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英語教師家庭語言管理影響因素探究

李晶

摘要：家庭是社會最基礎的核心組成部分，家庭語言管理作為社會語言學的微觀研究層面，在全球化的影響下也產生新的問題，如目前中國家庭所面臨的二孩家庭的雙語教育問題等，而高校外語教師作為家庭語言管理的特殊群體，則更具有研究價值和意義。該文采用深度訪談的研究方法，通過問卷調查，分析數據，從內、外因的角度探究高校外語教師家庭語言管理的影響因素，證明語言意識在家庭語言管理中的重要性，進一步了解了高校外語教師家庭語言管理的現狀，為語言管理政策的制定提供參考。

關鍵詞：家庭語言管理；語言意識；英語教師

中圖分類號：H002?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3）05（a）-0038-04

A Probe into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College English Teachers' Family Language Management

Abstract： The family is the most basic core component of society. As the micro research level of sociolinguistics， family language management has also generated new problems under the influence of globalization， such as the bilingual education problem of the second child family that Chinese families are facing at present. As a special group of family language management， college foreign language teachers have more research value and significance. This article adopts the research method of in-depth interviews， analyzes data through questionnaire surveys， and explores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family language management for college foreign language teachers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internal and external factors. It proves the importance of language awareness in family language management， further understanding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family language management for college foreign language teachers， and providing reference for the formulation of language management policies.

Key words： Family language management; Language consciousness; English teacher

家庭，作為社會的最基本組成單位，在社會語言學研究中有著重要的地位。語言，作為家庭成員溝通的主要方式，在家庭交流中起到關鍵作用。家庭語言管理，作為家庭語言政策研究領域的最細微的層面，在全球化發展的浪潮中也產生了新的問題。為了促進家庭語言交流的和諧發展，家庭語言管理的研究則更具有現實和理論意義。中國家長對于子女語言教育一貫非常關注，兒童語言學習，特別是外語學習，呈現低齡化發展趨勢，隨著生育政策的放開，中國家庭面臨語言教育的多元化選擇，如祖父母照顧孫輩所產生的方言與普通話學習、國學教育與外語學習、兒童外語學習低齡化等問題，引起了語言政策研究者的普遍關注。

1 家庭語言管理的研究現狀

1.1 國外家庭語言管理的研究現狀

據《中國語言政策研究報告（2018）》顯示，國外專家運用社會語言學、分析社會心理學和發展心理學等專業的理論，有的分析跨國、移民家庭的語言適應能力和語言權利公平，有的提出建議保護少數族裔的語言權利，有的調查低收入家庭的資本情況，提高家庭社會地位。其中，以下幾位學者的研究引發了本文的思考。其一，Bernard Spolsky（2009年）認為語言政策就是選擇。雙語或多語言的使用者必須對使用哪種語言做出選擇。即使單語使用者，也可以選擇方言和語言風格。 語言政策理論的目標是解釋個體說話者根據所屬的言語社區所使用的規則支配模式做出的語言選擇。其二，尹小榮、李國芳（2017年）以《多語和多文化發展》《雙語教學和雙語制》和《語言政策》等3個國外期刊為主要目標，考察研究了2000—2016年期間以家庭語言規劃為關鍵字檢索的143篇文章，從時間和研究對象的劃分以及研究方式等維度開展了統計與分析，但研究對象和方法都存在分布不均的情況。其三， King&Folgers（2008年）對24個雙語家庭展開了研究，并指出影響家長語言選擇的因素大致有兩點：社會對雙語認知的認可及家長對自身語言學習的經驗。所以在研究對象的選擇方面，高校外語教師在雙語認知和語言學習的經歷上都具備相對較豐富的經驗。

1.2 國內家庭語言管理的研究現狀

根據《中國語言政策研究報告（2020）》記載，2018—2019年相關研究最大的特點是注重實證，研究方法主要有問卷調查和民族志研究，研究對象主要涉及方言區家庭、少數民族家庭、華僑華人家庭、跨國婚姻家庭等。其中，以下幾位學者的研究促進了本文研究問題的提出。其一，學者李琳與廖詩意運用中國知網對“家庭語言政策”展開了關鍵字檢索，并經過大量數據整理，認為2003—2019年國內有關家庭語言規劃研究的59篇文章的調研重點主要集中在中國西南民族聚居地以及東南沿海地區等較成熟城市中的家庭語言管理[1]。其二，李英姿指出家庭語言政策研究的3個特征，研究環境的復雜化和多元化，民族志研究方法的廣泛應用，以及兒童主觀能動性在家庭語言政策研究中的重要性[2-3]。其三，張治國（2018年）就山東濟寧市家庭語言管理的現狀做問卷調查，分析了英語、漢語和方言在被調查家庭的使用情況。其四，尹靜（2019年）根據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狀況的調查，強調社會語言環境、家庭語言環境及父母的類型是家庭語言管理的重要影響因素。其五，俞瑋奇、蘇越（2020年）則對在華韓國家庭的語言使用情況做了問卷調查，分析了社會文化、社區環境、父母語言學習經歷及語言培訓機構對家庭語言管理的影響，這些都對本項目從內、外因角度分析問題，提出相關措施提供了借鑒。

綜上所述，基于對家庭語言管理在國內外研究狀況的分析，家庭語言管理已成為社會語言學中家庭語言政策研究的重點方向，并日益引起研究者的普遍重視，但由于其研究對象大多集中于歐美新移民家庭，雖然我國有著大量的語言資源，但是中國家庭人員，如大學外語老師，已成為影響漢語傳播的特殊人群，其家庭語言管理工作的研究狀況也未引起廣泛重視；從調查方式上來說，國外研究多采取深度訪談和問卷，而將定性與定量調查相結合的研究則較少見。

2 家庭語言管理研究的理論基礎

家庭語言政策（也稱“家庭語言規劃”）是語言政策與規劃領域中的新興研究熱點。家庭語言政策指在家庭成員之間對家庭中語言的使用和子女語言教育所做的明確公開的語言規劃[4]。按照Spolsky（2004年）的“話語政策三要素”，家庭教育話語政策也包含了相應3個層面的內涵：其一，家庭話語信念，亦稱為話語意識形態，即成員對家庭語言選擇的態度與價值觀；其二，家庭話語實施，即成員按照慣例實施語言選擇；其三，家庭語言管理，即家人運用干預、計劃或管理方式來直接影響家中話語實施。Spolsky教授在2004第一次對語言政策研究范疇進行劃分時加入了語言管理，將其作為最小研究單元，界定了研究語言政策措施的7個范疇，包括家庭教育、校園、工作場合、政府、宗教和宗教團體、超國家族群和國際組織，此后家庭教育話語政策措施逐漸成為話語政策措施理論研究的最細微范疇，受到了學者的廣泛重視。

高校外語教師既是語言傳播的實踐者，也是語言學習規律的研究者。既具有專業的語言理論學習背景，又具有較高的語言傳播意識，在家庭語言管理中扮演著重要且特殊的角色，但是，高校外語教師家庭語言管理的現狀及其能否起到預期的積極作用，仍然需要通過研究進行論證。

3 高校外語教師家庭語言管理的影響因素

本文通過對太原工業學院外語系10名具有副高及以上職稱或博士學位的教師進行20—30分鐘的深度訪談，進行1—10的編號，通過扎根理論完成訪談內容的分析與研究，得出結論。本次定性研究的10名教師都具備專業語言學理論的學習經驗，具有較強的語言意識，且均為已婚，來自有一個或兩個子女的家庭。本次深度訪談的10個問題均是關于家庭語言管理的影響因素。其中問題1—6和問題7—9分別從內外因的角度進行設計，而問題10為開放型問題。

問題1與家庭語言管理的人口因素有關，而10位被試均具有相似語言學學習經歷且來自中等收入家庭。通過相關采訪記錄的整理得出如下3點結論：首先，家庭成員間的學歷背景會在家庭語言管理中產生相互影響。其次，性別和工作性質對家庭語言管理有影響，如：1號、4號、6號被試者均為男性，工作時間較長，對家庭語言管理的精力和時間較少，參與度較低，大多數時間由妻子負責子女教育；7號被試雖然為女性，但由于工作原因，大多數時間無法對子女語言教育全身心投入，以至于錯過了兒童語言發展的關鍵期。最后，10位被試家庭子女處在不同的語言發展階段，所以面臨的家庭語言管理的問題也會有差異。

問題2、3和5與家庭語言管理中的語言意識有關，通過相關采訪記錄的整理得出如下3點結論：首先，因為專業語言理論的學習，10位被試在家庭語言管理方面均具有較高的語言意識，但在語言實踐中卻未運用語言習得等理論系統地、有意識地進行家庭語言管理[5-6]；其次，與強迫孩子進行外語學習的家長相比較，10位被試在子女母語或二語習得的選擇上，因受較強語言意識的影響，有明確的定位，深刻意識到漢語學習的重要性以及外語學習的必要性；最后，10位被試雖然具有較高的語言意識，但在家庭語言管理特別是子女語言教育中沒有明確的、長期的計劃。所以，與10位具有較強語言意識的被試相比較，語言意識薄弱或者缺乏系統語言學習的人在家庭語言管理方面相對更差些。

問題4和6與家庭語言管理中的家庭關系有關，通過相關采訪記錄的整理得出如下3點結論：首先，10位被試的子女均由家里老人或保姆照顧，在開放生育政策的影響下，家里老人或保姆成了照顧子女的又一主力軍，所以其在家庭語言管理中的作用不容忽視；其次，其他家庭成員的態度在家庭語言管理中也起到關鍵作用；最后，二胎家庭中的子女間會相互影響。

問題7—9與家庭語言管理的外部影響因素有關，通過分析相關訪談內容得出：在具有較強語言意識的高校外語教師家庭中，政府政策和同齡壓力對家庭語言管理的影響較小。在所有外部影響因素中，家庭語言管理的社區生存條件不容樂觀，在10位被試所居住的社區，沒有與家庭語言管理相關的社區服務。所以10位被試均呼吁所居住社區提供相關語言管理服務，為城市化和國際化提供有利語言保證。

家庭語言管理是內外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從內因角度來說，經濟因素和人口因素起到決定性作用。家庭成員的學習背景和語言意識決定了家庭關系或家庭語言環境，最終影響著家庭語言管理。反之，家庭關系或家庭語言環境也會改善或影響家庭成員的語言意識。從外因角度來說，政府政策和社會環境是影響家庭語言管理的主要因素。政府政策決定并影響著家庭語言管理的社會環境，反之，社會環境也會為政府政策制定提供參考，產生影響。社會環境包括工作環境、學校環境、社區和網絡環境。

根據扎根理論，通過對訪談內容的分析整理，本文得出如下幾點結論：其一， 從內外因的角度分析，影響家庭語言管理的因素有家庭經濟和人口因素、語言意識、家庭關系/環境、政府政策和社會環境；其二， 在家庭語言管理的5大影響因素中，語言意識發揮著重要作用，因為它通過指導語言管理的實踐，進一步影響著家庭關系/環境；其三，高校外語教師雖然具有較強的語言意識，在家庭語言管理中有明確的目標，但并未通過制定長期的計劃來系統地指導家庭語言管理的實踐。

4 結語

本文定義了家庭語言管理的5大影響因素，解釋了語言意識在家庭語言管理實踐中所發揮的作用，初步分析了高校外語教師家庭語言管理的現狀，為相關政策的制定提供參考。

當然，因為采用深度訪談的研究方法，且被試人數有限，研究數據的說服力有待提高，有待通過問卷調查，擴大研究范圍，分析數據，驗證研究結論的可行性。如果研究條件允許，也可以進行對比研究，對國內外家庭語言管理的現狀進行對比，探討影響家庭語言管理的5大因素是否同樣發揮作用。

參考文獻

[1] 李琳，廖詩意. 家庭語言規劃國內研究述評[J].淮北師范大學學報，2020（5） ： 58 -63.

[2] 李英姿.重視在華國際家庭的語言教育規劃研究，推動漢語傳播[J].語言戰略研究，2017（6）：117-121.

[3] 李英姿.家庭語言政策研究理論和方法[J].語言戰略研究，2018（1）： 58 -64.

[4] 張曉蘭.家庭語言政策研究之過去、現在與未來[J].語言戰略研究，2017（6） ： 12-14.

[5] SPOLSKY B.Language Policy[M].Cambridge：CUP， 2004.

[6] 國家語言文字工作委員會組.中國語言政策研究報告[M].北京：商務印書館，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