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綜藝節目如何講好中國故事

李 東

（作者單位：廣西廣播電視臺）

新時代，互聯網技術有了更深入的發展。互聯網大發展時代的特點和影響在電視綜藝節目上得到了很好的體現。“人工智能、網絡連接、跨屏傳播、用戶參與等‘互聯網化’新形式的電視綜藝節目憑借新技術不斷創新和融合。”[1]要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電視綜藝節目是一個不可忽視的重要途徑。如何認識電視綜藝節目的性質與功能，選好中國故事，創新講述模式，使電視綜藝節目在新時代能講好中國故事，是本文思考的核心內容。

1 中國電視綜藝節目的性質與功能

自黨的十八大成功召開后，我國的電視媒體事業有了明確的發展方向，即將文化作為創作內容的重心，將我國優秀的傳統文化與電視媒介進行有機結合，用新時代現代化的傳播方式講好中國故事。電視綜藝節目在文化傳播中的作用不可忽視，但要做出有質量的電視綜藝節目，首先要充分認識其本身的性質及具有的功能。

關于電視綜藝節目的性質與功能，學術界與電視媒體行業都有一定的探索和研究，其討論范圍亦十分廣泛，如電視綜藝節目是否可以在社會文化等制度的建設上發揮一定作用，綜藝節目本身是否可以作為一種商品流通于電視媒體行業市場中等。在中國，電視綜藝節目的性質和功能的體現十分明顯。首先，在形式上，電視綜藝節目能夠將音樂、舞蹈、戲曲、競賽等藝術元素與表現形式融入其中，其本身便帶有著信息傳播價值與藝術創造價值。因而在性質上，人們必須承認電視綜藝節目是社會主義文藝建設的組成部分，其不同類型綜藝節目的播放率、收視率與反饋率能夠側面折射出國家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精神成果。其次，在功能上，電視綜藝節目有宣教、引導和提供公共娛樂等媒介作用，節目的主題選擇、內容設計以及演繹形式，都帶有著明顯而廣泛的價值觀念與文化審美傾向，并能夠不斷通過現代媒介手段向公眾進行傳輸[2]。目前，我國主要制作綜藝節目的有央視、第一梯隊的省級衛視與視頻網站（包含為其提供支撐的民營制作公司）以及第二梯隊的省級衛視。其中，央視與第二梯隊的省級衛視的綜藝節目，最突出的功能則是文化宣教或社會治理；而第一梯隊的省級衛視與視頻網站，主要突出的功能則是公眾娛樂與文化傳播。

此外，隨著新時代思想文化建設的不斷推進，時下諸多類型的電視綜藝節目，純娛樂類型的綜藝節目數量逐漸減少，而如《國家寶藏》《典籍里的中國》等歷史文博類的綜藝節目逐漸增多，且在網絡平臺上廣受歡迎，節目的收視率和關注度都居高不下。這也反映了我國電視綜藝節目在順應時代發展和黨的指導思想下，紛紛主動承擔起了講好中國故事的責任。

2 電視綜藝節目要選好中國故事

進入新時代，隨著影視產業的高速發展，電視綜藝節目層出不窮，各類主題的綜藝節目也成為人們在閑暇時的娛樂方式之一。上文提到，互聯網時代帶來的新媒體傳播技術使文化傳播的方式多樣化、文化傳播的內容全球化，但無論是何種類型的傳播方式，都需要有優秀的文化內容作支撐，都需要通過講述“故事”而逐漸展開。在悠久漫長的歷史中，中華民族的優秀傳統文化深深扎根在這片古老而厚重的土地上，從春秋戰國時期百家爭鳴的思想碰撞，到朝代更迭、金戈鐵馬下的英雄背影與崢嶸歲月，再到現今文明的生活規范，已成為絕大多數人的為人處世之道，無一不體現著中華傳統文化如晴空夜晚的繁星般燦爛，體現著無數中國故事綿延不息的生命力與創造力。同時，這些絢麗多姿的優秀傳統文化，也為電視綜藝節目提供了優質的中國故事。

在當前，不乏能通過對祖國歷史文化之傳承、壯麗山河之游覽宣傳，從而喚起大眾情感共鳴的電視綜藝節目。其中，中央廣播電視總臺制作出品的就有《國家寶藏》《故事里的中國》《朗讀者》《典籍里的中國》《經典詠流傳》和《中國詩詞大會》等。例如《中國詩詞大會》，中國的詩人向來在對世間美好事物和時光的描寫上毫不吝嗇，有“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的美好回憶，有“得成比目何辭死，愿作鴛鴦不羨仙”的情深意長，有“白素為下裾，丹霞為上襦”的明艷身影，更有“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的家國意氣，該檔綜藝節目正是以這樣一首首名詩中的佳句，弘揚著中華民族文化中那些刻骨銘心、炙熱而又堅定的情感。再如浙江衛視的《青春環游記》也體現了娛樂性綜藝節目對于中國故事的呈現，節目中有探訪湖筆傳承人的環節，通過湖筆傳承人的現場制作和對湖筆的介紹，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湖筆制作需要一百多道復雜的工序，激發了人們對手工藝人的敬意，激勵更多的年輕人來學習與繼承這項手工藝術，使我國優秀的傳統手工藝代代傳承。此外，這檔綜藝節目還對各地的自然風景、文化印記進行了探索，向觀眾展現了大美中華，這眾多的美好其實就在我們的身邊。除此之外，東方衛視還推出了《極限挑戰寶藏行·綠水青山公益季》，這檔節目通過探訪內蒙古、福建、新疆等地，用山水寶藏、文化寶藏、人物寶藏、精神寶藏，講述“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中國故事，展現新時代我國人民的幸福生活。

新時代，電視綜藝節目在豐富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寶庫中，選好中華文化故事，以體現文化內涵為核心，對滿足廣大人民審美需求、堅定文化自信和弘揚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有不可代替的作用。

3 創新講述方式，講好中國故事

在新的歷史時期，每一個中國聲音都值得被聆聽，每一個中國瞬間都值得被記錄，每一個中國故事都值得被講述[3]。講好中國故事，是新時代背景下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對電視媒體事業提出的要求，也是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之下提升我國國際話語權的重要途徑。那么，電視綜藝節目該如何講好中國故事呢？筆者認為，關鍵途徑便是創新講述方式。

3.1 多種元素的交融演繹

在講述方式上的創新可以是多樣的，如中央廣播電視總臺制作的《經典詠流傳》就為其他文化類綜藝節目提供了諸多借鑒。其一，和詩以歌，用“歌曲+詩詞”的講述方式，將歌曲的聽覺元素和極易傳唱的特點融合在詩詞之中，為詩詞在藝術形式上注入了新的生命力，如節目中胡彥斌演繹的《望天門山》、黃綺珊傳唱的《菩薩蠻·寄女伴》等。其二，在演繹者的選擇上采用多元化的組合方式，如加入國際化元素、組建跨國組合、邀請國際友人登臺傳唱，有唐伯虎（美國女歌手）與裁縫鋪樂團聯合演繹的《桃花庵歌》、哈薩克斯坦歌手迪瑪希演唱的《萬里夢同心》；再如老少組合，有79歲的馬頭琴演奏家齊·寶力高與年輕歌手郭采潔共同演唱的《家香》，邀請獨具自身人物特質和故事背景的素人登臺演繹，還有支教教師梁俊帶領貴州烏蒙山區的學生登臺詠唱詩歌《苔》。其三，將不同音樂元素進行巧妙混搭，將中國古典民族樂器與西洋樂器進行跨文化融合；將古風、現代風、節奏藍調、搖滾、民謠、戲曲等多種曲風完美融合，如張淇融合搖滾與老生唱腔，用赤誠的熱情演繹了陸游“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的經典名句。其四，利用新興科技打造舞臺，用增強現實（Augmented Reality, AR）、擴展現實（Extended Reality, XR）等現代化技術將虛擬場景與現實場景完美融合，打造出聲光相融的視聽盛宴，如蔡程昱演唱的《凌霄萬里》及阿云嘎、楊宗緯、鄭棋元、蔡程昱共同演繹的《憶江南》等，都體現了新時代中國電視綜藝節目舞臺的美學理念。其五，創新傳播渠道，僅依靠電視媒體這一單一的傳播渠道，節目難以在新時代的傳播環境中進一步擴大影響力，所以該檔綜藝節目嘗試了多種傳播渠道，不僅利用國內的各大傳播媒體，如微博、微信公眾號、抖音等，還建構了國際傳播渠道，打造了“國內+國際”的傳播矩陣，使海量、優質的中國故事在國內廣泛傳播的同時也得以向海外觀眾全面展現，更體現了中國優秀傳統文化融入世界的傳播意向。

3.2 歷史現實的跨界演繹

承載著中國故事的經典傳播是中華民族文化發展的歷史側寫，而中國故事的講述與演繹也往往連接著歷史與現實。如“典籍”“國寶”等文化主題的故事演繹，其本身便帶有原型意味與古典文化色彩。蒙曼教授曾說：“禹劃九州是中國；堯舜禹、湯文武、孔夫子、伏生是中國；民惟邦本，本固邦寧是中國；敦睦九族，協和萬邦是中國；有典籍才有中國。”歷史與現實相隔千載光陰，而典籍與文物則成為故事的載體。《國家寶藏》圍繞文物開展其對“前世傳奇”與“今生故事”的演繹，以物為契，以史為鏡，將歷史時空中的故事搬上現實舞臺，為觀眾更加直觀地再現情境——孔尚任守護“商周十供”的身影與當代青年學子實現跨越時空的重疊。同樣，《典籍里的中國》中當代讀書人與典籍中的圣賢一同走上熒幕，通過古今對話將中國故事娓娓道來——撒貝寧與伏生隔鏡執手、南仁東與屈原共濯滄浪之水……現實場景與歷史情境在互動之中自然敘事，節目以新穎的演繹手法打破了歷史與現實之間的屏障，流淌出的故事也更加鮮活而生動，此類文化綜藝節目對于故事講述形式的創新，使文化經典仍能在歲月洗禮之下永葆活力。

3.3 文本影像的互文演繹

中華文化歷久彌新，其中流傳千載的中國故事聲色猶在，而視聽傳播也正是當代電視媒體與綜藝節目演繹中國故事所需關注的重要因素。電視綜藝節目的設計應將文物、典籍等文化承載實體與音樂、圖像等藝術手法充分融合，形成聲畫一體、視聽兼具的節目作品，并以此發揮對歷史場景、故事情境的合理想象，以現實媒介手段融合歷史記憶并將其存儲，最終通過文本與影像的互文無聲地激發觀者的情感共鳴。例如：《典籍里的中國》深入探尋《論語》中“溫故知新”“述而不作”等古訓文本，將其蘊含的中華民族文化精神與記憶特質進行影視化演繹，再將二者一同搬上舞臺，為觀眾呈現文本與影像打破壁壘后的故事講述；《故事里的中國》則通過戲劇、影視與綜藝相結合的表達方式，將故事經典片段的實景演繹與訪談主創人物的語言講述進行糅合，將故事文本寓于影像之中，又將影像展示重疊于文字之上，二者的互文能夠使中國故事更加清晰而深刻地展現在觀眾的眼前，喚起心底埋藏已久的文化記憶。

3.4 注重內容的情感演繹

此外，同樣為中央廣播電視總臺打造的綜藝節目《朗讀者》，也體現出了在講述上的不同創新方式。在電視綜藝節目生態中，有這樣一種趨于模式化的設置，如利用競技賽制，通過參演者的環環比拼來為節目增加張力，制造懸念和反轉。這就給觀眾帶來了固化的觀看感受，有時會引起觀眾吐槽該節目總是使用一個“套路”或是“賣情懷”“強行煽情”等，甚至使觀眾在觀看過程中產生厭惡情緒，這是電視綜藝節目需反思之處。而《朗讀者》這檔綜藝節目完全脫離了傳統的節目創作模式，將節目的重心放在內容上，不設置層層的競爭賽制，以普通的敘述、念白和對談的講述方式，建構起朗讀者、主持人、故事主角以及觀眾之間的共情，傳達一種用心靈去表達、去傾訴、去講故事的理念。通過這樣的方式使觀眾在感受故事的同時，傳遞傳統文化、人文情懷，在新時代堅定文化自信，增強對中華文明的認同感，因而其在講述方式上的進步意義不可被忽視。

在各大地方衛視中，不乏創新講述方式的綜藝節目，如湖南衛視的《中餐廳》《變形計》《天天向上》，浙江衛視的《奔跑吧》等，都在不同程度上創新了中國故事的講述方式，也為展示和繼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精髓、傳播人類真善美、提升電視觀眾審美水平等發揮了獨具特色的作用。

4 結語

立足新時代、新格局，電視綜藝節目的制作只有在深入認識其本質與功能的同時，精心優選出高質量的中國故事，不斷致力于創新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強化價值引領的有效路徑、創新講述中國故事的方式，才能使節目兼具時尚性、傳承性和時代性的同時，充分發揮綜藝節目的功能，堅定文化自信，彰顯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感染力，為文化類節目的創新發展提供借鑒[4]。未來，我們要堅持從國際受眾視域出發，通過一系列制作精良、具有國際化水準的電視節目，讓世界看到更多中國故事、中國文化，提升國家形象[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