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向來路

如果說30 年前中國藝術研究院音樂研究所（以下簡稱音研所）組成“冀中、京、津地區民間‘音樂會普查小組”（以下簡稱普查小組）緣于屈家營林中樹的第一聲探問，使外表上沒有任何差別的村落存留的上百家音樂會被世人知曉，那么學術界至今依然對京畿音樂會保持高度關注則不僅在于此地樂人、樂社、樂譜的總量龐大，更在于所蘊含的深厚文化內涵，以及雨后春筍般出現的新材料、新理論帶來的新機遇和新挑戰。不得不說，上百冊的手抄譜本、成龍配套的大曲與代相傳習的樂師是京畿平原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學術源泉。

30 年前我們驚嘆于萬里平疇的京畿有著如此繁盛的樂社活躍于鄉間，30 年后我們感嘆于勤懇一生的樂師憑一己之力恢復連篇累牘大曲的精神。時間過去了30 年， 有必要在半個甲子的今天對成果豐碩的“冀中學案”略作回顧與總結。

一、一聲探問開啟的田野

1985 年，河北省廊坊市固安縣禮讓店鄉屈家營村副村長林中樹第一次進京“問樂”，輾轉八次最終找到位于東直門外新源里的“音研所”使該村音樂會進入音樂學界視野。1986 年3 月28 日，“音研所”首次赴屈家營音樂會進行實地考察。次年，薛藝兵與吳犇撰寫的《屈家營“音樂會”的調查與研究》①一文，詳細論述了屈家營音樂會的音樂本體、民俗內容與文化內涵，并指出曲牌中有以不同譜字作為宮音的現象，厘清了音樂會與吹歌會、京音樂的關系，標志著學術界對音樂會的研究進入新紀元。

1993 年，“音研所”組成“普查小組”②，普查時間共持續22 個月。《中國音樂年鑒》1994—1996 卷，連續三年刊載了50 家音樂會的基本情況，內容包含：地點、會名、會史、樂器編制、譜本目錄、儀式程序、葬禮禮單等。這份資料不僅為學術界繪制了一張星羅棋布的音樂會分布圖，方便后續研究者找到采訪點， 而且為21 世紀開展非物質文化遺產普查起到先導作用。另外，薛藝兵還解析了音樂會反映的宗教文化特點。他指出，音樂會的建制與祭祀任務顯示出其并非單純的音樂社團，而是一種融“社會”與“樂會”為一體的民間組織。各會社所屬門派按照師承來源與宗教信仰決定，但兩派間的音樂并無二致，祭祀對象釋道混雜。因此，中國農民的宗教傳統表現為“重功利”與“守古俗”兩個特點。③

1995 年9 月25 日至28 日，中國藝術研究院在河北省固安縣召開首屆全國民間鼓吹樂學術研討會，會議成果《民間鼓吹樂研究———首屆中國民間鼓吹樂學術研討會論文集》④對20 世紀以來民間鼓吹樂的收集、整理和研究進行總結，為今后該領域的研究趨勢和發展動向提供啟示。其中，對于京畿音樂會研究，既有從譜本、文獻、笙管音位等方面進行的文本解讀，也有聚焦于樂師和關注“人”的文化反思。

與音樂會儀式相輔相成的后土崇拜、后土寶卷也是學者關注的話題。曹本冶、薛藝兵通過分析河北易縣、淶水兩地的后土信仰習俗、祭祀儀式、儀式用樂，理解音樂是儀式的主要手段，樂社扮演祭司的角色， 但對不同樂社演奏的曲目未有明確要求，視其為助推儀式活動的興奮劑。⑤

后土寶卷與民間秘密宗教寶卷相關，涵蓋“贊”“佛”“曲”三類曲調，“贊”“佛”是佛道教音樂的地方化變異，“曲”采自民間俗曲，三者體現了民間音樂傳播的規律。⑥

2002 年張振濤的兩部專著《笙管音位的樂律學研究》⑦與《冀中鄉村禮俗中的鼓吹樂社———音樂會》⑧出版。前部著作注重音樂本體研究，提出論點主要有三：一是多種不同調高的笙對宮調領域的擴展， 二是笙管音位的設計原則體現了民族理性，三是京畿音樂會17 簧笙與智化寺17 簧笙均繼承了宋代19 簧“和笙”音位。后部著作側重探討音樂會的文化生態，介紹了音樂會這一超功利組織的活動場所、樂隊編制、功能性質、儀式會規以及具體服務事項等。從其最主要的喪葬儀式可以看出，音樂會之所以不與金錢發生往來、不以謀利為目的、不以雇傭為生存方式，是因為鄉民間有著割舍不斷的血緣和地緣關系，他們需要構建一套調節鄉鄰、維持倫理的社區秩序。

綜上，冀中學案的第一個十年，也是20 世紀的后十年，由一個農民的探問引發，并借助英國學者的“東風”（鐘思第聯系的田野經費）重啟了停滯十余年的田野考察。一大批學者、記者緊跟時代步伐蜂擁趕赴第一現場，讓距離首都不足百余公里的京畿鄉村成為20 世紀最熱鬧的考察地之一。學界初期的研究視角主要在厘清音樂會的發展軌跡、記錄音樂會的民俗儀式、討論音樂會的社會功能，接續30 年代劉天華對安次縣吵子會的記錄與50 年代楊蔭瀏對定縣子位村和智化寺的調查，為全面闡釋京畿文化中心帶為何能保存如此豐厚的音樂寶藏，并呈密集型分布的狀態起奠基性作用。

二、一批學者關注的焦點

2004 年中國加入《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在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大背景下，京畿音樂會研究路徑必然受其影響。與此同時，由于音樂會數量眾多，學者的研究視角多聚焦于某一家音樂會作個案研究分析。故而，通過梳理諸家個案可以總結共性問題。

杜亞雄介紹和分析了北京市大興區北辛莊音樂會的歷史沿革、當地人的音樂觀和對音樂的分類、音樂的功能、樂曲與結構形式等。⑨

首次將儒家思想與《易經》中的數理概念引入音樂會研究。比如，唱奏中存在“逢上唱尺”“逢凡奏六”現象，即以“五”（五聲音階）取“七”（七聲音階），其本質并非云鑼缺音，而是受陰陽五行學說影響。又如，“二”是兩儀，“四”指四象，旋律樂器的成對使用象征陰陽，四種旋律樂器， 演奏四種調門。鐘思第（Stephen7Jones） 出版了論述淶水縣南高洛音樂會的英文專著《采風：新舊中國的民間藝人生活》⑩，旨在將重大歷史事件與高洛村史、人物命運相結合，描繪北方農村的社會圖景、文化變遷與樂師的生命軌跡。項陽《傳統音樂文化視野中的“勝芳現象”》一文，解答了霸州富庶區域仍能保留眾多花會的原因：深厚的傳統文化積淀、大量的年輕人參與、適時的政府干預。

張伯瑜帶領學生整理的《河北安新縣圈頭村“音樂會”考察》分六章，記譜37 首，大曲三套（《泣顏回》《關公挑袍》《樸潭咒》），打擊樂曲一首。分析大曲《泣顏回》，五首曲牌聯綴型。笙與笛可以構成兩種調門，笙不用“凡”字，遇“凡”以“六”或“五”代替。筆者推測與“凡”（D）相合的管苗“A”缺音有關，導致“凡”字不能吹奏。

值得關注的是，這一時期還有大批碩博論文涌現，為冀中學案添磚加瓦。如李莘的《河北霸州勝芳鎮民間花會音樂民俗志》選取了勝芳六家花會作抽樣調查，其中，向陽街南音樂會的會社名稱、演奏曲目、供養模式都符合“南樂”風格與觀念，但主奏樂器與套曲結構更接近“北樂”。林敬和的《河北音樂會的特征及其衍變》， 討論音樂會的樂器與宮調、樂隊編制與合奏形式、曲式結構與旋律發展手法。他對17 簧笙音位的分析以東張務村義和團音樂會、雄縣高莊村音樂會、易縣流井村音樂會舉例， 三家會社的譜字一致， 前兩家會社調高同為E 調，流井村調高為D 調。統一調高，忽略不發音的管苗，可以看出：義和團音樂會與流井村音樂會均有高凡（前者#d2，后者#c2），無下凡（前者d2，后者c2）；高莊村音樂會無“凡”字。也就是說，正調中義和團音樂會增加了雙聲“角”音，缺少了雙聲“凡”字，高莊音樂會則直接去除“凡”字。這樣一來，兩家會社難于演奏凡字調與涉及“凡”字的曲牌。因此，出現了作者所述高莊音樂會存在“以上代凡”現象。王先艷的《論民間合奏樂種的傳承方式》探討了使用工尺譜的七種民間合奏樂種傳承中的三大問題，即念唱方式、指位功能和即興演奏。工尺譜運用狀況與樂種傳承對指位功能的依賴成正比， 指位依賴越強，丟棄工尺譜的可能性越弱。指位功能也是保存傳統音樂樂理體系的途徑，因為失律是指法的缺失。缺失指法后，會直接影響旋律。作者提出傳統樂種在傳承中具有“固變性”的總體文化特征，它是基于工尺譜“主譜”的延續性和穩定性，“潤腔字”的豐富性和變化性演變而來。

宋博媛從社會生活角度解讀處于同一社區下，淶水縣高洛村四家樂社的生存狀態與社會功能。北樂會調高為bE 調，南樂會調高為G 調。理論上，南北“音樂會”應當使用相距四度的調高，但高洛村卻使用減三度調高。究其原因是南樂會師承于西義安村南樂，并不是為合奏而設。

莊曉慶的論文揭開了民間制笙廠的神秘面紗，記錄了為民間會社修繕樂器的幕后工匠， 是對民間樂器作坊的第一份文本記載。

作者對天津靜海小黃莊制笙作坊的運營方式、工藝流程、定律方式都作了極為詳盡的闡述。點簧時，師傅以“六”字開始，按五八度關系向上調音，并以術語“靠”字歸納。第六次生出的“靠凡”，與生律法生出的“勾”字音高相同，可能與音樂會譜本上丟失的“勾”字有所關聯。從演奏者角度認識，兩種名稱皆帶有指法意義；從笙匠角度理解，又具有調律意義。劉東興對高洛村音樂會的考察，選擇了普及率最高的曲牌《普庵咒》作研究對象。

該曲牌既有武壇獨奏，也有文壇韻唱，還有文武合壇的對吹對念。音樂會有兩種調高，唱奏中出現“一音多字”的現象是管子音位所致。筆者認為，一方面可將《普庵咒》納入套曲作整體分析，另一方面可對音高與譜字不符的情況作進一步修正， 恢復其原有音位，呈現歷史原貌。

齊易、劉東興分別從樂種命名與分類、人文情懷、錄音攝像、資料出版、“崇古”心態、申報工作、保護宣傳等七方面總結了非遺保護中存在的問題與應對措施，為完善音樂會的保護，乃至其他音樂類非遺保護與傳承提供經驗。

榮英濤將研究范圍圈定在河北省安新縣，通過對該地三家音樂會（圈頭村、同口村、端村）的調查，思考音樂會為何進入非遺體系、音樂會與地方經濟、音樂會與民間信仰、局內人的變革等問題。

喬建中編著的《望———一位老農在28 年間守護一個民間樂社的口述史》一書，回顧了林中樹守護屈家營音樂會的來龍去脈，見證了一個普通農民如何獲得太極傳統音樂獎的事跡，揭示了林中樹對本村音樂會乃至整個京畿傳統音樂的意義。

從上述文章可知， 個案研究是冀中學案的重點，音樂形態研究又是重中之重。無論是北辛莊音樂會、圈頭村音樂會，還是高洛音樂會都存在以某一譜字代替另一譜字的情況。這種情況的結果間接導致了部分調門或曲牌無法演奏，若借鑒音樂考古學復原編鐘銘文原設計音高的方法，對于認識傳統音樂應有的旋律結構大有裨益。反觀外國學者則鐘情于講述手持樂器、翻閱寶卷的民間樂師，因為文化變遷或者說樂社的興衰往往是由個人引起的。

三、新資料、新技術帶來的新視角

2015 年， 齊易應河北大學文科實驗中心邀請，主持淶水縣四家樂社的音樂采錄，并受此啟發組織各地學者成立京津冀學者音樂類非遺聯合考察隊，開啟了新一輪京畿音樂的考察。

此次考察的最大突破是以視頻畫中畫形式， 解開了樂師韻唱中的“阿口”信息，為局外人與傳承人提供了一份直觀可看、清晰可聽的參照本。

2019 年，受文化和旅游部“中國民族音樂扶持工程”項目資助，張振濤將北京、河北、陜西、江蘇、東北等五個地區的民間工尺譜本匯集成冊，付之丹鉛。

同時，他針對工尺譜“譜簡聲繁”的特征提出現代化記譜法，將韻唱、演奏、譜字統攝于一張譜面，完整詮釋譜本隱藏的文化密碼。工尺譜呈現的“字”“韻”“奏”分離現象，隔離了文人與樂工的知識譜系，暗含了文化制度的潛規則。作者剖析了大曲、工尺譜與云鑼結構，認為三者是組成同均三宮的必需要素。

按照張振濤提出的現代化記譜法原則，筆者深入雄縣韓莊音樂會，全景式記錄了會社儀式活動與音樂本體。對三套大曲（《普庵咒》《泣顏回》《錦堂月》）做記譜分析與音位校正，不僅發現了同均雙宮是典型形態，部分大曲的尾部曲牌還必然構成三宮同均框架。樂師徐紀新成功恢復整套譜本，為探索大曲的宮調內涵，總結韻譜規律提供了樣本。

還有學者立足音樂會打擊樂套曲，尋找擊打點更深層的數列規律， 探索與蘇南十番鑼鼓一致的節奏序列，解構為三部性對稱加“解”的套曲結構。

張振濤、齊易和榮英濤作為召集人，先后數次制定普查計劃，以先進的技術手段，收錄了海量的音像資料。學界根據第一手資料，對大曲與打擊樂套曲的結構有了基本認識，印證了黃翔鵬提出的同均三宮理論與楊蔭瀏提煉的鑼鼓經結構。這些研究為解譯譜本、唱本與演奏間的文化景深起到了推進作用。

結語：記錄的譜和韻譜的人

對冀中學案的關注源自學者對田野的癡迷，引發學者癡迷當然是民間樂師的癡迷。南頭村樊廣印費15 年之力將七套大曲分抄于七冊譜本，韓莊徐紀新積40 年之功將八套大曲全數恢復，都是典型。他們是京畿平原上偶被記錄的農民樂師，未被記錄的則是一個更加龐大的群體。正是有這樣一群代相傳習的樂師，一批淵源有自的手抄譜本，一批前赴后繼、源源不斷對田野癡迷的學者團隊，冀中學案才能成為學術亮點。本文對30 年間發生的事略作梳理，選點掛一漏萬，只求展示來龍去脈，為后續者助力。

① 薛藝兵、吳犇《屈家營“音樂會”的調查與研究》，《中國音樂學》1987 年第2 期，第83-98 頁。

② 小組成員有：喬建中、薛藝兵、張振濤、鐘思第（StephenJones），以及攝影師劉曉輝、司機鄧立東、李偉。參見張振濤編著《冀中學案———音樂類非物質文化遺產文集》，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20 年版，第11 頁。

③ 薛藝兵《從冀中“音樂會”的佛道教門派看民間宗教文化的特點》，《音樂研究》1993 年第4 期，第67-72 頁。

④ 喬建中、薛藝兵、汪申申、張振濤編著《民間鼓吹樂研究———首屆中國民間鼓吹樂學術研討會論文集》，濟南：山東友誼出版社1999 年版。

⑤ 曹本冶、薛藝兵《河北易縣、淶水兩地的后土崇拜與民間樂社》，《中國音樂學》2000 年第1 期，第79-98 頁。

⑥ 薛藝兵《河北易縣、淶水的〈后土寶卷〉》，《音樂藝術》2000年第2 期，第32-38 頁。

⑦ 張振濤《笙管音位的樂律學研究》，濟南：山東文藝出版社2002 年版。

⑧ 張振濤《冀中鄉村禮俗中的鼓吹樂社———音樂會》，濟南：山東文藝出版社2002 年版。

⑨ 杜亞雄《北辛莊音樂會及其音樂》，《中國音樂》2003 年第1期，第34-36 頁。

⑩ Stephen Jones，Plucking the Winds ：Lives of VillageMusicians in Old and New China，Leiden： CHIMEFoundation，2004.

項陽《傳統音樂文化視野中的“勝芳現象”》，《星海音樂學院學報》2011 年第1 期，第77-83 頁。輥輰訛張伯瑜《河北安新縣圈頭村“音樂會”考察》，北京：中央音樂學院出版社2005 年版。

李莘《河北霸州勝芳鎮民間花會音樂民俗志》，中國藝術研究院2005 年博士論文。

［意］林敬和《河北音樂會的音樂特征及其衍變》，中央音樂學院2005 年博士論文。

王先艷《論民間合奏樂種的傳承方式》，中央音樂學院2012 年博士論文。

宋博媛《燕趙多慷慨，笙管奏華章———高洛“音樂會”、“南樂會”的調查與研究》，河北大學2006 年碩士論文。

莊曉慶《民間樂器作坊及傳統制笙工藝———天津靜海小黃莊制笙作坊的調查與研究》，中國藝術研究院2007 年碩士論文。

劉東興《高洛音樂會“普庵咒”曲牌研究》，河北大學2009年碩士論文。

齊易、劉東興《從冀中“音樂會”看目前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中的一些問題》，《人民音樂》2009 年第6期，第48-51 頁。

榮英濤《國家制度下“非遺”項目的傳承、保護現狀調查與思考———以河北安新縣“冀中笙管樂”為例》，《人民音樂》2014 年第3 期，第45-49 頁。

喬建中編著《望———一位老農在28 年間守護一個民間樂社的口述史》，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4 年版。

齊易、榮英濤《擔當“非遺”保護責任守護民族文化根脈———對高碑店市、雄縣兩地音樂類非遺考察、攝錄、研究工作的總結與思考》，《人民音樂》2016 年第7期；張振濤、齊易主編《簫鼓春社———京津冀音樂類非物質文化遺產集成》（雄縣卷），保定：河北大學出版社2020 年版。

張振濤主編《中國工尺譜集成》，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17 年版。

張振濤《記譜與韻譜》，《音樂藝術（上海音樂學院學報）》2017 年第3 期，第6 頁；《冀中大曲與同均三宮》，《中國音樂學》2021 年第2 期，第24-42 頁。

饒曦《韓莊“音樂會”的儀式解讀與大曲解析》，中國藝術研究院2019年博士論文；《從〈四季〉看“同均三宮” 民間遺存》，《南京藝術學院學報》2022 年第4 期，第59-65頁；《大曲復構與個體創造———韓莊樂師徐紀新》，《中國音樂學》2022 年第4 期，第104-111 頁。

唐舒《冀中音樂會打擊樂套曲研究———以〈粉蝶兒〉〈河西鈸〉為例》，南京藝術學院2022 年碩士論文。

張振濤《一份民間抄譜：翻手為史覆手為詩》，《人民音樂》2017 年第1 期，第62-64 頁。

（本文為2023 年度國家社基金藝術學青年項目《冀中大曲復原、傳承與創新研究》的階段性成果，批準號：23CD184）

饒曦中國藝術研究院音樂研究所助理研究員（責任編輯榮英濤）

蘭考古箏進央音文化幫扶暖人心

“蘭考古箏進央音”于2023 年11 月15 日在中央音樂學院王府南大殿前奏響， 作為中央音樂學院10·15 藝術節的重磅活動，為期一個月的藝術節也落下了帷幕。此次活動由中央音樂學院、中國樂器協會、中共蘭考縣委、蘭考縣人民政府共同主辦，由全國政協文化文史和學習委員會辦公室支持， 中央音樂學院院長辦公室、中央音樂學院民樂系、中央音樂學院考級委員會、北京央音演藝有限公司承辦。活動以“用音樂助力振興，用藝術服務人民”為初心，以“突出央音引領，幫扶文化產業”為宗旨，打造蘭考地方文化名片，以文化賦能城市高質量發展。

活動以“蘭考古箏”為著力點和聚焦點，通過手植泡桐樹、手工制作古箏、百余名師生同臺齊奏等方式，弘揚親民愛民、艱苦奮斗、科學求實、迎難而上、無私奉獻的焦裕祿精神， 展示中央音樂學院與蘭考縣新時代文明實踐工作的生動實踐和成果， 勾勒學校發揮自身資源，助力鄉村振興的美好畫卷。百架古箏同臺齊奏環節的參演人員分別為中央音樂學院師生、中央音樂學院新時代文明實踐文藝宣講師、中央音樂學院新時代文明實踐河南蘭考基地古箏學生。當天上午， 蘭考縣委書記代表蘭考縣向中央音樂學院贈送了一棵象征著焦裕祿精神的“二代焦桐樹”，栽種在了中央音樂學院風雨操場。當年的焦裕祿，帶領蘭考全縣人民為防風治沙大量種植的泡桐樹，如今已經成為制作樂器音板的材料， 成為了帶領蘭考人民脫貧致富的“發財樹”，近年來，中央音樂學院與蘭考縣人民政府開展多方面全方位合作， 共同打造蘭考民族樂器品牌，推動蘭考民族樂器做大做實，服務蘭考地方經濟文化高質量發展。此次百臺蘭考古箏走進央音， 也再次向人們呈現音樂幫扶理念在基層、在人民心中開花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