醫生在法國率先診斷而由于患者來自法國莫爾比昂省(Morbihan),因此該病得以命名,本病在臨床中較為罕見,國內于2019年首次報道,截止日前國內僅見2例報道[1-5]。MD臨床表現較為特殊,常表現為慢性病程的面部持久性紅斑與實質性水腫,水腫主要表現為集中于面部上三分之二部分,可包括前額、眉間、眼瞼、鼻部和臉頰區域受累的非凹陷性水腫,伴或不伴有自主癥狀如瘙癢等[2,4,6-9]。MD的病因及發病機制迄今為止仍不明確,有學者認為MD的發病與玫瑰痤瘡存在相關性,認為其為玫瑰痤瘡的晚期并發癥,但大多數情況下MD對常用于治療玫瑰痤瘡的藥物(包括異維A酸和抗生素)、糖皮質激素并不敏感,目前對于MD應作為與玫瑰痤瘡相關的疾病作為其并發癥亦或是MD應作為一種獨立性疾病,仍存在較大爭議[4,8-13]。由于其臨床罕見且臨床皮損表現特殊,其診斷也面臨巨大的挑戰性,確診仍需依靠組織病理學檢查,MD的組織病理表現常為非特異性改變,主要的組織病理表現包括真皮淺層血管擴張,血管及毛囊等附屬器周圍可有不同程度的組織細胞及炎癥細胞包括淋巴細胞、中性粒細胞、肥大細胞浸潤、真皮水腫,較少數的組織病理學或可見非干酪性上皮細胞樣肉芽腫形成[14-17]。
MD尚無統一的診斷標準,主要的診斷證據來源與依據為排他性診斷,MD的診斷需要在除外其他可能導致類似表現、癥狀的疾病后作出,如蕁麻疹、血管性水腫、接觸性皮炎、面部淋巴水腫或自身免疫性疾病如皮肌炎、紅斑狼瘡等[1]。MD除臨床診斷較為困難外,其治療迄今尚無統一標準的方案,目前應用于MD治療中的方案主要包括抗組胺藥物、系統口服糖皮質激素、皮損內注射曲安奈德、異維A酸、雷公藤、米諾環素或多西環素、奧馬珠單抗等,但治療效果與反應不盡相同[6,7,16,18-26]。總之,MD的特征為慢性病程、典型的臨床表現,缺乏特異性的實驗室檢查結果與組織病理學改變且治療困難[15]。本例患者為老年男性,皮膚損害以對稱分布、邊界不清的以上面部為著的面部彌漫性淡紅斑及非凹陷性水腫為主,皮損緩慢進展至一定程度后無再次進展及消退趨勢,依據臨床表現、實驗室檢查及組織病理學檢查排除其他疾病后,診斷符合Morbihan病。Morbihan病是一種罕見的疾病,由于缺乏特異性的直接診斷證據或于臨床中面臨一定的挑戰,應引起皮膚科醫師的重視,未來仍需進行進一步研究包括了解其病因與發病機制、探索Morbihan病的潛在的特異性診斷證據、制定標準的治療方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