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曦韻,湯偉
(四川音樂學院 藝術學理論與管理學院,四川 成都 610021)
爵士音樂作為一種異域文化,在異質的文化土壤下生長發展且形成一定的規模,這是成都城市文化內涵與爵士音樂元素碰撞融合的產物。筆者通過前期文獻搜集與田野調查發現,關于成都爵士音樂的相關研究較少,由此,筆者選擇該項議題為研究內容,對爵士文化如何影響成都音樂傳播乃至城市產業鏈的形成與發展進行系統分析。
近10 年來,成都本土爵士樂的發展較為迅速,成都人包容的態度、自由創造的精神,成都市浪漫悠閑的人文風貌吸引了國內外眾多的爵士樂手和音樂人,從各種的專訪當中都可以看到他們對成都這座城市的熱愛,這種熱愛甚至讓有些音樂人產生了歸屬感,他們渴望通過成都爵士樂實現個人價值和社會價值,而本土的爵士音樂專業樂手的數量正在持續增長。只是不同于上海爵士樂的發展機制,成都的爵士樂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發展起來的。成都的爵士樂發展歷史較短,可以說,爵士樂對于成都是絕對的“異域”文化,所以,在成都的經濟發展到一定水平之后,在眾多上海爵士音樂人和國外爵士音樂人的帶動下,成都本土爵士音樂開始形成規模。四川音樂學院爵士音樂專業于2015 年開始正式招生,這是我國最早開設爵士音樂專業的院校之一,學校以歐美爵士專業教育體系為背景,配備由優秀教師與外籍專家組成的師資團隊,借助學科專業建設孵化培育了眾多具有較強學科專業素質的成都本土爵士音樂人。學校不僅持續培育了人才,而且在培養的過程中不斷摸索改進爵士樂教學機制,不斷完善爵士樂人才培養系統,也通過政策上的招生措施迎合了廣大社會考生的專業發展與就業需求,甚至吸引了部分其他專業的學生對爵士音樂產生興趣。在爵士樂有一定的從業人數和規模之后,形成了成都本土的小樂團和大樂隊,并在上海爵士音樂節中嶄露頭角。
成都本土爵士音樂人多具備專業的音樂素養和豐富的表演經歷,成都提供給這些音樂人的社會場域也有許多,尤其是以OakNose 爵士俱樂部為代表的爵士酒吧,每天的爵士樂演出為音樂人提供了表演機會,也將欣賞爵士樂這個活動植入成都人民的生活之中。集中的爵士音樂展演使得OakNose爵士俱樂部成為成都的品牌爵士樂酒吧。只是,目前的成都爵士樂無論在活動策劃、媒介推廣還是在與本土文化的融合等方面,都有一定的深耕和創新的可能性。從爵士音樂的形式來看,因為其旋律、節奏、和聲與容易模仿的流行音樂相比更為深奧,需要大眾具備一定的音樂素養,即使成都有促進爵士樂發展的經濟文化空間以及人才物質基礎,更廣泛地開拓受眾市場還是需要時間和特定的傳播手段。2021 年6 月在成都東郊記憶舉辦的為期三天的首屆成都爵士音樂節集聚了國內17 支頂尖爵士組合,45 位爵士音樂人同臺競技,多支不同風格的成都爵士樂隊進行多種爵士風格的表演,不同于“坐著聽”的音樂會形式,現場設立的活動有爵士樂隊音樂表演、swing 搖擺舞的現場體驗,爵士音樂和舞蹈構成的視聽盛宴為大眾營造了爵士文化的社會公共場域,觀賞者的沉浸式體驗極強,不僅收獲了身心愉悅的感受,更在一定程度上進行了爵士文化的大眾普及。這次音樂節成為成都本土爵士樂發展過程中的里程碑事件,可以期待,之后的爵士樂節將會雨后春筍般地出現在大眾視野中。在現在的市場競爭中,音樂文化作為一個精神產品既要保持獨特的藝術性,也需要商業的支持,“小眾”到“大眾”的破圈問題同樣也是音樂傳播的變現問題。目前,成都爵士音樂展演更多是通過公眾號、微博、b 站、抖音等自媒體進行活動推廣,個體的例行推廣未能形成規模效應,所以,獲取信息的人數較少,參與活動的人更多來自圈層的輻射,這對于開拓“潛在”觀眾市場,促進音樂本土化進程來說是一個需要突破的問題。
藝術的發展離不開政策的扶持,同時,藝術的發展也將為城市帶來更為多元的生命力。成都在遠景規劃中將“三城三都”的建設列為成都十四五規劃的重要內容,文創、旅游、賽事名城和國際美食城、音樂之都、會展之都的品牌建設將為成都藝術發展帶來空前的機會,借此東風,成都本土爵士音樂文化將通過賽事、節會、展演、交流學會等方式獲得廣泛而深入的傳播。
高質量的人才是音樂發展的決定性力量,高質量的藝術表演可以促進大眾審美的提升。成都爵士樂的發展需要加強專業人才的培養,不斷完善教學機制,與國際爵士樂教學方式接軌,通過舉辦國內外爵士樂專業交流會、大師班吸取教學經驗、展演經驗,以提高學術質量、表演技術能力,適應國際化發展,打造創新型、綜合型的爵士音樂人。同時,可以校企合作,孵化培養品牌爵士樂隊和音樂人,將商業性與學術性恰當結合,增強其品牌效應和市場適應能力。
雖然成都爵士樂依托專業院校開設培養課程,但從目前教育方式來看,高校更多側重爵士文化本體論的學習,在結合不同表演形式進行跨媒介、跨文化、跨學科融合等方面仍有改進空間。爵士樂學生雖然以學院派模式進行系統專業學習,但教師更要強調打破地域空間、不同學科等層面的限制。高校要依托相關表演學科,邀請當地具有實踐經驗的表演者,聯合具有一定理論水平的專家學者進行多維度培養,一方面實踐探索將其與本地文化相結合的方法,傳播與推廣成都多元文化形象;另一方面以文字、圖像、視頻等方式進行理論整理與輸出,綜合培養本土爵士音樂傳播的意見領袖。之所以首屆成都爵士音樂節能獲得大眾的一致認可,在于它不只是一種聽覺型的被動活動,更是從不同角度讓受眾直接參與爵士文化的生成過程,所以,成都爵士音樂文化的突破首先需要復合型人才作為有力傳播者,面對不同的受眾群體進行不同圈層的推廣。
成都本土爵士音樂文化的傳播和發展正處于前期階段,專業性品牌性的音樂場所數量有限,因此,運營者應該注重音樂場域的集聚效應,形成穩定的市場預期,著力運營品牌爵士音樂場所,加強成都爵士音樂圈頂層設計,將其打造為成都本土爵士音樂的名牌,創新營銷方式,加大營銷力度,通過展演、沙龍的形式在有一定穩定聽眾的市場中開發新的受眾。打造持續性、長久性、品牌性的成都本土爵士音樂節、音樂會和賽事活動。音樂節和音樂會作為商業性的展演,是對爵士音樂發展狀況的階段性衡量,能夠直接有效地傳播爵士樂的人文風情,拓寬受眾范圍。賽事也可吸引國內外爵士樂愛好者、專業音樂人,并通過競爭方式選拔人才、團隊,聯合促進國內爵士音樂市場環境質量的提升。節會、賽事的舉辦同樣符合政策需要。
成都有悠久的歷史文化和獨特的方言腔調,這些內容都是不可多得的創作素材。雖然爵士樂是外來的文化,“成都味”爵士樂會有“為了本土而本土”的嫌疑,但是,這并不影響這是一個具有實驗性的創作方向,歌詞內容、方言腔調、旋律形式都可以進行創新,但是,要在這個實驗過程中平衡好成都元素和爵士樂元素,成都化的爵士樂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極具親民性和新奇感,在同質化的流行音樂發展中,成都化的爵士樂將是一朵奇葩。
爵士樂小眾的原因不僅僅是爵士樂自身的特點和大眾審美素質不匹配,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圈層消息不對等,傳播效應不佳,中間傳播環節沒有受到重視。數字信息時代,互聯網滲透了生活的點點滴滴,極大地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人們大多是通過手機或電腦等媒介獲取碎片式信息。所以,相關的營銷方式要迎合受眾群體的習慣,充分利用互聯網和手機端APP 如抖音、微博、B 站、微信公眾號等自媒體平臺發布運營機構、音樂人、活動項目的信息,運用創意策劃和營銷吸引公眾的目光。
“成都是一座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這是成都歷年來打造城市品牌的標語,這一標語吸引了眾多人才,拉動了成都眾多行業、產業經濟的發展,爵士樂的本土化發展也是成都經濟文化發展的表現。成都是四川省的省會,也是我國西南地區的中心城市,更是重要的旅游中心城市和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成都具有宜居、歷史悠久、文化獨特等優勢,有關部門可以借此優勢著力塑造城市形象和城市品牌,帶動相關產業發展,增強成都的城市軟實力和競爭力,拉動藝術產業經濟的發展,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成都較寬松的創作、表演、傳播環境給爵士樂傳播提供了自由發揮的空間。同時,隨著成都的經濟發展,人民的生活水平不斷提高,獨特的人文歷史、自然風景等因素造就了創意、時尚、悠閑相結合的成都城市人文特質,包容性極強的成都城市文化融匯著國內外的優秀文化,并逐漸形成成都味道的文化藝術。
較之于流行音樂、嘻哈、民謠等類型的音樂,爵士樂的受眾較少,這一方面是因為受眾的欣賞素養、審美習慣不同,另一方面則是傳播效用不佳。然而,規模小并不代表無法發展,相反,這代表了成都本土爵士樂具有一定的市場開發潛力,而且已經具備了一定的發展基礎。如上文所講,成都正在打造邁向世界的城市品牌,這需要成都向世界看齊,在發展民族藝術、學習世界藝術的同時,打造多樣化、世界化的城市文化面貌,讓爵士樂這一世界文化融入成都這一內陸城市,帶動爵士音樂周邊產業的發展,為成都多元包容、時尚創新的城市文化再添獨特生機。
成都發達的經濟和雄厚的文化實力為爵士音樂文化的本土傳播提供了物質基礎和發展空間,而爵士樂的國際化和高雅性特點也將促進成都城市音樂文化的多元性發展,打造成都國際音樂之都的文化形象。成都包容和諧、悠閑浪漫、創意時尚的人文風情給了爵士樂強大的內部驅動力和廣闊的發展空間,而爵士樂元素也將賦予成都更加多元的生機和活力。成都本土爵士樂的帶領人需要做好頂層設計,在歌曲創作、人才培養、基建供應、品牌節會活動開展以及相關產業發展、傳播營銷、理論研究等方面做好規劃,使音樂人在成都本土爵士樂的發展中實現個人價值與社會價值,收獲審美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