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掣肘到良性互動：人口老齡化與鄉村振興關系的再認識

聶建亮 郭雨晨 李 巾

自20 世紀末以來，我國正式進入老齡化社會，老年人口規模日益增長，老齡化程度不斷加深。預計到2035 年左右，我國60 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將突破4 億，在總人口中占比超過30%。在此背景下，伴隨農村人口的自然變化以及鄉城遷移，我國農村人口老齡化與城鎮人口老齡化存在明顯差異，形成“城鄉倒置”的特點。①《2020 年度國家老齡事業發展公報》顯示，2020 年農村60 歲及以上、65 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占農村總人口的比重分別為23.81%、17.72%，比城鎮地區老年人口占城鎮總人口的比重分別高出了7.99 個百分點、6.61 個百分點，農村人口老齡化水平顯著高于城鎮，并呈現不斷上升的趨勢。②

2021—2023 年期間，連續三年中央一號文件涉及“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相關內容。2022 年10月，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扎實推動鄉村產業、人才、文化、生態、組織振興”，進一步明確了鄉村振興的目標和要求。有觀點認為，人口老齡化是掣肘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因素。然而，這些觀點主要從經濟視角出發，局限于人口老齡化對鄉村振興的負功能，忽視了其顯性與隱性的正功能。通過綜合視角審視人口老齡化與鄉村振興之間的關系，有助于迎接人口老齡化所帶來的挑戰，更好地把握人口老齡化過程中存在的機遇，從而推動鄉村振興。

一、人口老齡化對經濟社會發展及鄉村振興影響的普遍觀點

（一）人口老齡化對經濟社會發展影響的研究審視

進入21 世紀后，世界人口老齡化的步伐不斷加快，不斷加深的人口老齡化對世界經濟和社會的發展格局產生顯著影響。普遍觀點認為，人口老齡化會對經濟增長產生顯著性阻礙。③具體而言，從消費層面來看，人口老齡化通過影響消費水平和消費結構，對消費需求產生負面影響；從儲蓄層面來看，人口老齡化通過影響儲蓄水平，對投資需求產生反向影響④；從勞動力層面來看，勞動人口比重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正向關系，人口老齡化使得適齡勞動人口數量的增長率顯著減少，制約經濟增長。⑤由于老年人勞動能力下降會導致投入回報率不如年輕人，所以人口老齡化會進一步引發勞動生產率的降低，從而阻礙經濟增長⑥；從養老金支出層面來看，隨著人口老齡化問題的加劇，“人口紅利”將逐漸消退，不斷增加的養老金支出會導致財政負擔加重，對經濟的高速發展帶來沖擊。⑦有研究發現，老年人的養老支出每提高1%，就會使經濟增長率下降1.3%⑧；從老年人口撫養比層面來看，人口老齡化會帶來老年人口撫養比的迅速上升，增加勞動年齡人口的撫養負擔，對經濟增長產生顯著的抑制作用。⑨此外，有研究認為中國老年人口撫養比每提高1%，GDP 同比降低0.23%。⑩與此同時，人口老齡化也會對社會發展產生影響。老年人口越多，社會的物態文化、制度文化、精神文化的活力就越低，社會風氣趨于保守，影響社會創新，從而阻礙社會的發展。?綜上，對于當下面臨的人口老齡化問題，普遍的觀點認為人口老齡化會從消費和儲蓄、勞動力、養老金支出、老年人口撫養比、社會發展等方面對經濟社會發展產生抑制作用。

（二）人口老齡化對鄉村振興的影響

有學者認為人口老齡化對鄉村振興有掣肘效應，主要因為農村人口老齡化會導致農村勞動力短缺、消費對農村經濟的拉動效應不足、農村發展活力不足等問題。

首先，人口老齡化導致農村勞動力短缺。隨著人口老齡化程度的加深，農村勞動力老齡化程度也將持續加深，直接減少農村勞動力的供給，降低農村年輕勞動力的比重。第三次全國農業普查數據顯示，2016 年全國農業生產經營人員為31422 萬人，55 歲及以上農業從業人員占33.6%。?此外，農村勞動力老化程度年平均增長速度為1.00%，是城市勞動力老化增速的1.79 倍。?有研究認為，隨著農村可以進行農業生產的勞動力數量不斷減少和老齡化，從事農業生產的勞動力質量逐漸降低，將顯著影響農業生產效率。?因此，較多學者認為人口老齡化給農業生產帶來的勞動力短缺會掣肘鄉村振興。

其次，人口老齡化導致消費對農村經濟發展的拉動效應不足。消費是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而農村老人的收入相對不足、來源也不穩定?，消費觀念相對保守，消費欲望和消費能力較低。因此，農村居民的總體消費水平會隨人口老齡化程度的加深而逐漸降低，最終導致消費總量減少和消費結構變化。?基于此，很多學者認為人口老齡化導致消費對農村經濟發展的拉動效應不足，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農村經濟循環，進而掣肘鄉村振興。

最后，人口老齡化導致農村發展活力不足。多數農戶家庭在勞動力配置上會采用代際分工的方式，即中青年勞動力外出務工，老年勞動力留守本地從事農業生產活動。?隨著外出農民工年齡的增長，在城鎮就業機會也隨之減少，加之城鎮戶籍門檻及生活壓力等一系列問題，導致部分年長農民工選擇回流農村，在農村從事生產。由于農村生活的老人相對于年輕人無論在身體健康狀況還是在受教育程度方面都處于劣勢，思想觀念相對保守，創造力相對欠缺，掣肘鄉村振興。

二、人口老齡化對鄉村振興的積極影響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扎實推動鄉村產業、人才、文化、生態、組織振興”。為更全面地認識人口老齡化與鄉村振興的關系，需要更加綜合的視角去發現人口老齡化過程中存在的機遇，探討人口老齡化對鄉村振興的積極影響。因此，下文將分別探討人口老齡化對鄉村產業、人才、文化、生態、組織振興的積極影響。

（一）人口老齡化與產業振興

農村老人將成為農業生產的主力軍。首先，“無休”狀態使得農村老人仍然是農村的“主要勞動力”。與城鎮職工不同，農村老人達到退休年齡后退出勞動的相對比例較低，大部分農村老人在身體狀況允許的情況下仍然會繼續從事農業或非農生產，從而形成“無休”狀態。?這種“無休”狀態使得農村老人成為農業生產中的“主要勞動力”。其次，人口鄉城遷移導致農村老人不得不成為“主要勞動力”。國家統計局相關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農民工的數量已高達2.93 億，大量農村青壯年勞動力不斷轉移至第二、三產業。?由于鄉城人口遷移和人口老齡化，“老人農業”已經成為當前中國農村普遍出現的一種農業生產形態，農村老人也不得不成為農業生產的“主要勞動力”。再次，預期壽命提高以及失能率較低使得農村老人能夠成為“主要勞動力”。黨的二十大報告中顯示，我國人均預期壽命已增長至78.2 歲。在此背景下，農村老人的失能率保持在較低水平。其中，我國農村地區老人失能率約為3.33%?，這意味著多數低齡農村老人在進入老齡階段后仍然具有部分勞動能力，在一定程度上能夠保證農業生產效率。?因此，低齡農村老人可以有效地為鄉村振興輸送“勞動力”。最后，農業機械化生產使得農村老人可以成為“主要勞動力”。近年來，我國農業機械化水平不斷提升，農業機械種類日益豐富，農業機械的技術性能也逐漸提升，農業生產對個人體力的依賴不斷降低。因此，農村老人可以依托農業社會化服務從事農業生產，從而使農村老人可以成為農業生產的“主要勞動力”。

此外，農村老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成為實現農村產業振興的依托。近年來“銀發經濟”受到了廣泛關注，為鄉村產業振興提供了新方向。隨著農村人口老齡化水平的提高，醫療保健、食品消費、休閑娛樂、老年教育、老年旅游等為應對老年人口需求而產生的諸多產業，將會面臨更多新的發展機會。通過充分挖掘這些產業，農村老人的“銀發經濟”將有望成為未來中國經濟板塊的重要組成部分。與此同時，2020 年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我國失能或半失能老人超過4000 萬，預計2030 年和2050 年老年失能人口規模將分別達到6290 萬人和9600 萬人。?隨著農村人口老齡化加劇，農村失能、半失能老人的照護需求也將顯著增加，提供具有發展潛力的養老服務和照護市場。

（二）人口老齡化與人才振興

鄉村振興離不開農村老人的支持。隨著老齡社會的發展與深化，我國的人口紅利將不局限于年輕型年齡結構，老年人口尤其是農村老年人口的規模與質量深刻地影響著我國未來的人口紅利。根據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發布的《2018 年中國流動人口發展報告》顯示，我國50 歲以上的外出農民工數量急劇減少，許多人在50 歲以上考慮回鄉，55 歲以上基本會選擇回鄉。?原有留守老人加上這部分回鄉的勞動力，為鄉村人才振興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農村老人可以參與到農業生產和“三產融合”發展之中，成為人才振興的中堅力量。

此外，高齡、失能半失能老人對人才回流具有牽引作用。高齡老人具有患病率高、失能率高、精神脆弱等特點，具有較高的照料需求。家庭養老是農村養老的重要模式，而子女照料是農村高齡、失能半失能老人照護的重要方式，也是孝道的表現形式。大多數農村子女具有照護高齡、失能半失能父母的意愿。?因此，基于照料父母的考慮，農村青壯年勞動力會選擇返鄉就業，為鄉村振興注入了新鮮血液，進而減緩了農村人口老齡化的趨勢。

（三）人口老齡化與文化振興

鄉土文化泛指農村社會生活中的風俗、習俗、風氣等，包含了農村社會中的思想意識、道德品質、文化水平、素質修養、行為準則及人際交往關系等多方面的觀念與文化傳統。?鄉土文化是鄉村社會中重要的文化準則，實現文化振興離不開對鄉土文化的傳承與發揚。首先，尊老、孝老、敬老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在人口老齡化背景下，強化人們傳承良好美德的意識和對農村老人的重視與關愛程度，可以滿足農村老人的養老服務需求，推動人口老齡化與文化振興的良性互動。其次，農村老人對“禮”的堅守，保障了農村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農村老人能夠堅守農村的傳統禮儀，成為文明鄉風的守護者，在實現文化振興中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最后，農村老人對“鄉風文明”的監督，可以促進村莊規范。農村老人作為德高望重的長者與在鄉村社會中比較有影響力的人，是鄉土文化的維護者、監督者與仲裁者。農村老人對“鄉風文明”的監督，有利于“鄉風文明”的實現，助推鄉村文化振興。

（四）人口老齡化與生態振興

鄉村振興的基本要求之一是不斷完善鄉村居住環境，保持良好的生態條件，而農村老人能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首先，農村老人與生態環境具有天然的契合性。相比城市，鄉村自然條件和生態環境更適合養老，更有益于老年人身心愉悅。農村老人與生態環境的契合性較高，對生態環境的破壞性較小，有利于生態環境的保護。其次，農村老人身體機能的衰退客觀上對生態環境更為“友好”。身體機能的衰退使得農村老人改造生態環境的能力較弱，破壞生態環境的行為能力不足。所以，農村老人身體機能的衰退以及自身對生態友好的態度有助于實現生態振興。

（五）人口老齡化與組織振興

組織振興是鄉村振興戰略貫徹落實的關鍵保障，是鄉村振興內生性發展的重要力量。農村老人可以輔助農村自治組織提升治理效能，在組織振興中能發揮舉足輕重的作用。作為長者，農村老人可以通過非制度化的手段，為鄉村治理保駕護航，為實現組織振興提供強有力的維護力量。農村老人在鄉村社會中往往扮演“守望者”的角色，有利于農村社會的治安維護，促進基層政府、村委會和村民之間的信息交流以及資源的優化配置。另外，作為鄉村治理的參與主體，農村老人在農村基層黨組織領導下參與了多種社會組織，比如老年協會等，完善了基層的自治組織體系。?

三、鄉村振興“反哺”農村老人

農村老人可以服務鄉村振興，助力鄉村振興，鄉村振興也可以“反哺”農村老人，為農村老人提供更優的環境、制度和服務。

（一）契合農村老人特點的農業生產機制不斷完善

鄉村振興戰略通過推動農業生產環境以及各項強農、惠農、富農政策的優化，加快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促進更契合農村老人特點的農業生產機制不斷完善。2023 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加強農業基礎設施建設，加強水利基礎設施建設，加快先進農機研發推廣”，為農村老人農業生產活動提供更適宜的生產環境。另外，近年來國家相繼出臺了各種強農、惠農、富農的政策，如《關于調整完善農業三項補貼政策的指導意見》《關于全面推開農業“三項補貼”改革工作的通知》等政策。可以預見，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深入推進，越來越多的惠農政策將出臺，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將不斷發展，農業機械化生產和產業結構融合發展的進程將不斷加快，農村老人的生產水平將得到顯著提升。

（二）適宜農村老人的生活環境愈加舒適

“宜居”是鄉村振興戰略的目標之一。鄉村振興將在文化生活和物質生活方面雙發力，農村公共文化服務體系不斷完善，鄉村人居環境逐漸向好，為農村老人提供更加舒適的生活環境。首先，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有助于提升農村老人的文化生活質量。《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 年）》提出，“要推動城鄉公共文化服務體系融合發展，增加優秀鄉村文化產品和服務供給，活躍繁榮農村文化市場，為廣大農民提供高質量的精神營養”。各項文化繁榮政策的出臺為提升農村老人文化生活水平提供了政策保障和實踐準則，有利于加快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建設進程，有效增加鄉村文化產品和服務供給數量，為農村老人提供更豐富的娛樂設施和更舒適的文化環境。此外，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有利于優化農村老人的生活居住環境。2023 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扎實推進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建設”“扎實推進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提升”。因此，鄉村振興將有效推動農村人居環境整治進程，為提高農村社會宜居按下了“加速鍵”。

（三）對農村老人友好的鄉村治理體系日趨成熟

伴隨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鄉村治理體系也日趨成熟。首先，農村經濟合作組織建設不斷優化。隨著鄉村振興的推進，農村經濟合作組織發展日益規范，龍頭帶動作用日益明顯，更有利于保護農村老人經濟利益，推動農業發展現代化。其次，農村社會組織發展日漸興盛。隨著農村經濟社會的發展，行業協會、社會團體、基金會等社會組織成為政府管理服務的重要組成部分和精神文明建設強有力的幫手，為農村老人參與鄉村治理提供了渠道，能夠有效地推動農村老人積極參與鄉村建設。最后，村民自治組織建設日益完善。村民委員會作為村民自治的主要實現主體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推進，在農村治理體系中的地位不斷鞏固，為農村老人實現各項權利提供強有力的保障。基于此，在各類基層組織蓬勃發展的基礎上，農村治理體系不斷發展完善，為農村老人提供了更便捷的治理途徑和治理機構，能夠有效推進農村老人自治組織建設和治理水平的提升，為農村老人參與治理提供了更全面的制度保障。

（四）針對農村老人的社會保障制度更加完善

伴隨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針對農村老人的社會保障制度不斷完善。首先，農村養老服務體系的建立健全。2023 年中央一號文件強調，“加快鄉鎮區域養老服務中心建設，推廣日間照料、互助養老、探訪關愛、老年食堂等養老服務。”近年來，農村養老服務體系得到不斷完善，農村敬老院功能得到進一步挖掘，農村互助幸福院等日間照料中心在農村遍地開花。其次，農村社會保險制度逐漸完善，養老保險覆蓋面的不斷拓展。據中國社會福利與養老服務協會報告，2020 年我國城鄉居民養老保險參保人數約5.42 億人，其中農民占比高達90%。?參保人數的增加和農村人口參保比例的提升，有助于保障農村老人的基本養老需求。同時，我國提出了針對老年家庭發展能力和新社會風險的老年贍養政策與優待照顧制度等，有利于進一步保障農村老人的養老權益。再次，醫療保障體系的日漸完善。目前我國已經形成了以城鄉居民醫療保險制度為主體，大病保險和醫療救助制度為補充的農村基本醫療保障制度體系，實現了農村人口的全覆蓋。?最后，長期護理險試點逐漸深入。我國自2016 年開始在全國范圍內進行長期護理保險試點改革。此項制度能夠加大失能、半失能老人的正式照護和非正式照護的養老支持力度，精準對標農村老人照護需求，強化農村老人照護服務質量，進而起到鄉村振興“反哺”農村老人的作用。鄉村振興戰略通過推動各項社會保障制度的完善，有效保障了農村老人基本的養老需求，促進了農村人口老齡化和鄉村振興的良性互動。

四、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促進鄉村振興的政策建議

通過分析人口老齡化與鄉村振興間的互動關系發現，人口老齡化在我國鄉村振興戰略推進過程中既是挑戰更是機遇。為充分發揮人口老齡化對鄉村振興的積極作用，拉動農村經濟增長，促進社會和諧穩定，提升農村老人福祉，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一）推動樹立積極的老齡觀

積極老齡觀強調積極看待老齡化現象，積極應對老齡化挑戰，積極創造老齡社會價值。?因此，應更加注重從積極、主動、前瞻的角度科學把握人口老齡化發展的機遇與挑戰，推動全社會樹立積極老齡觀。其中，關鍵在于轉變對于人口老齡化與老年人發展的態度，從根本上改變老齡社會、人口老齡化在人們心目中的刻板印象，改變傳統的人口老齡化掣肘鄉村振興的觀念。因此，需更多地從社會穩定、經濟發展、文化振興以及制度優化等方面去全面地、動態地看待人口老齡化與鄉村振興的互動關系，正確把握積極老齡觀的內涵與路徑，充分激發老齡化社會的發展活力和潛力。

（二）科學制定積極應對農村人口老齡化的發展規劃

積極應對農村人口老齡化，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貫徹落實國家積極應對農村人口老齡化政策，科學制定積極應對農村人口老齡化的發展規劃。各級政府要針對不同類型的農村老人采取多樣化、差異化的政策措施，科學制定積極應對農村人口老齡化的發展規劃，形成目標明確、任務清晰的實施框架和銜接合理的整體規劃安排。積極應對農村人口老齡化發展規劃的落實，離不開相關部門間的協同合作。因此，要促進農業農村部門與人社部門、民政部門、衛生健康部門等職能部門的協同合作，明晰各個部門在積極應對農村人口老齡化中的職責，持續健全部門間的協同機制，完善規劃落實的組織保障體系。

（三）加快與農村人口老齡化相適應的產業融合進程

要合理調整農村產業結構，使之與我國農村人口年齡結構特征相適應。同時，需持續推進農業機械化生產方式，提高農業生產效率，拓寬農產品銷售市場，推動發展農村新產業、新業態，持續拓展農村老人增產增收的新途徑。此外，還應加快與人口老齡化相適應的人才培養進程，挖掘低齡活力老人的潛力。各級政府應提高農村低齡活力老人的培訓投入，建立農村低齡活力老人培訓體系，為農村低齡活力老人提供全平臺學習發展機會，提升農村低齡活力老人的文化素養和生產技術水平。

（四）構建高質量農村養老服務體系

構建高質量農村養老服務體系，加快養老服務產業發展，是實現人口老齡化背景下鄉村振興的重要環節。首先，應提高養老服務產品的供給水平和供給質量、擴大供給規模和供給范圍，緩解農村人口老齡化帶來的需求壓力。其次，各級政府應統籌規劃，在縣、鄉、村等人口流動量大、聚集性強的地區建設與農村養老相契合的養老服務中心，增設相關養老服務設施，強化養老服務資源供給的政府責任。同時，需加快構建統籌協調、互動互聯的縣、鄉、村三級養老服務供給網絡體系，為農村老人提供專業的護理服務，實現養老資源共建共享。最后，需提高養老服務隊伍的專業化水平。各級政府應加大對養老服務從業人員的培訓力度，抓住“銀發經濟”的機遇，不斷提高養老服務供給，滿足農村老人對養老服務的需求。

（五）建立精快準的農村人口老齡化監測機制

為最大限度地發揮人口老齡化對鄉村振興的積極推動作用，還應建立精快準的農村人口老齡化監測機制。在實施監測管理的過程中，應充分發揮各級政府在農村養老服務體系建設和專業人才培養方面的監督和管理作用，不斷完善改進人口老齡化的管理方式和管理機制，因地制宜地制定合理的管理政策，確保農村人口老齡化精準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