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 屹
經過改革開放和長期努力,我國經濟已邁向高質量發展階段,實體經濟的發展離不開債務約束與金融需求。普惠金融近年來已發展為金融領域重要分支,成為國內外研究的熱點,主要包括內涵界定、行為范疇、影響因素及發展對策四個方面。
2005年聯合國國際會議中提出普惠金融(Finance Inclusion),也稱“包容性金融”,這一體系對金融服務群體進行了擴展,將薪資、收入較低的貧困人口和家庭涵蓋在內,進一步擴大了金融服務的范圍。在此之前,亞洲開發銀行的普惠金融服務只面向貧窮困苦的人員和家庭。為推出這個新概念,聯合國動員多位專家通過各種形式起草藍皮書,詳細刻畫描繪了普惠金融體系的前景,并在日內瓦舉行了關于“構建普惠金融體系”的全球會議。Honohan(2005)等認為在消除貧困差異的時候,可以充分發揮普惠金融的包容性,消費需求會拉動經濟增長,普惠金融的發展縮小貧困差異、刺激消費需求的增長,經濟增長才能獲得持久的拉動力。CGAP(2006)認為追求福利主義邁出了實現小額信貸扶貧目標的一小步,如何在歷史的發展長河里長久持續地開展金融支持服務,才能邁出實現小額信貸扶貧目標的一大步。在《Access for all: Building Inclusive Financial Systems》一書中提到普惠金融是使用更多類型的分銷系統、更多的技術和更多的人才來創建為所有窮弱的群眾服務的金融系統,并提高他們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這個標題解釋了這種新的小額信貸愿景在實際、非技術方面的意義。2008年印度委員會對普惠金融定義的解釋中不難看出,金融機構提供普惠金融服務必須在第一時間滿足低收入貧困人群最低需求,同時也要降低該部分人群的信貸成本。這意味著普惠金融既可以被視為一個獲得信貸、改善銀行服務的過程,也可以被視為一個發展公眾可用的社會和經濟基礎設施的過程。簡而言之,普惠金融不僅關乎金錢和儲蓄,而且關乎直接消除經濟中存在的社會排斥狀態。
二十一世紀初,亞洲小額信貸論壇順利召開,本次論壇再次將“普惠金融”普及至國人視野。焦瑾璞(2010)認為“普”代表了金融服務范圍應擴大至納入所有需要金融服務的人、“惠”代表通過合適的金融服務能改善經濟狀況,普惠金融更多的是在鞏固現狀的基礎上整合分散的小額金融服務,運用金融手段促進國民經濟發展。這一先進的發展理念受到我國政府的高度重視,2016年經黨中央、國務院同意,印發《推進普惠金融發展規劃(2016—2020年)》,以支持實體經濟、助力共同富裕為落腳點,聚焦小微企業和社會群體的金融服務需求,鼓勵金融機構提供金融支持,為實體經濟發展貢獻金融力量。隨著科技的不斷發展,數字化成為普惠金融發展的趨勢,“數字普惠金融”應運而生。
普惠金融行為范疇包括服務群體和評價標準兩方面。服務群體方面,世界銀行(2006)認為普惠金融的受眾為廣義范圍所涵蓋的社會上的任意階層群體。杜曉山(2006)認為小額信貸應當覆蓋社會人群的90%,主要服務對象包括極貧者、貧困者和脆弱的非貧困者,而普惠金融體系整合了小額信貸,需要滿足貧困和低收入人群的金融服務需求。國際上針對普惠金融具體實踐的服務群體,采取的是我國在規劃中對特殊群體的劃分。銀青志和姜濯(2022)指出存在高交易成本、高信貸風險的中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戶是商業銀行服務的主要群體。
評價標準方面,Beck(2007)首次嘗試衡量金融部門外聯指標,提出了99個國家的銀行部門外聯的新指標,總結出普惠金融測度的八維評價指標,由銀行監管機構提供的匯總數據構建。為夯實我國經濟發展的根基、增強發展的安全穩定性,銀監會(2011)發布的通知中多次列出了我國對金融機構的監管和考核條例,更好地維護了金融市場的公平與穩定,促進國民經濟實現良性循環。世界銀行(2014)主要根據銀行存款、支付、貸款、保險等具體的賬戶交易情況,每三年調查一次的數據作為評估和監測普惠金融的核心指標。中國人民銀行(2018)結合G20普惠金融成果文件,更新補充了超二十類的中國普惠金融指標體系和填報制度,包含銀行活躍賬戶人口比例、電子支付、投資理財、貸款、其他平臺借款、金融知識等51項指標,囊括使用情況、可得性、質量3個維度。郭峰等(2020)從3個維度(覆蓋廣度、使用深度、數字化程度)刻畫數字普惠金融指標體系,并表示普惠金融不僅僅局限于銀行服務,還包括支付、投資、保險、貨幣基金等更全方位的業態。
Bittencourt(2010)研究了巴西在1980—1990年代金融發展與經濟收入的變化,發現金融的發展可以有效縮小收入不平等的差距,在當時高通貨膨脹率的環境下,窮人可以將從金融機構獲得的信貸資金進行短期或長期的生產投資,使自己免受反復出現的宏觀經濟不穩定的影響。Sarma等(2011)主要研究普惠金融與宏觀經濟社會發展之間的關系,運用國際金融機構與人類發展指數(HDI)進行相關性分析,提出普惠金融與經濟社會發展現代化程度具有很強的正相關性。Anand等(2013)認為金融產品的需求因人而異、因國家而異,遂對普惠金融和經濟增長進行定量分析,隨著普惠金融指數每增加1%,基于跨國數據的人類發展價值指數平均增加0.142%,而在印度各州該指數上漲0.139%,根據研究結果發現其深度、可用性和使用率與貧困成反比。Chen(2016)通過對部分國家短期系數的整理,發現金融發展會在長期內減少不平等,而在短期內會加劇不平等,一個國家良好的治理質量可以促進金融發展實現包容性增長。
王婧和胡國暉(2013)通過實證檢驗方法,分析得出宏觀經濟產業和交通、通信等接觸便利與普惠金融的發展程度呈正相關,城鄉居民收入差距和政府的金融調控與普惠金融的發展程度呈負相關?!锻七M普惠金融發展規劃(2016—2020年)》指出當前國內普惠金融面臨著服務不均衡、體系不健全、基礎設施薄弱、商業可持續性低的問題與挑戰。郭田勇和丁瀟(2015)對比國內外普惠金融發展情況,發現宏觀和微觀因素都會影響到普惠金融的發展,隨著經濟發展,科學技術飛速提升,居民在家庭收入穩定后逐漸提高金融意識,金融市場更加活躍。在不同發展水平的地區,居民的金融意識和金融資源價格差異愈加明顯。提高國民經濟發展水平可以有效拓寬金融服務范圍,為更多的貧困弱勢群體提供正規的金融服務,提高城鄉居民收入的同時完善基礎金融教育的普及,從而減少金融排斥現象。蔣慶正等(2019)選取東、中、西部數字金融樣本數據進行分析,對標電子銀行使用廣度、深度和可持續性三個方面,在農村地區,金融機構更愿意向經濟水平較高的地區提供服務,因為這些地區的社會更成熟、科技發展更完善、區域教育更優良、居民金融意識更先進。劉剛(2019)表示商業銀行承擔著社會責任,數字化技術可以幫助商業銀行解決傳統普惠金融面臨服務不均衡和高風險、高成本的問題,同時推動業務創新,增加金融產品和服務的獨特性。
美國普惠金融的發展過程遵循法制化路徑,對于商業性金融機構,美國《社區再投資法》主要以積極激勵和積極引導為基礎,輔以強制性約束。對實踐普惠金融的業務金融機構,應加大對發展商業金融業務的支持和鼓勵力度,而不實踐普惠金融或未有效實踐普惠金融的商業金融機構應為發展商業金融業務設置更嚴苛的條件。Khurana等(2006)發現在落后金融市場中,高成本的外部融資會對金融發展造成明顯限制,而金融發展能夠對信貸扭曲情況進行緩解,企業增加流動資金極大地補充了現金持有量的缺失,將現金流維持在一個穩定的狀態。
2015年《政府工作報告》依法規范和引導資本健康發展,旨在通過發展普惠金融激發各類經營主體活力。為適應當前快速發展的科技水平,數字普惠金融成了推動普惠金融發展的新動力?;ヂ摼W與金融快速融合衍生出數字普惠金融,簡化了線下的繁冗手續,線上線下“精準”為所有市場主體提供金融服務。Pan等(2016)認為中國的互聯網金融極大地減少了信息不對稱,降低了金融參與者之間的交易耗損,更多人傾向于選擇移動支付交易,這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中國金融體制的發展。邱兆祥和向曉建(2017)表示普惠金融服務涵蓋實體經濟,金融欺詐產生信息安全問題、征信體系信息不全面、混業經營模式下監管漏洞等一系列弊端凸顯,從提高金融知識水平、加大互聯網基礎設施建設、普及并修訂相關法律法規、借鑒國際先進發展經營等方面為普惠金融的發展提供了多條發展路徑?!皵底只D型伙伴行動(2020)”旨在培育數字經濟新業態,金融脫媒趨勢愈演愈烈,數字金融成為普惠金融發展新模式。
通過整理已有文獻不難發現,“普惠金融”現已成為我國金融發展的重要理論體系。銀行等金融機構為普惠金融的實踐主體,因小微企業高風險的特點導致金融機構小微貸款過度依賴抵押擔保。金融機構的貸款產品與普惠群體融資需求匹配度不高,不同行業不同客戶需求也各不相同,普惠群體更渴望金融機構能夠提供適應各行業、各環節、各時段的個性化、定制化金融產品,如何創新金融產品去匹配個性化的金融需求將是下一階段金融機構普惠金融服務的重點。為使構建新發展格局扎實推進,黨中央、國務院不斷根據市場經濟的發展變化調整金融政策,著力破除制約加快市場經濟恢復與發展的主要問題,不斷揚優勢、補短板、強弱項,普惠金融發展也會取得更好的效果。